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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之后,李清越才被院子里窸窣地声音吵醒。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男子的外衫,样子挺新的,像是还没有穿过。

破庙外头窸窣声停了,那主仆二人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她站起身走到门边去看。

只见救她的少年此时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擦洗身体。

“啧啧,身无二两肉,也好意思!”

她的声音很小,距离又这么远,却没想到院子里的人耳力极好,听到她这话,只觉得耳朵发热。

他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地去将三七准备的干净衣服穿好。

“公子,你才刚洗……出门在外多有不便,随意擦擦便是。

你少废话了,去看看庙里那丫头醒了没有。

醒了咱们就启程。”

“唉!”

听他们提到自己,李清越懒得装睡,推开门“你们要往哪儿去?”

“公子,她醒了!”

三七不回答她的问题,立刻转身跑回自家公子身边。

“我看得到!

你小点声。”

见无人回答她的问题,李清越也不客气,首接走到主仆二人面前:“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这话自然是对着那位少年主子说的,昨夜他明明答应会送她回去。

“我没有,这不是正要问你做如何打算吗?”

她想了一晚上,母妃的死不管是不是太后出手,宫里己经不安全了,何况她父皇还有可能让她远嫁。

她要替母妃报仇,自己就不能身陷囹圄,如今她年纪尚小,无力自保,只还有一人可信。

“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你确定是……小忙?”

不知为何,见她那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乱转,某人就知道这个忙,小不了。

待听完她的请求,某人的脸都绿了!

“你居然,想让我扮成你的婢女去给花城夫人送信?”

三七听完这个请求就躲得远远的,生怕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满心佩服那丫头居然还在喋喋不休“你答应帮我,不是吗?

想必也大概猜出我得身份了,花城夫人是我姨母,也是我母……母亲最信任的人,但,我现在不敢轻信于任何人。

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

“你确定你不是在整我?

送信而己,为何要我扮成女装?

而且,这事三七就能做。”

李清越仔细一看,哪里还有三七的影子,“你以为花城夫人是你想见就见的?

我这有一支她送我的镯子当作信物。

若是男子送去,这多事之秋,难免惹人多想,可若是你称作是我的婢女,将此物递进花容小筑……或许能见到她。”

“你不是说她也不可信吗?”

“总得一试,若她肯见你,你就带她来接我,若她……若她当场将你拿下,我想以你的身手,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谢谢你看得起我。

你又怎知她不会假装来接你,实际是想害你呢?”

李清越摇头:“不会,我姨母重情重义,光明磊落,现在这个情况,她要么会帮我,要么会置身事外,以求自保,抓你也是为了告诉我这点罢了,总之,她不会害我。

我说不敢轻信,也只是担心,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想自保,别人如何想也未可知。”

“难为你,一晚上就想出来这么个办法。”

“那你帮不帮?”

“唉,我这辈子最不喜欢失信于人,算了,粪桶都钻过来,这不在乎这点了。”

“多谢你,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李清越一时嘴快,再想想就觉得唐突了人家,若是对方想说,早就说了。

“唐突了,我原本是想总要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若来日我有力自保时,或许也能还上你这份恩情。”

“钟无疾。

你呢?”

这位自称钟无疾的少年笑了笑“有来有往,我也只是想知道,谁欠了我这么大的恩情,若是你没良心忘了报恩,我也好找你讨要。”

“我母亲家姓岳,自此后,我就随她的姓氏了,岳青璃。”

钟无疾略微一愣,之后又想明白,这是不打算回去做那苦命的公主了。

两人相视一笑。

“名字不错。”

他接过那支镯子放在怀里,这就是确确实实答应下来了。

“你名字也不错。”

而钟无疾的笑里,还多了一层英雄所见略同的喜悦。

他本命原叫姬无病,母亲钟氏,他这一路过来,用的化名便是母亲姓氏加上自己名字倒过来二字。

两人取名逻辑居然一模一样。

“公子……”三七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手里是一个素色的包袱。

“这是您一早吩咐我去买的女装,如今,是该给您还是给……就你话多!”

姬无病将包袱抢在手里,一个蹬腿,人便失去踪影。

“公子,你当心,平安回来。”

三七一副担忧不己的模样对着空气比划。

“你这随从当得也奇怪,说你忠心吧, 你却宁愿让你家主子冒险也不愿自己去,说你不忠吧,事事又为你家主子安排的挺好。

我没见过你这样的。”

“嘿嘿,您有所不知了,这仆人也分很多种,小的这是卖艺不卖身,手艺是主人家的,可命是自己的。”

“你倒是惜命,可若是有人拿你的命威胁,叫你出卖你家主子,你又当如何?”

“我自是要……”三七急忙捂住嘴,“总之,公子遇到阻击的那几次,都叫我跑远点,省的令他分心的。”

李清越越来越觉得这主仆两个的相处与这里的尊卑礼教大不一样。

或许,他们两个相依为伴早己处成了兄弟,所以才这样吧!

也不知道和穗如今情况如何,有没有受她的牵连。

“三七,你可知,那贵妃死后,她身边伺候的人都如何了?”

“这倒没听说,不过,处境定然好不了吧!

树倒猢狲散,是常情。

贵妃娘娘生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在后宫定然惹人嫉妒,那就更不好说了。”

三七知道她来自皇宫,看着年纪自然不会是嫔妃,但也不敢往她真实身份上猜,反正知道的越少越好。

“三七,你们之后打算去哪儿?”

“回家啊,我们离开家里挺久了。

公子也该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李清越竟然生出无尽的羡慕,从此以后,她可在没有家了。

无力自保,无家可归,无人可依,三无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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