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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夕朝堂。

群臣跪在殿中,底下一片低压,众人纷纷将脑袋埋低。

为首的两人却是例外。

他们虽也跪着,却都挺首着腰身。

一人面色平静,仿佛皇上指责的不是自己;一人嘴角噙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二人中前者是太子黎铭,龙椅上大发雷霆的人却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上任皇帝也就是黎铭的亲生父亲英年病逝,而当时他唯一的儿子黎铭年幼,尚未束发。

不想职权落入外人之手和宦官掌权,因此他临终前留下一封遗嘱,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即当今末夕王,跪在黎铭身旁的黎司的父亲。

皇位传弟,黎铭仍然是太子,而黎司,就成为了二皇子。

当然,末夕王还有个刚刚及冠的二儿子黎月,虽然成为了三皇子,但他无心朝堂一心求佛,己经许久不回宫了,末夕王对他总是恨铁不成钢。

末夕王继承皇位多年迟迟没有废除黎铭太子的身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虽表面上和蔼公正,实则处处刁难打压黎铭,时刻想要废除他而立自己的儿子黎司为太子。

之所以保留黎铭太子的身份只是多年来都没有找到他的错处,寻机废除罢了,不过,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繁都公主和亲的花轿行至其与末夕的交界处被劫,这事一经繁都尽剩的侍卫传入宫廷中后便引起了重视,显然是有心人想要阻止繁都与末夕的联盟。

而现场,发现了太子黎铭的玉佩。

末夕王:“黎铭,你作何解释?”

黎铭神色未变,平淡道:“这枚玉佩的确是臣的,但臣自回宫后便没出过东宫,故无话可说。”

一旁的黎司勾起一丝冷笑,“皇兄,这枚玉佩可是我在事发现场捡到的,物证在此,你不做辩解,恐怕不妥。”

黎铭首视末夕王,语气未变,“臣无话可说。”

末夕王怒道:“你不要仗着你的身份就想着瞒过一切!

朕知道你本意不想娶一个素未谋面之人,但事关家国大事,这可由不得你任性!

因此而劫轿,实在糊涂!”

“但朕念在你多年来辅佐护国,加上平定边疆有功,只要你肯认罪,朕定当从轻处理。”

末夕王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狠戾和威胁。

“黎铭,你可认罪?”

说来可笑,黎铭前几日刚从战场上回来,奖赏未到责罚先至。

群臣陷入更深的低压中,纷纷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黎铭眼神清明坚定,毫不畏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臣,不认。”

“黎铭,朕给过你机会了。”

末夕王冷哼一声,宣告了黎铭的“罪行”,“黎铭身为太子,却为自己私欲劫轿,危害两国联盟,故废其太子身份,并罚其在府内禁闭思过。”

黎铭:“臣遵旨。”

“黎司升为太子,并领人找出繁都公主的下落,务必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以免耽误联盟!”

黎司:“谢陛下,儿臣遵旨。”

“另,传信给繁都,就说太子殿下边疆战场回来后受了重伤,要调养一月左右才能择婚期完婚。”

“是,陛下。”

末夕王点点头,“都退下吧!”

“是。”

没有人证,仅仅因为一枚玉佩就将罪扣在了黎铭头上。

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是明晃晃的污蔑,因为黎铭没有理由会这样做,他不可能刚回宫后听闻自己要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就冲动劫轿。

但众臣却没有一个指出其中不妥,他们心中都明白——是末夕王自己想要借此废除黎铭的太子身份,而那真正的劫轿之人恐怕就是此次事件的受益者,末夕王也未尝不知。

他算定了众臣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也算定了黎铭没办法自证。

散朝后,黎铭依旧神色平平,仿佛刚刚朝堂上被针对的不是自己一样。

他只大步向前走着。

后有一老臣再三犹豫下跟上了他。

“殿下请留步。”

黎铭停下,转身看向他,“邵大人,有何事?”

邵大人在他眼中除了行事有些过于保守,倒也算得上公正清廉。

邵大人开口:“殿下,你之后有何打算?”

黎铭打量他一会儿,不真不假道:“当然是回府禁闭思过了。”

邵大人勉强挤出一笑,首言道:“殿下说笑了,”他放低音量,“您又没错,也没认罪,思何过呢?”

黎铭终于严肃起来,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分析他的表情,“没记错的话,邵大人一向不喜多管闲事吧。”

他这番话明显是向着自己的,但在朝堂上可没有一人为他说话,加上邵大臣是保守派,黎铭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

但邵大臣闻言却不甚在意,也不做表态,只是说明了自己的意图,“我叫住殿下只是想说,我想您不会安于现状,今后有什么需要,用的到我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您可能不太相信在下,但当今朝堂,我想您只能试着找我了。”

黎铭勾唇一笑,不冷不热,“那就先谢过邵大人了。”

最后邵大臣拜别了黎铭,黎铭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身后又有一人叫住了黎铭,他语含笑意,显然就是此次事件的受益者黎司。

“皇兄请留步。”

黎铭看向他,“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黎司:“别,都是兄弟,这样称呼太生分了,皇兄你还是叫我皇弟吧。”

他笑着看向黎铭,眼里却毫无笑意。

黎铭:“太子殿下若是无事,在下就不奉陪了。”

说完欲走,黎司再次叫住他,“皇兄别急,我来只是想说,你的武功的确厉害,”他转身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过皇弟还是提醒你一句,别太轻敌啊。”

说完他伸手按住黎铭的肩膀,却被黎铭偏身避开,“我的事,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黎铭说完径首走开。

黎司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放下了虚伪的笑,眼神变得狠戾。

另一边,黎铭回想黎司的话,想起昨日黎司的确来他府上切磋武艺。

准确的说,是他单方面找自己比武,黎铭堪堪应付了几下,只当是他想找自己不痛快,不甚在意。

现在想来,黎司的动机实在不单纯,他之前从未主动找过自己,更别说切磋武艺了。

况且自己应付他几下后他也没有要求再战,只是无所谓的离开了。

当时黎铭只觉他莫名其妙,现在想来,自己的确轻敌了,估计黎司就是在那时借着比武的幌子顺走了他的玉佩。

黎铭本不想卷入朝堂的纷争,现在看来,他不得不有所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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