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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苦昏睡三个月,这三个月他一首做着恐怖的噩梦,梦中他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拥有玻璃球一样的红色眼珠,目光触及处,一切人类,生物全部陷入无穷混乱谵妄状态,集体躁狂。

他知道这只眼睛叫“躁狂眼”,拥有使人躁狂的邪异能力,他更知道躁狂眼之后,还有更加恐怖的能力“躁狂分身”,以及传说中的“躁狂泪”。

阿苦一首昏睡,可把爸爸妈妈吓坏了,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又没钱请郎中,当然更让他们伤心的是罗地主发怒了,解雇了阿苦放牛的差事。

爸爸妈妈每天准时出工,掌灯时分一路闻着恶臭,在垃圾坡里翻找,这是一个极大的垃圾坡,他们想找到一袋过期的鲜奶,或被咬一口丢弃的面包············摇摇欲坠的棚屋,在惨白的犄角亏月下黑灯瞎火,陡然亮起一丝灯火,那是一个破瓷碗盛着暗沉色的猪油,碗口趴着的一个细麻绳芯子,点燃的火焰,微小的几乎随时熄灭的样子。

门口跛脚椅子上坐着一位稚气未脱的孩子,他那阴沉的眸子,沉静的脸庞,十分可怕,仿佛作出毁灭一切的谋划。

“首血厉,老子要杀了全家啊。”

“首血厉,老子一定要杀了你全家。”

“······”阿苦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眼睛喷射实质杀意,那是一种使人灵魂颤栗,只有野兽才具备的,根本不会来自人类。

他气得全身颤抖,他知道那个梦,自己变成眼睛是真的,是变成躁狂眼,但是他试了无数次,躁狂眼哪里去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自躁狂眼消失在手掌,他就消失了,然后昏迷做梦。

正思付至此,远处惨淡的月光下,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手中提着一个圆鼓鼓的沾染污渍的黄亮油纸包。

“哟,孩子他爹,苦儿醒了。”

妈妈似乎十分高兴,丝毫不记得三个月以前姐姐被抢走了,仿佛丢了一只鸡似的。

因为他们是“淤泥者”,他们被这个世界强加的规矩压迫得默认了,成了习惯。

如果一个淤泥者,去城里,要带一把笤帚,要倒着走路,边走边扫自己的脚印,因为那是污染,不扫则被上层视为不敬,轻则收押,重则砍头。

爸爸妈妈失去一个女儿,对于他们来说,最多痛苦三天,命不值钱,就是垃圾。

阿苦看见爸爸妈妈兴高采烈,三步作两步来到跟前,他的心拔凉拔凉的,没有接妈妈递过来黄亮油纸包。

“孩子,干啥呢,不就是丢了个姐姐吗,爸爸妈妈再给你生个妹妹,只要爸爸妈妈在,不会少你口吃的。”

阿苦红着眼,眼泪一滴滴滴落,他看着无尽昏暗,看着爸爸妈妈被一天辛苦劳作压榨得几乎变形的脸。

“你们真的认命么。”

“你们真的甘心么。”

“是姐姐,是失去姐姐,是你们身体掉下一块肉。”

“他那么小,那么小·····”阿苦不断的擦眼泪,话都说不清了,不断抽泣哽咽,天色乌风哀嚎,似乎更加黑暗了。

爸爸妈妈站在黑暗中,他们定住了。

“老子要杀了首血厉一家,他们想糟蹋我姐姐。”

阿苦癫狂了,发疯一般跑了出去,他离家出走了。

爸爸妈妈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叹息,也没有制止,他们只能抱怨命运的不公,他们己经做到了极致。

······阿苦在犄角亏月下漫无目的跑,跑过十个垃圾坡,进入那片古老的丛林,又从丛林跑到官道上,他记起七个月以前就是走这条路,去文王茅庐的,他突然又想去文王茅庐拜师了。

文王似乎不属于种姓阶级,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只是定居在蜀国秦川境内猫头岭。

阿苦再走了一遍回头路,如第一次要好太多了,因为第一次他经常受到野兽的袭击,或看到狐狸兔子等动物。

这一次他走过的地方一片静谧,安静得有些可怕,似乎野兽都避着他。

三个月后,他来到猫头岭,这是一瘴气森森,被乌云彻底笼罩的巍峨高山,看上去十分狞狰邪恶。

阿苦来到山脚看到,仿佛如第一次来完全不一样,第一次来就觉得很阴沉,怪石嶙峋。

阿苦没有多想,开始爬山,他手脚并用,似乎没第一次那般爬得艰难,去时伤痕累累,这次皮都没磕破,轻松来到山腰,看到了那间普通得几乎反常的茅庐。

他站在茅庐前,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大柳树,摇椅,一个水缸,水缸中的葫芦瓢子,以及在茅庐檐下挂的玉米棒子,长串红辣椒。

他愣神的看着,发现茅庐顶稻草上啄虫的几只白色鸽子,其中一只白色鸽子飞起,一撞茅庐门消失而去。

阿苦便不惊讶的这样的神异,因为这是文王养的,在文王居所这儿。

不一会儿,茅庐门打开,青衣素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似乎刚睡醒的样子,隐隐不悦,“你怎么又来了啊。”

阿苦泪眼婆娑,一下跪倒在地面,“我请求文王收我为徒,我要救我姐姐。”

“我说过,我们无缘,现在更无缘了。”

阿苦跪在地面,“我愿意卖灵魂,愿意成为文王傀儡,我愿意为文王做任何事。”

“你做不到,因为你的灵魂不纯净了。”

文王有些无奈道,可能是赤诚所至吧,文王千百年无聊的心波动:“如果,你真想救你姐姐,就去杀野兽,杀鬼,杀精魅,杀邪祟,杀人就可以了。

你姐姐的事我知道,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了。”

“谢谢,”阿苦磕了一个头,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无疑是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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