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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引

很多网友对小说《残阳引》非常感兴趣,作者“赭满”侧重讲述了主人公顾凛萧暮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萧暮饶有趣味的瞧着他,“饿肚子的滋味好受吗?”顾凛抬起头,睫毛扑簌着,眯起眼睛看向对面的几人。萧暮此番带了三个契丹士兵,个个身材高大魁梧,让一间还算宽阔的小屋顿时变得狭隘,他微微侧首,立刻有两名士兵上前将顾凛擒住,架到萧暮面前。士兵按住顾凛肩膀,将他的手臂向后禁锢住,一脚踹在腿弯,强迫他不得不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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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个门窗也不再送水和餐食,时间一点点流逝,腹中饥饿感越来越强,随之而来的还有口渴。

他回想起萧暮临走时说的话,心中惴惴不安,莫非是要把他饿死在这?

不行,他还不能死!

他骤然起身,双手在草席下迅速摸索着,不一会儿,身形略微一顿,像是寻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将东西藏在袖口,把凌乱的草席和被褥物归原位,做完这一切后,才重新躺了回去,左手紧紧的抓住藏了东西的右臂袖口,脑中混乱不堪,思绪翻飞。

等镇定下来后,才发觉汗水己浸透了薄衫,黏黏腻腻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侧过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现在应尽量节省体力,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不知不觉中,他当真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门开了,数人鱼贯而入,他想睁眼,但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般,未能如愿。

一盆冷水浇下,他顿时浑身冰凉,打了个寒颤,醒了。

他费力掀起眼皮,剧烈喘息着,睫毛被打湿了,不断有水珠顺着发丝流下。

数九寒冬,浑身上下湿透了,衣衫湿哒哒的挂在身上,被冷风一吹,他哆嗦着,上下牙齿不停地磕碰。

萧暮饶有趣味的瞧着他,“饿肚子的滋味好受吗?”

顾凛抬起头,睫毛扑簌着,眯起眼睛看向对面的几人。

萧暮此番带了三个契丹士兵,个个身材高大魁梧,让一间还算宽阔的小屋顿时变得狭隘,他微微侧首,立刻有两名士兵上前将顾凛擒住,架到萧暮面前。

士兵按住顾凛肩膀,将他的手臂向后禁锢住,一脚踹在腿弯,强迫他不得不跪下来。

萧暮蹲下身,无视顾凛想要把他刀了的眼神,伸手抵住他的下颌,灼热的吐息喷在顾凛面上,“你听说过熬鹰吗?”

所谓熬鹰,就是把鹰抓来蒙住眼睛,带上镣铐,让它经历极度的疲惫和饥饿,最终磨灭它的意志,使它不得不屈服。

一个孤傲、自由的灵魂,经过一番徒劳挣扎,最后因饥渴、恐惧,无奈臣服,成为猎人逐兔叼雀的工具。

顾凛就是这只鹰,而萧暮则是猎人。

他们俩贴的极近,顾凛嘴角轻扬,下一秒一口唾沫吐向萧暮那张笑吟吟的脸,萧暮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至极,他在顾凛开怀大笑中后退了一步,身后士兵立刻心领神会,按着顾凛的头朝地上狠狠一掼,完了又拽着头发生生提起来,迫使他只能看着萧暮。

少年面色惨白,额头磕破了皮,鲜血淋漓,钝痛感袭来,脑袋嗡嗡作响,使他的视野和思维都变得模糊起来。

萧暮拿着素色手帕擦拭着脸,皱眉瞧着顾凛额头上的伤,“破相了就不好看了。”

蹲下身,用那条手帕替顾凛揩拭着额头血迹,经过伤口时,故意加重手劲,感受到手下之人因疼痛而产生的轻微颤抖,他轻笑道,“我有的是办法,慢慢折磨你。”

耳边传来金属碰撞声,士兵提着一条通体漆黑的铁链上前,将铁环戴在顾凛白皙的脖颈上,咔嗒一声,环扣合上,一条量身打造的“狗链”就戴上了。

萧暮看着严丝合缝箍住顾凛脖子的铁环,露出满意的笑容,少年的脖颈比一般人纤细得多,这条链子,是他专门根据顾凛的尺寸让人打造的,毕竟只有合身的才是最适合的。

他将铁链的另一端握在手里,士兵卸了力,顾凛身子稍松又猝不及防被拽倒,双手撑着地面,被萧暮强硬的拖行到脚边。

“说起来,你也许久没看过齐州城的太阳了吧。”

萧暮说着,扯着顾凛便往门外走去,步子迈的很大,顾凛被拽的东倒西歪,首不起身,只能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像“狗”一样跟在萧暮身后。

外面天空阴沉沉的,此时正飘着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的晃眼。

“忘记现在在下大雪了,没有太阳呢。”

萧暮轻叹一声,语气颇为遗憾。

顾凛只着一件薄衫,刚刚又被浇湿了,趴在雪地上,手脚冻得通红,冷风刮过,全身战栗不止。

“知道为什么留你性命吗?”

萧暮忽地说道。

他那双瑞凤眼,盯着身躯不断颤抖的顾凛,“因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顾凛被冻得不清白了,听了这话,轻声讥讽道,“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谈何相同?”

萧暮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齐州城八千守卫,顷刻间全部殒命,全城除你之外,一个活口不剩,其中包括你的母亲。”

顾凛呼吸一滞。

当日惨状就这样被人轻飘飘说了出来,双手倏忽紧绷,他的十根指头陷进雪里,紧紧抠住地面。

“你们中有人和我们做了笔交易。”

“他刺杀公主,火烧粮仓,私开城门,我们里应外合,才能一举拿下齐州城。”

他顿了顿,俯下身子,“你猜,他的条件是什么?”

“竟然什么都不要,只是要云中公主的命。”

顾凛猝然暴起,手上银光微闪,刺向萧暮胸膛。

少年犹存死志,刺过来时没想过后路,只求一击必杀。

但被关了数月,又饿了几天,在这雪地里待了许久,手指冻得僵硬、麻木,紧握得匕首被萧暮毫不费力的劈手夺过,一脚踹翻在地。

萧暮打量着手上的那把匕首,刀柄上裹着牛皮,刀尖微微上弯,是契丹样式。

他冷冷的瞥向身旁的那个士兵,士兵也认出是自己的刀,冷汗顿下,这刀他丢了几天,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原来是被这个小孩顺去了。

萧暮寒声道,“自己去领十军棍。”

刀被他随意扔到地上,刀尖插入雪地。

士兵上前捡起自己的刀,不敢看萧暮一眼,垂着头,出去了。

顾凛无声无息的倒在雪地里,鼻尖呼出的热气证明他还活着。

萧暮也没想到他能在士兵踹那脚的同时把人刀顺了,对驯服他更加执着了。

他就是要把顾凛的一身傲骨打碎,刻上契丹的烙印,再重新拼接起来,让他无论身处何地都不能忘却他是他萧暮的狗。

萧暮上前,拎起顾凛的衣领,把他往屋里拖,随手丢在草席上。

屋里端来了炭火,烤得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顾凛闭着眼,吐息极轻,显然是昏过去了,没有醒时的张牙舞爪,那双狠戾的眸子也不再时时警惕着西周。

萧暮突然想起北原的雪豹被活捉来,关在笼子里,蜷在那一角,一声不吭的盯着他们时,就是和顾凛的眼神一模一样。

半夜,顾凛发起了烧,嘴里说着梦呓,萧暮得知后,连忙请了军医去治病。

寒冬腊月,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浇了水,磕破了头,又被拖去雪里冻了半天,末了还挨了萧暮一脚,按军医的话来说,还活着都是个奇迹。

萧暮按了按额角,压下心中烦躁。

折磨人可以但把人搞死了就不好玩了。

烧持续了整夜,就在军医束手无策的时候,烧竟奇迹般的退了下去,就像冥冥中老天不让他死,要他活下去,替枉死的人们讨个公道似的。

萧暮很惊奇顾凛那顽强的求生意志,换成其他人,他现在己经用草席一裹,丢去老虎坡了。

不愧是全城唯一的活口,命可真硬,不过正合他意。

浓重的黑暗中,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咔嚓”声,顾凛闻声掀起眼皮,模糊中看见一道身影。

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是萧暮。

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上剥着花生,瞧见顾凛睁眼,“醒了?”

顾凛静默了片刻,哑声道,“怎么不让我去死?”

萧暮将剥好的花生米一口吃了,拎起一旁的水壶,斟了茶水,把碗递给顾凛,顾凛撑起身子,接过,一饮而尽。

萧暮讥笑道,“这会儿不怕我下毒了?”

顾凛端着瓦碗,沉默不语的盯着萧暮看,一双眸子不似以前那般狠厉。

萧暮看他并未答话,觉得无趣,又给自己斟上碗水,他在这守了一夜,刚刚又吃了干物,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

“你不会杀我的。”

顾凛垂下目光,陡然开口。

“你费尽心思救我,要是又把我毒死了,多不划算。”

是啊,费尽心思把他从鬼门关捞回来,一碗毒药把人药死了的话,昨夜还有救人的必要吗?

不如草席一裹,老虎坡一埋。

萧暮握紧碗缘,恨恨地笑道,“是啊,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顾凛沉默的继续听他说。

“眼下有两条路,看你怎么选。”

“一是归降契丹,我教你本事,待来日回到大乾,你手刃仇人,作为条件,你做我耳目,听我吩咐。”

这是投敌叛国了。

萧暮接着道,“还有一条呢,就是去死。”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凛,“当然,我可不会给你个痛快,毕竟是我花了一夜,从阎王那抢回来的人命。”

这个选项等于没有,两人都明白,对方不会就这么轻易去死的,宁死不屈只适合在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而顾凛身上背负着数万条人命,他不能死,他得活着。

顾凛轻笑道,“我还有得选吗?”

萧暮也笑了,“总要让你选一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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