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广安拎着一把铁锹冲在了最前面，跟在章明巍后面，就来到了废料处理场。
废皮料都堆在这里，因为下雨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被拉走处理，幸好现在是冬天，要不然肯定臭不可闻。
“这么多啊！”
章明巍感慨了一声，昨天刚刚翻了一次，但是就在最边界的地方又看到了一只手。
一个人不可能长三只手，肯定是还有另一具尸体了。
从昨天开始就通知全厂放假，现在厂子里也就只有这些人在，保密工作就比较容易。
“我说一下啊，咱们就仔细一点翻，翻到了什么就给我们说一声，不用紧张。”
“行！”
小伙子们异口同声，一个个干劲十足的样子让章明巍觉得很提气。
夏广安看着这些废皮料堆积成山，就挑选了一个坡度稍缓的地方下手。
雨衣一脱，撸起袖子，就翻开了，忽然手上有些滑腻，夏广安就像触电一样，赶紧松了手。
然后反过来手掌就看到指头上有血，捻了一下，又闻了闻，是一股子馊臭的气味。
紧接着把整张废皮子翻开，下面是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夏广安戳了一下，软乎乎的。
他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上来就让他翻到了？！
“什么啊？”
沈军华凑过来也看了一眼，那个颜色让人看着真的是有些反胃。
“不知道。”
夏广安拧着眉头尝试着想把这塑料袋解开。
那边沈军华就己经冲着章明巍招了招手，示意他这边有情况。
章明巍赶紧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这边跑了过来。
大家看到这样的景象，也都停下来手上的活，站首了身子纷纷张望。
“别动，我来。”
章明巍看着夏广安那浓眉大眼的脸庞这个时候己经紧张地涨红了，毕竟年轻，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章明巍很能理解。
只见章明巍戴上了手套，一旁过来了一个法医拿着透明的袋子。
当塑料袋子被打开，里面一阵的腥臭味和馊酸味都涌了出来，夏广安觉得自己这鼻子都不想要了。
“哎哟！”
沈军华己经恶心地干呕了起来。
夏广安也是强忍着恶心，苦着一张脸，龇牙咧嘴。
“收起来。”
显然这是人的一部分组织，不过现在看不出来是哪一部分，法医将这些收进了证物袋里。
“小伙子没事吧？”
“没事！”
夏广安努力地微笑了一下，其实这内心里己经开始龇牙咧嘴了。
他虽然在部队里待了三年，但是也只是服兵役而己，没有见过死人，更何况这还是被剁碎了的。
好在夏广安是个秉性沉稳又有些好面子的，这么个关键时候自己当然不能哕出来。
那手指不停的来回捻了又捻，就像真的能捻掉手上的脏东西一样。
嘴里也有些苦涩的味道，忍不住总想咽唾沫。
“师父，你说我发现的是什么啊？”
“你呀，回家洗洗澡，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太多。
没有什么东西呢！”
沈军华劝夏广安的话听着都很生硬。
“哦。”
夏广安木讷地点了点头。
“走，下班了，熬了一夜，回家！”
沈军华招呼所有人回家。
夏广安是最后一个出门的，他也不怎么想说话，就慢慢地走着。
“跟我走。”
沈军华在夏广安的肩膀上一搭，就把人给拽走了。
“去哪里啊，师父？”
“泡个澡，喝两杯去。”
跟着沈军华一起在一家牛肉面馆要了两碗只加辣椒的素面，两个人胡乱扒了两口，又加了一瓶烧酒，一起拎着去了澡堂子。
他俩估计最近半个月都吃不下去带肉的饭菜了。
“师父，你遇见过这样的事儿吗？”
“没有，头一回。
上次厂子里出的大事儿，还是两个工人打架斗殴，其实也就是你一拳，我一掌的事儿，拉个架也就算了。”
“你说什么人会干这样的事情，杀了人还要给大卸八块？”
“不知道啊，这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咱们这样的小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唉！”
沈军华其实也是觉得膈应，这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