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雪习惯性地走下地下车库，这才想起她的车正在修理厂维修。
两周前，她在追捕一名嫌疑人时撞坏了自己的车。
她一口气违反了十几项交通规则，所以她驾照上的分全被扣光了。
由于她的擅自行动违抗了命令，她也受到了严厉的纪律处分。
这段回忆让她很懊恼，她开始往外面走，就在这时，突然一辆车向她鸣笛。
一辆警车减速并停在她旁边。
车窗慢慢降下，一张笑脸出现在后面，“东雪，我载你一程！”
“不用！”
林东雪断然拒绝。
“又和你哥吵架了？”
从她的语气和表情，机灵的徐小东准确地猜到了她的状况，“你干嘛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刑侦大队的队长是你亲哥，别人求都求不来和队长这么亲近的关系呢。
要是我，做梦都能笑醒。”
林东雪突然停下，扬起眉毛大喊道：“在大家眼里，我就只是队长的妹妹。
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仅仅是林东雪。
你要是这么想当他妹妹，那你去当。
我八辈子都不稀罕这个位置！”
说完，她加快脚步离开了车库。
“我就随便说说，这话怎么就把她惹得这么生气呢？”
徐小东困惑地挠挠头。
走过几个路口后，林东雪算了算，自己应该不会再碰到徐小东了，因为她离开警局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徐小东平时走的路线。
林东雪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司机似乎瞬间就接了单，但是等了五分钟，地图上的车辆图标还是没有移动。
林东雪拨通司机电话：“怎么回事？
我都在这儿站了五分钟了！”
司机毫无歉意地回答：“不好意思啊，美女，我这边有点情况，你走过来行不？”
“算了，我再叫一辆车吧！”
“别别别，我给你打八折行不？
你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牛肉汤馆没？”
“我看到了，怎么了？”
“它旁边有个小巷子，你过马路过来就能看到我了。”
“真麻烦！”
林东雪挂了电话，穿过马路，走进了小巷。
起初，她以为司机所说的 “情况” 会是堵车，但周围几乎没有车。
旁边有个大叔正在洗车，用的是从附近一家餐馆厨房拖出来的水管。
那是一辆红色长安逸动。
林东雪核对了车牌，确认这就是要来接她的网约车。
林东雪走过去，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司机旁边。
司机完全没察觉，一边洗车一边抱怨道：“这该死的麻雀在哪拉不行，非得拉在我心爱的车上！”
林东雪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司机转过身来，笑着说：“哟，你到了？
快上车！”
林东雪生气地瞪着他，“这就是你说的情况？
我在路边等了五分钟，你却在这儿悠闲地洗车？”
“别这么小气嘛，就五分钟而己。”
“你说得倒轻松。
哪怕你浪费别人一秒钟的时间，更别说五分钟了，你能补偿得了那一秒吗？”
司机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中年男人历经世事的圆滑笑容，配上一双严厉的眼睛，反驳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得和你进行一下理论交流了。
从你原来站的地方到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就五十米的首线距离。
但我要是开车过去，就得绕一圈，至少得十分钟才能到你那儿。
这么看来，我不是浪费了你五分钟，而是给你节省了五分钟。
至于洗车呢，是因为我有洁癖，挡风玻璃上有鸟屎，我看着难受，这会导致我开车分心出事故的。
你说是不是洗了车更好地为你服务，总比带着这些隐患强吧？”
“哼，全是借口。”
林东雪哼道，“就算你说得有道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白白等了五分钟？”
“这是我的错。
我当时正好在看手机，我妈脑血栓刚做完取栓手术，医生给我打电话呢。
你说这电话我能不接吗？”
林东雪一时语塞，“行了行了，知道了。
别打感情牌了，赶紧开车！”
坐在后座的林东雪看到车上摆放的营运证上的名字是 “陈实”。
陈实微微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一双狡黠的眼睛落在林东雪的胸部位置，开口问道：“美女，去哪儿啊？”
“你是不是傻？
接单的时候不看地址啊？”
“不好意思啊，我以前开出租车的，习惯了问上车的人去哪儿…… 就是闲聊几句，不过也都是废话。”
“谁要跟你聊天啊？
别自作多情！”
安静地开了一段路后，林东雪察觉到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自己，这让她很不高兴。
她拍了一下驾驶座的靠背，“看路行不行？
别这么猥琐。”
“我不是盯着你看，我是在观察你。”
林东雪哼笑一声，“你观察出什么来了？”
“你肝火有点旺。
是不是最近失眠、口苦、舌苔发白？”
“你…… 你还懂中医？！”
“略懂一二。”
陈实笑着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拿出一包烟。
“喂，别在车里抽烟！
有没有点公德心？”
“我就看看还剩几根，这也不行啊？”
陈实晃了晃烟盒又扔回手套箱，“美女，你做什么工作的？”
“关你什么事！
好好开你的车！”
“你是警察吧？”
林东雪一惊，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下自己。
我穿着便装，难道他看到我的枪了？
不可能！
枪一首藏在夹克服后面，枪带也藏得很好。
这个爱说话的司机自顾自地唠叨起来，“职业会在人身上留下印记。
你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你这种眼神通常是执法人员才有的。”
“那你为什么在众多执法职业中猜我是警察呢？”
陈实笑了笑，“你上车的地方离警察局就两条街。
而且正好有几辆警车开出去。
嘿，能不能透露一点你们现在在查什么案子呀？”
本来林东雪不想说实话，但她决定借此机会报复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于是她吹嘘道：“网约车司机杀人案！”
陈实一点也不惊讶地回应道：“哦，是吗？
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对了，如果提供线索有奖励吗？”
“你有线索？”
“目前没有，不过要是奖励丰厚的话，我可以自己去调查调查。”
“哈，说得好像你还真能破案似的。”
“破案嘛，有时候就是靠点运气。
说不定我今天运气就好呢！”
他的话让林东雪很不高兴。
她想反驳，但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一条微信通知弹出，告诉她徐小东把她拉进了一个群聊。
每次有新案子，他都会建一个群聊来交流信息和了解进展。
徐小东兴奋地告诉大家：“我查到那天的网约车司机是谁了！”
林东雪露出一脸不屑。
真会显摆！
群聊里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消息：“陈实，男，36 岁，武安市人，驾龄 15 年，车牌号是……”林东雪抬起头，看到营运证上照片里那傻乎乎的笑容。
突然，她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惊慌失措地掏出枪指着陈实的头，“我命令你马上停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