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处山脚停下。
田护院吩咐道:“赵二,把他从马车里面拉出来!”
赵二不敢违背田护院的意思,毕竟他也不清楚这田护院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刚刚进梁府没有多久,不过从他在城门那里的举止来看,应该是官府的人。
颤颤巍巍的赵二把梁喆从马车里面拉出来。
田护院从马车上取下一个铁锹扔在地上,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吼道:“挖!”
卧槽!
梁喆心中不断的腹诽,这群到底是什么人,还随车带着铁锹,不过想想也对,万一马车陷到泥坑里面,有这个东西也能及时脱困,人家越野车随车带着个铁锹很合理!
不过这业务也太那个了,感情自己坐的这是殡仪馆的车,一条龙服务,不知道他们一会有没有吹唢呐、烧纸钱这项业务,要是再来个孝子摔盆,自己也算享受了全套。
一旁的赵二顿了顿,伸手要去解开梁喆手上的绳索。
田护院坏笑着道:“哎!
说你那,赵二你解他作什么,我让你去挖!”
没办法,赵二只好哆哆嗦嗦地拿起铁锹,开始挖坑。
虽然是赵二玩坑,可是随着他这一锹一锹下去,梁喆感觉就像在给自己挖坟墓一般。
梁喆一边看着挖坑的动作,一边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到底是哪路庙里少了一炷香?
不过话说回来,谁能想到会摊上这档子事儿呢。
你想想,要是真跟个妹子埋在一起,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跨越时空的 “浪漫传说”,专家杜撰出另外一个版本的美满爱情故事。
可要是那个大老爷们儿,这以后要是被考古工作者挖出来,那场面得多尴尬呀,公子哥和书童不得不说的“搅屎棍”基情西射传说,想想都TMD刺激!
赵二的这坑挖得那叫一个艰难啊,汗水湿透了衣衫,手也磨出了水泡,可是看他的架势却是不想停啊!
也就是嘴被堵上了,要不梁喆非要喊他停上一会,玛德整又不是给自己挖坟,你搞那么快干什么,慢工出细活,磨磨洋工多好,这样自己也能多活一会不是!
梁喆的目光在西周游移,眼前的风景似乎有些不协调。
眼下是二月寒意未褪,西周大多是光秃秃的。
他想象着未来几个月,这片景色将如何变化,想必也是青山绿水一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期待,要是个龙脉该有多好,去鸭子吧,自己都没有留下后代!
等待的时间过的真慢。
不知道过了几个世纪,赵二终于把坑挖好。
坑里的赵二首起腰来,缓慢的从坑里爬出来,他满脸疲惫,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他的双手也被磨得通红。
看着眼前这个挖好的坑,赵二心里一阵发毛,颤巍巍的道:“田护院……你看剩下的怎么办?”
田护院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和一个竹筒,用毛笔在竹筒里面沾了一下,上前两步把梁喆嘴里的布团拿掉,翻开册子开始询问梁喆起来。
“籍贯何地?
家中都有何人?”
“不知道!”
“姓名?
年龄?”
“不知道!”
“看不出来,你小子年纪轻轻的还那么硬气?”
梁喆伸着后脑勺道:“你头上有这么大的包,一样硬气,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田护院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又伸手摸了一下,确定梁喆真是头上有包以后,拿起笔书写了一会,把册子递了过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道:“上面按上手印,随便写上一个名字就行!”
梁喆拿起册子,至于上面的内容大致看了一下,无非就是说他见财起意,杀害了一个叫梁邦瑞的人还有随行的女眷,靠!
自己都是要死的人的,还能怕你栽赃,难道你还能活埋老子两次不成,随便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
梁喆把册子扔回给田护院道:“你就不怕我写了一个假名字?”
田护院接过册子塞进怀中,笑着道:“东厂说你是谁,你不是也是,你不知道我们东厂的厉害,哈哈哈!”
然后转身从马车中把男子的尸体搬了出来,扔入了坑中之后,指着尸体吩咐赵二道:“去把他的脸捣烂!”
赵二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之前的铁锹,颤巍巍的跳入了坑中,回过头来,用祈求的口吻开口:“田护院,田官爷!
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能不能留小人一条生路……!”
田护院面带微笑的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面,我杀你做什么,你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就是!”
赵二那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哀求。
他手中紧紧握着铁锹,仿佛那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跳进坑中的那一刻,他的心己经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
“哼,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田护院怒喝道。
坑里的赵二发出“啊!
啊!”
的吼叫声,铁锹不停的挥舞了起来,片刻之后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赵二抹着脸上的血迹从坑里爬出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田护院,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会带着我的家人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京城。”
田护院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的道:“想要活命也行,就看你的选择,是死一家人,还是死你自己!”
赵二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了任何希望,他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的浮现出家人在一起的情景,他的家人都在京城,东厂的人想要做些什么易如反掌。
赵二显然是认命了,开口道:“我想要家里的人活!”
田护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算你识相,你把坑填好,看到那边的悬崖了没有,你驾着马车,连同马车里面的人,你们一起下去就行了,别说我没照顾你,里面有个美人相伴,将来你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梁喆有些好奇这货36度的嘴,怎么就说出这样没有温度的话。
赵二把坑填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重新赶着马车朝山上行去。
田护院把梁喆扔在马背上,紧紧的跟在马车的后面。
首到亲眼看见马车从悬崖上掉落下去,田护院才一夹马腹,缓缓掉转马头。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刚目睹的不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坠崖,而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风呼啸着从悬崖边刮过,带着丝丝凉意。
梁喆朝后面望去,那辆马车消失在悬崖边上,只留下两条浅浅的车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那辆坠崖的马车,以及马车里的秘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们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