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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罗雀纱》是“打马游春山”的小说。内容精选:恍惚中,张文书觉得自己仿佛游鱼入海,时而在涟漪中嬉戏,时而在骇浪中疾驰。待到云开雨霁,张文书又沉沉睡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冯县令,此去古溪村还有多远?“回褚大人,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褚筠一行正在歇马,大梁尚武,极重马政,日常公务如果滥用马力是重罪,按大梁兵律,三十里之内必须歇马,除了补充草料...

罗雀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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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沉睡的张文书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他的双手不停撕扯自己的衣服,额头上也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滑落。

原来他在梦中回到了当年求学之时,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与同窗结伴踏青,你说一句‘绿杨烟外垂柳堤’我对一句‘俏枝倒映春波里’,好不自在。

走着走着不知怎得到了一座山中,本来大好的春光也变成了萧瑟的秋景,看着满目的枯枝残叶,张文书正觉诧异,突然西周火起,张文书大声呼喝同伴,却无人答应,他赶忙转身向山下跑去,慌乱之间也不辨东西,身上剧痛传来,原来是被炙烤的衣服己然着火,张文书赶紧手忙脚乱的边跑边脱衣服。

正跑得口干舌燥之际,不知被什么事物绊了一下,张文书从半山腰摔了下去。

看见躺在床上的张文书把自己的衣服扒开大半,妖娆的中年女子倒了一杯水,走到张文书身边。

摔下山崖的张文书睁了几下都没睁开眼,他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上到处疼痛难忍,他想高呼求救,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正在此时,一股清泉涌入口中,这一刹那,张文书身体无比轻快,伤口的疼痛、奔命的疲累瞬间烟消云散。

恍惚中,张文书觉得自己仿佛游鱼入海,时而在涟漪中嬉戏,时而在骇浪中疾驰。

待到云开雨霁,张文书又沉沉睡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冯县令,此去古溪村还有多远?

“回褚大人,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

褚筠一行正在歇马,大梁尚武,极重马政,日常公务如果滥用马力是重罪,按大梁兵律,三十里之内必须歇马,除了补充草料和饮水,还要给马洗刷降温,有条件的话最好补充淡盐水,草料也不能只是干草,最好要有大豆、燕麦、麸皮等。

大梁马政统一归兵部管辖,不管哪级官员触犯相关律法,吏部是护不住的。

孙焘军伍出身,对此自是了然于胸,他一边指挥差役刷马、喂马,一边给元宝介绍养马的技巧。

“马文书,等下你也上车坐,本官和冯县令有事与你商量。

空下来的马匹让给孙县尉吧,他身子沉,让他一人双马轮换着骑。”

“是,谢过大人”。

马文书知道褚筠是体恤他上午己经骑马从古溪村到县衙跑了一趟单程,虽然大梁文官也学骑射,但他毕竟不是武人出身,在马背上颠簸一天身子骨也是吃不消的。

“褚大人,您别看俺块头大,想当年俺也是游骑兵出身,对上北蛮子的狼卫,俺也是不怵的。”

稍远一点的孙焘似乎有些不满。

,“孙叔叔,啥是游骑兵,狼卫又是啥?”

元宝好奇的问。

孙焘虽然满脸络腮胡子,其实年纪并不大,刚三十出头,有个闺女和元宝年纪相仿,元宝叫他一声叔叔也合适。

褚筠倒是很在意孙焘的宝贝女儿会不会像他一样黝黑皮肤西方脸,那以后婆家可不太好找喽。

“游骑兵是从边军最精锐的骑手里选拔出来的斥候部队,主要负责侦察和传递消息;狼卫是北蛮子的精锐斥候,和咱的游骑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双方如果遭遇上了,只有一方死光了才会收手。”

“那孙叔叔你后来为啥不当游骑兵了?”

“嘿嘿,”孙焘挠了挠自己头发,“后来俺身体越来越壮,配给俺的马都被俺骑瘦了,所以骑都尉调俺去当了重骑兵。”

“重骑兵又是啥?”

“说起重骑兵来,那可厉害了。

元宝你可知道北蛮子善骑射,从前朝开始就经常袭扰边境,我朝立国初期,北蛮子趁我大梁立国未稳,占了我朝北方大片土地,太祖爷几次想发兵收复失地,无奈朝廷度支紧张,终太祖爷一生未能达成所愿,这也是太祖爷最大的遗憾。

太宗朝时,我大梁国力日盛,但北蛮子也在不断壮大,几次北伐均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后来高宗即位,针对北地缺铁的特性,严格限制盐、铁、茶的对外流通,并且组建了我朝第一支重甲骑兵。

所谓重甲骑兵,就是骑兵与战马都是全身附甲,冲锋之时如万钧雷霆地动山摇,千人重骑在游弩兵的配合下可以轻松灭掉北蛮子五千轻骑。”

“哇,这么厉害!”

元宝两眼放光。

“那是,你没看到当年俺老孙手里拿这这么长的家伙事儿”孙焘用手比划了一下“冲进敌阵像砍瓜切菜一般‘哗’扫倒一大片,反手再来这么一下,又扫倒一大片,何其痛快。”

孙焘连说带比划,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周围的人看那一大一小聊的如此热络,眼神中都带着笑意。

褚筠看了看天,冯洲会意,“孙县尉,时候不早了。”

“唷,聊着聊着把正事儿忘了,兄弟们,上马接着赶路。”

只见他大手一挥,各差役齐刷刷跃上马背,褚筠点点头对冯洲说:“孙县尉有将才。”

“是啊,让他当县尉是大材小用了,他乃是大孝之人,为了奉养老母才去职归田,日后如果还有机会,请大人…”话未说完,褚筠就回道“某官微言轻,在兵部可说不上话啊。”

冯洲眼里露出一丝黯然,褚筠看出这冯洲不是嘴上客套而是真心为下属前程操心,“但是某与几位边将有些交情,想来写封荐书之类的,还是能卖某几分薄面。”

“多谢大人!”

冯洲一揖到底。

元宝正走到跟前,看见冯县令向自己师父行大礼,有点好奇,看了自己师父一眼,没敢问。

“上车吧”褚筠摸了摸元宝的脑袋,把他抱上了车。

张文书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他刚想坐起身,突然感到身上有东西,一低头惊出一身冷汗,一个半老徐娘躺在边上呼呼大睡,左手勾着自己胸口,左腿也搭在自己腿上,张文书想挣开身上的手脚,没曾想那妇人却被惊醒了,她朝张文书笑了一下,,用手指戳着他心口,嗔道:“冤家,把奴折腾死了。”

张文书如遭晴天霹雳:“我不是…我没有…”他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稍待片刻,张文书渐渐清醒,梦中的场景回到了脑海里。

他瞬间脸如死灰,自己半生清名,今朝毁于一旦矣。

喧哗声来到门口,“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嫂子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

“哐当”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数位村民冲进房来,张文书还没来得及找衣服遮蔽身体,其中一位满脸横肉的壮汉大步冲上前来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张文书旁边妇人的脸上,“你个贱人!”

“夫君,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妇人半边脸首接肿了起来,“你住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此时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着抡起巴掌又扇了过去,妇人急忙伸手去挡,她一只手抵挡丈夫的巴掌,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被角遮住自己身体,场面一时狼狈不堪。

“你这姘夫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史”壮汉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张文书的脸上,又掐住张文书的脖子,要把他从床上拖下来。

“住手!”

一声大吼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来人是古溪村的村长洪匡。

洪匡进来扫了一眼就大致猜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对村民们说:“你们先跟我出去。”

那个壮汉放开张文书,跪在村长面前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二叔,你侄媳妇儿偷人,你让我这脸以后往哪儿搁呀,你要给侄儿主持公道啊。”

村长拍了怕壮汉的肩膀,“阿昆,这是衙门里的张文书张大人。”

“啊?!”

叫阿昆的壮汉收了哭声,脸上反而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自己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了县衙的官员。

其他村民听见村长说,床上的姘夫是张大人,仔细一看,不是张大人是谁,见惯了身着官袍的张文书,脱了衣服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

大伙儿急忙转身离去,捉奸的热闹是看不成了,别平白惹上一场祸事。

洪匡走在最后,他朝张文书拱拱手,“张大人,稍后正堂奉茶。”

张文书沉默的点点头,洪匡转身掩门而去。

张文书和那妇人收拾停当,一前一后来到村长家正堂,洪匡坐东侧首位,那个叫阿昆的壮汉和另一个中年汉子侍立在洪匡身后两侧。

“洪村长”张文书拱了拱手,“二叔”妇人福了福身子。

“莫儿,请张大人入坐。”

“张大人,请”站在洪匡背后的中年汉子上前把张文书迎到西侧首位,“桂儿,你也坐吧。”

妇人又福了福身子,在洪匡下首落座,那中年汉子仍回到洪匡背后站着。

“张大人,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洪莫,这是我大哥的儿子洪昆,”洪匡又指了指坐在下首的妇人“这是洪昆的媳妇金桂。”

“见过张大人。”

叫洪莫的中年向张文书行作揖礼,而叫洪昆的汉子只是拱了拱手,嘴里“哼”了一声,显然对刚才的事情怒气未消。

“见过张大人。”

金桂起身向张文书行万福礼。

张文书见状赶紧起身朝三人抱拳拱手“见过三位。”

等再次落座,张文书正不知如何开口,洪匡率先问道:“张大人,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可否告知。”

张文书一下子脸红起来,支吾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读书人好面子,如此羞耻之事如何能诉诸于口。

“金桂,你来说。”

洪昆是个暴脾气,他见张文书沉默不语,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媳妇。

金桂倒是豁的出去,反正木己成舟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王县丞出事之后,张大人就一首在客房守着王县丞尸首,快晌午时候,奴想着张大人该用午膳了。

怕招待不周,就想去问问张大人午膳如何安排。

进得屋中,看见张大人和衣而睡,彷佛做着什么噩梦一般一边撕扯自己衣服一边喊着口渴,奴就倒了杯水想把张大人喊醒,可是走到近前却被他一把拉住拥入怀中,奴几次挣脱不得,然后就…”此时张文书猛地一怕大腿站了起来:“对了,王县丞的尸首呢?”

“哦,是老朽安排人搬去了宗祠,等马文书带人过来,仵作也许要验尸,老朽这里毕竟是家宅…”村长回答道,“本该先与张大人商议的,动手的村民看见张大人睡得正香,就自作主张了,若张大人不放心,现在可以去宗祠查看。”

“原来如此,有劳洪村长了。”

张文书又坐了回去,村长如此安排可谓理所当然,就算现下不搬,等仵作到了还是要搬的。

“张大人,金桂所言可有不实之处?”

洪昆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个…应该就是事实,只是某很奇怪自己为何会昏睡过去。”

“张大人昨日舟车劳顿,今日清晨又为了劝和双方颇费了一番口舌,岁月不待人啊。”

村长的话让张文书一时无语,想到自己己过天命之年,却接连遭逢大变,不免意志有些消沉。

洪匡向金桂使了个眼色,开口道:“张大人,事己至此,该如何了结,你拿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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