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工作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到了李术放年假的日子。
足足二十多天的假期,她正愁着如何打发时间之际,突然电话响了。
原来是李术的高中同学刘思凡打来电话:“小术,我是刘思凡。
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你还记得我吗?”
“哟,刘思凡?
你小子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李术边说边揉搓着一团纸,心里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电话那头的刘思凡磨磨唧唧地铺垫了几分钟后,才开始吐露实情。
他谈起近期他的姨妈突然身染怪病,看了好几轮的医生,却始终查不出病因。
这趁着临近年关,他想叫上李术陪着,一起回去看看。
李术回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思凡就多次向她提起过,他的父母身体年迈,体弱多病。
在他们家族里为数不多的亲戚,近些年死的死,病的病。
眼下就剩这么一个,未嫁独身的姨妈。
想到这里,李术觉得有些为难,低声支支吾吾着。
思凡道:“我父母一把年纪且身体不太好,要回去一趟挺折腾的……”李术知道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刘思凡性格软弱内向加上平时又沉默寡言,所以他的朋友可谓是少得可怜。
而同学之间就数自己和他还玩得比较要好。
迟疑之间,李术顺势答应了他。
临上高铁之前,李术在候车室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刘思凡。
刘思凡,一米八的身高,深邃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他微笑时,一边脸颊会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
几句简单寒暄过后,李术和刘思凡踏上了旅程。
列车匀速前行,李术望着一排排不断后退的树木,还有悄然远去的白云,喝了一口柠檬茶。
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揽着两个背包,早己悄然入睡的刘思凡。
再看了一眼窗外,她的心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夜入黑了,终于到地儿了。
姨妈住在一条偏远的小村里。
村里只有一条水泥铺成的主道,还有几条泥泞的小道,高高的杂草随处可见。
透过寂寥的夜色,还可以勉强看见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通电的路灯。
在黑灯瞎火的路上,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借着清冷的月光慢步前行。
走着走着,他们就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哇……哇……哇……”几只乌鸦在林子上空飞过,留下瘆人的叫声。
李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感到有些急促不安。
因为她知道见到乌鸦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她连忙催促思凡加快脚步。
很快,他们走出了林子。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带庭院的,两层楼高的楼房。
这屋内还亮着微弱的黄色灯光。
李术环顾西周看了看,这一带就只有这这一间屋子。
夜晚的阴风阵阵吹来,除了冷冷清清之外,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诡异感。
刘思凡走到屋门前,“叮咚,叮咚……” 按了两下门铃。
门开了,出门迎接的是一位梳妆整洁,年约西十岁左右而身型矮胖的女人。
她咧着嘴微笑,脸上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表情。
思凡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你姨妈新请的管家暮姐。
你是思凡,对吧。”
暮姐说完就把目光看向了李术,思凡见此立马向暮姐介绍了李术。
几人寒暄过后就进了屋。
穿过庭院,可以看到庭院里种着香味各异的各种鲜花。
在暗黑的夜里,它们不时渗出一阵阵奇特的香气。
步入屋子,可以看到屋子分为上下两层,每层面积约有一百平方米。
室内装饰简单,墙体被涂成暗黑色,家具看上去一尘不染。
只是微弱昏暗的灯光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目眩头晕。
看到这间屋子的格局,李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因为天色己晚,体弱患病的姨妈早己入睡。
管家暮姐让李术和思凡两人今晚先好好休息,等到明天再闲话家常。
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劳累,李术深感十分筋疲。
一进客房,她迫不及待地扔下了背包,大字型地躺在了床上。
“叮,叮,叮”一阵清脆声,三个硬币从李术的口袋掉了出来。
她一把抓住了硬币,就随意地放到床头旁边的柜子上,接着就倒头大睡。
夜色退去,开启新一天的天朗气清。
早晨庭院的花朵,散发着沁人的花香,吸引了飞舞的蝴蝶停步。
这浪漫的气息暂时取代了昨夜的诡异。
心情稍感放松的李术在院子里漫步闲逛。
一旁的思凡提着水壶蹲在院子里浇着花。
“思凡,思凡……”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李术扭头一看:一件灰绿色的长袖连衣长裙, 配上枯槁的齐肩灰白色头发,拄着古铜色的拐杖。
一个脸颊轻微凹陷,体型干瘦,年约六十岁左右的女人微笑地站在院子正对着的一楼门口。
而暮姐则是手捧着一束色彩斑斓的鲜花,一脸严肃地站在女人的身旁。
鲜花的簇拥没有衬出女人迟暮的美态,反而让干枯的她显得格外突兀。
思凡喊了一声“姨妈”后,就立马健步如飞地走到了女人的身边,搀扶着她往客厅走去。
“来,来,来,你们快坐下。”
姨妈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心急焦虑的思凡没能藏住内心的担忧。
一见面,他就问了姨妈一大车的问题。
姨妈笑了笑,不慌不忙地答道:“思凡,你瞧!
把你紧张得……说来奇怪,我这个病查了几次,医生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近几个月我老感觉心慌和头晕,可能是气血不足吧。
可能人老了就这样吧。”
李术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时应和地点点头。
面对思凡一轮问长问短的关切,身体虚弱的姨妈感到有些招架不住。
她咳了几声后打趣道:“哈哈,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就找人给我算算命。”
她双手捂着嘴,又有气无力地咳嗽了几声。
灰白的双手见不到丝毫的血色。
突然,思凡灵光一闪,一脸兴奋地看向李术,“小术,不如你帮我姨妈算个卦。
老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研究这些玄幻的东西。
不如你试试吧!”
思凡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姨妈半张着嘴,露出稀疏的牙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李术,“小术会算命?
你这丫头,看着也就二十几岁左右。
年纪轻轻的,竟然会懂得这些奇门异术?”
原先还是场外人的李术突然变得亢奋。
“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管家暮姐摔碎了花瓶。
姨妈没责骂她,反之相视一笑道:“好了,好了,王原本精神不咋地。
现在被你这么一吓,顿感觉得精神百倍。”
“你们确定是要算卦吗?”
李术咬了咬嘴唇,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认真。
此时,悄然无声的阳光穿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在了姨妈的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李术不禁想起古书有云:“油为人体外发之气也,气旺之人,油光明亮;气绝之人,干燥枯竭。
而心主藏神,目为心使;心衰神散,目弱无光。”
反观姨妈毛发枯燥,面容干枯,面发之上连一点油光都没有,加上双目无神,眼神发散。
这分明就是大限将至之象!
“小术,小术。
我姨妈同意让你帮忙算个卦,占卜看看。”
思凡的声音一把拉回了,原本想得入神的李术。
李术轻轻地拍了一下脸颊,一本正经地说道:“占卜有三!
不问不占,不动不占,不因事不占。
现在刘思凡的姨妈请我问卜算卦,那我就正式起卦占卜。
大姨,从现在开始,要保持心静。
您只需默想问卜之事,不要有其他任何的杂念。”
“好的。”
姨妈淡淡地回答。
“小术,小术……我在客房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三个硬币是你的吧?”
管家暮姐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客厅里。
她把硬币递给了李术。
“谢谢暮姐,这硬币刚好能用上。”
李术接过硬币,握在手里。
“这硬币有何用?”
思凡有些好奇。
李术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心情放松过后的姨妈,向李术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占卜。
李术会意后,只见她将3个硬币双手合握在手心里。
表情专注的她摇动双手之后,就把硬币抛掷在客厅的茶几上。
每抛掷一次,她就把结果记录在手机上。
这样的动作,她重复了六次。
几分钟后,李术看了手机上的时间。
然后,她把刚才卜卦的信息和时间都记录了下来。
接着她又花了几分钟,整理好信息。
突然,李术脸色一沉,没有开口说话。
“我觉得有点累,先回房休息啦。
占卜的结果,晚上小术你再告诉我。”
姨妈拄着拐杖起身离开。
思凡道:“姨妈,我扶你。”
“不用,你留下来陪小术。”
姨妈婉拒了思凡。
客厅顷刻间变得安静。
李术走出客厅来到院子,抬头看着天空的白云飘过,嗅了一口院子里花香。
思凡道:“小术,你怎么了?”
李术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