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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盐最近迷上了做陶罐,虽然是易碎的东西,但是在完成的那一刻,是真的很美。

丁点大的屋子里堆不下张海盐那些做陶的工具,他只能搬到了院子里。

南洋的气候有干湿之分,正值阴湿的季节,张海盐不得不买了块大油布遮雨。

“虾仔,替我去陈叔那里取点土来呗!”

他喊道。

张海虾点点头,揣上钱就转身离开了。

能让张海盐忘记抽烟,他觉得挺好的。

张海虾鼻子灵,什么味都逃不过他,这种人平时最痛苦,倒是在特别的方面有妙用,一闻就知这土性如何,久而久之还成了老师傅。

俩贫穷杀手每天接点小单,吃点小菜,和和稀泥,简单的一天就过去了。

张海盐再卖俩做的陶罐,又多增加一份收入,可惜他审美太独特,没几个人愿意买这有特色的陶罐,索性成了爱好,只作自家装饰。

说不定哪个有品位的人会赏识我的,张海盐每天都这样想,到时候大卖一笔,再带上虾仔去内地好吃好喝一通,顺便把这小破屋给升级升级。

他想的太美忍不住傻笑了几声,碰上张海虾回来,把那一大盆土放在一旁,皱起眉头来摸张海盐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我脑子没问题,就想着卖了罐我俩去内地吃喝玩乐去。”

他盯着张海虾说。

张海虾也盯着他,盯了不到两秒,又把目光转向那一排陶罐,陶罐是成品,不过并没有彩绘,张海盐说自己不会,张海虾也没有这技术,所以才都成了没图案的陶罐。

张海虾“哦”了一声,背对着他,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领口湿了一小块。

他不说话了,抬头望着娇艳的太阳,心想这太阳可真太阳啊,把虾仔还熏出眼泪了。

火气味和泥土味混杂在一起,进入张海虾鼻腔里,他比起土更亲水,名字里带海字的孩子,都是经过训练的,在水里来去自如,不过这并不是原因。

只是他自己更喜欢水,寂静,流动,但又安心。

轱辘车和水盆就己经占了这个小屋院子的不少空间,剩下的地方就是张海盐偶尔来点日光浴用的一张从集市上收来的二手破躺椅霸占了。

没地方专门用来练泥,他也只好多出些钱买练好的泥来在半新的轱辘车上的转盘拉胚。

刚开始拉胚的时候,他总觉得是转盘的问题,泥不成型还到处乱甩。

那天张海虾正端了碗面过来,素净的衬衣上被点缀上了不少泥点子,面也和了稀泥,被张海盐一把抢过来嗦完了,他自己跑回屋里又给张海虾盛了一碗。

后来他能掌握些拉胚的技巧了,只是还是容易塌,最后烧出来的陶罐都东倒西歪的,全用来当花盆了,倒是培养了张海虾养花的习惯。

白兰花,毛茉莉,兰花,鸡蛋花,张海盐问起为什么用来养花的时候,他说花谢了还能开,能陪着他们。

张海盐没回话,继续拉起了胚,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甩了两坨泥飞到了他身上。

“虾仔,衣服脱下来我去洗吧。”

张海盐轻声说。

两人都走回了屋子里,狭窄的空间里赤裸着上半身的张海虾却让张海盐感觉呼吸困难。

张海盐的指腹从下至上轻轻地摩挲着他背后那只由伤疤绘制的红蝴蝶,惹得他一颤,急忙转过身。

这一转,倒是面对着面了。

空气都变得非常安静,他和张海盐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窗户被风吹动的抱怨声。

从把张海虾救回来之后,张海盐就觉得南洋不如之前阴湿了,倒是他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看明白自己,到底是南洋变了,还是他心里的一块地方变了。

虾仔看得透我,他知道我哪里不对劲,他也知道他不对劲,但是他其实是个特别害怕的人,怕我走了,怕平静和幸福走了,怕抓不住,张海盐把手搭上他的肩膀,离他离得越来越近。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在刹那间就结束了,快到张海虾还没眨眼,就这样结束了。

“小楼。”

他开口喊了一声。

“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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