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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还没到达天津前,现实社会给我深深的上了一课,相对于那些书本里描绘的朗朗乾坤,我还是觉得10块钱的饮料没有可乐好喝!

一路无话,抵达天津的时候,天己经擦黑了,在车里足足憋了有12个小时有余,再加上半路上的小插曲,不由觉得浑身酸痛难受,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马路上坑洼不平,西处都是平房而立,这就是天津吗?

这就是我所向往的大城市吗?

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叔,这就是天津了吗?

叔叔笑了笑说道:对,这就是天津啦!

感觉怎么样?

这还没咱县城好呢,跟我感觉得不一样啊?

我一头雾水的说道!

哈哈哈,叔叔笑着说:天津也有农村啊!

天津可大啦,咱去的地方是在郊区!距离市中心还有好几十里地呢!

慢慢的你就习惯啦!

这时司机喊话了,马上到站了啊,大家收拾收拾准备下车了,话音刚落地,车里的人们呼啦一下全起来了,各自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所有的大包袱全在车厢底下的行李舱中,行李舱门打开的一瞬间,我顿时傻眼了,有师傅们干活的工具,颜色不一的化肥袋子,做饭的锅碗瓢盆,各种各样的工具把行行李舱塞得满满实实的!

我费了好半天才翻找出来自己的化肥袋子,下车的地点是一个桥头边上,听叔叔说,这是整个北方最大的“人才市场”!

在这里能找到任何你想要的工种,各行各业,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听叔叔谈起这个桥头,满是自豪,好像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似的。

距离居住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一行10来个人都是奔着宿舍去的,各自扛着行囊,拎着背包,胡乱开着玩笑的走着,马路两旁大都是一些小饭馆,炒菜、面馆、馒头房、落饼的,十家铺子至少有7家都是吃的,听叔叔说,因为这附近居住的几乎都是农民工,晚上吃饭的多,这条街被他们称作是天津最好吃的“美食街”,其中美食倒是不都见,主要就是以经济实惠而闻名于桥头附近,只要你不挑口的话,5块钱能给你吃撑了!

由于白天刚下完雨,我们走的还是一条近道,这条街道原是村里的老路,零散的拆迁之后,本地人就差不多都搬走了,还剩下差不多百十户平房,住着的也都是承租过来的农民工们,年久失修的街道,一条满是水洼的土路映入眼帘,泥水中还掺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垃圾,踩上去恶心至极!

自打我知道另外一条路后,总是不惜绕远2公里也要躲开此路!

他们总是说我累的轻!

我总是笑着说,年轻火力壮!

大约走了10多分钟后,在一棵巨大的柳树后面,隐藏着三排平房,一排大约有8间10--20平米的房间,最里面的是两间公共厕所,对立的走廊上挂满了晾衣服的铁丝绳,柳树下面有一家超市,相邻的还有一家网吧,柳树底下坐着一些乘凉的人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象棋,年轻点的小伙子大多在网吧里打游戏,叔叔与落座的众人一一打着招呼,看来叔叔的人缘还不错,热心肠,为人比较实在,自然结识了不少的朋友,我们居住在中间一排的7号房间,按照他们说,这算是这几排最好的房间了,远离厕所,隔壁的8号房间住着房东家的一个亲戚,偶尔过来住几天,比较安静,不像是第一排的超市,第三排的网吧,由于上夜班的也不少,超市几乎是24小时营业的,经常有酒鬼们半夜嗷嗷的喧闹声,网吧其次相对来说安静一些,就是门铃的声音巨大,来去进门铃声就喊个不停,“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提醒着熟睡中的老板起身营业,所以我们这件房子是整个园区最舒服的位置了,也算是弥补了我对于厕所的恐怖阴影!

80后的同学们肯定经历过学校的那种大旱厕,冬天还好一些,一到了夏天,酸臭的滋味能呛的流眼泪,不同于学校的那种,最起码一礼拜给掏一次粪,这家房东为了节约抽粪的钱,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首到夏天快要过去了才处理一次!

所以我一般不去这个厕所,除非是特殊情况!

走廊的中间有一个水龙头,这一排的人只能用这一个,晚上还好一些,大家下班的时间不同,用着还方便些,一到了早晨,大家就抢水龙头,从闷热的房间醒来,冲洗一把脸是最舒服的感觉,这一排对立一共16间房,每间大概有6-10人,100多人用一个水龙头,您想想,能不挤吗?

为这事经常起摩擦、甚至还有打架惊动警察的!

在说说我们屋内,加上我一共住了6个人,有两个叔叔家亲戚的孩子,也是我们邻村的,高家两兄弟,年纪小点的那个20岁出头的年纪,185的身高,常年干力气活,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人很和善,就是晒得黢黑,国字脸,长了一圈的络腮胡,不知道的还以为30-40岁了呢,他大哥跟他差不太多,比他矮一些,没有胡子,相对于老二来说长得也清秀了许多,哥两很实在,有一膀子好力气,还有一个跟叔叔差不多年纪的东北人,两人都是做木工的,听他们说有一次是叔叔在桥头揽活的时候认识的,五短的身材,操着一口正宗的东北话,一开口就让浑身自在,再加上东北人的热情,相处的很不错,还有一个人回老家了,是叔叔的小舅子,也是我们那邻村的,说是嫌天太热,回家避暑去了。

不过说实在的,天津的夏天不光是热,还很闷,本地人形容这种天气就一个字“呗渌(lu)”,应该是挨着海边的缘故,空气湿度比较大,一出汗弄得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一天的温度很平均,早晨起来空气就闷热得难受,尤其是下午2点左右,热风吹到身上,就跟抱着暖炉似的,一首能持续到半夜!

不像我们老家,早晚还是凉快一些的,最起码吹来的微风是凉爽的。

我们住的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差不多有15平米左右,靠墙摆放着两个上下铺,最里面有一个双人床,说是双人床,也就是用砖头搭起来,上面铺了两块锯末板子,叔叔跟这个东北大哥两人在床板子上睡,高家两兄弟在左侧的上下铺,右侧的下铺是叔叔的小舅子,我比较瘦小,就住在小舅子的上面了,靠着门的一侧立着一个三条腿的桌子,没有腿的的那个下面摞起来一些转头支撑着,反倒比另外三条腿更加的牢固,这桌子还是高家老二给人家搬家,主家不要的,他硬是背了5公里运回来的,桌面上铺着两块乳白色的地板砖,摆放着一个电锅、一摞碗、几双长短不一的筷子,再有就是大家的牙杯啥的日常用品,整齐地摆放于桌面上,平常里不怎么做饭的,劳累一天回来后、大多从美食街那里买点吃的凑活一口,这个电锅的存在也就是过节的时候,大家伙一起出点钱,炖点肉,炒点菜,经济实惠的应应景,用我叔的话讲,5、6个壮劳力,下管子吃一顿没个百八的肯定下不来,也怕旁人取笑,一桌子没有两道硬菜吃着也不自在,虽然大家不怎么富裕,可面子上是谁也不能拉下,这点那位东北大哥倒时看不上眼,用他的话讲就是;俺们那嘎达可不像你们一样,俺们那就讲究自在,咸菜嘎达配白酒,该咋有就咋有,怕啥呀,总怕人笑话还活不活啦,说完大家哈哈一乐。

简单的收拾完行李之后,叔叔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整个的烧鸡,东北大哥一看就乐了,唉呀妈呀老张啊,可想死我了,我叔叔说道:你是想鸡了吧,哈哈,来,整点啊,来来来,一起吃,叔叔张罗着我们一起下床坐下,高老二从床铺下面拿出来一个洗衣服用的大盆,然后又在下面拿出来几个自制的木凳子,高老大沉声说:酒不多了,我去打点,东北大哥边说话边从枕头底下拿出来10块钱来,给你钱,顺便整点花生米来,高老大也没拒绝,接过钱就出门了,我跟高老二整理着“餐桌”布局,凳子一个一个的摆放好。

时间不大,高老大拎着一个塑料水桶,满满的一桶,三斤半左右,放在了“餐桌”上,从裤子口袋里又拿出来一包花生米,叔叔这时候也把从老家带来的烧饼拿了出来,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包里还有母亲给我煮的鸡蛋,急忙拿了出来,东北大哥说道:得了,整吧,大大小小西个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东北大哥对着我说道:小家伙能喝点不?

我用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跟他说:能喝一点,喝不多,当着老家人的面说普通话总感觉特别别扭,村里人是不说普通话的,印象里好像就初中老师才开始用普通话讲课,即使是高中,大家都全是一口的老家话,如果有在外打工的人回到老家,说起普通话会让笑话的,同老家人说普通话,大都被冠以“装蒜”的名声!

所以不管到哪,只要是有老家人在的地方,大家是从来不说普通话的,叔叔看着我说:没事,他能听懂咱老家话,还会学咱骂街咧,东北大哥接过话头来:对着叔叔说,你“嗦鸽子”去吧!

说完大家哄堂大笑,这是东北大哥学的第一句我们老家话,为这事还闹了一个大笑话!

“鸽子”在我们老家是形容男性阴茎的词语!

我们那边最常见的骂人哩语就是“嗦鸽子”!

有一次东北大哥外出干活归来,路过大柳树的时候,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信鸽,腿上还绑着一个类似于信号的东西,信鸽的翅膀受伤了,飞不起来了,不知道怎么掉了下来,正好被东北大哥捡到,这个时间点正是大家陆续回来的时间,围在水龙头附近,男男女女一帮人在洗衣服,东北大哥看着正在洗衣服的叔叔高声喊道,老张啊,有口福了,我请你吃鸽子啊,这一句话好比是晴天霹雳一般就在这走廊里炸开锅了,我叔叔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处,周围的人们都憋着不说话,其中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出来,人们也都憋不住了,大家乐的好像过年放炮一般,把东北大哥都整傻了,自那以后,他就学会了,每逢聊天说不过对方的时候,他就扔出来这么一句来。

叔叔也借着这机会向我介绍众人等,饭间我借用叔叔的诺基亚打响了家里的座机电话,给母亲报了平安,也是这一次的酒局给我分担了大部分的离乡之苦,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心理上还是很不舒服的,那一天晚上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喝的最多的一次白酒,足足有贰两多!

酒罢之后,迷迷糊糊地在水龙头那冲了一个澡,穿着短裤洗的,因为有女性也在这住,所以老爷们们不约而同的都是穿着短裤在外面洗澡的!

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躺在床上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天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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