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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陈事只如风 全集

哥布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干部病房外。门虚掩着,沈宜君在门口驻足。然后就听到了萧雪和傅正雷的对话。萧雪说:“......我可真是命苦,学明没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现在又病了,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傅正雷安慰她:“你穿旗袍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个季节穿还是太冷了。”“诶,我就是看着旗袍漂亮,忍不住想要试穿一下,也想穿给你看。我们小时候,每次我做了新衣服,我都是第一个穿给你看的,正雷,你还记得吗?”“怎么不记得,我到现在还经常梦到以前,你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裙子,梳着两根麻花辫......”萧雪的声音变得婉转起来:“你结婚之后,还经常想起吗?”“......嗯,永远也忘不掉。”萧雪满意了,可转瞬就变得泫然欲泣:“我这个身子,稍微冷一点就受不住,以后可怎...

主角:萧雪沈宜君   更新:2025-02-04 15: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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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雪沈宜君的女频言情小说《十年陈事只如风 全集》,由网络作家“哥布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干部病房外。门虚掩着,沈宜君在门口驻足。然后就听到了萧雪和傅正雷的对话。萧雪说:“......我可真是命苦,学明没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现在又病了,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傅正雷安慰她:“你穿旗袍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个季节穿还是太冷了。”“诶,我就是看着旗袍漂亮,忍不住想要试穿一下,也想穿给你看。我们小时候,每次我做了新衣服,我都是第一个穿给你看的,正雷,你还记得吗?”“怎么不记得,我到现在还经常梦到以前,你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裙子,梳着两根麻花辫......”萧雪的声音变得婉转起来:“你结婚之后,还经常想起吗?”“......嗯,永远也忘不掉。”萧雪满意了,可转瞬就变得泫然欲泣:“我这个身子,稍微冷一点就受不住,以后可怎...

《十年陈事只如风 全集》精彩片段

干部病房外。
门虚掩着,沈宜君在门口驻足。
然后就听到了萧雪和傅正雷的对话。
萧雪说:“......我可真是命苦,学明没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现在又病了,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傅正雷安慰她:“你穿旗袍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个季节穿还是太冷了。”
“诶,我就是看着旗袍漂亮,忍不住想要试穿一下,也想穿给你看。我们小时候,每次我做了新衣服,我都是第一个穿给你看的,正雷,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我到现在还经常梦到以前,你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裙子,梳着两根麻花辫......”
萧雪的声音变得婉转起来:“你结婚之后,还经常想起吗?”
“......嗯,永远也忘不掉。”
萧雪满意了,可转瞬就变得泫然欲泣:“我这个身子,稍微冷一点就受不住,以后可怎么办呀?”
“你跟孩子就安心在我家住下。冷的话就让宜君把她的衣服给你穿。”
“那她呢?她的衣服给我了,她穿什么?”
“她身体好,冻就冻了,没关系。”
“她可是刚小产呢。”
傅正雷冷声道:“小产怎么了?其他女人刚生完孩子都下地干活了,更何况她又没生。”
一墙之外,沈宜君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间握紧。
整个人都在颤抖。
然后听到萧雪说:“可是正雷,毕竟男女有别,我一直住在你家里,时间长了,总有人会说闲话的。”
傅正雷叹了口气,“我跟学明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的女人和孩子,我义不容辞!”
“其实......学明的意思是,让我跟了你,这样就算是名正言顺了......”
傅正雷并没有直接反对,只是有些犹豫:“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你跟沈宜君也是领导做媒才结婚的,你们也没什么感情吧?不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娃娃亲。当初要不是你去当兵了杳无音讯,我也不会嫁给顾学明......”
傅正雷叹息道:“战事紧急,我不得不走,说到底是我辜负了你......”
“正雷,你不觉得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吗?兜兜转转,老天爷还是让我们两个相遇了。”
灯光昏暗。
从门缝里,沈宜君清清楚楚的看到,萧雪靠在了傅正雷的怀里。
而傅正雷只是顿了一下,并没有推开,而是回抱住了她。
萧雪撒娇似的说道:“要是你没有结婚就好了......”
沈宜君冷笑了一声。
结婚了也没有关系,她的离婚报告领导已经批了,离婚也一样。
她出了医院,直接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一周后去罗布泊的火车票。
罗布泊地处偏远,平时没什么人去,火车票很好买。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到怒气冲冲的傅正雷。
他看到沈宜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跑哪儿去了?萧雪还说你刚小产,让我来陪陪你。就应该让她好好看看,农村的女人都皮实的很,哪有那么娇弱。”
沈宜君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那张火车票,反应淡淡的:“我没事,不用陪,你走吧。”
傅正雷听完,更生气了:“你以为我愿意来陪你?还不是萧雪......”
“她又怎么了?”
“大夫说她贫血,你去给她输一点。”
话音还没落,傅正雷拉着沈宜君的手就往医院里面走。
砰地一声。
他把沈宜君的手腕按在了护士的面前:“抽吧,萧雪需要多少,就抽多少。”
护士都蒙了:“傅团长,您这是干什么?”
“不是说萧雪贫血?”
护士都无奈了:“三年自然灾害,大家都吃不饱,谁不贫血啊?再说了,嫂子才刚刚小产,还大出血了,哪来的血再给别人输?”
傅正雷却不听:“她没事,她皮糙肉厚的,抽点血也不要紧。”
沈宜君问他:“傅正雷,你根本就不是担心我,是因为需要我给萧雪输血,所以才出来找我的,对吗?倘若萧雪不需要我的血,你根本连看都不会过来看我一眼,是不是?”
傅正雷怒吼道:“为群众服务是军人的天职!你怎么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群众需要你的血,你还推三阻四的?”
“抽吧。”沈宜君说:“傅正雷,抽完这次血,我们就算是结束了。”
傅正雷不明所以:“什么结束了?”
我们的夫妻情分。
我们这辈子的所有关联。
在这一刻,全都画上了句号。
别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到了她这里,是六年夫妻一世仇。
该结束了。

傅正雷皱眉:“不知道你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去,把萧雪和安安的衣服洗了。”
傅建业踢了她一脚,恶狠狠说:“还有我和我爸的,也洗了去!”
沈宜君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傅建业被打得有些懵,捂着右脸疼的直哭:“爸!她竟然敢打我!”
傅正雷放下了碗,站了起来:“你有病吧?给我和儿子洗衣服本身就是你的事,你打儿子干什么?”
沈宜君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傅正雷,我愿意给你和儿子洗衣服,是我答应领导要报恩,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我应该要做的事。”
“反了你了?我是团长,我在为国家为人民战斗,你伺候我不是天经地义的?!”
“我也可以为国家为人民去战斗!傅正雷,能上战场的不止你一个!”
傅正雷被她吼的更加不可思议:“你疯了?!你拿什么上战场?你会打枪吗?你看得懂地图吗?枪和子弹给了你就是浪费!说不定还会被敌人缴获!你上战场除了拖累战友,还能有什么用?”
沈宜君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曾经真的当做丈夫,想要跟他过一辈子的男人,冷笑了一声。
“我是不会打枪。”
但我会开战斗。
我会锁定火控雷达。
我不用枪,也能把敌人拦在国境线之外!
“既然不会,就少说废话,去把衣服洗了!”
沈宜君再一次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洗一件衣服了。”
“你......”
萧雪假惺惺地拉了一把傅正雷:“你别生气啊,弟妹刚小产,不能碰冷水。”
傅正雷想了想,然后说:“既然萧雪替你说话,不洗衣服也可以,去把饭做了。”
“不做。”
傅正雷拍案而起:“今天不打你看来是不行了。”
说着,就撸起袖子冲她扇了过来。
萧雪看准机会,趁机把顾安安拉到了身后,生怕他被打到。
可是她预料中的大戏并没有到来。
沈宜君沉着脸,快速出手,一个抬手挡住了傅正雷的胳膊,另一手快速扼住了傅正雷的下巴,随即一个寸劲儿往后一掀,同时脚下勾住傅正雷的脚腕。
傅正雷猝不及防,一个身材高大浑厚的大男人,就这么被沈宜君轻而易举的掀翻在地。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傅建业长大了嘴巴站在墙边,萧雪也吓了一跳,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傅正雷摔的不轻,过了好久,才缓缓撑着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宜君:“你......你怎么会这些的?”
沈宜君背过身去,懒得回答他。
“我说过,我是个军人。”
转身出门。
走出门外的时候,傅正雷追了出来。
他握住她的手腕,问她:“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你干呢!”
沈宜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傅正雷,结束了。”
傅正雷的眼神变了两变,似乎他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沈宜君,并不是过去六年里那个唯唯诺诺只会干家务的普通妇女了。
他疑惑地问道:“沈宜君,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宜君轻笑了一声:“一个月后,记得看报纸,你会知道的。”
然后,她抽回了自己手,头也不回地往火车站走去。

在厨房里熬粥的时候,儿子傅建业进来了。
他训斥道:“怎么还没做好?萧雪妈妈和安安哥哥都饿了,你是不是又在偷懒?”
萧雪妈妈。
自从萧雪带着顾安安住进他们家,一开始建业还是叫萧雪阿姨的。
但是没几天,他就改了口,叫萧雪妈妈。
并且坚决认定,是沈宜君的存在,拆散了原本相爱的父亲和萧雪。
从那时起,他就不在叫沈宜君妈妈了,只用“你”来称呼。
而且态度非常恶劣,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
沈宜君解释了很多次,他爸爸和萧雪的错过跟她无关,可傅建业就是不听。
最后,她也懒得再解释了。
傅正雷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傅建业在对她颐指气使的说话。
他微微蹙了蹙眉,提醒道:“建业,她毕竟是你妈妈,要有礼貌。”
傅建业疯了一样的指着她控诉:“爸爸,就是因为她,你才不能跟萧雪阿姨结婚的,你不恨她吗?爸爸,我想要萧雪妈妈当我的亲妈妈,安安哥哥当我的亲哥哥,我讨厌她,她是个坏女人!”
“建业!”傅正雷厉声呵斥了一句:“不要胡说八道!萧雪是你顾伯伯的妻子,不要乱叫别人妈妈。”
“爸爸,你不喜欢萧雪妈妈吗?”
傅正雷一滞:“我......”
“是不是只要这个坏女人消失了,你就可以跟萧雪妈妈结婚,让萧雪妈妈当我的妈妈了?”
傅正雷在儿子头顶敲了一记:“这话不许在外面说,听到没?对你萧雪妈妈的名声不好。”
一听事关萧雪,傅建业就乖乖点了头。
“知道了爸爸。”
“出去吧,跟你安安哥哥玩去,爸爸有话跟你妈说。”
等孩子离开了,傅正雷把门关上,才轻声问了一句:“冷不冷?”
家里不大,厨房是在砖瓦房的外面搭了个棚子,四面透风。
她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风一吹,寒意顺着脊柱往上爬。
但沈宜君摇了摇头:“不冷。”
傅正雷笑了一下:“我就说,不会冷到哪里去,萧雪还不放心,非要我来看看你。”
沈宜君抬起头来问他:“是不是萧雪不说,你压根不会来看我?”
傅正雷满不在乎道:“我跟她说了,你是战斗机飞行员出身,身体素质好,淋点水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紧接着,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温柔而怜惜:“萧雪跟你不一样,她从小身子弱,稍微受一点凉就要生病,她这个人啊,就是心善,总是操心别人......”
沈宜君真的很想问他一句。
自己是军人没错,但她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
如果感冒了,现在缺医少药的,她该怎么办?
要是肚子里的话孩子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可是话到嘴边,她终究是没问出口。
他已经笃定了,她身体好,抗造,问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心里只有萧雪和顾安安,哪还管得了别人?
傅正雷说:“宜君,萧雪的丈夫是我的战友,他死在前线,他的遗孀和孩子我不能不管......”
沈宜君没说什么, 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
“反正以后你要履行好当妻子的责任,好好照顾萧雪母子,知道吗?”
妻子的责任?
她也履行不了多久了。
只要首长的电话一到,她就会即刻奔赴她的征程,飞往她的星辰大海。
正说着,通讯兵急匆匆跑来了。
“傅家嫂子,有你的电话,说是有紧急的事情,你赶紧去接一下吧!”
沈宜君心神一振,立刻放下锅铲卸下围裙:“好,我这就来!”
傅正雷蹙着眉有些疑惑:“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紧急电话?”
沈宜君没有解释。
因为首长之前说了,这个任务是绝密,就算是最亲近的枕边人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不知道,我先去看看。”
傅正雷说:“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通讯兵把他拦住了:“不行啊傅团长,领导说了,只能嫂子一个人去,别人都不让在旁边待,连咱们师长都不行。”
傅正雷看向沈宜君的眼光,顿时变得幽深莫测起来。
通讯兵还在催促,沈宜君没有再去看傅正雷的表情,扔下锅铲就出了门。
只有师长办公室里有一部电话,沈宜君去的时候,师长对她说:“你进去接电话,我在外面等你,警卫员会在外面站岗,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沈宜君道了谢。
接起电话,沈宜君的声音变得冷静干练:“首长好,我是沈宜君。”
“沈宜君同志,组织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你来完成,请先确保你周围没有其他人。”
“是的首长,现在只有我一个。”
“组织准备在罗布泊进行一项秘密行动,需要你驾驶战斗机进行最关键的部分......”
沈宜君默默听完,眼神变得坚毅而镇定:“首长放心,我会在一周后准时到达罗布泊。”
话音未落,师长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傅正雷直接冲了来进来,问道:“罗布泊?无缘无故的怎么说起罗布泊了?”

沈宜君争辩道:“谁家冬天穿旗袍?!”
“这不是缝了一圈兔毛么,冬天在家里穿不就行了。”
沈宜君气笑了:“那孩子出生了穿什么?”
傅正雷依旧不以为意:“把建业之前穿过的那些,改一改再给孩子穿不就行了。沈宜君,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萧雪可是烈士遗孀,理应得到最好的照顾!”
沈宜君的眼圈渐渐红了。
“那我呢?我坐月子的时候,难道不需要保暖吗?”
傅正雷用一种很鄙夷的眼光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你可是军人,身体比萧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萧雪受不得冷。”
“坐月子期间如果受了寒,会留一辈子的病根......”
“行了,别啰嗦了,谁家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就你生个孩子这么金贵。”
萧雪适时说了一句:“正雷,不要因为我跟弟妹吵架。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家宅不宁的话,那我现在就走......”
傅正雷急切地拉住她:“眼看着入冬了,你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总不能害的你们夫妻不和,让弟妹生气。”
傅正雷冷眼撇了一眼沈宜君,冷冷道:“不用管她,她就是没事非要找事。”
突然间,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是傅建业狠狠踹了一脚她的肚子。
沈宜君顿时疼的脸色都白了,她惊怒不已:“建业,你干什么?”
“你欺负我萧雪妈妈,我打死你!坏女人,坏女人!”
沈宜君痛的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滑落。
傅建业的拳头和脚还在不停地落在她的肚子上:“去死吧,坏女人,只要你死了,我爸就能娶萧雪妈妈了!”
沈宜君想要阻止,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动不了分毫。
余光里,她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顾安安。
他正在盯着她,露出邪恶的阴谋得逞的笑意。
而此时,一股粘稠腥甜的鲜红液体,从沈宜君身下流出,很快就沾湿了她的裤子......
......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卫生院的病床上了。
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变得非常平坦。
沈宜君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有护士经过的时候,她拼尽全身力量拉住了她:“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在吗?”
护士眼睛里满都是同情和悲悯:“孩子掉了,傅家嫂子,你可得好好养身体啊,这次小产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沈宜君怔怔地愣在原地。
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她的孩子......没了。
还是被她的亲生儿子亲手给打没的。
过了好久,她才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
外面的角落,传来两个童声压低声音的交谈。
“......安安哥哥,你可真厉害,果然只要打那个坏女人的肚子,她就会流好多血。”
“哈哈,我教你的法子,还会骗你不成?”
“可是安安哥哥,我听我爸说,她好像没死啊。这个坏女人真是厉害,流那么多血都没死。”
顾安安咬牙切齿:“她可真是命大,果然跟我妈说的一样,坏人都很难死的。”
“那怎么办?我想要萧雪妈妈嫁给我爸,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别急,我还有办法,你听我说,一会儿你就去这样做......”
剩下的话,沈宜君没能听到。
但刚刚这些对话,足以让她的心凉了个透彻。
她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现在在跟别人一起研究怎么杀了她。
仅仅只是为了让萧雪能够名正言顺的嫁给傅正雷。
她这个亲妈,在他眼里就是一根眼中钉,一个绊脚石。
之前她想起去做任务,对孩子还有些不舍。
而现在,这些不舍的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既然他这么想要萧雪当他妈妈,那她就成全他。
她问护士:“傅正雷呢?”
护士也有些疑惑:“对啊,嫂子你才刚刚小产,傅团长不在这里陪你,去哪儿了?可能是去给你打热水去了吧。”
给她打热水?
除非天阳从西边出来。
沈宜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请问一下,住在我家的那个萧雪,是不是也在医院?”
“对对对,她好像着凉了,也来医院了,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普通感冒而已,开点药回去吃就行了,非要住院。现在前线不少伤员都没病床呢,她倒好,占着病床就是不让,这不是浪费资源么!”
沈宜君问道:“你们就没跟她说明情况吗?”
护士无奈地呵呵:“傅团长亲自送来的,住的还是干部病房,一个人的单间!我们谁敢去说。”
“哪个病房?”
“喏,就走廊尽头那个......诶,傅家嫂子你现在还不能下床!你要去哪儿啊?”

1964年9月16日。
今天,是她跟傅正雷结婚六年的日子。
也是她正式决定离开的日子。
“领导,这是我的《离婚报告》,请您批准。”
领导没接,只是看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刚经过三年自然灾害,大家都吃不饱。
沈宜君是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出身,身材本身就精瘦,现在更显得瘦削,肚子就被衬得格外的大。
领导柔声劝道:“小沈啊,你还怀着孩子呢,而且你们家老大也才刚刚四岁,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要离婚呢?”
沈宜君苦笑了一下:“领导,恩情我已经还完了,是时候该走了。”
她的语气很淡,但态度却很坚决。
领导知道她的性格,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不强留你了,这份离婚报告我收下了。”
“谢谢领导。”
沈宜君双手把《离婚报告》递了过去。
郑重其事。
就像完成了任务跟领导汇报一样。
六年前,她刚刚18岁,就驾驶飞机单枪匹马跟美方侦察机缠斗了近三个小时,最后成功驱离到国境线外,立下了个人二等功。
经此一役,她也成为整个空军部队里最受重视的战斗机飞行员。
但是之后的一次战斗中,因为一次意外,她的飞机被敌方击落,
而她身受重伤,坠入荒野,与组织失联。
后来遇到了领导率领的游击队,把奄奄一息的她救了回来。
养好伤后,领导撮合她跟陆军野战军团长傅正雷。
为了报答领导的救命之恩,她答应了嫁给傅正雷。
并且在次年,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傅建业。
后来她才知道,领导之所以选中她,只是因为傅正雷喜欢的女人嫁给了他的战友。
而沈宜君,跟那个女人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原本她也是打算好好跟傅正雷过日子的,但是三个月前,傅正雷的那个战友在前线战死,那个女人回来了,并且住进了家里。
从领导那儿回到家里,沈宜君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些年来,她其实并没有多少自己的私人物品,只有爸妈留给她的一枚银元,还有几本书。
她喜欢看书,这几本书都是他们感情还不错的时候,傅正雷托人给她从上海带回来的。
沈宜君视若珍宝,每次翻看之前,都要去把手重新洗一遍,生怕把纸张弄脏。
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了,傅正雷拧着眉推开了门:“你一个人躲在里面干什么呢?嫂子和孩子都饿了,怎么还不去做饭?”
沈宜君把书重新放了回去,只把一枚姻缘塞进了随身的口袋里。
“就来了。”
“快点,别让嫂子等久了,她身子弱,受不了饿。”
可是没想到,兜头就被淋透了全身。
两个孩子拍着巴掌咯咯咯笑的开心极了。
“哈哈哈哈,淋到了淋到了!”
“成落汤鸡喽!真好笑,哈哈哈哈!”
沈宜君抬头,看到了门框上放着的一个水桶。
此时,倒扣着,空空如也。
已经是深秋季节,乡下冷的很早,一大桶冰水浇下来,冷的刺骨。
这两个孩子,为首的那个就是萧雪的儿子顾安安,后面那个正在冲她做鬼脸的,是她的亲生儿子傅建业。
傅建业满脸都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笑着讨好顾安安:“安安哥哥,你看,我做的帮不帮?”
顾安安像是个小大人似的,双手背在身后,“表扬”傅建业:“不错,下次继续保持。”
“谢谢安安哥哥!”
一旁的傅正雷看向顾安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还是安安聪明些,小小年纪就懂物理知识了,长大了肯定是科学家。建业,你要多向你安安哥哥学习。”
傅建业重重点头:“知道了爸爸。”
倒是萧雪,赶紧走了过来,递给沈宜君一条干毛巾,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弟妹,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安安,谁让你这么欺负婶婶的,快过来给婶婶道歉!”
顾安安小嘴一撅,把头扭向一边:“我只是做个物理实验而已,我没错。”
傅建业是顾安安的铁杆拥趸,“萧雪妈妈,安安哥哥只是在教我做实验,不能怪他。”
就连傅正雷也说:“孩子爱学习爱探究是好事,不要打击孩子的积极性。淋湿了而已,又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干了。”
原来,两个孩子做的这一切,他都是知情的。
不但知情,他还主动进去叫她出来,只是为了帮顾安安取乐。
沈宜君没说话,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去了厨房。
三天前,她跟之前的首长联系上了。
首长发了一份电报给她,说有一份很艰巨的任务,需要一个驾驶技术非常高超的战斗机飞行员去完成。
这个任务是绝密,并且完成的过程中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不是因为技术难度太高,队伍里现役的飞行员们的能力都难以胜任,首长也不会联系她。
沈宜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既然这两父子的心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那她也该离开了。
她要去一个需要她的地方,继续实现自己的报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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