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裴钰居高临下的眼眸。
满腔的苦闷，让我逐渐清醒。
心不停地往下沉。
抬手轻轻拉住了裴钰的衣袖。
像是鬼魅一般，幽幽地开口。
“我唱。”
裴钰这才喜笑颜开，带着我到换衣的小院。
而我沉默地调出了系统。
我放弃了。
或许我不应该出现。
在本该落幕的时候早早死去，而不是妄想和他白头到老。
系统咕噜一声跳了出来，有些许的纠结。
宿主，你腹中有裴钰的孩子，真的要放弃吗？
虽然花如令一身麝香，是故意要害你流产。
但若是及时察觉，孩子说不定也能保住。
我愣在原地，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肚子。
当初裴钰的几句甜言蜜语，哄着我把身心全都托付给他。
我没意料就那一次，会让我怀了身孕。
也没意识到花如令竟然比我早知道这事。
系统开口解释。
当初我身子不适，去了药堂。
是个新手给我问诊，他拿不准便不敢乱说。
后来求师傅解了惑，才得出我怀有身孕的结论。
恰逢花如令去买香料。
那人见她是裴钰府上的客卿，便欢欢喜喜地说了。
这才有了今日的鸿门宴。
今夜，她怕是一举两得。
特地把自己的气味沾染在裴钰的身上宣示主权，又来害我流产。
我愣神片刻，朝系统摇了摇头。
就算旧时期盼的种子落下，可物是人非。
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不愿为他生出子嗣。
一切都结束在今日吧。
系统见我果断，只能答应我的自爆。
好的，宿主。
今晚我会开始清理数据。
明日天亮，一切都会结束。
我微微颔首。
门外裴钰还在催促。
一声比一声急。
很熟悉。
他把我当作炫耀的玩意。
苏少爷也这么对待过我。
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我还是那个卖唱的女子罢了。
再次登场，我扮相没有做舞时的浓妆艳抹。
几近素颜，却格外清新脱俗。
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便是连花如令都有些入迷。
她一顿，连忙正了正身子，抬眸冷冷注视着我。
还故意走到了裴钰身边。
没有丝毫阻碍，顺理成章地坐在他的左边。
“花将军又粘着裴将军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可不是军营，嫂嫂还在上头呢！”
台下的男子们故意调笑。
他们皆知这两人的军营秘事。
花如令抬手将酒杯砸了过去，和那帮兄弟们闹得极其热络。
唯独我，就像个请来唱曲儿的摆饰。
我眨了眨眼，掩去眼中所有思绪。
腹中一阵刺痛，可我没有理会。
摆好姿态，清唱一首离殇曲。
曲调哀怨，诉尽离别之苦。
静静看向裴钰那双墨瞳。
我卖唱三年。
能养活一大家人，还能给裴钰寄去银钱，靠的是真本事。
霎时间，众人嬉闹止住。
听着我凄凄切切的吟唱。
台下不少汉子念及离别的家人，掩面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