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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

春风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不得不当着聂东风的面接了这通电话。为了防止漏音,她悄悄将音量调至最小,迅速接通。“我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你长话短说。”岑郁风哀嚎一声。阮菲菲:“……冷库的人怎么办?我按着你的吩咐,三天没给饭吃,现在已经有两个三天了,我给了点吃的,要不然那人非死在里面不可。”岑郁风道,“不过她后来倒是老实的很,我是见识了,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是什么尊严都不需要有的。”阮菲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这人你到底要让她怎么样啊?折磨的话倒是可以,或者……”岑郁风没把话说全,但阮菲菲多少能猜到后面的内容。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她的命,永绝后患。但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当时当刻确实可以瞒过,但时间长了呢,孙静时的社会关系那么复...

主角:菲菲聂青风   更新:2025-01-24 18: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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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菲菲聂青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春风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不得不当着聂东风的面接了这通电话。为了防止漏音,她悄悄将音量调至最小,迅速接通。“我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你长话短说。”岑郁风哀嚎一声。阮菲菲:“……冷库的人怎么办?我按着你的吩咐,三天没给饭吃,现在已经有两个三天了,我给了点吃的,要不然那人非死在里面不可。”岑郁风道,“不过她后来倒是老实的很,我是见识了,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是什么尊严都不需要有的。”阮菲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这人你到底要让她怎么样啊?折磨的话倒是可以,或者……”岑郁风没把话说全,但阮菲菲多少能猜到后面的内容。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她的命,永绝后患。但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当时当刻确实可以瞒过,但时间长了呢,孙静时的社会关系那么复...

《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她不得不当着聂东风的面接了这通电话。

为了防止漏音,她悄悄将音量调至最小,迅速接通。

“我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你长话短说。”

岑郁风哀嚎一声。

阮菲菲:“……冷库的人怎么办?

我按着你的吩咐,三天没给饭吃,现在已经有两个三天了,我给了点吃的,要不然那人非死在里面不可。”

岑郁风道,“不过她后来倒是老实的很,我是见识了,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是什么尊严都不需要有的。”

阮菲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这人你到底要让她怎么样啊?

折磨的话倒是可以,或者……”岑郁风没把话说全,但阮菲菲多少能猜到后面的内容。

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她的命,永绝后患。

但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当时当刻确实可以瞒过,但时间长了呢,孙静时的社会关系那么复杂,总会有人突然想起,再被有心人这么一查,这股火终究是兜不住的。

“没到那种程度。”

阮菲菲迟疑着,斟酌道。

岑郁风听她的语气,猜测着,“你身边有别人?”

“嗯。”

她不动神色。

聂青风忽然偏头,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她这边看。

“行吧,那我说,你听着,你要出门多久,等你落地之后用信息告诉我,冷库这个人,还在那放着,我一天一顿饭吊着她,但我不保证的是,我家那尊母老虎知道了会怎么处理,这个我要提前和你说,所以为了防止发生无法挽救的事,我建议你早点回来。”

“……好。”

“暂时能想到这么多,其他的等我想起来发信息给你,好了,我的事情讲完了,挂了,我都听了好几遍你那边关手机的广播了。”

“辛苦你。”

路上时不时地颠簸,但好在是终于顺利抵达了。

因为时差的缘故,他们上飞机时是黑天,下飞机后也是黑天。

聂青风提前让人订了酒店,这边没有聂家的势力范围,因此各种事情办起来,倒也没那么顺利。

他们在路边订车,很久了司机都没能过来,也没有联系他们。

两人在路边面面相觑。

聂青风脸上有些挂不住,这车毕竟是他叫的,他也没想到一下飞机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还是我来叫吧,你没来过,对这里不太熟悉,”阮菲菲心知肚明,阮文铮的助理说他来帮忙解决身后的尾巴,所以估计现在那位出租车司机已经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了,能来才怪,她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好了,等着就行了。”

她并未点开打车软件,而是借机给特助发了条信息。

果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就有辆出租车缓缓开来,阮菲菲的手机同时响起。

“你好?”

她用当地语言应道。

不确定聂青风是否听得懂,她谨慎地没有多说话。

“菲菲小姐,一切已经就绪,尾巴很快会回国,不用担心。”

阮菲菲的心跳的飞快。

撂下电话,车子已经停到他们面前了。

阮菲菲给聂青风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拎着行李箱过去。

她先上车,司机和她对视一眼,不认识。

没有过多的话,等聂青风上来,车子稳稳行驶,一路安静而过。

到了目的地办理入住,聂青风订了一间总统套房,休息的地方倒不会太拥挤,阮菲菲进去之后,缓缓放了心。

“明天我们就去祭拜岳父岳母,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

阮菲菲欣然同意,两人分房睡似乎已经成为彼此默认的一件事,聂青风的理由非常强有力:她怀孕了,所以要分开睡。

阮菲菲乐意为之,心知肚明地接受了他的这一说辞。

然而这一晚还没过去,聂青风就火急火燎地再次出现。

像是害怕她还在睡觉,他竟然咣咣咣使劲砸门。

阮菲菲睡眼惺忪,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聂青风额头满是细汗,神色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干什么啊?”

睡梦中被吵醒,阮菲菲的脾气自然不会太好。

“菲菲……”他欲言又止一秒,接着道,“国内的公司出了些棘手的事,必须要我回去才能解决,对不起,我现在需要马上飞回国,祭拜的事……”阮菲菲逐渐清醒过来,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忙善解人意地点头,“公司的事最大,我这里没问题的,本来我也想让你留在国内,你快走吧,别耽误了时间,晚了就不好处理了!”

聂青风定定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得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抱歉。”

阮菲菲对他摆了摆手。

等人匆匆离开,阮菲菲早已没了睡意,在卧室中坐下来,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查看国内新闻。

没什么新奇的,八卦新闻居多。

她无聊地往上划着,目光忽然在一则不太醒目的标题上顿住——新城国际千金横遭车祸,生死不明!

新城国际?

阮菲菲皱眉回忆,这名字好熟悉。

好奇心让她忍不住点开来看,内容没什么兴趣,她直接滑到有图的地方,一张大大的高清照片呈现在眼前,千金非常漂亮,且是十分有攻击力的那种。

眼熟,还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阮菲菲敲了敲脑袋,她最近的记忆力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

她刚想重新躺下,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阻止,是酒店内部的电话。

接起,竟然是阮文铮身边的特助。

“菲菲小姐,我已经在楼下,请您收拾好东西,我们会立刻坐夜航离开。”

于是,才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阮菲菲,再次拎起行李箱,开始了又一波跋山涉水。

飞机落地后,她便跟随助理从VIP通道离开,专车接机,目的地却并非哪家医院,而是一处山清水秀十分适合疗养的别墅。

这里的别墅虽随处可见,但这不是重点。

“阮文铮在这?

他不是只剩半条命了吗?”

为什么没有住院?

特助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只是尽职尽责地为她引路,确保她安全进入那扇门内。


费力爬起来,双脚沾地的那一刻她忽然头重脚轻的晕了一下,但她不敢多停留一秒,强忍住要倒地不起的感觉,穿好衣服拎着包紧随其后的出了门。

她知道阮文铮往哪个方向走了,这边的药店也就那么一家,他不可能舍近求远,阮菲菲张望了一下并未看见他,便选了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慢慢小跑着离开。

打车软件打了辆车,上车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靠在车窗闭目养神。

回到和聂青风的别墅中时,她已然精疲力尽,耐着性子应付完吴婶,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那通未接来电,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阮文铮这个人,给她的电话从来都不会多打哪怕一次。

删掉他的来电,阮菲菲找到“岑郁风”的名字,拨通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刻意低沉的嗓音从另一端传来,“结婚之后你居然不跟我断绝联系,你对我真是真爱了。”

阮菲菲无力一笑,“少贫了,孙静时回来了,你路子广,能帮我查查她这几年都在哪浪吗?”

“没问题,”岑郁风爽快答应,又飞快地问,“你查她干什么?

啊,我看了新闻,那个背影我不用猜也知道是你那个小叔叔,你是想先替他考察考察?

他用得着你吗?”

阮菲菲拒绝回应他那一串问题,只是强调,“……你别忘了。”

“行,你放心吧。”

岑郁风感觉到她不愿多说,便不再多嘴。

阮菲菲在聂青风的别墅里躲了将近一个月,让咬牙切齿的阮文铮根本无处下手,买回来的紧急避孕药都落了一层灰了,也没见谁拆封吃下一颗。

有人心存侥幸,有人势在必得。

又过了半个月,阮菲菲悄悄网购了三支验孕棒回来,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三支一起用,五分钟后,她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

聂青风说他还有一会才能回来,阮菲菲沉思半晌,拿出电话打给了阮文铮。

电话那边并没有因为她消失一个半月而有任何怨言或者怠慢,阮文铮接电话的时候总是正儿八经的深沉,传过来的声音像是用嘴贴着话筒说的,敲击在耳膜上,仿佛顺带着敲到了心里,“舍得联系我了?”

“我怀孕了。”

对方倏然屏息沉默,可阮菲菲还是听见一声钢笔失控的划在纸上的声音。

“出来,我们见一面。”

阮菲菲干脆拒绝,“不。”

“我命令你出来,”阮文铮在电话里压着脾气,顿了顿说,“你知道不照做的后果。”

阮菲菲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道:“你都让我怀孕了,还有比这个后果更坏的吗?”

这话让阮文铮没法接,阮菲菲不再说话,电话那头也独自气了好一阵后,径自挂断了电话。

阮菲菲愣愣地把电话拿下来看了一会,耸了耸肩,扔到了一边。

外头忽然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心一沉,应该是聂青风回来了。

吴婶一直没走,是她让留下的,反正家里正好也需要个人做家务洗衣做饭,虽然不确定对方阵营,但那些事情她不愿意动手,却总归要有人做的。

她没动,不一会房门被推开,聂青风走了进来,看见她,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才关切地问:“吴婶说你在房间里呆了很长时间都没出去,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

阮菲菲神情严肃,看了他一眼,决定跟他坦白。

“你过来,坐这。”

“稍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再来。”

他说着拉开柜门,从里面挑了件居家的衬衫,背对着套在身上,一丝不苟扣子系好后才转过来,坐到她旁边,“怎么了?”

阮菲菲低着头微微翘起嘴角,从背后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子,递过去,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给人戴绿帽之后应有的自觉,坦然道:“我怀孕了。”

聂青风:“……那应该不是我的。”

他还有心情讲冷笑话!

阮菲菲心说那不是废话吗,可觑着他的脸色,却并未在上面找到什么破绽,就磕巴都不打一下的继续说:“孩子当然不是你的,这在咱俩结婚当天晚上就注定了的,我实话实说吧,就你出差那几天,到现在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聂青风十分欣赏她的坦白,闻言居然点点头,“所以你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没错,不过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你对方姓名,毕竟,”她咧嘴笑了一下,“咱俩是包办婚姻,不光你和我,古时候那些稍微有点自主思想的少爷小姐们,在被包办的时候,哪个不是再三抵抗了的,哪个心里又是个没有人的?”

聂青风表现的十分理解她,听完后情绪也没有特别大的起伏,还颇为认真的想了想,而后通情达理地告诉她:“你不想告诉我就烂在自己心里吧。”

阮菲菲一顿,相处这些天以来,她对聂青风的了解仍然仅限于表层,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今日谈话的主题,“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办离婚?”

聂青风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阮菲菲吓了一跳,堪堪忍住了想抬手去摸摸他是不是发高烧给烧糊涂了。

聂青风没理会她的那些心理活动,言罢又继续解释说:“我身体方面的事情,外界一直都不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一旦离婚,相关媒体不可能不报道这件事,那么关于你是否将孩子生下来,或是去医院流掉,都有可能成为有心人的把柄,而到时候他们要是拿来当作要挟聂家的筹码,我会很被动。

聂家一直做的国外生意,去年才慢慢转回国内,这种时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让我们全军覆没,甚至万劫不复。”

字字句句都让人感觉得到情真意切,都让人忍不住赞他一声“聂少真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可即使他能将一切都做到完美无缺挑不出错处,阮菲菲还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他。

她甚至觉得他有一点可怕。


她倏然头皮发麻,心在嗓子眼儿里呼之欲出。

阮菲菲膝盖一软,车里的阮文铮结束了电话,忽然向她这边看了过来,叫喊声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其实阮菲菲既然敢做,就根本是没在怕的,可架不住阮文铮气势汹汹的给她来这么一出,派两个人把她弄走,活像伺机报复。

愣神之际,面前车门一开,她被人一把给推了进去,险些撞到阮文铮的下巴。

阮菲菲暗骂一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司机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指令,车门甫关上的时候,他便将车子发动,缓缓滑入车水马龙中。

阮菲菲满身戒备,“你要带我去哪?”

阮文铮不说话,阮菲菲看了看窗外,一时判断不出目的地在什么地方,忽然心中又是一凛,她颤声警告道:“阮文铮,事先说好,你别想打这孩子的主意!”

阮文铮不期然抬起来一只手,阮菲菲下意识往旁边躲一下,非但如此,她还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可阮文铮还是冷了眼,而一张嘴却反差似的往上一翘,憋不出什么好屁似的说:“跟我在这演贞洁烈女呢?”

阮菲菲假装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讽刺,提着心吊着胆打算两边一起摊牌,“我实话跟你说吧,孩子的事情我已经跟聂青风坦白了。”

阮文铮神情微微一滞,看傻子似的看了她半晌,而后诚恳的建议:“菲菲,我给你联系个脑科专家,有空你就去看看。”

“你脑子才有病呢!”

阮文铮不跟她争辩,头偏到另一边,沉默着不再说话。

阮菲菲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说:“我跟司机约好了,他等会会去刚才的餐厅接我,你最好快点。”

阮文铮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做了一副我根本不愿意搭理你的样子。

车子果然停在她上午做产检的地方,耳朵塞了一路驴毛的司机终于将毛给薅了出来,转头请示:“老板?”

“你下班了,走吧。”

阮菲菲惊讶地看了阮文铮一眼,见他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心稍微静了静后,又开始不怕死的作起了妖,她清了清嗓子,道:“我跟聂青风说,孩子是你的。”

阮文铮沉着脸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地说:“那你能活到现在,还真得靠你爹妈在下面保佑,福大命大。”

“谁让他爱上我了呢!”

阮文铮不置可否的一笑,仔细品品,更像是嘲笑。

“好吧,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头顶的大草原到底是谁给种下的,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直到这时阮文铮才用正眼朝她看了过来,研究似的看了半天,仍然十分不解:“菲菲,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别的学不会,脑子是不是总该长点?

你别是全就饭吃进去消化成粪了吧?”

阮菲菲心中一悸,却习惯性的不愿意服软,反唇相讥道:“你招呼不打一声把我嫁给聂青风,你别是脑子进水了吧?”

委屈涌上来,紧接着她就开始翻旧账,“我当初来你家之前你怎么跟我爹妈保证的?

好好照顾我,你把我照顾到床上,又把我照顾到别人家?

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吗?

还有孙静时,你看上她什么了?

她在外头跟多少人玩过,你知道吗?”

“够了!”

阮菲菲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失望至极:“看来你是知道的,贱人都扎堆,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阮文铮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想告诉她一句“你知道个屁”,末了却还是原方不动的咽回去化成一缕真正的屁,皱着眉把话题拉回去,就事论事:“菲菲,你闯祸了,无法挽回的那种。”

阮菲菲不为所动的冷笑,“别逗了,吓唬谁呢?”

阮文铮抬头瞥了她一眼,真心实意的觉得她的脑子已经不是被驴踢,而是被驴给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看他费劲巴力教出的是个什么玩意?

或许是阮文铮的神情太过严肃,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阮菲菲喷完那句不过脑子的话后,认真回想一番,然而前一天的事情都让她大致捋顺了,也没能找出她究竟在哪个地方闯了祸。

于是只好变脸似的换了一副表情不耻下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文铮原打算就此不搭理她,可听完她说的话后,还是没能忍住,侥幸的想兴许这块朽的要发霉的木头还能再抢救一下呢!

“姓聂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无条件相信他?”

阮菲菲回答不上来。

昨天坦白完之后她也后知后觉的想到不该那么做,可当时为什么没刹住车?

也许是这段时间聂青风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尊重,也许只不过是她自己的恶作剧,所有能让阮文铮吃瘪的事情,她都很乐意去做。

可谁又能想到最让人想要溺毙其中的东西,最后却成了最要命的呢?

聂青风的心放在谁那,阮文铮心里明镜一般,而那个人又是个找到机会就想置他于死地的疯子,不知其中利害的阮菲菲非要横插一杠,轻松加愉快的就把阮文铮给放在了刚磨过的刀刃上。

“你什么意思?

聂青风怎么了?

他们家不是你千挑万选的吗?”

阮菲菲避重就轻,甚至还要反咬一口。

阮文铮简直想一脚踢死她。

废物点心,白教了!

正这时,阮菲菲的电话响起,是下午的时候跟她约好的聂家司机。

“……嗯,我现在在盛达百货,还有一会才能出去,你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喝点东西等我一下。”

阮菲菲随口扯了个谎,阮文铮全程冷笑,等她挂断电话,多余的废话一句不再说,径自发动车子往她撒谎的地方开去。

阮菲菲心中却是有点急了,“阮文铮,你倒是说话啊!”

阮文铮抿了抿唇,目视前方,声音尽量放柔和,也不知是否是对将死之人的最后一点温柔,“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吧,我这段时间顾不上你了,你……自己在聂家凡事小心。”


救护车以最快的时间赶来,将阮文铮抬上了车。

阮菲菲原本是要走的,但医生却拉着她,说必须要有家属陪同。

“你是他妻子?”

医生问道。

阮菲菲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是……亲人?”

阮菲菲犹豫一瞬,就只是这一瞬,医生便随便判定了,“你一定要和我上车,病人在医院是要有家属陪同的!”

阮菲菲懵懵懂懂地也被拉上了车。

中餐馆的招牌离她越来越远,周遭环境从先前的嘈杂渐渐变得安静,阮菲菲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阮文铮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他……还能醒吗?”

阮菲菲愣愣地盯着他,问了一个听起来非常傻的问题。

没有人回答她,护士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检查病人的状况。

其实也不怪别人,阮菲菲刚才的声音,是真的太小了。

几乎是嗫嚅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得清,而且还是用中文问的。

很快到了医院,阮文铮被抬进了急救室,阮菲菲办完手续交完钱之后,直眉楞眼地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护士不断进进出出,她大脑放空,眼睛看起来是盯着她们的,但实际上,却根本连焦距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现在的心非常慌,非常乱。

阮文铮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充其量是父母去世了,他将她接管了。

可父母去世前,明明是他被父母接管着。

她曾经深爱他,但却被他伤害至深,她将他当成未来的丈夫,他却从来都把她当成一件随时可以抛弃的物件,或者当作礼物,送出去。

他对她有诸多不好。

他心里根本没有她。

阮菲菲沉默地想着,在心里一一数落着他的种种,企图从中找到些理由,让她不再继续下去的理由。

可只是一个转念,这一切就都被另一股力量压制下去。

他曾经带着她一起去某国爬雪山,却不料中途遭遇暴雪和雪崩,她几近丧命,是阮文铮一直没有放弃,甚至不惜断腿将她救回,那一次,简直是九死一生。

他们在雪中被压的那几个小时中,阮菲菲感觉得到,他是在用生命去保护她的。

当然,后来她明白了这其中这样做是掺杂了那些目的不纯粹的东西,可在当时当刻,她暗暗告诉自己,这次不管生死,阮文铮这个人,她爱定了。

他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温声安慰,可以让她放肆大哭。

他……阮菲菲忽然感到疲惫。

护士再次出来,阮菲菲一愣,随即立即起身,叫住了匆匆忙忙要走的人,“护士,阮……我小叔叔他怎么样了?”

“急性胃出血。”

阮菲菲的心砰砰乱跳。

她还想说什么,但护士却一秒钟都不等地离开了。

身后的门忽然打开,她蓦然转身,是医生护士推着病床一起出来,阮文铮躺在上面,神志尚且不清。

阮菲菲心里一突,紧紧跟了上去。

阮文铮被转进VIP病房,是阮菲菲特地去订的。

“医生,他还有没有事?”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但是还要住院观察。”

阮菲菲悬着一半的心放了下去,“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他还打着麻药,一个小时左右可以醒。”

护士进来挂水,医生再次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确定没问题之后,便双双离开。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阮菲菲坐在床前,抿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这样无害的时候,她真的是头一次见到。

他这个人向来就是个坏胚子,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如何欺负她,那一次她实在气不过,想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揍他一顿,然而手才刚落下去,自己就被他一把拉上了床,压在了身下。

阮菲菲整个人都僵了,除了因为他怎么都好看的脸,还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看着他。

或许动心就在一瞬间,伏笔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埋下,以至于成就了今天她与他之间的孽缘。

阮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猛地醒过来,是因为她显些从椅子上滑下去。

心惊胆战地睁开眼,便看见阮文铮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

阮菲菲擦了擦唇边的口水,下意识问道。

“有一会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多说。

阮菲菲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大力拧开,“你这样可以喝吗?”

阮文铮垂眸看了眼那个瓶口,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阮菲菲俯身过去喂他。

“你得了胃出血,刀口疼吗?”

阮文铮摇了摇头,看起来并不惊讶自己的病,“麻药劲应该还没过。”

“你……”阮菲菲欲言又止,她想问问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得的,他不是那种为了工作要把自己给搞垮的人,他始终都认为,只有身体好了,才更有精力去工作。

算了,事都出了,问这个干什么呢?

也许她以前就对他没那么了解,不然也不至于跟着他混到这么惨。

阮文铮静静地等着她问。

“你现在应该还不能吃东西。”

憋了半天,却还是公事公办一样地告知了他情况。

阮文铮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末了,从唇角处扯出一个笑来。

“我没事了,”他说,“帮忙给高特助打电话。”

阮菲菲点头,拿出手机,“他的号码?”

阮文铮说:“在我的手机里。”

阮菲菲依言过去拿,对着他人脸解锁之后,她发现阮文铮的神情忽然变了变。

他欲言又止。

阮菲菲没理会,径自拿回手机,刚要点开联系人,却猛地顿住。

抬眸看着他,她总算是知道他在欲言又止什么。

阮文铮的手机桌面,是阮菲菲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花园里拍的照片。

那会她还像个羞涩的小姑娘,拍了张自认为好看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发给了他,然后心心念念地等着他的回应。

却始终都没有等到。

她以为他没有看到那张照片,她曾经想问的,可女孩子的尊严让她不允许自己这样问。

阮菲菲的余光感觉到自己的脸正被某道目光紧紧盯着,她心里有些惴惴,可几秒钟后,她还是镇定地点开了联系人。

什么表示都没有,甚至看见那张桌面背景图,连表情只是有一瞬间的怔忪,就继续淡定了。

阮文铮心里有些空。

她没有反应,这不应该是好事吗?

这是他向来所求的东西,以前觉得她是累赘,恨不能哪天直接就消失个干净,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这样,他应该满意的。

可他竟然有些愤怒。

虽然这愤怒不知从何而来,但就真真切切的让他感受到了。

阮菲菲直接用他的电话给高特助打,本想让阮文铮自己接听,可他却一偏头,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阮菲菲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但那边已经接通,她不得不重新拿回电话,“高特助。”

高特助明显顿了一下,才恢复正常地道:“菲菲小姐?”

“阮文铮胃出血,刚从急救室出来,你过来一趟吧。”

阮菲菲没有理会他,而是照本宣科地把事情给说了,随即给出了医院地址。

高特助一听这情况,立马什么都没再问了,赶忙挂断电话。

阮菲菲把电话放下,两人都有些沉默,她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但因为他的回避,就没有问出口。

可是,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阮文铮,你手机桌面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他冷硬道。

阮菲菲说:“那是我的照片。”

“等会换了就行。”

阮菲菲被堵的呼吸都滞住。

过了一会,她没好气地笑了,“行,赶紧换,不然我还以为你对我还余情未了呢!”

阮文铮道:“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情。”

“也是,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眼睛瞎了,赶紧跟那姓孙的双宿双飞去吧,别再在我跟前闲晃了,看着都倒胃口。”

阮菲菲发泄完一通脾气,忽然觉得这病房里的空气简直让人窒息,她再呆不下去,于是起身,拎起包沉着脸走了。

阮文铮眉头皱成了“川”,屋门被关上后,他抬头定定看着那边。

几秒钟后,病房门再次被打开,阮菲菲居然回来了。

他一愣,掩饰似的别开了目光,也不看她,做出了一副非常生气的模样。

阮菲菲是回来要钱的。

她也不看阮文铮如何,而是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把缴费单据,哗地甩到了他的身上,“你手术的费用,住院的费用,麻烦还给我。”

阮文铮简直惊怒了,说话的时候连音调都变了。

“我差你这点钱?”

阮菲菲道:“既然不差钱,麻烦把这些钱结算给我,我差钱。”

阮文铮觉得自己的刀口都要被气得崩开了。

他一把将所有单据糊到了地上,沉声道:“等会高特助来,去找他要。”

阮菲菲没什么脾气地一一捡起,“行,那我就在这等他。”

阮文铮没说话,也没不同意,看样子像是默认了。

两人之间再无对话,直到半个小时后,高特助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阮先生!”

“我没事。”

阮文铮淡淡道。

阮菲菲没心思听他们说话,站起来,拿着那些单据递到高特助眼前,“劳驾,结个账。”

高特助一愣,下意识看了阮文铮一眼,见后者轻轻点头,便没再迟疑,接了过去。

挨个翻着看了几眼,心里有了数,高特助道:“那菲菲小姐,我现在就让人把钱转到你的账户里。”

阮菲菲点头,“可以。”

没一会,她就收到了到账短信。

于是,废话再不多说,直接拎着包走人。

阮文铮气得抓起旁边的矿泉水瓶就砸了过去,不过,是等到阮菲菲人都走没影儿了的时候才扔的。

高特助有心想笑,但又怕笑了会被连坐,到时候不好受的可就成了他了。

“阮先生,”不用看他就知道情况有多严重,缴费单子上的钱的数目不小,“这次您不该单独去的,应该叫我陪您一块。”

阮文铮淡声道:“我欠他的,怎么样都得还,还不如趁着现在他提出的条件不重,还干净了,划算。”

“可您现在这样,还划算吗?”

“划算,我的要求他也达到了,明天他会把合同签字让人带来,我就不出面了,你处理好,别出差错。”

高特助点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嗯。”

阮文铮静静点头,又问,“静心有消息了?”

高特助道:“刚要说这件事,有了,她最后的落脚点在S省霖市,之后又不知所踪。”

“这个他应该也知道了。”

高特助道:“总归是有了消息,先生也不用太自责。”

阮文铮没再说话,挥挥手让他出去,麻药劲过了,刀口开始隐隐作痛,疼的他心烦意乱的。

阮菲菲再次接到卢廷琛,是在三天之后。

卢廷琛约她见面,这回是在他的公司里。

阮菲菲心想着,上一次他临走时的承诺不知道还会不会兑现,如果他抵赖的话,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颓然觉得,如果他不认账,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不过这次他约她,虽没说是什么事,但总归不是闲的没事。

阮菲菲心里七上八下,去之前,把那个老旧烟斗带在了包里。

她不想送的,但实在不行的话,也没办法了。

按着地址过去,前台早就得了指示,她一报名字,就顺利进入,直上顶层。

出来就是办公区,男秘书笑容可掬地在等着她,用蹩脚的中文和她问候,“你好。”

阮菲菲为了照顾他,也照顾自己的耳朵,用R国语回复,“你不用这样,我曾经在这边生活过十几年。”

秘书眼睛一亮,神情和态度不一样了,距离就也拉近了不少。

“卢总正在开会,他让我先来招待您,请您先在这边稍微等一下。”

阮菲菲点头,坐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

这一层都是卢廷琛工作的地方,办公区有几位正在埋头做着自己的事,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没什么反应,又暗自观察一会,便对夏美之前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

果然是个被怀疑性取向的男人,整个办公区,连秘书带助理,清一色竟然全是男的!

这样的老板不多了,不像阮文铮,公司里恨不能连飞进来的苍蝇都是母的。

等了大概有一个钟,阮菲菲终于听见会议室那边有了响动,她打起精神,等着卢廷琛叫她。

男秘书走过来,告诉阮菲菲,“卢总请您进去。”

阮菲菲拎包跟着走。

和卢廷琛见的第一面,被阮文铮一顿搅和,阮菲菲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他一番,回到酒店之后她甚至除了这个人的名字,连样子都回忆不起来了,最后还是在网络上查到的。

这次再见,卢廷琛穿一身笔挺西装,不太正规地坐在椅子上,见她进来,脸上便挂上了眯眯眼一样的笑。

阮菲菲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人不太好惹,有点危险,不,是非常危险。

“卢总。”

卢廷琛探究地看着她,对秘书道:“你先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他不说话,阮菲菲有点底气不足。

“你想要什么?”

卢廷琛开门见山。

“创业。”

阮菲菲道,“夏美对我说,如果我想在R国站稳脚跟,靠你是最好的。”

她和他约见是靠夏美从中牵线搭桥,所以现在并不算把她卖了,而且反正以后夏美会把这些都讨回去,她不如趁着现在,能用上她,就多用用。

卢廷琛缓缓笑了。

阮菲菲犹豫一瞬,从包里翻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来,卢廷琛眉目一挑,倒是不动声色,静静看着她。

阮菲菲打开暗扣,里面的烟斗就呈现在眼前。

卢廷琛眉心一跳,眼神玩味。

“投其所好。”

他又是一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容和前几次的都不同,前几次看着他就像个笑面虎,这个,应该就是真的是在笑了。

阮菲菲道:“我听说你很喜欢这个,曾不惜重金去拍卖,这个虽算不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如果卢总喜欢,就当成个不成敬意的小礼,送给您了。”

“这可不是什么不贵重的东西,”卢廷琛眼睛盯着烟斗,“这和我拍卖的那个,是一对的。”

阮菲菲一惊,“一对?”

卢廷琛点头,“我一直都在找另一个,没想到却是在阮小姐的手里。”

“这是家父的遗物。”

阮菲菲说完,眸子里染上了悲伤。

卢廷琛闻言,神情一动。

“既然是遗物,那我不好再收,阮小姐还是拿回去,我虽然喜欢这个,但从来不夺人所爱。”

阮菲菲摇头,“父亲去了,我看着它,整天却还要缅怀父亲,这也不是我父母所希望看到的。

况且,这东西在我手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件,但若在卢总的手中,就不一样了,卢总是真心喜欢的。”

她看得出来,卢廷琛是心动的,推辞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她又不傻,这么一点点的绕弯,她还是能够应对的。

果然,卢廷琛见到这个台阶,马上就下了,“阮小姐一片心意,怎么好辜负?”

阮菲菲微微一笑,将盒子往他那边推了过去。

卢廷琛不露声色,但眼底的神色却已经明显有了变化。

任是谁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都不会不显山不露水的。

“阮小姐放心,你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也会派人去和你跟进,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的人会尽一切可能去帮你。”

这相当于得到了卢廷琛的保证,夏美说过,这个人是从不轻易保证什么的,他一诺千金,在圈子里是挂名的。

阮菲菲知道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心便放了下来。

“那卢总,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你在这还没有住的地方?”

阮菲菲一顿,点头说:“暂时住酒店。”

“我会让助理帮你安排,在这长住的话,还是不要住酒店的好,工作上也不方便。”

阮菲菲愣了一瞬,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么……诚恳的事情。

“多谢,”她迟疑,“不过,为什么?”

卢廷琛笑笑,“也许是我愿意吧?”

阮菲菲只好报以微笑,他不愿意说,她总不能逼迫他说,不过,也不管那么多了。

目送她离开,卢廷琛拿出电话,拨通了阮文铮的。

“她来了,又走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但他确定那边一定听得懂。

阮文铮静静听完,“嗯”了声,“说什么了?”

“没什么,无非是拜托我办点事,举手之劳,”卢廷琛把玩着那个烟斗,他没有说谎,这个确实是和他花重金拍卖回来的是一对,“她送礼了。”

阮文铮明显顿住,“送了什么?”

“当然是我喜欢的。”

此刻阮文铮正在和高特助交代事情,他接电话,高特助就在旁边等着,可他抬起头,忽然看见阮文铮的脸从平静无波,忽然变得铁青!

那边说什么了?

难道生意的事情又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合同是他看的,光核对就核对了整整一天时间,后来才拿过来给他签的字,现在应该已经在履行了。

按理是不会出问题的。

可阮先生这脸是怎么回事?

“她送了你烟斗?”

卢廷琛还沉浸在心满意足中,闻言道:“当然,除了这个她还知道我喜欢什么?

不过她说这是她父亲的遗物,我还在考虑收不收,她却一直给我推销。”

阮文铮这回不是铁青了,他是已经在狂怒边缘了!

高特助默默后退,他在想要不要先出去,等着阮先生的心情好点再来汇报工作。

不过他还没动,阮文铮的神色居然又恢复平静了。

“她要什么,你都满足吧,拿人手短。”

“当然,我这人,很有原则的。”

挂断电话,阮文铮简直要把牙咬碎了。

她竟然把他千辛万苦赢回来的烟斗这么轻易地送给了卢廷琛?

反了天了,她居然敢这么对待他!

“阮先生?”

“我有点累,你下午再过来。”


好消息?

阮菲菲没有相信她的话,她如今将她囚禁在这里,还能给她带来什么好消息?

不把她怎么样就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不过这个卢廷琛好像真的没有刻意要为难她的意思,只是将她围困在这家酒店中,每天三餐正常,甚至有时候她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早餐都会摆上,再加上午餐,就为了她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就可以吃。

她真想问问卢廷琛,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说是在拿她要挟阮文铮,可能要挟他什么呢?

阮文铮回国了,他应该还不知道这边的事情吧?

可也不一定,高特助是个非常尽忠职守的人,他会将这边的一切都巨细靡遗的汇报给他。

可是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如果能怎么样的话,她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天了。

阮文铮确实还在国内。

但他并不是不想过来,而是因为被人给绊住了。

新城国际的股权渐渐被他给稀释过去,眼下他已经成为了控股的一方,董倩柔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新城国际早就出现了问题,但已经开始和聂氏谈判,她与聂青风关系非凡,可聂青风却是个感情与事业分的很开的人,他并不看好新城国际,因此一直吊着她的胃口。

两人曾经为此大吵过一架。

就在聂青风和阮菲菲结婚的前一天。

但正是聂青风的犹豫和理智,才让阮文铮钻了空子,给了他慢慢稀释股权的时间,到现在可以对他们加以反击。

然而就是这个反击,再一次惹怒了董倩柔。

聂青风经过上一次算计阮菲菲却反被打了个半死之后,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医院,就和董倩柔做起了邻居。

董倩柔苏醒过来,度过了危险期,转移到普通病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聂青风所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冷笑。

她甩开助理,直接推开了聂青风的病房门。

彼时聂青风正在和秘书交代重要工作,被这么一打断,几乎差点没控制住怒气的上涌。

“你先出去。”

他对秘书道,“具体事宜我会用邮件发给你,先把基本的工作做好。”

秘书仿佛没感觉到自家大老板和隔壁大老板之间的硝烟弥漫,听完交代,便心理素质良好地淡定出去了。

“你来干什么?”

聂青风的语气颇为冷淡,冷眸抬起,就这么看着她。

董倩柔愣住,“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自打认识他起,他对她都是千依百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温柔的都可以掐出一汪水来,而她也是因为十分享受他的温柔,才将自己的身心完全交付于他,并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直到他告诉她,要和阮家的那个父母双亡全家只剩一个小叔叔的阮菲菲结婚。

“我?

我来看看你现在的光辉形象啊!”

董倩柔生气他的冷淡,忍不住也冷冷地回呛了回去。

聂青风道:“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董倩柔美眸倏然闪过一丝冷光,上前几步,看着他脸上的伤,可想而知身上会有多难看,心头划过一丝怜悯,可很快就被快意取代,她冷冷哼道:“这就是你娶了阮菲菲得到的好处?”

当初他告诉她,要和阮菲菲结婚,她曾撕心裂肺地问过他原因,他则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温声温语地对她说,因为他想让阮文铮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他说他是看上了阮家的财产,所以才会有这一场婚礼。

聂青风不愿意搭理她,只是一味地下逐客令,“你看完了吗?

我已经说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董倩柔眼中划过受伤的情绪,委屈道:“风,你为什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冷淡?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了?”

聂青风冷冷地盯着她,对她这副表面上的良善模样着实深恶痛绝,怒道:“收起你的假面容,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董倩柔探究地望着他,委屈的神情中划过一丝不太自然的情绪,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在垂死挣扎,“风,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非要让我把话全都说明白吗?

倩柔,究竟是为什么,你我之间都心知肚明,如果那你真的想要我全部说明白,也未尝不可,但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我不想和你把脸皮全部撕破,毕竟……”他顿了顿,随即道,“我们也曾真心相爱过。”

董倩柔听完他这番话,委屈的情绪便收放自如地敛去了,“风,我也没想过要这样做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你没有责任吗?

是你逼我的!”

“我已经和你说明白,我和阮菲菲结婚,只不过是因为想要吞并阮氏,阮氏已经是摇摇欲坠将破产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能冒险,只能采取最保险的办法,我和她把婚结了,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事情原本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没想到,最后让我棋差一招的人,竟然是你。”

董倩柔摇头,“你太贪心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新城国际内部出现了问题,我父亲已经在打算自保,如果你和我结了婚,新城国际就会顺理成章成为我们两个的,你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又临时变卦,因为有更诱惑的条件在等着你。

你一面说爱我,一面又娶了别人,你既想要阮氏,又想要新城国际,风,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你不能这么自私。”

聂青风听完她的长篇大论,不免也动了怒,“你竟敢说我自私?

我对阮菲菲没感情,把阮氏弄到手,再和你在一起,难道这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吗?

而你却把我出卖给阮文铮,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病房里没办法出去!”

董倩柔没有否认,“那是我给你的教训。”

聂青风的气来的更加猛烈,一时间竟然不住地咳嗽起来,他身上被人重重踢了好几脚,完全没有能力反击,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他命大,这会再被董倩柔的话一击,立刻就全都不好了起来。

“你的教训,就是让阮文铮派人来要我半条命?”

董倩柔道:“否则你怎么可以离开阮菲菲?”

聂青风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完全都是在对牛弹琴,“你到底有没有是非分辨能力?”

董倩柔也固执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疯了,你真是疯了!”

董倩柔眼中带着疯狂,“没错,我是疯了,我没疯的话,我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去和别的女人结婚吗?

我没疯的话,我就不会在听说你住院后过来看你!

我疯了,你才疯了!

鱼和熊掌都想要,你以为你是谁?

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聂青风了解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激她,否则这一天都没办法收拾,可知道归知道,真的要做还是非常艰难,这女人也太可恶了!

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认为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怎么就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的宠着?

当初,当初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初的她,笑容明媚,性格开朗,又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就是这样才会吸引他,才会让他的一颗心沦陷。

可是她的要求竟然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开始插手他的做事方面。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董倩柔是真的生气了,自己的一番话犹如拳头打进棉花中,无力感顿生,她忍不住大喊道:“聂青风!”

“滚!”

董倩柔整个人都魔怔了,她愣愣地看着聂青风,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聂青风发泄完之后立马心道一声“不好”,果然,下一秒,他就见董倩柔疯子似的冲了过来。

咒骂声和嘶吼声混杂,聂青风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花了,他想反抗,可身体状况却一点不允许,他被打的很严重,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幸好他手疾眼快地按响了铃声,没一会,护士便匆匆赶来。

护士看到这一场景也是一愣。

“快把她拉开!”

护士如梦初醒,立刻转身出去叫人,而后自己又过来想要拉开董倩柔,奈何根本下不去手。

“快点啊!”

聂青风的脸又被挠花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谩骂出口。

很快医生和护士都跑了进来,跟着过来的还有紧急调上来的医院保安,几个人合力,终于把张牙舞爪的人给拉开。

不是他们不尽心尽力,而是他们不敢,董倩柔背后的势力他们不敢惹,聂家更不敢惹,两头都是不能惹的人,冲撞了谁都够他们医院喝一壶的。

于是面对董倩柔的嚣张谩骂,他们也只能忍着怒气,微笑着接受。

董倩柔被助理劝回去了,医生这才围上来给聂青风做检查,护士拿着药水给他的脸消毒,聂青风强忍着疼,脸色阴郁。

他是真的没想到董倩柔会这么泼妇。

现在是要彻底和他撕破脸,完全不顾以往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了!

新城国际。

聂青风眼神一寒,风暴蓄起,几乎要席卷一切。

医院里所有知情的人都以为,聂家和董家这是要闹掰了的节奏,但谁也没想到,聂青风在情况稳定了之后,竟然坐着轮椅出现在了董倩柔的房间内。

董倩柔的助理如临大敌,戒备地看着他,“聂先生,董总目前需要静养,外人请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董倩柔原本吃了药要睡下了,看见聂青风,着实被吓了一跳,两人上一次大打出手不欢而散还是在一天前,后来静下心来,她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在这种时候就和聂青风撕破脸。

聂青风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了助理一眼,后者被他的眼神虎的心中一悸,但还是硬着头皮不退一步,“聂先生,您请回吧!”

“你出去。”

聂青风冷冷说道。

助理当然不会听他的,莫说自己是董倩柔身边的人,就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他自问自己是不会吃亏的,而且,如果他尽心尽力帮董倩柔把人挡回去,董倩柔就一定会看见他厉害的地方,进而得到重用,他也就不用再做这种孙子一样伺候人的活了。

“聂先生,董总不想看见你,你还是赶紧走吧!”

他语气也跟着不好起来,轻蔑的神情也毫不掩饰。

聂青风定定看了他半天,直到把人盯的浑身发毛之后,才偏移了视线,看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董倩柔,说道:“我想和你谈谈,一个合作,你不感兴趣的话,就算了。”

董倩柔神情一动,虽然没有表态,但看样子是有兴趣的。

聂青风耐心不太好,说完之后见没什么回应,他冷哼一声,把着轮椅转了半圈,作势要走,“你别后悔。”

“等一下!”

身后传来董倩柔的声音,聂青风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翘了一下。

他回转过来,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只冷冷地和他们两个对峙。

董倩柔终于败下阵来,对自己的助理轻声说:“小刘,你先出去吧。”

小刘明显不想这么轻易地就让自己下台,挣扎着说:“可是……”他看向聂青风,脸上有些担忧。

聂青风冷冷哼了出声,面露不屑。

董倩柔道:“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助理不甘不愿,可也没办法再呆下去,只能警告地看了眼聂青风,愤愤出去。

“你倒是养了一条好狗!”

董倩柔淡淡道:“不过都是为了自己讨生活而已。”

聂青风独自推着轮椅过来,和她面对面相互看着,两人一天前剑拔弩张,恨不能将地方杀之而后快,可现在这样相对,却也很是和谐。

他们甚至都不用为那件事解释一句,仿佛一切都可以直接粉饰太平。

“你想和我谈什么生意?”

董倩柔不和他废话,单刀直入道。

“阮文铮马上要回国了。”

董倩柔心中一动,有些了然,但还是问了他一嘴,“你想做什么?”

聂青风道:“我不想让他再有机会出去了。”

董倩柔冷笑,“你想的可真美。”

聂青风没理会她的嗤笑,继续道:“说到底,你和阮文铮也不见得能站在一起多久,你这个人我了解,两面三刀,这一秒和人称兄道弟,转手就能把这个兄弟送进刀山火海,我不相信你不想把阮文铮踩在脚下。”

董倩柔道:“我就算是有,也不想和你合作。”

聂青风不以为意,“不,我认为你必须和我合作。”

“说说理由?”

“我有足够的资金可以让新城国际起死回生。”

董倩柔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被子下面的拳头。

新城国际内部出现问题,她父亲就开始想退路,从来也没想过要奋起一博,其实他们还并没有走到绝路,她一直的理念就是,管他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弃,她劝说过很多次,但都以失败告终。

她和父亲不一样,如今的情况,她只想破釜沉舟。

可苦于资金短缺,无能为力。

聂青风现在是抓住了她的短板,让她不得不合作了。

“那就,”她微微一笑,“成交吧!”

聂青风早就胸有成竹,见她欣然答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又道:“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如今我身边并没有可信之人,所以,还是得靠你来安排一切。”

董倩柔微微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合作,原来是要把我拉下水。”

聂青风垂眸,轻声道:“我给你的东西,值得你去做这件事。”

董倩柔眼底划过一抹狠辣,但转瞬就被微笑替代。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是不是?”

“好,我答应你。”

聂青风点头,对这场谈判这么顺利也丝毫没有意外,施施然离开了病房。

外面的助理见状,连忙走过来,一脸戒备地直勾勾盯着聂青风,后者嗤笑一声,没和他一般见识,进了自己的病房中。

助理进去看董倩柔,见她神情还好,判断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遂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说:“董总,聂青风也太嚣张了!”

董倩柔若有所思,没有听见助理的话。

助理讨了个没趣,就不再说,见桌子上有果皮垃圾,便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你跟着我多久了?”

助理闻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三年了。”

董倩柔点点头,“其实你的能力是很足够的,一直让你做我的助理,确实算是埋没了人才。”

助理忙道:“那怎么会?

跟着董总可以让我学习很多,董总可千万不要那么说。”

嘴上这样恭维着,心里却是在认同董倩柔的话,他的确有能力,可她却总是让他做些打杂伺候人的活。

董倩柔微微一笑,“这样吧,我有件事,你去帮我办一下,如果办的好,我给你个经理的位置,如果办不好,那么连现在的助理位子都不能再给你了,你觉得如何?”

助理一听,先是想了想,然后才说:“董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聂青风在第一时间收到了阮文铮回国的消息,他让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董倩柔,董倩柔便让助理做好准备。

“有把握吗?”

她问道。

助理道:“当然,董总请放心,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回来呢!”

董倩柔摆摆手,“那就去做吧。”

阮文铮这次并没有低调回国,甚至连媒体都拍到了他在机场里的照片,有的时候他也在感叹,自己明明是个做生意的,出来进去却总像个明星艺人,稍有不慎就会被拍。

这次他高调回国,着实让做媒体的高兴不少。

“这次他们搞的是什么动作?”

高特助笑道:“当然是让你不能再有机会走动的动作。”

阮文铮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不是那些媒体,而是董倩柔和聂青风。

虽说他不经常在国内,但好歹也培养了不少可用的人,他们每天除了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负责监视聂家和新城国际,他们这一次的动作,确实是秘密进行的,也确实都是新城国际在做,但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实际上,并不是很秘密。

而阮文铮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

“董倩柔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当初来找我们,就是为了坑一把聂青风。”

阮文铮垂眸道:“那也间接帮了我们,将计就计,把菲菲从聂家摘了出来。”

“幸亏没完全相信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特助狗腿道。

阮文铮冷笑,“那是你。”

高特助完全没有被骂的自觉,反而很高兴。

“你还没回答我,他们这次要把我怎么样?”

高特助嘴角边的笑更深了,“还能有什么,当然是车祸。”

阮文铮嗤笑,“又是车祸?

就不能有点新鲜的花招?”

“这是最安全的一种了,又能让你丧命,又能让他们顺利摘出去。”

阮文铮冷笑,“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放心吧,派过去的人很机灵,都是受过训练的,可以随机应变各种突发可能,车祸奈何不了他们。”

阮文铮低低地“嗯”了声,垂眸沉思。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点过于顺利了。

“你确定一切都没问题?”

高特助笑,胸有成竹,“当然,没有……”高特助的话没说完,因为阮文铮的脸已经先变了。

“小心——”他忽然扑向阮文铮,企图护住他,然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完全无法自主控制,扑过去的惯性让他直直撞在了阮文铮的身上,听见后者闷哼一声。

他心道一声,“坏了!”

阮文铮是眼睁睁看着这场车祸发生的,在昏迷前,他甚至可以看见对面车里那人狰狞的笑脸。

当然,是错觉也不一定。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车祸这种事被他们做的很没花样,但是真的很有用。

救护车第一时间赶到,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在人群中冷眼看着那些忙碌的人,嗤笑不已。

“这一次,你就算不死,也是个植物人了!”

他冷冷看着救护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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