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简翠翠陆小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小辣媳,虐渣躺赢样样行简翠翠陆小花全文》,由网络作家“墨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疼......简翠翠从沉睡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怎么出血了?看着掌中的鲜血,她却更诧异的是这虽然有点细茧,却还没有被岁月摧残过的手。简翠翠猛地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个激灵。这个房间雪白的墙,墙壁腰线以下刷了蓝色油漆。墙角处,一块白色蕾丝防尘罩遮盖着一辆缝纫机。而那靠墙而立的柜子,虽然不大,却贴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旁边的,是一个放着搪瓷脸盆的架子。至于门和窗,都刷得绿油油的。头顶上,一盏大约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这不是她刚结婚时,和陆宸住的房间吗?装修简陋的房间,在那年月,却是十分时尚的。她还记得,那是陆宸去县城请来大师傅,帮他捣鼓出来的。当时,村里不少年轻人,都来他们家参观,还说要照着这个样子布置新房。简翠翠激...
《八零小辣媳,虐渣躺赢样样行简翠翠陆小花全文》精彩片段
很疼......
简翠翠从沉睡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
怎么出血了?
看着掌中的鲜血,她却更诧异的是这虽然有点细茧,却还没有被岁月摧残过的手。
简翠翠猛地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个激灵。
这个房间雪白的墙,墙壁腰线以下刷了蓝色油漆。
墙角处,一块白色蕾丝防尘罩遮盖着一辆缝纫机。
而那靠墙而立的柜子,虽然不大,却贴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
旁边的,是一个放着搪瓷脸盆的架子。
至于门和窗,都刷得绿油油的。
头顶上,一盏大约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这不是她刚结婚时,和陆宸住的房间吗?
装修简陋的房间,在那年月,却是十分时尚的。
她还记得,那是陆宸去县城请来大师傅,帮他捣鼓出来的。
当时,村里不少年轻人,都来他们家参观,还说要照着这个样子布置新房。
简翠翠激动地四处看了看。
墙上挂着的日历,赫然写着一九八八年十月三号!
简翠翠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她这是回到了新婚的第三天!
刚刚结婚的时候,她心中是欢喜的。
陆宸这个惫懒的家伙虽然有点惰性,性格还十分跳脱,但却真心疼爱她。
结婚第一天,他就对自己说过,在这个家不要那么死脑筋,要学会偷懒。
当时她就听懵了。
什么道理,没听过啊?
陆宸仔细分析给她听:
女人一定要会偷懒,越懒越有福。
不要听人家说什么谁家媳妇能干聪明。
你要知道,你如果会吃苦,就永远要吃苦,就是个吃苦的命。
再说了,不管多能干的媳妇,婆婆都会嫌弃挑毛病。
既然这样,不如适当偷懒,还落个清闲。
可是,简翠翠想着既然嫁人了,孝顺公婆礼让弟妹,是做人家媳妇的本分。
所以,她把陆宸的话当成玩笑,对这些人一再忍让。
后来,陆宸为救她而死,她万念俱灰之下,一心一意在陆家,只为了帮丈夫尽孝。
往事走马灯一般历历在目,心情太过激动,简翠翠脑子又是一阵眩晕。
她和陆宸是十月一号结婚,现在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天晚上。
一大早,没来得及跟简翠翠三朝回门,陆宸就被陈美银用明天回娘家也可以的借口,指派着他送陆小树到县城上学。
而简翠翠也是天没亮,就起来忙碌。
当她做完早饭,从厨房回房间的时候,一推门,门框上忽然掉下一个重物。
当时脑袋就开了个口子。
她一摸到满手的血,马上就昏迷了。
前世,陆宸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查出了是小弟陆驿和陆小花干的。
然后陈美银站出来和稀泥,说小孩子顽皮而已,她一个做嫂子的,应该宽宏大量。
简翠翠也觉得,自己是刚嫁过来的新媳妇,不好闹得不愉快,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这一次受伤,她一直有印象。
因为,她从此后一到下雨天,头顶上就会有隐隐约约的疼痛。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简翠翠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凝视墙角蓝色的腰线,眸光渐渐清澈。
这些畜生!跟人沾边的事,他们是样样都不做啊!
世人不是说女子只要柔顺善良,勤劳朴实,就会有好报,就会有幸福吗?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她一辈子任劳任怨,你却给我安排了这一切?
前世置她于死地的那一击,是谁干的?
当时她脑子里被愤怒主宰,也没听出是谁的声音。
不过,大抵也是家里被她尽心服侍的那几个。
还好,老天爷知道错待了她,让她回来报仇雪恨!
这些个坏种!有一个算一个!
卖了她女儿,还想卖她......
简翠翠冷笑一声,重来一次,我要让这些恶鬼们知道。
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
她仔细回忆着前世。
结婚第三天,除了她的脑袋受伤,还发生了什么?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想起来了。
她的嫁妆钱!那是整整三百块啊!
简翠翠一骨碌爬起来。
她迅速打开自己那个陪嫁来的柜子。
幸好,装钱的小箱子还在。
她冷哼一声。
前世,她脑袋受伤后的第二天就发现,她的钱不见了。
三百块钱,在这八八年的农村,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村里人嫁女儿,向来都是收一大笔彩礼,却只肯给几床被子作陪嫁。
她爹简道乾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说不上是掌中宝,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爱护。
所以,他嫁女儿,陪嫁的东西,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光是压箱底的钱,就给了三百。
简道乾的媳妇是下乡女知青张玲。
当时成分是资本家小姐的张玲下乡,除却一床被子,再无长物。
身娇体弱的娇小姐身无分文,在这要靠劳动力吃饭的年代,她只熬了几个月就对现实投降了。
她考虑了两天,嫁给了村里最强壮还有杀猪手艺的简道乾。
简道乾对她,那是千依百顺地娇养着。
村里的小媳妇们,就没有不羡慕的。
不久,张玲生下一女一儿,国家恢复高考。
她苦读一年,考上了沪市的大学。
那一年,简翠翠八岁,她弟弟简安安五岁。
这一去,再也没了音讯。
简道乾既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简道乾又喝下一杯酒,兀自愠怒不已,
“可恨我去陆家的时候,没看到陆小花这个臭丫头,要不然,我还真就不看陆宸那张脸了。”
陆宸:......
要不,您老还是再多看几眼吧。
简翠翠却是又一笑。
以后老爸看到明月和明珠,就会觉得,这些磨难都是值得的。
想到两个萌萌的女儿,她心里感到刚刚喝下的那杯酒,化成了一条热流,烫得她全身都一阵火热。
两个女儿,遗传了陆宸和她的全部优点。
简直就像个从童话书里蹦出来的小精灵。
圆嘟嘟的脸蛋,像熟透的蜜桃,那粉嫩的色泽,恨不得能够亲一口。
至于眼睛,澄澈灵动,眼睫毛又翘又长,比陆宸的还漂亮。
每眨动一下,都让人觉得心都要化了。
不自觉地,她又想起女儿丢失的时候,那一刻,她的心仿佛都碎成了渣渣。
陆宸也不是不爱孩子。
那时候,他想着给孩子挣点钱,以后让她们到镇上上学。
所以,四处打零工。
也所以,让陆小花有机会把孩子给卖了......
不能再想了。
摸了一下肚子,简翠翠丢下碗,拉起陆宸就要走,
“陆宸,咱们走,回家去。”
算起来,她女儿就是这段时间来投胎,可不能耽搁时间。
而且,她要回去再欣赏一下陆小花那张五颜六色的脸。
时间紧任务重,还得回去气一下陈美银。
最好让她的更年期提前才好。
“翠翠......”简道乾在他们身后追着喊道,
“受气了别忍着,你爸的刀都磨锋利了。”
拿起抹布收拾碗筷的简安安送他们出门,嘴里还叨叨不停,
“姐姐,陆小花那小体格,不够我一拳过去,有事让吉祥来喊我。”
陆宸被拉着往前走,他回头跟岳父道别,
“爸,我们回去了,你放心,我再不让她受欺负。”
简道乾挥挥手让他走,“再委屈我闺女,我不介意换一个女婿。”
走得远了,简翠翠转头对着陆宸抿嘴笑,
“别被我老子吓到了,我说过,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拘着你。”
说完,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想想又收回去三块,
“呐,以后每天给你两块零花钱,如果打牌,输两块就赶紧撤了。”
陆宸这个人是顺毛驴。
你如果用命令的口吻说,你要干什么干什么,他一定要跟你反着来。
所以,她决定先把他的毛给捋顺喽。
果然,她给出了两块钱,立刻收到陆宸的星星眼,
“媳妇,你真好,你放心,我打牌就没有输过。”
他这话倒也没吹牛。
他的数学,那是特别好。
所以,跟狐朋狗友玩牌,只要他用心计算,大概率不会输。
就算有手气特别差的一天,他也是当机立断直接跑路。
而且,他还小心翼翼地,每天不让自己赢太多。
就怕人家输多了不带他玩。
他那新房装修的钱,其实就是他打牌挣的。
小夫妻俩一边走一边说话,没留意,身后传来一个羡慕的声音,
“陆宸啊,你媳妇每天给你两块,一个月就有六十,哎呀,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小夫妻齐齐回头。
是陆宸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张长安。
张长安呀?
简翠翠看向男子的眼眸带上了亲切。
张长安是隔壁刘春蕾的小儿子。
前世,简翠翠和他媳妇席仙桃是好闺蜜。
她们夫妻俩对简翠翠没少给予帮助。
不过,这俩人因为超生太多,家里被罚得一穷二白。
再加上生娃太多,又没有好好休养,席仙桃的身体一直不好,早早就离世了。
这一生,她要让这好心的夫妻俩也过上好日子。
不错,她就是有这个信心。
以她掌握的资讯,想大富大贵也许有点难。
但只要勤快,摆脱贫困那是很容易的。
其实现实中,勤快的人不少。
张长安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没有正确引导的勤快,往往是在做无用功。
后世不是经常说的,平台不对,努力白费。
还有人说,财富是对认知的补偿,不是对勤奋的嘉奖。
所以,张长安夫妻俩耗尽了身上的力气,也只是让儿女们勉强吃饱罢了。
这时候的张长安还没有跟他媳妇相遇。
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光棍。
简翠翠心想,赶紧把你媳妇娶到手,我再给你找一个挣钱的平台,也全了和你夫妻帮助我的情分。
“长安,你今天要去卖白菜吗?”陆宸想起前天哥们说的话,低头看了看媳妇,
“翠翠,我去镇上帮他卖菜,行不?”
他出马卖东西,那简直是供不应求。
每次,刚刚摆好摊子,那些大妈大婶已经排上队了。
“好的呀。”简翠翠笑得很甜,
“留川镇上的烧鸡不错,我也想让你尝一尝,你回来的时候记得买一只。”
前世,她没少看电视。
电视上说过,跟男人提要求的时候,要先把他摆上首位。
那样,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你的。
烧鸡呀?
陆宸虽然刚吃饱,也忍不住嘴里唾液分泌,他细长的眉毛一挑,
“我媳妇对我真好,我也听说过烧鸡味道不错,你等着,晚点我给你带回来。”
简翠翠带着吉祥走出去很远,陆宸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兜里的两块钱......
媳妇好像忘记给我买烧鸡的钱了。
这两年物价涨得特别快,特别是这两个月,小贩来村里收购生鸡都一块七毛八一斤了。
两块钱再怎么也买不了烧鸡啊。
“烧鸡体型小,你买一半呗。”张长安给他出主意。
陆宸小声嘀咕,“没听说人家卖半只鸡的。”
再说,媳妇想吃鸡,不能买一半回去啊。
啊,贫穷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是我。
钱到用时方恨少的陆宸皱眉了,他停下脚步,打定主意道,
“不行,我到镇上赚点钱给媳妇用用。”
既然他卖什么东西都很顺利。
那他为什么不从村里倒卖点什么呢?
陆宸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对张长安道,
“你到地里拉白菜,我待会儿跟你到村头那棵大榕树下碰头。”
秋冬季节交换,许久未下雨的陆家村上空,被一道闪电划破苍穹。
深秋依然葳蕤的古树下,一栋两层楼的农家小院,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瑟缩的声音,
“婆婆,小花,你们别卖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
形容憔悴的简翠翠紧紧抓住自己衣襟,小声哀求站在她面前的两位妇人。
她左手边,一个打扮入时四十多岁妇人却轻抚鬓角,轻嗤道,
“大嫂,你别不识好歹,我妈不忍心看你一把年纪还孤苦伶仃,所以开恩让你再嫁。”
简翠翠看着眼前的小姑子,心里一言难尽。
──陆小花,你四十多岁还赖在家里不再嫁,后半辈子难道就有倚靠了吗?
陆小花二十岁的时候,曾经嫁过人,只是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男人意外出车祸残废了。
她一脚把男人踹了,带着别人给的赔偿金和女儿香雪回到了娘家。
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这些年,陆小花母女俩,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事都是简翠翠这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在干。
简翠翠心里空落落的还没说话,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转头盯着她,一双阴鸷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逼人的寒气,
“简翠翠,你嫁到我家,只给我大儿子生了两个赔钱货不说,最后,还克死了他!”
看着简翠翠脸上浮现出来的愧疚之色,她又声色俱厉地接道,
“就这样,我还在为你考虑,就怕你晚年孤苦,为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现在,居然说我是卖了你?”
“我打听过了......”简翠翠鼓起勇气看向择人欲噬的老太太,又哀求道,
“那个老王,他年轻时候因为家暴打得媳妇自尽,我不敢去他家......”
虽说只敢匆匆一瞥,她却看出来了,那个男人表面一脸和善,眼眸深处闪过的幽光却带着邪气。
陆小花不耐地斜睨嫂子一眼,
“你也说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都过了几十年,还不兴让人家改吗?”
陈美银缓和一下口气,淡淡道,
“明天你收拾一下,就去王家住下,你没儿没女,我们养了你几十年,也算对得起你了。”
──我没女儿?
简翠翠满心苦涩。
她嫁进陆家第二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只不过,陆家没人肯帮她带娃,她每天家务繁多,只好把女儿带上干活。
那一天,她依旧带娃去河边洗衣服。
洗好陆小花的一件灯芯绒外套的时候,一转头,就不见了两个小囡囡的人影。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时候的惊恐和焦急。
丈夫陆宸的身影也随着这些不好的回忆出现在脑海,简翠翠重重地闭上眼睛,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
多年前的一次意外,陆宸用自己的生命救下简翠翠。
没了女儿,又死了丈夫,她对陆家更是产生满心愧疚,以至于做了一辈子牛马也没有半点怨言。
但只是辛苦劳作,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毕竟,村里哪个女人不是一辈子这样过来?
可陆家这母女俩,昨天就拉着她去相亲。
还一连相了好几家。
最后,硬逼着她嫁给一个有家暴风评的男人......
简翠翠再次抬起盈满泪水的眼睛,哀求道,
“娘,我明天就去县城要一个摊位杀猪卖,每天挣的钱保证都上交,求求你们不要让我去别人家过日子。”
她这一辈子尽心尽力为陆家干活,还用祖传杀猪的手艺给她们挣钱。
甚至于,因为太忙,跟娘家疏远了很多,实话说,除了陆家,她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没想到,半生辛苦,就落得了这个下场。
这一番话让陆小花似有些意动,但目光微闪,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恶声恶气道,
“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愿意也好,不情愿也罢,嫁人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明天就收拾东西跟人家走。”
简翠翠顿觉呼吸不畅,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捶了一下,昏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翠翠幽幽醒转。
她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她这一天跟着那母女俩东奔西跑的去相亲,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肚子饿得紧,她寻思着到厨房去弄点剩饭填填肚子。
走到正房的时候,忽然从门缝中传来两个小声的对话。
简翠翠心中一动,悄悄走过去,还把耳朵贴到门口细听。
房间里,陆小花正悻悻地对老太太陈美银说,
“如果不是昨天医生说她得了绝症,我还真舍不得让这一头还能挣钱的老黄牛去便宜人家。”
陈美银重重地冷哼一声,
“你机灵点,别在人前露出口风,小树说了,把她嫁出去,我们不但省下医药费,还能挣点彩礼钱。”
简翠翠满心悲伤之际,屋里的陆小花又嗤笑几声,
“简翠翠不过是一个半老徐娘,也就老王头肯出这么多钱,妈,这个钱,我要留着给香雪做嫁妆。”
自打简翠翠嫁过来,陆小花就心痒痒的,恨不能抓花简翠翠那一张怎么也晒不黑的脸蛋。
只不过,有简翠翠在,她才能在娘家躺平不用干活。
陆小花又没傻,平日里再妒恨,面子上总要装点一下。
现在嘛,谁让她不中用生了病!
母女俩在屋里说得痛快,门口外,绝症这两个字传到简翠翠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瞬间,她想起前天在村里帮别人杀猪的时候昏倒,被主家送到医院抢救。
陆家母女俩来了之后,跟医生嘀嘀咕咕了半天,却说没什么大碍,直接把她带回来了。
没想到,竟然是治不了的绝症......
她精神恍惚之间,屋里陆小花又嗤嗤笑道,
“娘,当年,明珠和明月那对小蹄子,我只卖了两百,简翠翠倒比她女儿身价还高。”
老太婆心不在焉地说道,“这不是物价上涨了,要不然,她一个半老徐娘哪里卖得这么贵的价格。”
明珠?明月?卖了?
门外的简翠翠只觉得骨缝里冒出一股寒气,冷得她仿佛置身冰窟之中。
原来,她的一双女儿,不是走失,而是被这个恶毒的小姑子卖掉的?
屋里的陆小花似乎伸了一个懒腰,接着道,
“其实,以她的容貌,这些年没少有人上门提亲,幸亏我经常散播她偷人的话出去,要不然......”
陈美银也嗤笑一声,“哼!嫁到我家的人,没有我的同意,还想跑出去?做梦!”
“可不是嘛?她要是跑了,谁做饭谁干活啊?哈哈,有一说一,陆小树的法子就是好!”
陆小树,是陈美银最小的女儿,她嫁的男人条件好,但在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平日里一回来,啥都不干,还喜欢指手划脚。
简翠翠心里怜惜她不容易,从来都没说什么。
没想到,简翠翠一辈子的殷勤,也捂不热这个冷心冷肺的渣渣。
心中又是一阵大恸,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神情震荡之下,简翠翠的头磕到了门口。
随着“碰”的一声,陈美银推门而出,低吼一声,
“你个丧门星搅家精!竟然躲在这里偷听!”
“妈......”简翠翠心如刀绞一般,嚎啕大哭着扑上来,
“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真的得了不治之症?还有,我女儿是不是被你们卖了?”
陈美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随即恶狠狠地把她的手拍开,
“半夜三更嚎什么丧?我不也是为了你和陆宸好?不把那两个讨债鬼送人,你们怎么能够继续生孩子?”
陆家村在八零年的时候,计划生育已经开始了。
虽说县里规定,生女儿的农户可以继续再生一胎,可那是针对单胎家庭而言。
当年,简翠翠一胎生下两个女儿,村里那些管计生的,根本不可能再让她生第二胎。
简翠翠心神俱碎,她痛苦不已地大声哭道,“妈......小花不是也生的女儿?你为什么从来就没嫌弃?”
香雪虽然是陆小花带回来的拖油瓶,可是,陈美银也把她当成了心肝肉一般的疼爱着。
但为什么,她简翠翠的女儿,却被嫌恶到直接放弃......
深夜之中,简翠翠声嘶力竭的声音震耳欲聋。
那声音之中包含的凄楚,让人为之动容。
陆小花却丝毫没有心虚,她恶向胆边生,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她可没有吝啬力气,一下子就把简翠翠踹倒在不远处的杂物架上。
同时,她嘴里还怒不可遏道,
“你生的贱种,凭什么跟我的香雪比?”
“哗啦”一声,杂物架上,一个装着剪刀针线的小簸箕劈头盖脑掉下来。
其中一把锋利的剪刀,直接戳到了简翠翠的脑门上。
鲜血随即流了出来,简翠翠如同死灰的脸顿时染上了一道诡异的鲜红。
明月......
明珠......
这时候的简翠翠却感觉不到自己的疼。
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她那一对双胞胎。
冰雪可爱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小小的软软的糯糯的。
简翠翠一时哽咽到说不出话。
她双眼空洞地喃喃自语,“我可怜的孩子啊,是你们妈妈没有用,让你们......”
她这里心如刀割,陈美银却已经不耐烦了,
“别闹腾了,赶紧去睡觉,明天早点起床做饭,然后给我滚到王家去!”
虽说她们母女俩的对话都让简翠翠听到了,但陈美银却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反抗。
毕竟,简翠翠被她随意拿捏在手里,已经半辈子了。
简翠翠抬眸,凄楚的眼神茫然地看着陈美银。
眼前这个胖老婆子的嘴一张一合,不停叫嚣着,
“你这个克死陆宸的丧门星,我够对得起你了,把那两个小贱种卖掉,还不是为你好?”
“不就因为你没有用,生不出儿子,要不然,我何至于担了这个卖孙女的骂名?”
“你让我担上这样的骂名,还一直生不出一个蛋,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陆小花也在旁边冷笑帮着母亲骂道,
“简翠翠,你笨!你蠢!你没用!你命苦!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该受到的!”
鲜血慢慢流到简翠翠的眼睛,不一会,鲜血和泪水汇合在一起缓缓滑落。
母女俩的指责谩骂,像一把把尖刀不停地戳向她胸口。
特别特别疼。
终于,陆小花骂够了,她打了一个哈欠,还顺便踢了一脚简翠翠,
“起来,别在地上装死!”
简翠翠终于有反应了。
她抬起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忽而笑了,
“小花,婆婆,这一切的确是我错了,我最不该的,是一直把你们当人看!”
在陆小花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简翠翠操起地上那把刚磨过的剪刀,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插进她的胸膛。
这一刀,带着简翠翠这些年对女儿的想念,还夹杂着对陆家的恨意,干净利索没有一点犹豫。
简翠翠一辈子干的就是杀猪的行当,最是知道怎样可以快速收割生命。
再加上她天生力气就大,这一戳,虽然工具不趁手,也能让陆小花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一不做二不休!
简翠翠拔出手中的剪刀,朝着呆若木鸡的老太太追过去,她凄然大笑,
“我没盼头,你们也别活了!大家索性都死了干净!”
“啊......杀人了......”陈美银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简翠翠一个箭步,手里的剪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又稳又准地扎进了陈美银的身上。
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倒下,挣扎着向前爬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简翠翠!你这个贱人,居然敢......”
随着一声大喝,一个人从外面跑进来。
须臾,简翠翠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到脑袋。
头上一阵剧痛。
简翠翠缓缓倒地。
──人间不值啊,陆宸,你等着,我来找你了。
关键时候到了!
众目睽睽之下,简翠翠也发出了一个惊叫,
“小花小花,怎么会是你......”
说完,她整个人跪倒在陆小花的身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满含着泪水,
“小花,你想要什么,跟大嫂说一声不就行了吗?至于三更半夜穿着黑衣服偷偷摸进来吗?”
演戏嘛,她也不是不会,人家说的,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简翠翠这一跪,膝盖好巧不巧就压到了陆小花手掌。
喧闹声中,她听到陆小花手指咔嚓一声......
陆小花是直接被痛醒的。
缓了一下,她瞳孔聚焦对准陈美银,开始大哭大闹,
“哇......妈,我身上好痛啊,简翠翠这个该死的贱人,刚进门就往死里打小姑子,妈,你要给我报仇啊......”
这哭声划破了屋外的黑暗,简直是震耳欲聋。
简翠翠心里仿佛六月天吃了冰棍一样痛快。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
陆小花,这就哭了?
还早呢,你好歹省点眼泪以后用啊!
陈美银一把将简翠翠推开,扑过去抱住陆小花,神色复杂地问道,
“你不是说上厕所?怎么会跑到新房来了?”
陆小花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了看一屋子的村民,嗫嚅半晌,
“我......我看嫂子今天身体不爽利,她躺床上一整天了都,所以进来看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被推到一旁的简翠翠也不哭了,她拍拍裤子站了起来,
“小姑子,你黑灯瞎火地进来,连灯也不开,然后直接往我衣柜里面一阵翻腾,你是在关心我?我还当是贼进来了呢。”
陆小花眼眸闪过一抹怒意,“我没翻柜子,不开灯是怕吵醒你,你怎么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女孩子家家的别大声吵吵,好好说话。”陈美银冷声对遍体鳞伤的女儿道,
“你嫂子性格好,脾气也软和,咱们是一家人,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
陈美银在简翠翠面前,那是一派温和又有礼节的好长辈。
要不然,简翠翠也不会被她糊弄了一辈子。
今天,陈美银哪怕心里再恨,表面上,也是个爱护儿媳妇的好婆婆。
“妈,你看错人了!”陆小花指着自己一张像猪头一样的脸,色厉内荏大声道,
“简翠翠,你嫁进来的第一天,就说要孝顺长辈,爱护弟妹!可是你对小姑子下这么狠的黑手,还能指望你对我妈有几分孝心?”
“你妈说得对,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刘春蕾赶紧上去做和事佬,
“小花,你也是的,半夜三更的不开灯就进嫂子的房间,可不就出误会了?”
陆家村虽然偏僻,却是一个将近有一千人的大村。
而且,简家和陆家一东一西,走路都要大半个小时。
简翠翠和陆宸从小就定亲,两人却因为怕被笑话,很少来往。
所以,陆宸家的邻居在他们成亲前,也鲜少见到过简翠翠。
不过,结婚那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基本都对大方温柔的简翠翠印象很好。
刘春蕾更是因为简道乾答应过几天来给她家杀猪,对她更加的偏袒。
“误会?什么误会?”陆小花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大声道,
“妈,这个贱女人就是故意打我的!你赶紧让她跟我哥离婚,让她滚出我们家!!”
离婚?走?
那是不可能的!
简翠翠在心里冷笑。
走了我还怎么做你们家的丧门星搅家精?
走了,我还怎么名正言顺打你们?
再说了,没了陆宸,我的明月明珠还怎么降临人世呢?
陆小花哭闹着说让哥嫂离婚,陈美银拉下了脸,
“小花,别胡说,新嫂子刚刚进门,怎么可能就离婚?你当是在过家家吗?”
身上的疼痛和众人灼灼的目光,让陆小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你不把这个贱人赶出去,我就离开!这个家有她没我!”
还在吵吵闹闹之中,门口外,又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冷哼一声,问道,
“半夜三更不睡觉,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是村长来了......”
“村长,陆小花黑灯瞎火跑到新嫂子的屋里,而且还在嫂子的柜子里翻腾。”
村民们七嘴八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村长。
陆家村村长陆丰年,今年四十一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在陆家村一直很有威望。
看到村长也惊动了,陆小花立马又歇斯底里大哭,
“二堂叔,她们在胡说八道!我说过了,我就是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你们耳朵都聋了吗?”
对上陆丰年探究的眼神,陈美银不为人知地松了一口气,她笑了一下,
“大家都走吧,不过是一点误会,明天都还有活要干呢,别耽误大家睡觉了。”
“误会?”简翠翠忽而笑了,
“妈,我到你们家才三天,你看看我的脑袋。”
她掏出手帕在头上按了一下,再打开,上面赫然有斑斑血迹。
刘春蕾倒吸了一口气,问道,“翠翠,你头上怎么啦?”
简翠翠看着手帕上的血,身形摇晃了几下,瞧着就像要晕倒了,她哽咽一声道,
“大家看,我刚嫁进来,就有人看我不顺眼,不知道是谁在门框上放了一个东西,我一推门,就砸得我头破血流的,今天都昏迷一整天了......”
她一双大眼含着硕大的泪珠,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分外让人怜惜。
众人面面相觑。
陆家的孩子是有点顽皮,可也不应该在新嫂子刚嫁来就下马威啊。
实在不忍心,刘春蕾蹙起眉毛问陈美银,
“下聘礼的时候,你在你亲家公面前是怎么担保的?这么快就忘记了?你看,人家刚嫁过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过彩礼那一天,陈美银央求左邻右舍帮忙,所以刘春蕾也跟了过去。
现在闹成这样,刘春蕾只觉得陈美银不会做人。
人家简道乾嫁女儿,不但把陆家给的两百元彩礼钱陪嫁过来。
还倒贴了一台缝纫机和一百块钱。
更别说那些被褥衣服什么的了。
这样的大手笔,在十里八乡也是少见的。
陈美银强笑一声,“她刘婶,我是说要把儿媳妇当自家孩子一样看待,这不是也没怎么她嘛。”
不就是破了点皮,简翠翠这个臭丫头从早上就躺床上装死了一天!
现在,还把小姑子打出浑身的伤!
陈美银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了简翠翠这个蔫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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