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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长媳?疯批权臣他觊觎已久秦钰苏佑祺全文

陈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无眉毛一挑,将剑收回剑鞘,妖艳的眼中闪过笑意。“阿钰姐姐,想起来了?”她闷闷开口:“昨日,谢谢你。”没有追问为何苏无昨日不将她送回陈府,她心里清楚,是自己拽着人家不撒手,让人家无法送她回去。她将手里的白狐氅衣递给苏无:“上次从你这里带走的衣服,正好还给你。”苏无没有接,“就是你的。”“以前,你说的。”秦钰想起来,小时候的冬天,这个小孩衣不蔽体,她害怕他会在这严寒的冬天里被活活冻死。于是趁家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自己的旧棉衣抱在怀中,像个做贼心虚的小贼一般,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侯府的狗洞旁,蹲下身子,将棉衣塞进狗洞里,眼睛紧紧地盯着洞口。她想着,这个小孩很快就能发现这件棉衣,然后穿上它,就再也不用受冻了。那日,她在狗洞边等了好久好久,也没看...

主角:秦钰苏佑祺   更新:2025-01-23 1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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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钰苏佑祺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嫡长媳?疯批权臣他觊觎已久秦钰苏佑祺全文》,由网络作家“陈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无眉毛一挑,将剑收回剑鞘,妖艳的眼中闪过笑意。“阿钰姐姐,想起来了?”她闷闷开口:“昨日,谢谢你。”没有追问为何苏无昨日不将她送回陈府,她心里清楚,是自己拽着人家不撒手,让人家无法送她回去。她将手里的白狐氅衣递给苏无:“上次从你这里带走的衣服,正好还给你。”苏无没有接,“就是你的。”“以前,你说的。”秦钰想起来,小时候的冬天,这个小孩衣不蔽体,她害怕他会在这严寒的冬天里被活活冻死。于是趁家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自己的旧棉衣抱在怀中,像个做贼心虚的小贼一般,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侯府的狗洞旁,蹲下身子,将棉衣塞进狗洞里,眼睛紧紧地盯着洞口。她想着,这个小孩很快就能发现这件棉衣,然后穿上它,就再也不用受冻了。那日,她在狗洞边等了好久好久,也没看...

《侯府嫡长媳?疯批权臣他觊觎已久秦钰苏佑祺全文》精彩片段

苏无眉毛一挑,将剑收回剑鞘,妖艳的眼中闪过笑意。
“阿钰姐姐,想起来了?”
她闷闷开口:“昨日,谢谢你。”
没有追问为何苏无昨日不将她送回陈府,她心里清楚,是自己拽着人家不撒手,让人家无法送她回去。
她将手里的白狐氅衣递给苏无:“上次从你这里带走的衣服,正好还给你。”
苏无没有接,“就是你的。”
“以前,你说的。”
秦钰想起来,小时候的冬天,这个小孩衣不蔽体,她害怕他会在这严寒的冬天里被活活冻死。
于是趁家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自己的旧棉衣抱在怀中,像个做贼心虚的小贼一般,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侯府的狗洞旁,蹲下身子,将棉衣塞进狗洞里,眼睛紧紧地盯着洞口。
她想着,这个小孩很快就能发现这件棉衣,然后穿上它,就再也不用受冻了。
那日,她在狗洞边等了好久好久,也没看到那只小手伸出来拿走。
隔日再看的时候,狗洞里的衣服已经没有了。
她站在狗洞边上,气鼓鼓,“这小孩,拿了衣服也不说一声谢谢,真没有良心!以后可要还给我!”
原来…这件氅衣,是他还给自己的。
“我有良心。”少年盯着她,拿过她手中的氅衣,为她披上,眼尾的红痣在白雪中分外动人。
秦钰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她的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敢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
心里头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慌乱之中,她只能没话找话地问他:“你不回家住了?”
苏无给她系上氅衣的带子,语气平淡:“那不是我家。”
秦钰顿时噤了声,是啊,那样的家,不回也罢。
“送你回去吧。”
苏无说罢,便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跟在苏无身后,心中涌起一股心疼,心疼这个少年明明有家,却选择住在城外的山庄。
回陈府的路上,是飞鹰在驾马车,苏无与秦钰在马车里相对而坐。
一路之上,两人皆是默默无言。
秦钰脸颊发烫,脑子里满是昨晚她抱着苏无不撒手的样子。
自己昨晚究竟是着了什么魔障,竟会那般失态,如此不矜持!
苏无可是苏佑祺的弟弟啊!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
自己与苏佑祺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如今,她却对他的弟弟做出这般亲昵逾越的举动。
更何况以前自己还欺负过他,现在怕是这个弟弟认定她是品性顽劣、不知羞耻的女子了吧?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苏无,他也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未开口说话,面容平静如水。
在远远的路口,苏无便示意飞鹰停下了马车。
若是送秦钰到陈府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必然会惹人非议,而他不想给秦钰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秦钰跟苏无道别后,就往陈府走去,却见皇宫方向驶来一辆马车。
待那马车走近些,她定睛一看,竟是万寿宫的马车。
“奴才见过郡主。”
太后身边的孟公公见到秦钰站在路边,赶忙停下马车,毕恭毕敬地给她行礼。
秦钰也微微欠身,浅浅回礼道:“孟总管。”
“既然遇见了,杂家就不去陈府了,郡主请吧。”
孟公公对秦钰俯下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同时用手势优雅地指引她上马车。
秦钰心中明白,应是太后有事要与她说,当下也没有多想,便提起裙摆,登上了马车。
太后是秦钰母亲的姨母,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太后便对她格外关照,在这宫廷内外,太后就像是她唯一的亲人与依靠。
进入万寿宫,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太后身着锦缎冬衣,手捧着暖炉,斜躺在太妃椅上,双眼轻闭,似在休憩养神。
殿内角落烧着熊熊的火盆,那火焰跳跃着,将整个宫殿映照得暖烘烘的。
孟公公将人带进宫,小声说了一句:“太后,靖安郡主来了。”
便立在太后身旁侯着。
太后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脸上浮现笑意:“快过来快过来。”
秦钰连忙快步走上前去,盈盈拜倒:“阿钰给太后请安,愿太后凤体安康,福泽深厚。”
一旁的小几上,精致的香炉散发着丝丝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熏香气息。
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笑着说道:“小钰儿,快过来坐,哀家正想着你呢。”
她拉着秦钰到太妃椅旁边的榻上坐下,把手上的暖炉塞到她手中,关切地问道:“一路上冻坏了吧?”
那和蔼的声音中满是慈爱。
“姨婆~”秦钰依言在太后身旁坐着,手捧暖炉,笑着回答道:“我穿的多,不冷,倒是您,这寒冬凛冽,您的身子可还好?”
太后挥挥手:“老毛病了,每到这时候,这身子骨就有些乏累,不打紧。”
随后她拉着秦钰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这小姑娘近来身子愈发单薄。
“几日不见,你怎的瘦了啊?自从你母亲去世,也没人心疼你。”
说着说着,太后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那眼中闪烁着的泪花。
秦钰轻轻拍着太后的手,温柔地安慰着她:“姨婆,我现在跟师父在学医,好着呢,您别担心。”
太后状作无意提及了秦钰的婚事:“说起来,你跟佑祺那小子也到成婚的时候了,你年纪老大不小了,他还没跟你提亲?”
秦钰想到这几日的事情,尤其是苏佑祺那句“要娶也是娶我钟意的女子。”
心头一酸,眼睛便泛起了红,没有回答太后的话。
太后看着她的神情,心中不禁起了疑,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有佑祺那小子欺负你了?”
秦钰连忙地摇摇头,声音略带苦涩:“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只是......姨婆,可能我不是他钟意的女子。”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生气:“耽误你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是钟意的了?哀家让皇帝下旨,不是你的也是你的!”
“姨婆,不可强求,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好,陪着您一辈子。”秦钰听太后这么说,赶忙劝阻。
感情这件事不能硬来,若苏佑祺当真没有成婚的想法,她也不会去强扭这不甜的瓜。
“胡闹,哪有女儿家一辈子不嫁人的,不成了尼姑?”太后被她的话逗得笑了起来,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苏无见她要生气的模样,连忙解释:“路面结冰,马蹄易滑,而且就算你现在赶回去,城门也要关了。”
秦钰抿嘴不语,手里还紧紧抓着马绳,不知如何是好。
他又开口:“我在这边有个山庄,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在这边住一晚。”
秦钰连忙点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哪里还有的挑。
见她答应,苏无转身吩咐人把她的马抬走,带着她走在队伍最后面。
秦钰双脚在雪地里艰难地挪动,仿佛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苏无见她这样,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墨色的氅衣,轻轻地裹在秦钰的身上。
那氅衣穿在秦钰的身上显得有些过分的大,衣摆几乎拖到了地上,但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谢谢。”秦钰的声音带着颤抖。
她没有拒绝苏无的好意,因为此刻的她已经快被冻僵了,
他的氅衣很暖和,用厚实的绸缎制成,领口镶着一圈细密的黑色貂毛,还残留苏无的体温。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长得这样高的,算起来,他好像才17岁吧?
秦钰想着,脚下一个趔趄,双膝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小心”,苏无在她身后眼疾手快,长臂一捞,稳稳地扶起了她。
她的腿刚刚摔下马的时候也受伤了,这么走是走不了几步的。
苏无将一匹马的货物卸下,分开放在其他马上,让秦钰坐上去。
整条道路在大雪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他们和马匹的脚步声和寒风吹过的呼啸声。
穿过一大片竹林,在一片白茫茫深处,秦钰看到隐藏在其中的院落,[落雪山庄]几个大字刻在门匾上。
到了门口,苏无扶着秦钰下马,其他人也纷纷卸下马背上的货物。
她有些茫然,不知这个小孩何时在此处置办了一座山庄。
“阿钰姐姐,庄子里没有空房间了,你就住我的房间。”
秦钰跟着苏无进入房间,木炭盆已经摆好,感觉身上一下子暖和起来了。
她将苏无的墨色氅衣解开,随手搭在屏风上,“那你睡哪里?”
苏无指了一下外面的侍卫:“我跟他们睡就行。”
秦钰点点头,想问他怎么会住在这个山庄,但是苏无很显然没有同她继续交谈的想法。
只是说了一句,“热水一会让人送来。”就迈步离开房间。
他的态度有些冷漠,也是,这孩子从小被她们欺负,还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能收留她一晚上不被冻死,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了。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是下人送来一大桶热水和干净的毛巾。
秦钰褪去身上被冰雪浸湿的衣物,缓缓踏入热水桶中。
当温热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的那一刻,她不禁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全身的肌肉都逐渐放松下来,脑子也终于能转得动了。
她记得大约是八岁时,侯府就多了这么一个人见人厌的小不点。
秦府与侯府仅一墙之隔,秦钰又自小与苏佑祺一同长大,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的。
真要说起来,苏无连侯府的庶子都算不上。
他是老侯爷年轻时宠幸过一个妓子所生的孩子,三年后,那妓子带着苏无求上门来,要个名分,见到的却是侯府夫人。
侯夫人对他们有毫不掩饰的嫌恶,却将他们留了下来。
她命人将这对母子安置在侯府狗舍旁边那最为偏僻、阴暗潮湿的屋子中。
苏无母亲在侯府一直没名没分,到侯府没几年就去世了,从此,苏无在这侯府之中的日子,可谓是凄惨无比,甚至连寻常的下人都能对他肆意欺凌。
他的存在,就像是侯府中一个不光彩的污点,老侯爷虽心中知晓这一切,也只是佯装不知,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苏无在这冷漠的侯府世界里自生自灭。
苏佑祺总是满脸不屑地对她说,苏无乃是妓女生的孩子,那血脉之中流淌着的,皆是肮脏与卑贱之物。
那时的秦钰,年纪尚幼,懵懂无知,不懂得世间的复杂与人性的多面,只一味地听信了苏佑祺的话。
于是,她也跟着苏佑祺以及京城中那些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小姐们,一同对苏无展开了无情的捉弄。
他们会在苏无路过时,故意伸出脚去绊倒他,看着他摔倒在地,满脸尘土的狼狈模样,便哄堂大笑;会在苏无的背后偷偷地扔石子,听着他因疼痛发出的低低呼声,丝毫不觉愧疚,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她记起小时候,苏无刚到侯府,那时的他还不似现如今这般阴郁,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喊“佑祺哥哥阿钰姐姐”,像个小尾巴。
春日里,小侯爷苏佑祺叫来京城里公子小姐们一起放纸鸢。
小小的苏无不知道哪里弄来一个小纸鸢,放得又高又远,胜过了在场所有人,他开心的喊着:“佑祺哥哥,快看!好高啊!”
苏佑祺很烦他,叫这个小不点离他远点,莫要碍他的眼。
那些京城的小孩们惯会看人眼色,见小侯爷不高兴了,就用法子合伙绞断了苏无的线,又撕开他的纸鸢。
秦钰也做了他们的帮凶。
小侯爷见苏无的纸鸢被毁,似是不解气,装作看不到纸鸢在那里,直接踩了过去,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都去踩了两脚。
秦钰被几个小孩拉着,她身体有些僵硬。
“踩啊!”有个官员家的小姐说:“他是妓子生的野种!本来就不配跟我们一起玩,还好意思来放纸鸢!”
“就是!他是个野种!”
小孩子的眼里都是非黑即白,哪里知道稚子无辜的道理,听大人们说苏无是妓子所生,那他就是肮脏的。
秦钰的心跳很快,几个小孩拉着她,她闭闭眼睛,心一横,也在纸鸢上狠狠踩了几脚。
苏无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嘴里喃喃:“我的纸鸢...”
没有人管他,他们又跑去别处嬉闹,没人再去关心这个小野种。
自那以后,苏无似乎就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野,也不再天天跟在他们身后。
从木桶里抬起脸,秦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内心不解。
虽然她也心存愧疚,后来也试图弥补,但那样的伤害,怕是一辈子也没办法忘记的吧。
她想不通,她曾对苏无做过那样的事,他怎么还会帮她。
晚上,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曾经伤害苏无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无从小在侯府受尽屈辱,但只要有苏佑祺在的地方,她也绝对不会给苏无什么好脸色。
她不知道明日该怎么面对他,以什么样的身份,高贵的靖安郡主?昔日的阿钰姐姐?还是曾经欺负他的霸凌者?
她对他始终心中有愧,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不是你还能是谁?”沈艳茹叫着,“在你这里出了事还不认!”
苏佑祺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瞪了秦钰一眼,随搀扶着沈轻云离开。
临出门时,他回头对秦钰说:“我们的情分,自今天开始一刀两断!你自己与太后说退婚之事!”
说罢便大步离开,沈艳茹也追着他们跑了出去。
众人见他们走了,便也匆忙离开了陈府,生怕多待一刻也中了毒。
秦钰和陈莹莹站在原地,脸上惊魂未定,平日里着实没见过这样凶狠的毒物。
陈老太医看着她们这般模样,安慰道:“莫怕,她不会有事。”
“爹!这毒不是阿钰下的。”
陈莹莹心急如焚,急忙跟陈老太医解释着。
陈老太医皱着眉头,“我清楚,这个毒是前朝的回魂散。”
“回魂散?”
陈老太医摸了一把胡须,对她们解释:“这回魂散中毒后看似情况严重,人会呈现出极度痛苦的症状,口吐乌血、双眼赤红。但实则一碗艾叶水就能解毒。
因前朝总有人心怀不轨,拿这毒在市井之中招摇撞骗,制造混乱,导致人心惶惶。所以,这毒早就已经被朝廷明令禁止使用。
如今寻常人家是不可能有的,更别提我这治病救人的医馆了。我两个闺女的品性善良纯厚,断然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前朝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莹莹疑惑的问,“谁下的毒?真是缺德,伤害了人不说,还连累我们被冤枉!”
秦钰思索着,今日来的官家小姐众多,她们一个个身份尊贵、背景不凡,也不知是哪个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竟然连前朝被禁之物也敢拿出来使坏!
只是,在现场最有可能有毒物的,就是沈轻云。
她常年闯荡江湖,见多识广,或许有途径得到这前朝的回魂散。
秦钰随即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沈轻云中毒的时候那样痛苦,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她怎么会狠下心来害自己呢?
陈老太医对她们摆摆手,“没大事,回屋去吧,回去,别站在这里冻着。”
入夜,整个陈府都在一片静谧之中。
陈老太医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茫茫夜色,朝着忠武侯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施展轻功,身影在斑驳的树影间穿梭,全然没有往日老态龙钟的模样。
不多时,便来到了忠武侯府,陈老太医熟稔地避开府中的巡逻守卫,悄然来到了老侯爷的书房外。
他警惕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的动静,确定无人察觉后,才轻轻叩响了书房的门。
待得到老侯爷的应允,他推门而入,随即又迅速将门关上。
进入书房,陈老太医顾不上寒暄,便径直将今日在陈府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老侯爷。
老侯爷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原本闲适的面容在听闻这些事情后,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沈正明那老贼收了个义女?”老侯爷的声音低沉。
陈老太医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不假,今日那回魂散我一看就是前朝之物,那女子恐怕是不简单呐!”
说到此处,他抬眼瞪了一眼老侯爷,“我看她和你儿子关系匪浅,眼下阿钰就要与他成婚,怎还和其他女子拉拉扯扯!不知分寸!”
那神情就像是一位护犊心切的老父亲。
老侯爷冷笑:“哼,你这老道倒是把她当成了你亲闺女......”
陈老太医不耐烦地打断老侯爷的话:“行了!你最好管好他,莫要出了差错!”
“放心,不会坏了大事,圣旨已下,只待成婚”
老侯爷语气镇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陈老太医沉思片刻,又压低声音道:“皇帝越来越器重六皇子,当务之急是......我们需得谨慎谋划,莫要在这关键时候出了岔子,以免影响大局。”
次日,秦钰早早地起身,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然,叫来陈管家吩咐道:“去备马车。”
陈管家赶忙应下,匆匆而去。
昨日苏佑祺对她说出那般话,表明十年情分到此结束,她对苏佑祺已然失望至极。
而且听他的意思,苏贵妃并不能解决他们的婚约之事。
已至此,别无他法,她下定决心,要亲自入宫面见太后退婚。
秦钰入了万寿宫,立刻屈膝下跪,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拜见太后。”
太后端坐在高位之上,面容威严庄重,她目光落在秦钰身上,开口道:“小钰儿,今日来找哀家何事啊?”
秦钰心中忐忑,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心开口:“姨婆,我,我想与苏佑祺退婚。”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胡闹!你以为圣旨是能说退就退的?”
“苏佑祺他并不喜我,何须逼他和我成婚呢?”秦钰解释道。
“皇家赐婚,他有什么资格挑!”
“可是我与他并无感情......”
然而,太后根本不愿再听她多言,怒不可遏:“回去!此事休要再提!”
秦钰满是无奈,此刻再争辩也是徒劳。
只得缓缓起身,再次给太后行了一礼,轻声说道:“阿钰告退。”
一旁的孟总管连忙帮秦钰打开门,送出万寿宫。
待走出宫门一段距离后,孟公公快走几步,和秦钰并肩而行。
他尖细的嗓音压低了些许,小声提点着秦钰:“郡主,您且听老奴说几句。太后怜您与小侯爷多年情分不得正果,这才做主让皇上给你们赐婚,此乃太后对您的一片慈爱眷顾之心呐!
您想想,这皇家的婚事,哪能轻易变动?您怎能拒绝太后的好意,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等同于打了太后的脸吗?这宫廷内外,众人的眼睛可都盯着呢。”
秦钰听着孟公公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太后此举确实是出于好意,可这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又怎会真正明白她内心的痛苦挣扎?
她沉默了片刻,惆怅道:“多谢公公提点,我知太后是好意。”
孟公公见秦钰似乎听进了自己的话,笑着道:“哎,这就对啦嘛,太后给您呐准备了丰厚的嫁妆,那凤冠霞帔哦啧啧啧,就等着您风风光光的嫁入侯府呐!到时候,您便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这等尊荣地位,可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呀。”
秦钰只是机械地点点头,眼神中依然透着迷茫失落。
她福了福身,向孟公公示意后,便转身沿着长长的宫道缓缓离开。

他们穿梭于一个个花灯之间,品味着一道道灯谜。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最后一个花灯面前,只见那谜面写着:“何人经商出远门,河水奔流不见影。”
细细品读,这最后一题竟如此简单直白。
陈莹莹开心地叫嚷道:“我会我会!”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得意。
六皇子和秦钰相视一笑,皆默契地选择沉默,将这最后的展示机会留给了陈莹莹。
她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用清脆的声音说出了谜底:“千柯木材火烧尽,百舸争流舟自沉!”
话语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片赞叹声与掌声,陈莹莹成功拿到了头彩。
陈莹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们便一起拿着十个花灯来到兑换处,换得了一支精美的梅花玉簪。
老板将簪子轻轻放在陈莹莹的手上。
“终于拿到玉簪啦!”陈莹莹激动地呼喊着,只见那簪身主体由温润的白玉雕琢,簪头镶嵌着一朵淡粉梅花。
她来到秦钰身旁,“阿钰,这个簪子上也是粉色的花,跟今日的你最是相配。”
说着便抬起手将簪子插在秦钰的发间。
秦钰侧头,配合着陈莹莹插玉簪。
“走,我们去云梦楼喝酒看戏。”陈莹莹又提议道。
众人欣然前往云梦楼,找了个雅间坐下,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欣赏着精彩的戏曲表演。
然而,两个女孩子终究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后,便醉意朦胧。
陈莹莹脸颊绯红,看着秦钰笑道:“阿钰,今日真是开心极了。”
秦钰也有些微醺,轻轻点头,她看着台上的戏曲表演,台上的席子身姿婀娜,唱腔婉转,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苏佑祺,又难过起来。
陈莹莹见她这样,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个苏佑祺,她口齿不清地说道:“苏佑祺又什么好的,明日我回去就给你办招亲,靖安郡主招亲!”
她的声音虽然含糊,但在这寂静的雅间内格外清晰。
六皇子听到这话,脸色骤变,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秦钰喝得醉醺醺的,此时已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脸上不知何时挂满了泪。
苏无看到她为了苏佑祺哭得如此伤心,面容愈发阴沉。
“连墨,阿钰姐姐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苏无站起身来,对着六皇子行了一礼,随后扶起秦钰便走。
在马车里,秦钰和苏无并排坐着。马车缓缓前行,突然,马车一颠,秦钰坐不稳,身体就要倒向地面,苏无眼疾手快,将她轻轻拢在怀里。
秦钰睫毛上挂着泪,眼神迷离,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你最钟意的女子?”
她声音微弱颤抖,像梦中呓语。
苏无低头看着她醉醺醺微红的小脸,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原本阴郁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开口:“嗯,最钟意的。”
秦钰的脸伏在苏无胸前,听到他这么说,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当他是苏佑祺,便紧紧抱着他不撒手。
马车到了陈府门口。
“阿钰姐姐,到了。”苏无轻轻唤着秦钰。
然而,秦钰似乎已经沉醉在梦乡之中,紧紧抱着苏无不撒手。
“阿钰姐姐,阿钰…”
苏无再次轻声呼唤,试图唤醒她,秦钰眼睛紧闭依旧毫无反应。
见状,苏无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吩咐车夫掉头,将马车驾驶到落雪山庄。
到落雪山庄后,苏无抱起秦钰,飞身下马车,身姿轻盈矫健。
“主子。”
随从飞鹰见苏无回来,赶忙上前行礼,苏无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抱着秦钰,走进庄内,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准备起身离开,但秦钰依旧紧紧抱着他。
苏无无奈,只好靠着床头坐下。他微微侧身,为秦钰摘下了头上的步摇、玉簪,动作轻柔细致。
随后,他脱下秦钰的白狐氅衣,为她盖好被子,让秦钰以一个舒适的姿势抱着自己。
他靠在床上,难以入眠,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女人,脸上还带着醉酒后的绯红,眉眼在烛火的摇曳下,被勾勒出一层光晕,分外迷人。
半晌,苏无发出一声叹息:“阿钰姐姐......”他缓缓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秦钰的眼睛。
他眼神中充满了眷恋,这是他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早在十年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接着,他伸手一挥,一只飞镖如闪电般飞出,瞬间熄灭了烛火,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翌日,晨曦微露,光芒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秦钰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睡眼,入目之处,又是苏无的气息。
她的眼中都是茫然,脑袋还有些昏沉,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
目光落在桌子上摆放着的梅花玉簪,才想起了昨日长日节在外逛花灯,哦对,还拿到了头彩,后来被陈莹莹拉着到云梦楼喝酒。
但,是怎么到这里的啊?
脑海中只是隐约记得,好像看到了苏佑祺,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情不自禁地拽着他,不肯放手。
可是,昨夜那人真的是苏佑祺吗?秦钰皱眉,苦苦思索,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伸手抱起一旁的白狐氅衣,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苏无在院子里面练剑,秦钰一时间有些怔愣。
上次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观赏,没想到这山庄的景色如此美,院子里还有些积雪未化,几株红梅从雪堆中探出身来,点点红梅似火镶嵌于素绢之上。
少年身穿黑色戎装,在这雪地红梅间翩然舞剑。
只见他身形一转,剑随身动,精准地挑向那绽放的红梅,瞬间,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与他黑衣相互交织、缠绕。
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来,怎么是用左手练剑呢?
待苏无停下来,秦钰开口问他:“之前没看出来,你是左撇子?”
苏无晃了一下拿着剑鞘的右手,没有抬起来。
秦钰看到他的右臂,想起来昨日似乎是自己拽着他的右臂睡了一夜,瞬间反应过来她昨日拽着不撒手的是苏无!
她的脸瞬间涨红,羞赧不已。

而后,两人又谈及宫廷中的一些趣事,太后便吩咐孟公公送秦钰回去。
从万寿宫出来,秦钰和孟公公一前一后在宫内走着,忽的看到陈莹莹朝太医院走去。
陈老太医致仕后,陈家就在宫外开了一间小医馆,只有陈莹莹、陈老太医还有秦钰三人。
只是有时宫里哪位贵人头疼脑热的,宫里的太医拿不准,总要出来找陈老太医,或找陈莹莹进宫针灸。
陈莹莹自幼跟随父母学医,虽然母亲早早去世,但她早已习得母亲的叶氏针法,因此在宫里看见她也不奇怪。
“莹莹。”秦钰叫住她,“忙完了吗?”
陈莹莹听见秦钰的声音,脚步瞬间停下,立马转身。
“嗯......忙完了。”她轻声回答道,不似平日那般跳脱。
“谁又要针灸啦?”秦钰随口问。
谁知陈莹莹脸上泛起红意,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就是贵人。”
说的不清不楚,好在秦钰并没有太在意,“那就一起回去?”
陈莹莹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出宫外,上了孟公公准备好的马车。
到了陈府,陈老太医见到是孟公公送他们回来的,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当是平常的进宫为某位贵人诊治。
不知为何,她们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夜的事情。
只是与平日一般,帮着陈老太医在陈府前头的医馆忙碌。
“这次针灸完,再让我爹给你开几副药,你吃下去就会好了。”陈莹莹拔出老阿嬷背后的针,对她叮嘱。
秦钰则在一边安静地给病人把脉,她的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闭着眼睛,用心感受着脉象的细微变化。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写了一个药方:“经血不调,无大碍,这通经活络的方子你拿回去吃三个疗程。”
“哎哎,好。”对面的妇人感激地应道,接过药方去陈老太医那里去抓药。
医馆虽不大,还是有好些个病人排队,都是冲着陈老太医的名号来的。
正忙碌间,苏佑祺的身影出现在医馆门口。
“你怎么来了?”秦钰在前头看到他,眼中诧异。
苏佑祺迈着略显迟疑的步伐走进医馆,身后还跟着随从武达,手里提着一箱子东西。
他径直走向秦钰,眼神中带着愧疚,轻声说道:“钰儿,你那日,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所以特意带了这些来给你道歉来了。”
武达打开箱子,各种朱钗、步摇还有锦缎等物,到底是侯府的小侯爷,出手阔绰。
“那日我话说重了,我们还能如从前那般吗?”
此时,陈莹莹在里屋听到了前头的谈话声,心中好奇,放下手中的银针,匆匆走过来查看情况。
一见到苏佑祺,她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好意思过来,你带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到西山,把阿钰放在哪里?你可知道阿钰这些天心里有多难受?”
她的胸脯起伏,显然是气愤难平,把秦钰护在身后,手指几乎戳到了苏佑祺的面前:“若你无心求娶阿钰,就不要这样不清不楚地上门,有什么话转告给陈管家就行。若是你真心想娶阿钰,就不该跟其他女子有任何牵扯!”
苏佑祺皱起眉头,这又关她什么事?
他的目光越过陈莹莹,看向秦钰,却发现秦钰只是沉默不语。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好发作,只得开口解释:“我和钰儿自小一起长大,如同我亲妹一般,她父母早逝,我自然要多照顾她一些。”
陈莹莹看到地上的箱子,哪有好儿郎青天白日的给姑娘家送礼的,这给外人看了,还以为俩人要成婚呢。
“阿钰毕竟不是你亲妹妹,你这样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及阿钰的名声。若阿钰有了属意之人,你这般牵扯,别人怎敢上门求娶?”
“若钰儿心有属意之人,我自然会有分寸!”苏佑祺辩解,有些不耐。
秦钰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张魅惑众生的妖艳脸庞,想起眼下那点红痣,心下一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立马开口反驳,“没有,没有属意之人。”
既想到苏无,她便问:“你弟弟回来了,怎么不关心关心他在何处?”
苏佑祺听到这话,这才想起了那个弟弟。
六皇子从乌国回来,弟弟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他心中暗暗感叹,还以为他会死在乌国,没想到竟然活着回来了,只是回来后一直也没有见过他。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听说他回来了,但没有回府,我还没有见过他,他又不是我们家人,我为何要那般在意?”
秦钰有些恼怒,就是因为侯府上下都是这个态度,苏无才会在外边住的。
“可他毕竟是你爹的亲儿子!”
苏佑祺一脸不解地看着秦钰:“又不是我娘生的,你以前不是也很讨厌他吗?你这个时候为他说话做什么?”
秦钰闭了闭眼睛,心中暗自叹息,到底是小时候做的孽太多啊。
“她的意思是,你应该先操心你家里的事,再关心别人!”陈莹莹白了一眼苏佑祺,嘴里嘟囔“怎的这般情思鲁钝!”
医馆有好些病人瞧见,偷偷笑着。
在他们的心中,其实早有猜测,长久以来,侯府的小侯爷与靖安郡主之间的种种交集,让众人都以为这二人互相心有所属。
秦钰不耐旁人的眼光,觉得有些羞愧。
她双颊泛红,低声对苏佑祺说道:“你快些回去,莫要在此处惹笑话。”
声音中带着恼怒,只想让这尴尬的局面快点结束。
就在此时,“圣旨到!”
一声尖细高亢的声音自医馆门外传来。
众人皆惊愕地转过头去,只见孟公公手持圣旨走进医馆。
那明黄色的圣旨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众人见状,知晓此事非同小可,赶忙纷纷跪地,整个医馆瞬间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孟公公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尖着嗓子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仰承皇太后慈谕,今有秦将军遗女靖安郡主,温婉娴静,秀外慧中,德容兼备,端方淑雅,闺阁之典范。又有忠武侯嫡子苏佑祺,为名门世家公卿之子,仪容俊朗,才德兼备,性行温良,忠孝克全,为世之良才。二人门楣相当,郎才女貌,天赐良缘,实乃佳偶天成。朕心甚悦,特赐尔等结为夫妇,择良辰而完婚,共效于飞之乐,同守百年之好。愿尔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孝顺双亲,和睦亲族,为天下夫妇之表率。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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