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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昀笙秦采堂结局免费阅读筑凤台番外

郁轮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是啊,陛下每隔两日就要药浴。期间过一段时间就要调换药材,司药官必得时刻近身,详细检验,避免出什么问题。”“......知道了,多谢公公。”即便如此,难道陛下没有别的司药官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让她这个新人来做。昀笙拍了拍自己脸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抱着那十几年闺阁小姐,男女大防的矜持作什么?自己选的路,自然得大大方方走下去。季迟年不是都说了,“医者父母心”,自己这个司药官也算半个大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嗯,大大方方。昀笙转身,同手同脚地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自己没问药浴的地方在哪儿。御清池是皇帝登基后,太后娘娘命人专门新辟的,连通着药房。昀笙一走进去,便闻到了熏蒸着药草清苦香的热气,没一会儿,小脸便红通通了。“你搁那...

主角:崔昀笙秦采堂   更新:2025-01-18 1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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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昀笙秦采堂的其他类型小说《崔昀笙秦采堂结局免费阅读筑凤台番外》,由网络作家“郁轮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啊,陛下每隔两日就要药浴。期间过一段时间就要调换药材,司药官必得时刻近身,详细检验,避免出什么问题。”“......知道了,多谢公公。”即便如此,难道陛下没有别的司药官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让她这个新人来做。昀笙拍了拍自己脸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抱着那十几年闺阁小姐,男女大防的矜持作什么?自己选的路,自然得大大方方走下去。季迟年不是都说了,“医者父母心”,自己这个司药官也算半个大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嗯,大大方方。昀笙转身,同手同脚地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自己没问药浴的地方在哪儿。御清池是皇帝登基后,太后娘娘命人专门新辟的,连通着药房。昀笙一走进去,便闻到了熏蒸着药草清苦香的热气,没一会儿,小脸便红通通了。“你搁那...

《崔昀笙秦采堂结局免费阅读筑凤台番外》精彩片段

“是啊,陛下每隔两日就要药浴。期间过一段时间就要调换药材,司药官必得时刻近身,详细检验,避免出什么问题。”
“......知道了,多谢公公。”
即便如此,难道陛下没有别的司药官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让她这个新人来做。
昀笙拍了拍自己脸蛋。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抱着那十几年闺阁小姐,男女大防的矜持作什么?自己选的路,自然得大大方方走下去。
季迟年不是都说了,“医者父母心”,自己这个司药官也算半个大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大大方方。
昀笙转身,同手同脚地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自己没问药浴的地方在哪儿。
御清池是皇帝登基后,太后娘娘命人专门新辟的,连通着药房。昀笙一走进去,便闻到了熏蒸着药草清苦香的热气,没一会儿,小脸便红通通了。
“你搁那儿走金莲步呢!赶紧滚过来!”
季迟年不客气的怒斥,立刻驱散了昀笙心中最后那点羞赧,她慌忙“滚”过来。
只见一方修得比寻常更深更小的浴池中,皇帝歪着头,紧闭双眼地浸泡其中。披散下来的乌发凌乱地贴在脸颊胸膛,仿佛一道道伤痕,显得那眉骨愈深了。
苍白的皮肉裹在淡红色的药水里,说不出的脆弱清媚。
“陛下疼昏过去了,你把他胳膊抬起来,防止滑下去,我施针。”
“......哦,哦。”
昀笙支支吾吾地绕到皇帝身后,颤抖着摸上赤裸的臂膀,却因为湿滑的药水没托住。
“你捞鱼呢?”季迟年皮笑肉不笑,“做不了就别占着位置,知道有多少比你更有资历的老人,想做这活做不了吗?”
“对不起,师父。”
昀笙舒了口气,快速摒弃邪念,只当自己抱着一块肉,按照季迟年的吩咐做事,注意力放在他施针的位置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看好了,半柱香后探陛下脉搏,没有异样就把左手边那个药壶里的倒进去。”季迟年甩了甩酸疼的手,噼里啪啦交待一通,便转身往药房里去。
留下昀笙一个人,望着赤裸的皇帝,瞠目结舌。
“师......”
她刚一起身,手下小皇帝的脑袋便歪下来,还扎着针的胳膊,眼见着就要滑进浴池里,吓得她连忙捞住,一动不敢动。
掌下来自另一个人的温热,分外陌生,昀笙不敢乱看,只低着头逼迫自己看那针,和对方弧度凌厉的腕骨,耳朵脸颊热了一片。
半柱香、半柱香——
她从身后试图慢慢把皇帝的肩臂抬起来,力道却还是太过保守,不仅没能成功,倒是溅了自己一脸药水。
只好捧起他的下颔。
咫尺之间,交错的呼吸微微凌乱。
一只手忽而将她死死抓住。
昀笙一窒,只见皇帝睁开眼睛来,和面红耳赤的她对了个正着。
“你——”
手上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气,皇帝这才意识到是谁,忙松开来。
“抱歉,弄疼你了。”
“下官没事。”昀笙磕巴着解释了前因后果,却发现他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自己,又垂眸收回视线。
“......”
昀笙这才发现,自己的前襟已经被药汤打湿大片,贴在胸口,何止是一个“不得体”。
为了防止意外,所有近身伺候陛下药浴进来的人,都被搜了身,换上准备好的轻便薄衣,以免有人私藏什么,伤了圣体。
“怎么是你,贺药官呢?”
皇帝偏过头去,喉结滚了滚。
“是师父让下官来的,没见到其他人。”
昀笙想到季迟年的吩咐,连忙试了他脉搏,给他添药。
“朕——朕自己来——”
“这药壶里的药烫得很,陛下让下官来吧,这是下官分内之事。”昀笙放平心态,按照季迟年的话,一丝不苟地调药底。
青绿色的汁液荡开,裹住玉白的身子,昀笙伸手进去试试水温,便见他的胸口起伏鼓动着,几乎是一瞬间爬满了红色。
“是水太烫了吗?”昀笙担忧地又往药水深处探,“陛下可觉得哪里不适?”
“......”
皇帝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红愈发滚烫起来。
“陛下是否觉得胸口发闷?”昀笙手足无措地从他左边转到右边,又奇怪地嘟囔了一句,“不烫啊?难道是针位动了?”
“你——”
皇帝一个激灵,往后直缩,差点站起身来,猛然钳住她的手。
“别动。”
声音微微喑哑。
昀笙吓得纹丝不动,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皇帝望着她天真无邪的表情,神色变幻莫测,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那一晚。
穿着自己旧衣的她,和他蜷缩在缝隙里。耳边那对狗男女忙得火热,她也是这样坦然懵懂的模样,末了竟然还问自己,那俩人明明是一伙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还是个不知人事的孩子呢。
他眉间的羞窘,终是转成无奈之色。
“没事,你让人把贺药官叫来吧。”
他药浴之事,向来都是男子和年老的嬷嬷们来侍奉的。一来是他们懂药理,二来母后也不想有奴婢生出其他心思,蓄意勾引,反而耽误了他用药。
季先生也真是的,怎么就让昀笙来了?
昀笙正要从命,却听到季迟年的声音。
“什么贺药官,没有贺药官了。”
季大人一来,原本微妙的氛围便消退下去,他撸起袖子,熟练地查看皇帝的情况,飞快去了针。
“贺药官怎么了?”皇帝蹙眉。
去汴州秋狝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季迟年一边动作一边道:“他死了。”
语气平静得像是说今天下雨了。
四周倏然沉寂下来。
“娘娘说,陛下身边的司药官,要不了那么多,既然已经有了崔女官,别人也没必要留着了。”
昀笙仿佛被他的话钉在原地。
“又得知,贺药官在陛下出行之前,曾经见过王美人,所以便下旨,将他鸩杀了。”季迟年轻轻解释道,“王美人勾结顺阳王世子,也已经下了狱。”
浑浑噩噩地从御清池里出来,昀笙才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而去。
她忍不住最后回望了一眼皇帝。
他伸展着臂膀,任凭太监们为自己换衣裳,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具任人施为的傀儡。
这是太后的警告,对自作主张的皇帝的,也是对她的。
她是在告诉自己,即便做了司药女官,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别以为搭上了皇帝,就能高枕无忧。
若敢违抗她,贺药官就是她崔昀笙的下场。
这一日,梁京真得淅淅沥沥下了雨。
昀笙倚着窗看书,手里的书页却迟迟没翻。
小宫女的话从廊间传来。
“今晚又是贵妃娘娘吗?”
“是啊,陛下身子刚好些,贵妃娘娘便过来了,想必是要宿下来侍寝的。”
永昭帝过于病弱,连宠幸妃子,太后也不让他去嫔妃寝殿,而是让嫔妃来兴庆宫。
昀笙想得入神,手里的书一不小心从窗口掉了下去。
正要出门去捡,却见道身影停下脚步。
隔着一扇窗,一只手将书卷递了过来。
“多谢。”
昀笙接过书,却怔住了。

春意满枝头。
崔府后院,几个丫鬟正围坐在小姐崔昀笙的周围绣花,言笑晏晏。
“前几天我还在城西的首饰铺子里,看到秦二公子呢,他给掌柜的罗列了一堆要求,把郑掌柜的脸都啰嗦黑了。
一定是想给小姐准备个惊喜!”
“你这个促狭妮子,把未来姑爷的精心准备的‘惊喜’给捅破了,不就白费了人家的心思吗?”
圆脸丫鬟一拍脑袋,委屈巴巴:“对哦!小姐,云团我什么都没说,您快忘了吧!”
“问题不大,反正姑爷每个月准备的惊喜,都不止一个。”
另一个歪着头看崔昀笙笑。
“况且,不用你这大嘴巴泄露军情,咱们小姐也舍不得拂了对方的美意,装也会装不知道的!”
崔昀笙年方十五岁,穿着一身浅绿的衣裙,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狸奴,倒比后院枝头上的新蕊更加鲜艳明媚。
她听着丫鬟们的打趣,耳尖都上了红潮,把手里的花样子一放:
“我看你们还有闲心聊天,也用不着我挑花样子!绣你们的花吧!”
转身便躲进屋子里了。
狸奴失去了喜欢的怀抱,发出拖长的叫声,娇憨绵软,似乎对丫鬟们不满。
“好雪哥儿,都是我们不好,又把小姐逗恼了。”云团一本正经地给狸奴作揖,“还请您代替我等前去赔罪吧!”
雪哥儿不屑地瞥了一眼小丫鬟,毛茸茸的圆脸上仿佛写着“怎么又是你”,迈着优雅的步子灵巧地跳了进去。
“明年就要出阁了,一提到秦公子小姐还是这样脸薄。”
丫鬟们见怪不怪,把崔昀笙放下的花样子拿起来,只见上面是一个“鸳鸯戏水”。
去年的时候,崔昀笙的爹崔衡,便给她和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秦铄定了亲,两方约好明年年初的时候就行大礼。
秦铄温文尔雅,对崔昀笙也很好,这一年来没少对未婚妻花心思,每个月都要托人送来礼物和信笺,无一不精心。
久而久之,原本对这桩婚事有些无措茫然的崔昀笙,望着信上俊逸的字迹,也放下心来,生出几分期待。
只是万分舍不得爹。
她生母早逝,几乎全是爹一手拉扯大的。尤其是爹和他几个兄弟分家,分门独户之后,大包大揽,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三个人。
他只有昀笙一个女儿,别人都劝他续弦,可是他却只推说俸禄低微,不敢耽搁好人家女儿的前程。
崔昀笙却知道,他只是怕自己有了后娘会受委屈罢了。
“爹,女儿不想嫁,我们招赘就是,我想给您养一辈子老。”得知亲事的时候她还不断撒娇,试图劝说。
“傻昀儿,我们家在京城根底浅薄,能招到什么合心意的女婿?何况你这个身子,有那等要命的特殊体质......哪一天爹去了,谁知道别人又会怎么对待你。”
崔衡不停叹气。
“还不如给你找一个家境出身不错,又有交情的,之后靠着夫家的门第,总有你的容身之地。”
想到自己的身子,崔昀笙叹了一口气,神色沮丧起来。
接着便觉得身上一沉,跳进来个大白毛团子,放荡地伸展开手脚,自以为妩媚地对着她卖娇。
“雪哥儿!你又重了!”崔昀笙额角一跳,艰难地把它一捞,狠狠搓了搓软绵绵的脑袋,“今天爹带回来的吃食,没你的份了!”
白猫听懂一般,不满地往她胸前拱了拱。
“奇怪,都这个时辰了,爹怎么还没回来?”崔昀笙和雪哥儿打闹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
崔衡在户部当值多年,因为惦记女儿,鲜少会拖到这么晚回来的,即使有也会提前说好,免得她担心。
早晨离家的时候,爹还特意交代了今天不会晚呢,难道是有了急来的公务?
正要打发人去问问,仿佛是应证了她的猜想,一个小厮从府外急冲冲地冲进了崔府。
“不好了!小姐!大事不好了!”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还遍布了泪痕,“咱们老爷出事了啊!有人参了老爷一本,说是什么军方的账目有问题,就把我们老爷下了诏狱!”
崔昀笙脸上血色尽褪。
大理寺的诏狱,是梁京人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进去以后的人就没有站着出来的,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她爹那个身子骨,哪里禁得住!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丫鬟们闻言都急得快哭出来。崔府主人家仁厚,他们下人十分感念,谁也不想崔衡出事。
“爹为官多年清正,绝对不会以权谋私,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崔昀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来人,驾车!送我去祖父家!”
崔衡是荣恩伯的庶子,考取功名之后就从伯府分出来了,分家的过程也不算愉快。
崔昀笙一直知道祖父和叔伯们并不喜欢他们这一房,这么多年以来,两边几乎都没走动。
即便崔衡顾着孝悌和体面,每每送礼过去,伯府也不曾有什么表示,只打发仆人接待。
可是此时此刻,她最先能想到的,还是伯府。
再怎么没有感情,只要族谱上还有崔衡的名姓,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死生存亡,他们也不会完全坐视不管。
案子牵涉到军方账目,事情太大,昀笙不敢贸然上其他结交之人的门,只怕弄巧成拙,反倒害了父亲。
可是到了荣恩伯府,崔昀笙求见了一次又一次,大门都没能进一次。
“昀笙求见祖父和大伯父!”
她站在侧门前,等了好久也无人应答,干脆跪了下来,高声哀求,一声一声,求了快一个时辰。
到后来已经喉咙肿痛,声音嘶哑如裂帛,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最后,一个管事将门打开一个小口,往她身上扔了张文书:
“崔衡愧受天恩,不忠不孝,犯下大事!伯爷已经将他驱逐出族了!从此以后,崔家再也没有这号人!你们有什么干系都和荣恩伯府毫无关系了!
姑娘该回哪儿,就趁早回去吧。继续在伯府门前吵闹,就让护卫把你打出去!”
崔昀笙被文书砸了个满脸,发髻都砸歪了。
她怔然打开文书,望着上面句句分明,无情无义,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父女弃之如敝履。
当年祖父重病,是有了爹一步一步爬上天行仞求来的药,才治好的。
爹自己反而因为伤了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崔昀笙浑身发抖,眼泪在发红的眼圈滚了滚,强忍着没落下来,目光恨然地转过“荣恩伯府”的牌匾,直接冷着脸转身走了。
管事本以为她还会死缠烂打,见状讶然,末了只掐腰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我呸!摆什么小姐谱!崔衡敢对宣平侯的军饷动手脚,哪里再有活路?
到时候你也是进教坊司的下场!还有机会来伯府撒野!”

一刻钟后,昀笙坐在一桌子菜面前,吃得心满意足。
前路坎坷,现状凄惨,但总得把肚子填饱,才能继续走下去。
看来太后还是很信重这位太医的,除了不能轻易走动,什么都安排到最好,想要吃的,立刻就有人送上席面,有求必应。
对她而言是好事。
“谢谢大人。”
她生得乖巧,吃相也乖巧,明明饿得很了,两只手捧着酥油烙饼小口小口吃着,目光专注又安静。
季迟年拿筷子敲敲酒杯,心想哪来的傻子。
被皇家逮来做这试药的小鼠儿,胳膊上的针还没拔下来呢,以后有的是罪受,竟然因为一顿饭,就跟他这个刽子手说“谢谢”?
真是可笑。
上一个死的小鼠儿,双目流血,恨不得掐死他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吃好了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昀笙放下双手:“大人扎我尺泽、经渠二穴之后,到现在两刻钟有余,左肋没那么疼了。”
“嗯,等你吃完饭半个时辰后,吃了这个,应当就恢复了常态。”季迟年将一个小瓶子给她,忖度,“先吃一颗,我看看用量合不合适,以后再调整。”
“是。”
他嘴里念叨有声,甚至忍不住拿出个本子提笔记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懂穴位?”
“知道一点,但不多。”
太后终于办了一件实在又稳妥的事儿,现在这个关头,他最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听话,回复还清晰上道的试药人了。
“你歇息去吧,这一整座院子都是辟给咱们的,你可以随意走动,但不能自行出去。”
他在门口停下。
“这样的痛楚,倒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你是个伶俐的,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之前有个男人,才喂了药下去,就痛得咬断了自己舌头自尽,她居然还能忍到试探着自己送来饭菜,再告诉他结论。
想来能活得比他们都久。
活到皇帝的病好。
直到季迟年的身影离去了,昀笙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张开自己的掌心。
上面遍布伤痕,都是刚刚为了忍受,她自己偷偷掐的。
她得忍下去,让季迟年意识到她的有用。
之后几个月,她便留下这里,配合季迟年不断地试药。
时而疼得死去活来,时而奇痒不能抓,时而浑身寒冷如坠冰窖......不过大部分时间,还能平安无事。
昀笙也知道了这地方叫“不杏林”,在皇宫的西南角,别人轻易不能来打扰。除非是陛下不舒服了,就会有人立刻接季迟年出去。
而趁着季迟年不在,她就偷偷翻阅起他的医书。
娘亲去得早,除了这特殊的体质,什么也没给她留,她并不熟谙医术,不过是这些年,囫囵吞枣地了解了些基础东西罢了。
季迟年是万里挑一的神医,若是能偷学了他的医术,自己也算有倚仗......
昀笙打开一本,望着上面龙飞凤舞的鬼画符,“啪”得一声又合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季大人是道士呢!
不死心地翻开又看了一遍,看得昀笙心想,自己捧着的莫不真是道符咒?
否则头怎么都隐隐作痛了?
她哪里知道,季迟年医术超绝,一般医学典籍过目不忘,都印在了脑子里。所以这“不杏林”里放着的书,都是他自己的笔记书注。就是太医署的来了,只怕也看得头痛。
季迟年一回来,便发现自己的书被动了。
看上去位置没有变化,可他那狗鼻子一闻,便闻到了书页浅淡的药味,和自己走之前的不同,混杂了给昀笙用的东西。
那小傻子还乖乖坐在饭桌前,等他一起吃呢,手指头都紧张得缠到了一起。
“吃饭。”
昀笙刚吃下去一口,便几乎吐了出来。
满嘴怪味。
“怪吧,怪就对了。”季迟年不阴不阳地一笑,“下次再动我东西,我就让你一辈子都尝不出好味儿!”
“......”
昀笙眼泪汪汪地认错。
“我只是想更好地帮大人罢了,前两天用那个新药,大人问我具体是哪里痛,我便说不好确切位置......”
她又“呕”了一声,把上午的药都吐了出来。
“反正我闲着也是无事,大人给我些最基础的书看,只让我明白些气血津脉的常识,不就能答得更好了吗?”
季迟年冷着脸:“木通!”
木通是不杏林的杂役太监,立刻赶过来收拾了一屋子的狼藉。
崔昀笙吐得难受,一天下来嘴里的怪味都没去,趴在床上在心里骂季迟年小气,兜头就被砸了一脑袋书。
“哎呦!”
“你不是要学吗?”季迟年冷笑,“下一次问你,再答不真切,就不只是吃饭难受了!”
昀笙拿起来一看,却是一本详尽了基础的医书。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又两个月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一边被喂药,一边被喂书的生活,又和不杏林的其他杂役处得熟络。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得过多久,这一日,却有一太监送来了太后的旨意。
季迟年臭着脸看完了,敲开崔昀笙的房门:“洗完了吗!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京!”
正泡在难闻的药水里,数自己脉搏跳动变化的昀笙,被季大人这一嗓子嚎得,差点没溺进药桶里。
“出京?”
季迟年径自走进门,隔着屏风把浴巾扔给她。
“皇家围猎,天子和百官都要出京去汴州林场。以防万一,我们得跟着过去,随侍左右。你对外就说是我的药童,给我打下手,不许乱跑!”
昀笙手忙脚乱地接过浴巾:“谁让你进来的!”
“医者父母心,一个小丫头片子,谁看你?动作快点,磨磨蹭蹭就别去了。”
“陛下都病成这样了,还奔波去林场?朝堂上这些大人们,到底还想不想他好了?”
“没办法啊,就因为他体弱,此前局势又乱,皇子们死得比猪崽儿还容易。这本该三年一次的围猎,已经十年没有举行了。
如今陛下大了,总得来一次,彰显天威,不然下面的人,总觉得皇帝明儿就‘嘎嘣’一下没了,民心怎么能稳?”
“......”
还有把皇子比作猪崽儿的。
季大人说话可真不拿她当外人。
崔昀笙老老实实地出来了,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左右不过一些换洗衣裳,和最近要看的书。
她披散着头发,只穿着雪白的中衣,明秀的眉眼被水洗得楚楚动人,愈发唇红齿白。
季迟年沉默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忽而道:
“外衣别带了,我给你准备,你还是扮作小太监吧。”
省得招惹麻烦。
围猎的时候来的人多,一个比一个难杀,都是遗千年的祸害。
尤其是宣平侯,那厮最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些年里恶名都远扬到外域了。连别国的父母吓唬小姑娘,都拿“再不听话小心被谢砚之抓去”的说辞。
好不容易养得一个禁折腾的鼠儿,万一被谢砚之抢去了怎么办?
不能不防。

是了,在这些人的眼中,自己和林场的猎物有什么区别呢?
怕不是宣平侯不悦于爹的自戕,断了军饷案的线索,所以拿她出气。
昀笙鼓起勇气往地上一滚,躲开那支箭。
“你做——”
飞林正诧异,便觉得手里一空,马鞭便被夺走了。
那刚刚还半死不活的小丫头,竟然直接跳上马背:“驾!”
在众人怔然的目光下,跑了!
飞林看了看自己的手。
“喂!你跑什么啊!”
谢砚之那一箭射出,一道人影已经应声倒在了草丛里,正处于昀笙刚刚的位置之后。
手下把人拖出来,低声禀告:“主子,是顺阳王的人,跟了许久了,只怕是想放冷箭。”
谢砚之望向挠头的飞林:“你跟她怎么说的?她看到我跟看到豺狼似的。”
“......冤枉啊!主子,我就是按照您交待的那么说的!”
飞林抱头,见主子目光怀疑,嗷嗷大叫。
“属下斗胆猜测,是您刚刚那一箭,让人家误会了!”
“猜什么猜!赶紧追去!”
谢砚之将马鞭一抽,迅疾赶去,人和马没影了,只扔下一句“处理了那个人”,和大片扬起的尘埃。
飞林吃了一嘴灰,满脸怨念地去拖尸体:“小丫头真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胆小,也不怕乱跑被老虎给吃了!”
“......祖宗,你盼着点好行吗?”
居然能让“小丫头”从手中抢走了马,崔姑娘要是真出了事,小心主子把你也喂老虎了!
昀笙完全是靠着一腔求生的勇气,才突破极限。
她不知驭马要领,把那马的狂性抽出来,没个方向地乱冲了十几里。
此时却是手足无措,只觉得身下犹如山体崩塌一般,剧烈地起伏起落。来不及闭上的嘴灌进去一肚子冷风,脑袋差点没从脖子上晃下来,只能害怕地抱紧马。
经过的三三两两围猎的小队,投来诧异的目光。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像是个人。”
“别管了,找野物要紧!”
昀笙欲哭无泪。
上马容易下马难。
关键不认识路,这马乱跑了许久,她现在怎么回去啊!若是马越冲越往林场深处去,她不被谢砚之射死,也被野兽吃了!
就在这时,却见林色中显露一角明黄的颜色。
是天子!
昀笙摸到了衣襟里那块令牌,心中狂喜。
季迟年随侍御驾,以防万一,他一定就在那里。找到了他就能回去!
此时此刻,有杀人不眨眼的宣平侯作对比,季迟年都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即便季迟年不在,有那个令牌起码可以保命。
艰难地把马停住,栓在了一棵树上,昀笙差点挨了一蹄子。
“对不住,你在这儿先等一会儿吧!若我顺利,到时候让季师父物归原主;若有意外,一会儿还得再麻烦你。”
和那马念叨几句,她便朝着明黄旗子处跑去。
好在如今那药效过去了,她总算没那么痛,耳朵也勉强能听清。
就在这时,她忽而看见草丛中有数条鲜艳柔韧的长条物事游了过去。
脚步顿住。
一条、两条......十几条,二十几条,越来越多。
齐齐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那是——
天子所在的位置。
昀笙的表情凛冽起来。
如果只有几条也就算了,可是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绝对不是偶然。
看那些蛇的外表,都有剧毒。
随着她的靠近,那些尖叫声、呻吟声和马嘶鸣哀嚎的声音,更清晰地此起彼伏传来。
几十条毒蛇形成了绚丽的漩涡,将这天潢贵胄团团包围,腥风过处,便能致命。
“护驾!护驾!”
然而这一方鲜有人至,即便他们已经放了信号烟花,援兵赶过来也要时间。
在那之前,但凡让皇帝被咬上一口,就完了。
有禁卫点起火把,可刚举起,便大叫一声倒了下去。皮肉灼烧的刺鼻腥味,刺激得蛇群愈发凶狠,更多的毒物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明黄身影周围还有战力的护卫,已经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个娇小的人影出现在蛇阵中。
是个眼生的小太监。
皱着眉头望着蛇群,竟然视若无物地一步步踏了进来。
然后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两手掐住两条毒蛇的七寸,远远扔出去,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如此重复往来,转眼间就扔出去了七八条。
“愣着干什么!快跑!”
那些蛇将她团团围住,还没来得及张嘴咬下,就被她捏住命门甩晕过去。
等到快走到被侍卫簇拥的明黄身影面前,她已经暂时清出了一小条空地。
“这味道......”昀笙嗅了嗅,闻到空气里某丝隐秘的怪味,福至心灵。
“陛下快离开您那匹马,马有问题!”
还想说什么,她已经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
倒下去前,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隐约似乎看到张眼熟的脸。
皇帝将她稳稳接住,听到她昏过去前最后一句呢喃:“好多蛇胆,可以留着当药......”
“......”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惦记着采药?季先生平日里到底有多难伺候啊?
“陛下小心!这太监出现得诡异,只怕有圈套!”
“无妨。”皇帝低下头看她疲惫的脸,“朕认得她。”
护卫护着皇帝从空地离去,舍弃了坐骑,果然见那些蛇只疯狂朝着御骑涌去。
没一会儿,那匹万里挑一的纯白宝马,就已经被五彩斑斓游动的长虫爬满。
鲜血和蛇腥混杂在一起,剥落的皮肉犹如墙皮,露出里面的点点白骨。
禁军终于赶了过来,控制住局面。
“臣等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皇帝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马,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好一会儿才道:“把御马监的人缉拿起来,好生审问。”
“是!”禁军首领道,“还请陛下入辇,更为安全。”
两个太医滚了过来:“陛下!”
“朕没事,你们过来先看看她。”
见皇帝抱着个太监上了御辇,首领的舌头忽然打了个结。
他在宫里这么多年,没见陛下抱过哪一位娘娘。
当然就陛下这个身子,就是萧贵妃,也不敢任性撒娇让他出力。
结果这破天荒的头一抱,给、给了个漂亮的小太监?
首领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御辇里,皇帝将昀笙的袖子掀开,却见那只胳膊上,竟然已经有四五个蛇咬出来的伤口。
人命关天,不假思索,他直接低头吮了上去。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万金之躯,怎能亲自涉险?还是让老臣来吧!”
“不!让老臣来!”
“......”
老太医慷慨悲痛的声音里,昀笙慢慢转醒,只觉得腕上一片湿软触感,吓得一个激灵,睁眼便见一人正抬起头来。
潋滟眼眸仿佛落下的桃花影,通身都是江南碧水涤荡出来的诗情画意,唇角一抹血,更显得那苍白的脸如玉似雪。
和那一夜相比,清隽俊美得愈发惊心动魄。
叫人不知怎么的,就不好意思盯着看。
“你......您......”
揪着他明黄色的衣角,昀笙差点又昏过去。
一时间不知道,是眼前皇帝给她吸蛇毒这件事吓人,还是那晚她原来是当着皇帝的面,听到“陛下不行”这桩密宗,更吓人。

皇帝脚步一窒。
身后的太监刚要出声,却见皇帝做了个手势,连忙噤声,后退下去。
“......”
温礼晏的脸色沉了下来。
只见季迟年正坐在昀笙身侧,一只手自然地褪下她的衣衫,露出少女细白的颈子。
纤美薄背上,一对蝴蝶骨展翅欲飞,玲珑柔致。小衣的带子柔顺垂落,至纯至美,分外暧昧。
季迟年点在她后背一处,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气,想要躲开,却被那只手按住。
“又躲?莫不是怕痒?”
男人语气还如同平日里的讥诮,甚至游刃有余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若是答不上......”
也不知道他在昀笙耳边说了什么,少女的声音委屈巴巴起来。
“别别别,师父,我背还不行吗?”
“呵,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躲懒了,上个月就该背好的东西,拖到如今还囫囵吞枣。”
“佛祖在上,我哪里敢偷懒?只是又不是人人都像师父那么聪明——”
昀笙拉长了声音,撒娇一般,看他的目光十分孺慕。
“......”温礼晏忍无可忍,咳了一声。
“哎呀!”
听到这声音,昀笙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衣裳穿好。
“参见陛下。”
季迟年倒依旧是稀松寻常的模样,毫不气短心虚,照常给皇帝行礼。
这一日的问诊,温礼晏比平时沉默许多,昀笙也没怎么敢看他,只在药室里忙活。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温礼晏瞥了一眼远处药炉旁的碧绿身影,终于对季迟年道:
“朕知道季先生医者之心,但男女大防,昀笙如今也十六了——先生平日言行,还是注意着些吧。”
季迟年动作一顿,哑口无言。
在他眼中,男子女子是没甚区别的,更别说这只小鼠儿了。何况皇帝如今身子好些了,又快要成年,他整日焦头烂额怎么调整药方,哪有心思注意这个!
就算不妥——不妥就不妥吧,反正他无所谓,崔昀笙自己也无所谓,又传不到外人嘴里?
什么君子不君子,大防不大防的,命才最要紧,皇帝的命保不住,他和崔昀笙都是陪葬的下场......
他懒得和小君子理论,应付了几句,扬长而去。
抓紧时间把崔昀笙脉络的特征记下来才是正经。
“师父!”
见季迟年把自己扔下,昀笙连忙行礼告辞,正要追上去,却被叫住:“昀笙!”
转身只见皇帝还坐在罗汉床上,一眼不错看着她。
“......”她只好慢慢挪动过去,“药已经煎好了,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见惯了小皇帝的笑脸,乍然看到他沉着脸的模样,她实在是惴惴不安,想到刚才的事情,更觉得尴尬。
温礼晏按照医嘱,半敞着中衣,流畅的肌理线条只显现了只鳞片羽,隐伏在半开的衣襟里。才半年的时间,他长高了许多,少年郎的筋骨舒展开,眉眼也添了分清冽。
“季先生经常这样吗?”
他低声问道。
昀笙意识到他问的什么,手指头搅着衣角,无地自容。
往年娇养在闺中的时候,她是何等腼腆自矜的小姐,就连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君,彼此也不曾逾矩半点。
可季迟年这个人——
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昀笙刚遇见他的时候,便被他灌着药折腾许久。他一边折腾,一边又点出许多自己往年的小毛病,几番治病下药再治病......
在他面前,她已经习惯了沉浸于研究病理的状态,忘了季迟年是个人,自己也是个人。
被带得不正常。
迎着温礼晏的目光,那种知事知礼的羞耻心,才又炸溅出来。
“也、也不是经常,师父只是为了教我......”
温礼晏闻言,眸色愈深。
虽然季迟年的初衷,或许没那个意思,可本质就是欺负了她,她竟然还替他遮掩解释?
“不经常也不可以。”温礼晏注视着她,“昀笙,你长大了,即便他是师父,平日也不能像刚刚那样......解开你的衣服,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明白吗?”
“......”
怎么还让小皇帝教导自己这个了。
昀笙的脸彻底烧起来,差点晕过去。
温礼晏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理解,或者不以为意,心中气得发疼。
听说她自幼失母,崔大人又勤勉于公务,对女儿这方面的教养提醒,难免不足,以至于她这般懵懂。如今她到了自己身边,他怎能让她继续糊涂下去?
女孩家不似男子,若哪天她被什么衣冠禽兽哄骗了去,他怎么过意得去。
“你坐下。”
“是。”
昀笙乖乖坐到他下方,抬起脸。
“......”
那目光让他陡然又想到了,刚刚药室里,她半裸着肩背,望向季迟年的模样。
慢慢吐出一口气。
“你在家中时,府上嬷嬷可教过你——”温礼晏欲言又止,半晌还是艰难问出口,“教过你人事?”
“......”昀笙眨眨眼,还是那副懵懂模样。
温礼晏彻底落败,掩面又问:“你跟着季先生学医,医书里难道、难道不曾教过吗?”
“教过什么......”昀笙大概听懂了,迟疑。
温礼晏彻底自暴自弃,只好道:“罢了,总之你记住,以后不可轻易让男子轻薄了你,知道了吗?”
“昀笙知道了,陛下放心。”
崔昀笙并非真得听不懂他的意思,感激他好心,只是到底难为情,只能装傻,谢出一鼻尖的冷汗来,慌不择路地逃了。
等到快步走出侧殿,却想到了季迟年之前的话,慢了下来。
陛下十五岁之后,太后便给他后宫塞了许多人,甚至包括自己的亲侄女,如今的萧贵妃。
只是那些人里,有几个是真心来做妃子的呢?
去岁顺阳王谋逆的案子里,就有多少嫔妃,因为大理寺的顺藤摸瓜,被查出来和外臣勾结,而香消玉殒。
也不知道,这一次入宫的佳人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不是居心不良,不是图谋不轨,而是纯粹待他好,能开解他的。
昀笙望着殿上牌匾,和来往宫人的身影,忽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正要做事,却听见一声通传:“贵妃娘娘驾到!”
昀笙连忙退到一侧,俯身行礼。
只见一位宫装丽人,被两排宫人簇拥着,缓步而来,梳着凌云参鸾髻,一身天香凤栖裙,犹如云霞彩岫,簪星戴月,美不胜收。
正是皇帝的表姐,萧贵妃,萧应雪。
“陛下何在?”
“回娘娘的话,陛下就在盛宜殿中。”
昀笙眼观鼻鼻观心,却见她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瞧着面生,你是谁?”
“回贵妃娘娘的话,下官是兴庆宫的司药官。”
女子盈盈的目光流转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威仪隐隐。
她只觉得下颔一痛,却被萧贵妃捏着抬起来。
“本宫闻言,去岁秋狝上,陛下为了一个司药官,拒绝了宣平侯的请赏——就是你?”
锋利精致的甲套,深深硌入她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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