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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阴骨,嫁蛇仙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

歌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年轻的和尚驻足片刻,身形微颤,并未回头。只道一句:“法号戒心。”法号戒心,再无姓氏。我和爷爷跪在原地,跪拜了很久,很久,久到戒心的身影在我们的面前模糊成一个小点,爷爷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将我带回了家里。说来可笑,我在这方寸天地,生活了整整一十三年,从未踏出过佛堂,就连外面的院子都没去过。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外面,却也是唯一的一次。从前,我一直不解,爷爷为何一直对我管教如此森严。直到这一次,爷爷望着家门口这一十九箱化成灰的聘礼,与眼前这副破烂不堪的景象,爷爷终于迫不得已,将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给了我。爷爷说,他曾经是个拜师在齐云山玉虚宫里的小道士,那天来到家里的那个老人,是他曾经的师兄——无尘子。他的师兄天生与道门有缘,无论学些什么都学的很快...

主角:林十五谢应渊   更新:2025-01-16 18: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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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养阴骨,嫁蛇仙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年轻的和尚驻足片刻,身形微颤,并未回头。只道一句:“法号戒心。”法号戒心,再无姓氏。我和爷爷跪在原地,跪拜了很久,很久,久到戒心的身影在我们的面前模糊成一个小点,爷爷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将我带回了家里。说来可笑,我在这方寸天地,生活了整整一十三年,从未踏出过佛堂,就连外面的院子都没去过。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外面,却也是唯一的一次。从前,我一直不解,爷爷为何一直对我管教如此森严。直到这一次,爷爷望着家门口这一十九箱化成灰的聘礼,与眼前这副破烂不堪的景象,爷爷终于迫不得已,将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给了我。爷爷说,他曾经是个拜师在齐云山玉虚宫里的小道士,那天来到家里的那个老人,是他曾经的师兄——无尘子。他的师兄天生与道门有缘,无论学些什么都学的很快...

《养阴骨,嫁蛇仙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年轻的和尚驻足片刻,身形微颤,并未回头。

只道一句:“法号戒心。”

法号戒心,再无姓氏。

我和爷爷跪在原地,跪拜了很久,很久,久到戒心的身影在我们的面前模糊成一个小点,爷爷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将我带回了家里。

说来可笑,我在这方寸天地,生活了整整一十三年,从未踏出过佛堂,就连外面的院子都没去过。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外面,却也是唯一的一次。

从前,我一直不解,爷爷为何一直对我管教如此森严。

直到这一次,爷爷望着家门口这一十九箱化成灰的聘礼,与眼前这副破烂不堪的景象,爷爷终于迫不得已,将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给了我。

爷爷说,他曾经是个拜师在齐云山玉虚宫里的小道士,那天来到家里的那个老人,是他曾经的师兄——无尘子。

他的师兄天生与道门有缘,无论学些什么都学的很快,是道门百年难遇的一大奇才。

而他拜师三次,师父都选择避而不见,说他前缘未了,此生并无道缘。

他素来不信这些,在门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惹的师父心软,愿意收他为徒,授予真传。

他在玉虚宫中拜师整整三十余载,直至十三年前,他与师兄无尘子一同下山,在洛水河边,见到水面上飘来一个破旧的竹筐。

竹筐里放着一个唇红齿白,笑容可掬,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娃娃。

爷爷见到女娃娃,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前尘的画面,只是这些画面快到他根本无法抓住。

一股强大的业力牵引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接近这个女娃娃。

也让他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一般地理解了师父话中曾经的深意。

他此生,确实与道门无缘。

爷爷当即就想将我从水中救起,却被他的师兄无尘子拦下。

原因无他,无尘子为我起了一卦,只道红颜祸水,命比纸薄,业力深重,因果难缠,一旦长大,定是鳏、寡、孤、独、残,五弊全占,缺福缺禄又缺寿的极贱之命。

鳏、寡、孤、独、残,是修道之人才会有的五弊,福禄寿则是三缺。

但凡入了修门必占一项,却也没听过有谁八项全占,如此命贱的,更何况那时的我,还是在襁褓里的婴孩。

无尘子当即就想将我溺死,给我一个痛快,却被爷爷拦下,佯装交给山下的农户收养,实则自己悄悄背离师门,来到山中为我建庙塑像,将我养育成人。

那日我在门后偷听到的,无尘子问我爷爷是不是想要将我修成淫骨菩萨,说的虽然不对,却也对了一半。

因为爷爷是想让我修成阴骨菩萨!

传说,阴骨菩萨悲悯众生,割肉剔骨,以身教化众人。

而淫骨菩萨慈悲喜舍,故以殉身满足世俗之欲,化形为娼,欲渡众生,洗涤人间。

淫骨菩萨与阴骨菩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相差了个天差地别!

稍有不慎,阴骨便会化为淫骨。

从以身渡人,变成以色渡人。

爷爷也很害怕我会变成淫骨菩萨,所以在为我塑像之时十分小心,凡沾色字者,绝不可为我上香!

就怕我修不成阴骨,反变成了淫骨。

可我还是不解,反问爷爷:“我既命比纸薄,命格极贱,和这修不修成菩萨,又有什么关系?”

爷爷这才告诉我,当年无尘子为我占的那卦,除了看穿了我的命格之外,却也发现了我命里有些机缘,连他都无法看清。

只道我前世作恶多端,从出生时便被人打下烙印,是带着前缘情债来到这个世界上还债的。

前世欠下的债,是我此生命贱的因!

但我若是能在十八岁之前,修成阴骨菩萨,用菩萨命来渡债,那些想要找我讨债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这债还敢不敢讨!

我震惊不已地对爷爷又问:“我所欠的情债,欠的就是带着红白双煞前来讨债迎亲的男人,和那个叫戒心的和尚吗?”

爷爷叹息地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我前世究竟欠了谁,又欠了多少,身上才会有这么重的业力。

他本以为,他能护我到一十八岁,等我成了阴骨菩萨,他方能功成身退。

可是现在看来,以他的能力,只能渡我短短的一程。

究竟是变成阴骨菩萨教化众生,还是成了淫骨菩萨化形为娼以色渡人,全看我往后的一念之差了……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爷爷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我害怕极了,忙问爷爷:“爷爷……您是不是不要我了?”

爷爷眼含泪水地对我摇了摇头,说:“乖十五,是爷爷老了,太不中用,即便豁出性命……也护不住你。”

随后爷爷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制的平安扣交到了我的手里。

“十五,这是我捡到你时,从你身上的襁褓中找到的,上面刻了十五二字,我本以为是你的生辰,直至那天夜里他们这样喊你,我才知道这是你的名字。”

“这个平安扣看似普通,却随你一同出现,我不知道是你前世之物,还是你今生父母所留,但能出现在襁褓里,我想……应该是对你极为重要之物,我替你保管了整整一十三年,今天也该还给你了……”

我握着尚存一丝温润的平安扣,呼吸莫名地有些发颤,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却是如鲠在喉,连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是不是自己的存在,真的会害死爷爷?

害怕从此以后,在这世间,只剩下我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后来的几天,我浑浑噩噩地过着,甚至睡到半夜,都要爬到爷爷的床边,用手探探他的鼻息,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每一天都活得心惊胆战,生怕石头落地的在那活着。

直到这天清晨,几个月前来到家里训斥爷爷的老人,他那高风亮节的师兄无尘子,忽然带着两个面容稚嫩的男孩,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我的家里。

爷爷将我从菩萨泥像里面喊醒,端了一杯茶水放在我的手里,将我拉到了无尘子的面前。

爷爷冷着脸,对我喊出一句:“十五,跪下。”


周望之这话听得我头皮发麻,被他亲的我更是浑身不适。

我忍着反感,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沉下脸来,对他说:“姓周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注意点你的咸猪手,再占我便宜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他的笑意极深,贱兮兮地说我:“老婆,你真的好小气哦,想我保护你,却连亲一下都不行,一点甜头都舍不得给我?”

“……”

人和狗实在是没办法交流,我白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行了,你闭嘴吧,我要忙正事去了。”

语罢,我径直走进了身后的村民家里。

无尘子给我安排的这户村民是个带着两个女儿的寡妇。

寡妇的孩子很小,一个三岁一个七岁,自己更是一身毛病,身上的阳火很弱,若是村中死人,第一个会死的便是这个寡妇,和其他得了重病的老人。

寡妇一家将我当作了高人,刚一进去就拿出瓜果吃食热情地招待了我。

我陪着两个孩子,坐在客厅看着猫和老鼠,画面非常温馨,唯一煞了风景的,是那周望之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了我的边儿上。

他像是非常喜欢小孩,看着两个孩子的目光特别温柔,还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暧昧地附在我的耳边说了句:“老婆,等我们结婚了,你也要给我生两个孩子!”

“……”

你等下辈子吧!

我当作没有听见,和寡妇家的两个孩子热络地聊着剧情。

周望之被无视了也没有生气。

他用手撑着脑袋,靠在一旁的沙发上,温柔的望着我,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蜜。

到了晚上九点半,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睡觉,不大不小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我和周望之俩人。

这会儿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为了少和这神经病说话,我干脆翻起了看到一半的道书,开始挑灯夜读。

周望之难得的没有打扰,只是在我看书看的入迷的时候,感慨地说了一句:“老婆,你认真的样子好迷人呀。”

“爱上我了?”我贱兮兮地问他。

他油嘴滑舌,一脸玩味地说:“当然爱呀!爱了你很久很久,我也想感受一次被你爱着的滋味。”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微微怔了一下,选择继续看书没有理他。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分秒地跳着,直到指针停在了午夜十一点整的时候——

子时刚到,京剧开场的“咚咚”声立刻如约而至。

伴随而来的,是女人那好似惨惨戚戚,半哭半笑,捏着嗓子的唱戏声。

我的后背顿时有些发寒……

即便戏台子所在的位置,和这里离了得有五六百米,这鬼在唱戏的古怪声,依旧穿透力极强,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连我的腿肚子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周望之见我被吓成这样,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意,调侃我道:“老婆,你可是捉鬼的道姑,怎么鬼影还没见着,就被吓成了这样?”

“你不害怕?”我斜眼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周望之。

他笑着勾了勾我的手指,一副忠犬模样地说:“怕呀!当然怕!但是要保护老婆就不能害怕,要不然老婆就和别人跑了!”

这到底什么歪理?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或许是周望之的淡定影响了我,我那紧绷着的神经,竟也跟着逐渐松懈下来不少。

我忽然有些好奇,这些鬼物在台子上唱戏,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将道书合上,仔细地听着它们唱着的曲目,听着听着忽然有些犯困,不时地张着嘴巴,打了好几下哈欠。

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什么时候靠进周望之怀里睡着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半梦半醒地睡着,甚至都睡出了魂魄离体的感觉,还舒服地在周望之的怀里动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村道上忽然响起嘹亮的一声唢呐——

“哔——”

我“蹭”的一声,立刻瞪大双眼,从沙发上坐起。

百鸟朝凤的送葬曲子,立刻在我耳旁响起!

“红……红白双煞!”

“是……是红白双煞来了!”我毛骨悚然地对着周望之喊道。

即便在进村之前,我的心里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都给周望之写好了剧本。

可在亲耳听到这熟悉的曲调时,那刻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依旧将我吓得六神无主,有些乱了分寸。

“老婆不怕,老公在这保护你呢。”周望之依旧十分淡定,轻轻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再次揽入怀中,摸着我的脑袋,无声地安抚着我。

“你——”我的身体僵住,呆呆地抬起头来。

在见到周望之眼里的坚定,心里竟然萌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意!

我明明厌他至极!

却在潜意识里选择信任他?

这简直比杀了我还要恐怖!

随着红白双煞吹奏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刚睡下去不久的寡妇,和她那两个孩子,忽然“蹭”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浑身僵硬地打开房门,目光机械地朝着外面走去。

她们好似被这唢呐声控制了一样,明明留有些许自己的意识,却又是那半梦半醒的状态,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我当年被红白双煞堵在家门口迎亲的时候也曾有过。

只是这一次,在下山前无尘子给了我一张黄符贴在胸口,我才没被这鬼乐迷了心智。

但周望之这半条命的病秧子,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他怎么看着比我还要清醒?

此时,寡妇和她的两个孩子,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刚要起身跟上,看见正好路过门口的红白双煞,却还是被吓得腿软,瘫倒在了跟在我身后的周望之怀里。

我狠狠地掐了周望之一把,声音颤抖地对他说:“怎么办啊?周望之,我还是好怕,我不敢出去,也不想出去了……”

周望之被我掐的生疼,将我掐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拿下,之后五指相扣地将我直接朝着门外拽了出去。

“有老公在这陪着你,你有什么好怕呀?”

“走,出去会会这些小鬼。”


无尘子正在袇房内打坐,见我慌慌张张的进来,不由皱起眉头,问:“大晚上了,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流……流血泪了,我的菩萨泥像流血泪了!”

“我敬的三支香也成了两短一长,我的菩萨不接我敬的香了!”我跑得气喘吁吁,无比惶恐地回道。

无尘子的表情一顿,立马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我想睡前上香的时候!”

我的话音刚落,无尘子立刻朝着放置菩萨泥像的破屋跑去。

此时那三支香已经烧完,菩萨脸上的血泪也有了被风干的迹象。

无尘子拾起一旁的打火机,点了三支香想要插上试试。

结果手里的香,刚刚插进香炉里,空气里立刻传来“咔嚓”一声,拦腰折断了……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无尘子,在见到眼前这一幕时,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十五,你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无尘子问我。

我犹犹豫豫地朝着四周看去,确认旁边没人之后,才被迫地将无尘子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告诉他。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周望之一出现什么都变了,我进周家后山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出现救了我,那胡小翠化的鬼本来要杀我,也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之后都不敢对我动手。”

“后来他非要娶我,被留在周家休息的时候,还爬窗进了我的房间,非要看着我睡,然后我就做噩梦了……”

“什么梦?”无尘子问。

“梦见我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他很爱我,主动让我挖了他的心。”

“结果醒来之后,周望之就站在我的床头,问我梦到了什么,之后还搞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像鬼一样非要缠着我!”我无奈地对无尘子哭诉道。

无尘子听完之后,似乎也被惊了一下,随后问我:“你怎么不早说?”

“在周家被看得那么紧,我哪有机会和你说啊?结果你一下子就把人带回道观里来了!”

“师父,你说这周望之到底是不是来找我讨债的?否则他怎么一来,我的菩萨就流血泪不接香了?”

我借着这个机会,说尽了周望之的坏话,想要师父将他赶走。

无尘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出左手,在上面掐指算了一卦小六壬。

也不知到底算出了什么,无尘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说:“之前我在周家见到他时就觉得奇怪,以前都能看出他将要夭亡的死相,如今却瞧不见他的寿相了。”

“我本以为是他娶了胡小翠,虽然没借到寿却冲了喜,寿气因此回来了不少,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样。”

我本来就怀疑周望之,现在被无尘子这么一说,更是后背发毛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怎么办啊?师父,如果那个梦是真的,我上辈子挖了他的心,他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啊?”

我彻底慌了,对着无尘子渴求道:“师父,你还是赶紧让他走吧,不然我真活不下去了!”

无尘子却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刚让人家住进来,就让他直接走,对周家那边不好交代,在观内有我和你两个师兄看着,他应该不敢乱来。”

“况且,这一卦里,他暂时对你没有杀意,先留他看看,他到底想干嘛吧。”

“他没把我折磨死,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杀我啊!”我神情激动地哭诉道:“留着他,不是让他随时都有杀我的机会吗?”

无尘子听后,似乎也觉得非常为难,又仔细看了眼左手起出的那卦小六壬,忽然眯起狭长的眼眸,对我问了一个问题。

“有祖师爷神像在观中镇着,邪祟是进不来这里的,他刚刚是直接走进来的吗?”

“他……”我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忽然记忆倒流。

回想起了他站在门槛外,对我问出的那一句——“林十五,我可以进来吗?”

我后背凉透的喃喃道:“是……是我同意他走进来的。”

无尘子闭上双眼,无奈的长叹了口气,只道一句:“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你若前世真的挖了他的心,就算将他赶出洞天观,他想找你讨债还是会来。”

“十五,有些因果是避不开的,强行避开只会遭受更大的业报。”

“你若真的害怕,就将这菩萨泥像搬进自己的袇房里镇着,只要你不开口,他就进不去你房间。”

我认命般,对着无尘子呆呆地问道:“所以……这周望之是那谢应渊的鬼魂过来找我了吗?”

无尘子摇头,说:“要么他是谢应渊转世,还不是鬼,要么他的修为在我之上,我看不透他。”

无尘子已经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人了。

连他都说看不透周望之,或许只有三年前,在红白双煞到我家门口迎亲时,出现的那个名叫戒心的和尚才能对付得了他。

可我连他在哪座寺庙修行的都不知道,天下之大,那么多和尚,我能上哪里找他?

况且,他救了我一次之后,摆明着不想再管我的事了。

我心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之后不管不顾地爬到无尘子的脚边,对着他拼命磕头,将那些埋在心中多年,却一直不敢说出的话语,全对无尘子喊了出来。

“师父,师父,我知道我的前世可能是个作恶多端的大恶人,此生才会遭遇这么大的业报,我若是被杀也是活该!”

“可我真的很想堂堂正正的活上一次,如若我真有造孽,我愿修尽一生功德来还,我真的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连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知道您很厌我,收留我在身边,应该是因为念及与我爷爷昔日的同门之情,所以才不肯教我任何本事,留我在此自生自灭,我……”

无尘子忽然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地打断我道:“这些年来,你一直以为,我不肯传道于你,是因为曾经的偏见吗?”

我的眼泪流到一半,愣愣地将头抬起,问:“难道……不是吗?”


“得救了!得救了!我们终于得救了!”

村民们激动的手舞足蹈,一个接一个地从金幡之中钻了出来,喜极而泣的彼此相拥在了一起。

保护了它们的这块金幡,于下一秒掉落在地,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无比的暗淡。

许清临心疼地将这块金幡拾起,整齐的把它叠好,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布包里面。

随着身后的白雾彻底散去,那个位于白雾中央的空戏台子,也在此时显现了出来。

可是无尘子与那吹笛御鬼的老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我焦急地不断转着脑袋,在四周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无尘子的踪迹,只得担忧地对着许清临问出一句。

“现在怎么办?小师兄伤成这样,师父又失踪了,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许清临却说:“昨夜村里至少死了五六个人,师父应该是咽不下这口气,去追那个吹笛御鬼的人了。”

“师父敢追,说明修为在他之上,你不用担心师父,反倒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担心我自己干嘛?”我对许清临问道。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那只距离我们不到三米,套着一朵小红花的木头箱子。

许清临问我:“这个玩意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看着这箱子都感觉害怕,连忙摇了摇头,说:“丢垃圾桶啊!还能怎么处理?我是没那胆子把它带回道观里的!”

没等许清临说话,周望之的眼色忽然有些发黑,却是一脸玩味儿地问我:“老婆,那群红白双煞特地送了个木箱给你——”

“你难道就不好奇,这个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我没听出周望之话里的深意,白了他一眼,说:“姓周的,你要是好奇你去开,我可不好奇鬼送的玩意儿!”

周望之的面色微微冷了下来,说:“送给你的东西,我开来干嘛?你还是打开看看吧。”

“看个屁,不看!”我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忍着害怕将这木头箱子抱起,“啪嗒”一声将其直接丢了进去。

见我把这木头箱子丢了,周望之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不是,这人有病吧?

自己好奇就自己去打开啊,我把这木头箱子丢了,他还不爽起来了?

村民们从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反应过来之后,便齐齐朝着我和许清临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那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

我和许清临赶忙将村民们扶起,让村长和年轻气壮的村民,去善后留在圆圈里的那五六具尸体。

之后又让昨夜受了伤,和一些阳气太弱的村民们,跟着我们一块儿回到洞天观内调养。

谢思焰的伤势更加棘手,许清临将他背到无尘子的房间之前,交代了一下救治村民们的步骤。

为村民们救治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刚处理完大部分伤重的村民,便又跑去为周望之换了新的纱布,拔出了残余在他体内里的鬼气。

周望之躺在一群老弱病残的中央,显得十分娇气,声音虚弱地在那喊我:“老婆,我好渴,身上疼的走不动路了,你能不能给我倒点水啊?”

我没好脸色地把滚烫的热水端到了他的手里。

他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说:“我想喝冰的。”

我直接从冰箱的冷冻舱里撬了块积在上面的冰块,丢进了他的杯子里面。

他傻了吧唧地喝进嘴里,没过一会儿,又忽然委屈上了。


“当然不是!”无尘子说:“从前我确实厌你,甚至看不起你,即便我师弟那般求我,我也不想渡你。”

“结果……几天之后,卦象竟然变了,卦中显示我与你命里带有一段师徒的缘分,我避不开,也躲不掉,终究是要传道于你。”

“可我对你的偏见始终无法打消,我故意冷落你三年,想要看看你拜师的诚意,磨磨你的心性。”

“怕的是你日后心术不正,却有一身本事,不去造福苍生,而是为了躲避因果不择手段,钻研那些下三滥的邪术。”

我是真没想到,拜师三年,一无所学的真相竟是如此!

“所以……三年了,师父还不肯教我,是即便偏见打消了,对我也没有信任是吗?”我内心苦涩地对他问道。

无尘子不语,像是默认。

我不甘心,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三年了,您依旧没有信任,总该有个缘由,为什么……?您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无尘子并不打算瞒我,他说:“这一世,你在我师弟的教养下确实生的极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可你那身业力,若非是目无天道,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是绝对不可能造下这么大的业果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十五,你能保证,若是有朝一日,你的修为极高,甚至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谦卑向善,而不是目空一切,恢复以往杀戮的本性吗?”

无尘子嘴上说着不是偏见,可他当下这声声质问,到头来不还是偏见在作祟吗?

我在他身边,被排挤,被冷落了整整三年,我是怎样的为人,他心里十分清楚,可他依旧认为,往后的我会变得无法无天,不修正道。

我该怎么辩解?

我根本无力辩解。

我只觉得自己这三年来所遭遇的一切,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心口处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我郑重地对着无尘子磕下三个响头,倔强地将眼泪憋了回去,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师父,无论这三年来,您心里究竟如何想我,终究是给了我一口饭吃,庇护了我三年之久,我的心里始终记得这份恩情,将您当作我的师父!”

“您若始终害怕因我造业,我也不想勉强,更不想在报应来了的时候连累您和师兄,我……我愿意自行离开!”

我转身去搬菩萨泥像,想要带着在这世间,唯一属于我的东西离开这里,浪迹天涯,自生自灭。

无尘子却在这时,忽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林十五。”

我诧异地转过头看他。

无尘子却问:“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教你本事要赶你走了?”

“那您是?”我不解地问。

“我曾经确实对你有偏见,也一直对你很担心,但是既然决定收你为徒,不管日后会有怎样的业报,我无尘子早就认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为祸苍生坏事做尽,就算天道不罚,我也会清理门户,亲手杀了你这孽徒!”无尘子中气十足地对我说道。

我瞬间有些傻眼,没有明白无尘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无尘子见我忽然像个榆木脑袋,忽然叹了口气,对我说:“你也已经十六了,距离业报到来只剩两年,时间很赶。”

“本来就算没有周家这事,我也打算教你本事,领你入门,这次之所以离开山门这么久,也是刷脸去了万佛寺,为你请来了他们寺中供奉了整整三百年的香炉,助你修成菩萨命,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林十五——你现在还要走吗?”无尘子问我。

我立刻呆在了原地,不抱任何希望的我,是真没想到,我在无尘子心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位?

他向来铁面无私,竟然愿意为我,做出这般让步?

我瞬间热泪盈眶,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师……师父,你……我……”

我激动地想对无尘子跪下,他赶忙上前拉了我一把,说:“行了,又不是事无转机,天天哭哭啼啼,跪来跪去的,我无尘子的徒弟再顽劣,也有我来清理门户,还轮不到外人来欺负!”

“你把这菩萨泥像搬回袇房内,好好睡上一觉,把心放进肚子里,明天一早,我就让谢思焰拿几本入门的书籍给你,你且看着,有什么不懂再来问我。”

无尘子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比天都要高,我万分感激地对他连连道谢,恨不得把他也供起来!

一夜无梦,我难得睡的这么安稳,周望之也反常地没有过来烦我。

第二天一大早,谢思焰在知道无尘子愿意传道于我,表现的比我还要激动,一连三日都黏在我的屁股后头,任何一点我没看明白的细节,都耐心地对我从头讲起。

对于修行,我好像天生就通,又有谢思焰在这助攻,不过三天,已经啃完了几本古书,开始学画起了最基础的符箓。

就连师门里学的最快的许清临见了,都忍不住夸我天赋异禀,是个难得的奇才。

我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恨不得自己学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快点拥有能够自保的能力。

我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三天里,周望之好似怄气一样,故意冷落着我,连吃饭都要坐得离我很远很远,连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

他应该是被我那天真爱就要为对方去死的言论给气了个半死。

可我不仅没有意识到他生气,还把他直接当作了空气,身为男人,他也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

在第四天的傍晚,周望之再也忍不住,找到机会将我抵在了墙角,一脸委屈地对我哼唧道:“老婆,我这几天很不开心!”

不开心就去死!

我当即就对他甩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他。

可他这病秧子的身体,却比钢门还硬,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将他推开。

再看他一副可怜吧唧的小狗模样,委屈兮兮地在那等着我去哄他,我的心里一阵反感,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对他问出一句:“你又干嘛了?”

“这几天,你和那两个废物走的好近,都没和我说过话,我见不得你和其他男人关系好!我眼红!”周望之醋意大发地对我说道。

我是真觉得他丫的绝对有病!

想杀我就动手快一点,天天在我面前茶言茶语,到底算什么本事?

我强挤出一丝耐心对他回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他们是我的师兄!”

“师兄就不是其他男人了吗?”周望之醋坛子彻底翻了。

我还赶着去练画符,根本就不想和他掰扯太多,放下脸来,对他说道:“让开!”

“我不!”他哼唧地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我瞬间呆住,刚要抬起手来,给他一个巴掌,谢思焰那惊恐的声音,却在这时,忽然从我身后响起。

“小师妹,你们到底在干嘛?”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你们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快了?”

我赶忙挣扎地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唔……”

周望之这神经病,在我说话的时候,竟然对着我的嘴巴直接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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