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玦的其他类型小说《姜晚笙沈卿玦的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饿的?”沈卿玦冰冷的眼神扫向西风,目光中谴责意味甚重。西风心底叫苦,“公子,江姑娘她防备心重,属下跟她同桌而食,她也不信,愣是一口不吃,滴水不沾。”沈卿玦听到“同桌而食”抬起了眸,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西风摸摸后脑勺打个冷颤。他估摸着自己没说错什么话。人家姑娘不吃,他总不能硬掰着下巴,强迫她吃吧。“为何不通知我?”沈卿玦看了一眼榻上双目紧闭的姑娘,她脸上很白,先前是红润的白,现下有些失了血色,唇也干燥起皮。整整三天,是想把人饿死了再告诉他吗?“您近日奔波……”西风回话,头顶压迫感太重,直腰跪了下去。“属下领罚。”“三十鞭。”沈卿玦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西风退出去,医士目睹全程,只觉这位主比阎罗还恐怖。哆哆嗦嗦,舌头差点打结。“公子,...
《姜晚笙沈卿玦的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精彩片段
“饿的?”
沈卿玦冰冷的眼神扫向西风,目光中谴责意味甚重。
西风心底叫苦,“公子,江姑娘她防备心重,属下跟她同桌而食,她也不信,愣是一口不吃,滴水不沾。”
沈卿玦听到“同桌而食”抬起了眸,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西风摸摸后脑勺打个冷颤。
他估摸着自己没说错什么话。
人家姑娘不吃,他总不能硬掰着下巴,强迫她吃吧。
“为何不通知我?”
沈卿玦看了一眼榻上双目紧闭的姑娘,她脸上很白,先前是红润的白,现下有些失了血色,唇也干燥起皮。
整整三天,是想把人饿死了再告诉他吗?
“您近日奔波……”西风回话,头顶压迫感太重,直腰跪了下去。
“属下领罚。”
“三十鞭。”沈卿玦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西风退出去,医士目睹全程,只觉这位主比阎罗还恐怖。
哆哆嗦嗦,舌头差点打结。
“公子,夫,夫人,小姐只是晕厥,并无大碍,可先喂些米粥…”
看他点头,医士拎起药箱逃命似的疾步而行,慌慌张张,连号诊时搭在那姑娘腕上的帕子都忘了拿回。
太可怕了!简直像见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帝王。
房间里安静下来。
沈卿玦嘱咐人熬米粥,自个儿在木榻边坐下,垂眸看昏睡的人。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轻易就牵动他剧烈的情绪?
除了长得比别人貌美些,她还有什么?
沈卿玦斜身,玉白的手探出,轻轻向下,要触上她的脸。
“咳!”
榻上的人突然咳嗽一声,胸口轻微地震动,她睫毛颤颤,似要醒来。
沈卿玦半点没有自觉,手依旧在她脸颊边。
倒是没有触上,隔着一段虚空,端详她的脸。
她突然抓住了他,“水……”
沈卿玦没伺候过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熟练。
沈卿玦坐在榻边,揽起那姑娘,不偏不倚让她靠在怀里,女子身体的柔软触碰上来,他眸色一深,想起梦境。
她身上萦绕着清淡的少女香,挡不住地往鼻腔里钻。
如果梦中有嗅觉,梦里的人合该是这个香味。
沈卿玦举远的一只手执着茶杯,晃凉了,送到她唇边。
她当真是渴到了。
像案上的鱼碰着了水,大口咕咚,吞咽不及。
被呛得咳嗽几声,还是拼命地喝。沈卿玦喂她喝了六杯凉茶,下属送来米粥,他舀起一勺,忽又放下。
面无表情地将玉碗递给侍卫,“搅碎了。”
再是半盏茶功夫,重新递上来的米粥,不再是颗粒分明,软烂香浓。
沈卿玦执起一勺,送到她唇边。
姜晚笙是真饿了,不嚼两下就往肚里吞,勺子也咬住。
沈卿玦才喂了一口,勺子拉不动,他微微皱眉,“松开。”
姜晚笙意识不清。
沈卿玦微微侧身,让她的脸枕在胸口,手臂弯折,向上,捏住她的脸。
上了力道,迫使她张开嘴。
“嗯……”她嫌疼。
沈卿玦眉头蹙得更紧,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他面上虽冷,手却不自知地松了力气,抽出玉勺,再舀满米汤送进去。
姜晚笙也熟悉了进食模式。
玉勺进进出出,嫣然小嘴终于红润起来。
浅白的汤汁溢出少许,沾在红唇边,玫瑰带露,分外诱人。
沈卿玦喉头发紧,抽了条锦帕给她擦嘴,丝绸质软,丝滑,却不及她的脸,尤其是唇,软的要命。
指腹抵着丝帕狠狠揉了一下她的唇。
这动作莫名色气。
沈卿玦亦是出乎意料,但已经收敛了,一张嫣红小嘴张张合合,唇边汤渍莹白,他脑海里有更过分的场面。
想吻,想尝尝米粥的味道。
就是想尝她嘴里的。
这是梦境之外,他第一次生出渴欲。
怀里的人唇瓣微张,半天没等到喂食,有些不安分了。
沈卿玦皱眉按住她,当真是,不知者不畏!
姜晚笙再醒来是清晨。
她独自躺在榻上,腹中暖意融融,不再是干瘪的咕咕叫。
她隐约记起好像谁给她喂饭了。
姜晚笙有了力气,坐起来,突然吃了一惊!她身上的衣裳!
谁给她换衣裳了!
她原本穿一件淡粉罗裙,春日桃花的样式,现下身上是件轻盈的鹅黄襦裙。
脑中警铃大作,心底发凉,这里都是男人,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谁给她换的?还对她做什么了?!
姜晚笙低头,检查,但没有经验,不知从哪查。
吱呀——
木门被推开,她心脏一震,抬头朝门外看。
沈卿玦墨发玉冠,月白锦袍,端的是贵公子模样,清雅淡然,狭长含光的眸子睨着她。
姜晚笙心中存气,再容颜如玉也只觉得他人模狗样。
沈卿玦觑她一眼,不解她怒从何来,也不打算了解,声音冷淡,“江姑娘,现已查清,你并不是对方派来的,你可以走了。”
“我……”姜晚笙喉头一涩,欣喜若狂竟有些说不出话。
胸腔里涌着一股感动,感激。
她差点想跟这人说谢谢,一息反应过来,真是疯了!
她本来就是被他绑来的。
姜晚笙压抑激动,抿了一下唇,“宁公子,后会无期。”
说这几个字时,整个人的喜悦,藏都藏不住,笑意从嘴角,眉梢,眼底跑出来,原来她笑起来是那样好看的。
沈卿玦听着后会无期,心底生出一丝异样。
姜晚笙没注意他,乍得自由,手足无措,屋中没她的东西。
这样看过一圈,视线落在他脸上,很慢很慢地,一步一步往门口挪。
沈卿玦没有阻拦的意思,往旁侧让一步。
姜晚笙这下明确,他真打算放自己走了,内心狂喜。
她小心地抬脚,步履间有闺阁女子的端庄,温婉,跨过门槛后,跟被夺舍似的,活泼得像只蝴蝶。
沈卿玦慢条斯理地,踱步转身,眸中睨着那道身影。
她穿鹅黄果然好看。
只是这般雀跃欢欣,逃离他的模样,让他心口窒息般地缩紧。
沈卿玦再抬头,这画面竟和梦中有少许重叠。
他的梦离奇玄乎,像真实存在的另一种经历,但其实他醒后不剩下什么,只记得与那姑娘交颈缠绵。
再有就是,她逃离时,他内心的空洞和暴怒。
眼下这个和他梦中有两分相似的女子,停在小院向侍卫问路,训练有素的护院四肢不分地指方向,脸和脖子红得像铁锈。
沈卿玦双眸狭长,目露冷光,后会无期吗?他突然不想了。
“太子殿下,你带我出宫吧……”
沈卿玦脸上划过一抹怜惜,屈指擦她的泪。
姜晚笙这回没躲,只睁着一双水亮的桃花眼,清澈又朦胧地看着他。
“好。”
沈卿玦松口,她眼里一喜,又有泪珠掉出来。
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簌簌滑落,怎么也止不住。
沈卿玦皱眉擦了一下她的脸,泪水又重新滑落。
他神色不明地叹口气。
姜晚笙仰起脸,泪水堵在眼睛里,她随手胡乱地抹干净,唇瓣颤抖着,“我不哭了,求你……”
沈卿玦心里狠狠一刺,牵住她手腕,往宫道上的马车走。
姜晚笙坐进马车里感到心才从嗓子眼儿咽下,但到底还没放回肚子里。
车轮滚在地面上的声音,像在滚在她心上,宫门口的守卫认出太子车马,例行盘问都没有,旁若无人地放行。
“衣裳怎么湿了?”沈卿玦皱眉问。
她再着急,也不该狼狈成这样。
“谢殿下关怀,臣女不小心沾了水。”姜晚笙不打算细说。
沈卿玦也没问。
只是目光从头湿漉的头发,脸颊,往下扫过,眸色渐沉。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出了正午门,姜晚笙焦急的掀帘子,马车一晃,又跌坐回来。
沈卿玦按住她,“你现在情况很不好。”
眼前蓄满了水雾,鼻子发酸,姜晚笙咬紧唇瓣,当然知道自己情况不好,她崩溃,清醒地崩溃。
坐在编织的夏日软垫上,清凉沁人,不及她此刻的心境。
身上在发抖,血仿佛都是凉的。
沈卿玦垂眸,见她肩膀颤动,捡了后头一件黑色长袍,罩在她身上。
姜晚笙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他开口道,“孤送你回秦府。”
她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熬的。
大半个时辰的车程,仿佛煎熬了好几辈子。
马车停在秦府时,姜晚笙揭开黑色长袍,头也不回冲下车,连道谢都忘了。
府门没上锁,门口也没家丁,昭示着不寻常。
她跑进院里差点被撞倒。
沈卿玦坐在车里,修长玉指撩开车帘,倾身探出,见她进院,放下车帘,“去宁国公府。”
马车在街上悠长地调个头,哒哒朝长街另一头驶去。
姜晚笙和舅母撞个满怀,舅母扶住她,脸上遍布愁容,眼下乌青,“笙笙你怎么回来了?”
姜晚笙没答,喉咙咽了一下,“发生什么了?蓁蓁怎么了?”
舅母手上力道松了,痛骂道,“谁知道她抽什么疯!把宁世子捅了!”
“昨个正午被京兆府关进大牢了!”
姜晚笙心底一震,是这样,谣言是这样,可从舅母嘴里说出来又是一重震撼,铁板钉钉的震撼!
明明那日在马车上,他们两个看起来还很相熟,怎么会?
“舅舅…和外祖……”
舅母眼睛通红,有些难受,“你舅舅和外祖,正在宫里……也不知道……”
朝堂之上。
皇帝深闭双目,耳朵冒烟,龙椅被震得几乎跳起来。
两家人跪在御案前吵得口沫横飞。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行简有事,老臣也不活了……”
宁国公声泪俱下,双目血红,对着秦家人刀枪剑戟狠批,“秦将军纵女行凶!当判斩首示众,以安民心啊!”
秦尚书顶着两鬓花白,嗓音苍老,但气势不弱,“陛下,此事必有隐情……”
“不能单听片面之词,宁世子醒来才能真相大白。”
秦将军叹息声重,哀声道,“小女顽劣,但不至于此啊陛下!”
“什么片面之词?酒楼的伙计,雅间的同僚,哪个不是证人,你女儿那一把长剑,还在老夫家中,人证物证具在,狡辩什么?”
这是一句简单带笑的话,可简单背后是她一边上课一边筹办宴会,他知道她忙得有多脚不沾地。
“笙儿辛苦。”
裴景看着她,心中想,早点嫁给他就好了,他一定不舍得让她做任何事。
姜晚笙扶着栏杆,缓慢地转过身,轻易地陷在他的眼神里。
怜惜的,温柔的,充满爱意的。
像她的父亲看她母亲的眼神。
她眼神懒懒地望向他,强调地说,“真的很辛苦,裴哥哥。”
裴景被她逗得眉眼愈发柔软,微微扬唇,勾起清淡的笑,转身去给她倒茶。
于是姜晚笙笑得更开心。
她一转身,看见楼底下,一道锦白衣袍被风掀起的一角。
这不打紧,重要的是,紧随着那一片白袍,后面的男人,魁梧朴实——沈卿玦的贴身护卫之一。
姜晚笙的胸腔里扑通扑通跳起来,手足无措,脸上,乃至整个后背都开始僵硬。
裴景玉手执了一杯茶来,见她面色不对,“怎么了?”
姜晚笙忽然抬眸看裴景,她找到了她比平时更慌的原因——
裴景。
她怕沈卿玦看见她跟裴景在一起!
姜晚笙一息之间脑袋里闪过上百种对策,她眉头一蹙,放任面色苍白。
裴景脸色一变,关怀之意更浓,“笙儿……”
姜晚笙唰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发白地看着他,“我现在有些不舒服。”
裴景正要说带她去看太医,忽然腕上一紧,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相触的肌肤产生一点暖意。
还有些什么,产生在他胸腔里,总之,裴景略不淡定。
姜晚笙低头,红唇触上杯沿,抓住他的胳膊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裴景整个过程木然看着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
姜晚笙手背拂了一下唇上水渍,脚下忙乱,“待会太子殿下或许会来监工,裴哥哥帮我挡一下。”
她甚至没说完最后一个字,拔腿就跑,往背阴处溜。
裴景怔然失神,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腕上的那点热意好似还在,羽毛般拂过他的皮肤。
手中的茶盏也变得意义不同,她的唇刚碰过,而现在在他手里。
有那么一刻,她温热的呼吸距离他脉搏很近。
不知是时间被他的思绪拉长,还是他的确失神许久,裴景回神时,沈卿玦锦白衣袍,登上了风台。
他目光逡巡,似乎的确在“监工”。
沈卿玦薄唇轻扯,目光直直地射过来,不知是否错觉,裴景察觉到一丝冷意。
“太子殿下。”
此时的姜晚笙,瞻前顾后,捂着胸口溜到了楼下。
宫中楼阁大体布局相似,都有左右两道楼梯,人惯常走属阳的那一道,她踩背阴面溜下来的。
和沈卿玦完美擦肩,让她心头血液涌上来些,是逃生的侥幸。
风台之上,两个男人颀长的身影对坐。
裴景拎一只紫砂壶,倒茶时,将姜晚笙用过的那只茶盏扣在一边。
沈卿玦眼眸微眯,目光停在他倒扣的那一只茶盏。
“裴翰林公务不忙?”
裴景含笑推给他一杯茶,“回殿下,臣下值得闲来此。”
沈卿玦冷淡地执起茶盏,水温刚好,显然是煮了茶要跟谁共饮。
他来之前,下属明确说她在此,没见她出去。
这一会儿功夫,就溜的干干净净,是在躲谁?
沈卿玦眼眸一抬,“公主宴辰之事,不知姜姑娘筹办得如何了?”
这句是试探,可裴景答得头头是道。
比礼部记录得还要详尽。
沈卿玦面色一冷,唇角弧度逐渐放平,目光变得凌厉,手中的紫砂茶盏几欲被捏出裂痕。
姜晚笙猛地抬眸。
当时的京城,硝烟,战火,满地血水,高官之家被烧得七零八落。
父亲生前著作颇多,可除了皇宫里的政要文书,平时的字画一副不剩,想要睹物思人都没个物件。
东宫。
画纸上山脉蜿蜒,连绵起伏,笔墨堆叠层出,山石勾勒渲染变化多样。
一只素白的手,轻轻触上山脚下的溪流,指尖在轻颤。
姜晚笙从小就是看父亲的书画长大,怎么会认不出,这正是父亲的笔墨。
落款,年月,劲瘦清流的字迹。
一笔一笔,细腻填涂,她甚至能想象出父亲青衫薄带,或在窗前,或在案几,垂眸作画一丝不苟的模样。
“这……是父亲的……”
红唇颤动,姜晚笙话一出口,听出了自己的颤声。
接着眼前的视线被清水泡出幻影,眼眶湿热,一道泪痕划下,她情绪波动得厉害,怕脏了画,迅速抬起手背抹泪。
“回殿下,这的确是父亲所作。”她哽咽着重新说道。
仰起了脸,桃花瓣似的周围泛着红。
沈卿玦垂眸看她,视野居高临下,“既是,便送还给姜姑娘。”
姜晚笙眼里再度泛起泪光,低下头,珍视地望着手中这一副山居图。
她来替他辩真伪,没奢想过画能给她。
“此画是太祖年间,姜尚书尚未及第之前,游滁州所作,赠给了当地一位乡绅,辗转到了京都。”
至于怎么到他手里的,一字不提。
姜晚笙沉浸在情绪里,眼神一遍遍流连画纸,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沈卿玦目光一沉,上前一步,微俯下身,为她拭泪。
指节白皙的手即将触碰上她脸的一刻,姜晚笙慌张抬眼,惊惶后退。
手上的画卷彻底散开,有一半垂落在地上。
沈卿玦的手僵住,直起身,脸上的表情收的干干净净。
姜晚笙意识到殿内气氛变化,暗怪自己大意,她拢起画卷,刹那间恢复了冷静。
“臣女失态。”
“殿下收藏这副画让臣女忆起往事,臣女感激,情难自控,望殿下勿怪。”
这一副他可不是收藏。
他是费尽千百种手段,才拿到手里的。
沈卿玦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眼底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哭起来很好看。”
姜晚笙蓦地抬起头,满脸不解,眼圈还红红的,自带一段天然的妩媚。
她心里又惊又凉,不太懂。
对上沈卿玦黑曜石般的眸子,似乎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檀香沉沉,强势性地往她身上扑。
“既是感激,便不能只嘴上说说,对吧,姜姑娘?”
“殿下……臣女愿高价买回。”
“你觉着孤缺钱?”
他当然是不缺。
姜晚笙犹豫地退了半步,低下头,扑通又屈膝跪下来。
沈卿玦眉头一皱,眼底划出恹恹之色,似乎不喜她跪,冷沉着脸扯她站起身,她张嘴又是礼数。
“一定要跟孤如此生分吗?”
姜晚笙行礼的动作一僵,硬着头皮,硬是把礼数做全。
“本也没有交情,臣女不敢高攀。”
一字一句,尊卑分明地与他划界限,清醒的很。
东宫书房内只剩下沈卿玦一个人,凉薄地勾唇,喃喃自语,“本也没有交情?”
话音落地伴着一声冷笑。
姜晚笙从东宫出来,怀里抱着画,如获至宝,眼睫颤动着,心情也潮起潮涌。
到底怎么个答谢法,沈卿玦并没有说。
姜晚笙也不想占他这个便宜,恰逢休沐日,她去库房找出一副寒山图,当世名家所作,价值百金。
是外祖给她预备的嫁妆里其中一件,她拿出来,差人送去东宫。
姜晚笙跑出来时日头正盛。
明灿灿的阳光洒在匾额上,金漆镌刻着“陆府”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匾额崭新,看着挂上去不久。
姜晚笙抬头仰望一眼,陆府,宁则果然是假名字。
她不清楚这人的底细,但院子三进三出,宽敞奢华,亭台水榭,琼楼玉宇,每一处都精致富贵。
连她这个抓回去的“疑犯”,住处都精致到堪称雅间。
有钱,真有钱。
姜晚笙暗叹了句,摇摇头,往城外去寻人。
陆府在城中心,她到城门去花了半个时辰。烈阳当空,姜晚笙停在茶棚旗帜前,稍作休息。
待她一抬头,茶棚里坐着的三个人,眼神也一瞬变了。
“小姐!”
翠儿泪眼汪汪,扑上来,抱住她就哭。
姜晚笙摸摸她的头,再往后看,惊雷也红着眼眶。
只有车夫老成些。
说当日林中发生一场厮杀,三名骑马的确实是匪,被六名黑衣人砍了脖子。
扒掉衣裳,就地埋尸。
姜晚笙听得心惊肉跳,面上不显,从断断续续的复述中隐约摸出事情原委。
那位自称“宁则”的人没说谎,她真差点打破一桩谋划。
目睹全过程后,三人自然没能逃掉。
被领头的黑衣人抓了,倒是没有杀人灭口,只问问哪来哪去。
关了一日就把他们放了。
一日?姜晚笙迷惑,为何她被关了四日。
“可有透露将军府?”
三人齐摇头,大家族教养的,这点规矩还是有。
况那伙人也没问到。
“小姐,您……”翠儿朦胧着眼,看她身上的衣裳。
“新买的。”姜晚笙随口答。
指尖却是捏紧了。
“你们这几天一直在城里吗?蓁蓁呢?没回来吗?”
茶棚里客不多,他们这桌,只四人,两只包袱。
惊雷先急哭了。
姜晚笙心知不妙。
翠儿解释完,她心里仿若被重石压着。
整整四天,地上蹄印只有往没有回,秦蓁蓁再胡闹也不至于一去不返。
只能是困住脚了,要么被抓,要么被骗。
“别哭了。”
姜晚笙凉凉一句,惊雷抬眸,眼泪啪嗒啪嗒憋回去。
“我们还有多少盘缠?”
翠儿拆开两只包袱,将军给他们留的银子很足,但路上偶尔给灾民施舍点,现在剩余七八十余两。
连陆府的一只白玉碗碟都买不起,姜晚笙有些仇富了。
回京自然是够用,但眼下不止一桩事。
姜晚笙看看茶棚前,拴在城墙根的马车,视线落在马身上。
她们回京可以租车,现在用钱要紧。
马车换了一百二十两银,加起来勉强二百两。
姜晚笙分头安排任务,翠儿去驿站送信,惊雷去府衙报官,姜晚笙和车夫到镖局雇人。
三项里还是镖局雇人最实在,当然钱砸得最多。
白镖头四十来岁,模样挺亲善,观察了车马行迹,最后跟她遥遥一指,“妹子,看见那座山了吗?匪窝。你妹妹八成在里面。”
“十成。”他摸着下巴又道。
姜晚笙虽然早有准备,还是不可抑地脸色一白。
知道这姑娘是外地来的,跟她透了两句,这匪窝有年头了,跟官府沾亲带故的,只能躲,惹不起。
劝她认栽吧,早点回家免得遭祸。
正是这天当午,那名脸熟的侍卫来到茶棚,请姜晚笙进府一叙。
房间中放着一张楠木圆桌,墙边搁着山水屏风,波澜壮阔,走笔细腻,细看才发现是绣的。
姜晚笙啜了一口茶,这姓陆的,怕比皇帝都有钱!
她来陆府,是走投无路,也是权衡下最好的选择。
府衙吃干饭的,写写文书,就把事压下。
寄出的信更是杳无归期。
整个梧州,最神秘,最有可能在匪窝夺人的怕只有这位“宁则”公子。
毕竟他连杀人埋尸都干了。
山水屏风微漾起来,朦胧透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姜晚笙故作镇定地抬头,唤他,“陆公子。”
沈卿玦眉峰微动了一下,并无太大反应,款款落座,“江姑娘。”
两个人坐下后,他玉手执茶盏,一动不动地打量她。
他的眼神漆黑深邃,总让人背脊生寒。
在这春夏之交,和他对着,竟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热。
“我有三个条件。”
姜晚笙心口怦怦跳,又紧张又不安。
她还是第一次跟人谈判,毫无经验,但既然是他请她来,这门交易定是他更想促成。
沈卿玦不做声,睨着她,良久笑了一声。
姜晚笙心里直打鼓,摸不清他什么意思。
“看来是在下寻得江姑娘太早。”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人心里发寒,这句话的意思,姜晚笙听懂了,他分明是对她这几天的动向一清二楚。
他更加懂人心。
这是姜晚笙能撑的最后一天,银子花的差不多了,消息半点没有,侍卫不找她,她也得来陆府。
而他把这点亮出来,就是揭了她的底牌。
让她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这个人很可怕,清冷淡漠的端坐着,连阳光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她正要以为这交易谈不成的时候,对面的人浅浅把玩杯盏,扫她,“什么条件,说说看。”
姜晚笙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她没有矫情,立刻回话。
“第一,需要陆老板帮忙从妙水寨将我妹妹救出来。”
“第二,我跟你的交易离开此地后,要深埋地下,永不得对外人言。”
“第三,合作结束,派人护送我和妹妹归京。”
“可以。”
“?”
他答应得未免太轻易了。
姜晚笙怪怪的,不着痕迹打量他,沈卿玦抬眸,恰跟她对视上。
“还有吗?”
“……没有。”
沈卿玦点头应了一声。
姜晚笙愈加古怪,转念一想,大概她的要求,和他的目的不谋而合。
他先截杀了三个匪贼,又需要侍妾配合演戏。
定然有大图谋。
或许,他是京城派的钦差,专为剿匪而来。
所以这些条件不算条件。
“那陆老板有什么要求吗?”姜晚笙清凌凌的眼睛看向他。
沈卿玦正身,手中拎着一只白玉杯把玩,他的目光不徐不疾落在她身上,眼神深邃,意味隽永。
姜晚笙感到坐立不安,让她想蜷缩起来。
但她此刻不能露怯,梗着脖子,挺直腰杆任他打量。
沈卿玦的眼神是直接的,像剥一颗栗子,要露出里面的核,在俊朗清冽的外表下,有一种危险。
男女之间的那种危险。
姜晚笙硬着头皮,心里有一丝发虚,她到底来对了还是来错了?
在那如烟似絮的情绪,凝聚成懊悔之前——
沈卿玦收回视线,“在下并无要求,江姑娘戏好些即可。”
姜晚笙满口应下。
她是一点没考虑,怎样才叫戏好。
沈卿玦抬眸看她,半晌,轻轻扯唇,弧度凉薄又无情。
决定放她走的那天,买了一位瘦马,很适合觥筹交错的场合,但要他牺牲?他敬业还没敬到这地步。
愿意逢场作戏的人,他看得顺眼的,只有她。
他当然清楚她的动向,算准了在她最薄弱时出手,不管这份邀请有没有包藏别的心思,她都只能接受。
姜晚笙没懂。
但也没有要问的意思,他怎么想是他的事。
“陆公子,书房可否借用,我将妹妹的容貌画下来,方便公子在寨子里找人?”
“可。”
太好了!姜晚笙激动,脸上不自觉绽出一抹笑。
沈卿玦微微晃神,本意叫西风指路,这会儿自个儿站起身来。
“在下正要去书房。”
他身量极高,二人相对,压迫感从头到脚。
姜晚笙不由后退半步,绣鞋踢到如意椅,稳了下身形,才没摔倒。
沈卿玦看了一眼她脚下,姜晚笙觉得,刚才就是她摔了,这人也绝对不会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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