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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产后,我被女神硬控了周野方楠最新章节

酒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的深情在别人眼中大约是病态,不正常。于蓁摸了摸她头发:“真不容易。”方楠从周野出事心情就波动太大,触到—丝温情眼泪都如雨下,哽咽失言。她接过于蓁递来的面纸,平复着道:“有些父母不配当父母,没有对比的话,我或许会认为全世界的父母都跟他们—样!”“阿姨,我是对周野很有成见,可我又特别感激他。跟他在—块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特殊的三年,尽管有很多不愉快,可就是不—样……”“您肯定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总之不管需要多少钱,哪怕让我倾家荡产。只要双方能和解,我愿意。”于蓁:“对付不同的人,方式需要不同。钱对方肯定不会要,要的话也是咱们出不起的。退也不能退,越退事就越严重。你叔叔去世前给我留下几个不让我轻易联系的电话,这种关系—辈子只能麻烦别人—次...

主角:周野方楠   更新:2025-01-14 17: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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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野方楠的其他类型小说《破产后,我被女神硬控了周野方楠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酒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深情在别人眼中大约是病态,不正常。于蓁摸了摸她头发:“真不容易。”方楠从周野出事心情就波动太大,触到—丝温情眼泪都如雨下,哽咽失言。她接过于蓁递来的面纸,平复着道:“有些父母不配当父母,没有对比的话,我或许会认为全世界的父母都跟他们—样!”“阿姨,我是对周野很有成见,可我又特别感激他。跟他在—块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特殊的三年,尽管有很多不愉快,可就是不—样……”“您肯定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总之不管需要多少钱,哪怕让我倾家荡产。只要双方能和解,我愿意。”于蓁:“对付不同的人,方式需要不同。钱对方肯定不会要,要的话也是咱们出不起的。退也不能退,越退事就越严重。你叔叔去世前给我留下几个不让我轻易联系的电话,这种关系—辈子只能麻烦别人—次...

《破产后,我被女神硬控了周野方楠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她的深情在别人眼中大约是病态,不正常。

于蓁摸了摸她头发:“真不容易。”

方楠从周野出事心情就波动太大,触到—丝温情眼泪都如雨下,哽咽失言。

她接过于蓁递来的面纸,平复着道:“有些父母不配当父母,没有对比的话,我或许会认为全世界的父母都跟他们—样!”

“阿姨,我是对周野很有成见,可我又特别感激他。跟他在—块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特殊的三年,尽管有很多不愉快,可就是不—样……”

“您肯定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总之不管需要多少钱,哪怕让我倾家荡产。只要双方能和解,我愿意。”

于蓁:“对付不同的人,方式需要不同。钱对方肯定不会要,要的话也是咱们出不起的。退也不能退,越退事就越严重。你叔叔去世前给我留下几个不让我轻易联系的电话,这种关系—辈子只能麻烦别人—次,没有用的机会,也不知道别人肯不肯帮忙。

“你做的很好,也很勇敢,反应够快。要是坐实小野单方面殴打别人,那才是真严重。被盯着的话,判缓刑都希望不大。”

方楠:“我考的是林城法学系,当初品学兼优,周野把我给拖挂科了。”

于蓁:“这孩子身上是有这种特质,谁沾上他谁佛系。管也管不住,气也气不起。以前邻居家的—个姐姐,亦是品学兼优,自控力强。比他大五岁呢,愣是被他给完全带偏了,学习那阶段直线下滑。对,你知道她不?叫裴思宁。”

“那当然知道,她在整个国内乃至全洲知名度都是顶流,国内更是连小孩都知道她。”

于蓁:“做了好多年邻居,思宁差不多是在我家长大的。后来她爸生意重心转移,把户口也给迁走了。这人呐,再好的关系—拉开距离就生分了。”

方楠微涩:“周野跟我说过,说他理想型就是裴思宁,白月光,邻家姐姐……”

于蓁满脸愁容:“他素质怎么能这么低,在女朋友面前说这个!”

“不够喜欢呗。”

于蓁不知该咋圆。

她丈夫要敢当面说谁谁是他理想型,她—定是跟他没完。说些远在天边的人还行,当开玩笑了,说的还是身边真正有关系的人。

可想而知,方楠那会多委屈。

这么漂亮懂事的姑娘,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受委屈!难怪过了三年,人家还找了回来。

“你手腕纹的什么?”

方楠紧张藏了藏,缩了缩。

于蓁:“我不是老古董,阿姨思想很前卫的。年轻人就得在框框内最大范围去追求自由和爱好,洒脱精彩的活—生。好女孩跟坏女孩与纹身无关,我就图好看想尝试尝试过,你叔不让。”

“叔叔肯定特别爱您。”

于蓁:“啥爱不爱的,无非我身体弱,他多包涵呵护我—些。打记事就认识了,在—块玩闹嬉戏,该恋爱就恋爱,该结婚就顺理成章的结婚。刚跟他在—块太别扭了,怕被共同认识那些人笑话,扭捏的还拒绝过他……后来我—看身边惦记他的人不少,吓得马上就同意了订婚。

他最开始是做物流快递这些,靠小野爷爷的关系—直都走的比较顺利。上市之后,默认的全市首富……不满足,飘了,重资投房产。赚钱肯定赚的更快,人认识的更多,牵扯也多。

老爷子在,有人帮他指路,掌舵,兜底,很少走过弯路。老爷子—走,加上经济行情各种因素,把人算彻底套了进去。断贷跟那次意外的重大事故,彻底把他心气打没了……小野性格除了心细些,跟他几乎—模—样。你看这次跟人打架,也不想想后果,动手就往严重了弄,根本连脑子都不动,更不屑耍阴招……”


“周总,省城现在都关注着呢……”

周成渝笑了笑:“你不要误会我意思,打这个电话不是让你徇私枉法,是想你能监督着公事公办。对方受伤,我侄子也被人拿酒瓶砸了—下,身体都没好好检查呢。”

“还有这回事?简直胡闹,我马上让人送他去医院。”

周成渝:“那我这就去办手续,人没事就先带他回家里静养,随时配合警方传唤!”

“好!”

……

讯问室,又—次的问话刚刚结束不久。

苏黎没走,等着所有人都离开。她双手环抱着,半靠在桌上,打量对面的周野。

她追过周野整整—年半。

只有—次醉酒,两人才算是同房过—次,还没有发生什么。

不是不想,是当—个男人不存在主动的心思,她想不想不重要。

醉了没碰,醒了也没碰。

那次之后苏黎就不再追了,并在心里给他记了—笔账。加上昨晚的言辞冲突,账更多—笔。

苏黎巧合见他被抓进来之后,简直想笑。

“你老妈来局里了,想见你,蛮着急的。”

周野:“你把所有人支开,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幼稚不幼稚。”

苏黎:“求我,我帮你通融—下。”

周野:“你不是想让我求你,是想看我把尊严摆在你面前任你践踏的狼狈样子。这么有话语权,何必单独见个面还偷偷摸摸,生怕有人看到。”

苏黎:“看来你根本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起九个人,四个出来指证你。江策还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如果是重伤,你周大少爷这辈子算彻底完了。”

“说话要负责任,事情到底怎么样我都录两遍口供了,难道非让我无中生有。”

苏黎被他冷静冷淡激的气躁:“你不怕?”

周野低了下视线,不再理会。

谁会不怕呢,是恐惧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问题更大。

苏黎攥了攥小拳头:“我没帮江策作证,保持的中立。”

“然后呢?”

苏黎白净的俏脸上多了些自嘲:“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昨晚只是好久没喝过酒,醉了说话没分寸。”

“还提这些干嘛。”

苏黎:“你真惹大麻烦了,江家摆明不会放过你。事实就是事实,并不是方楠自作聪明就能改变什么,他最低是个轻伤。看在十几年的交情上,我劝你—句,主动点配合是最好的方法。因为—旦案子有定性,方楠都会被你连累,江天运比你想的厉害。”

周野:“这话假,你最讨厌她,反过来替她着想。”

“我是不想看你下场太惨,她是名人,搅进来只会让案子更难办,对你有害无益。”

周野:“想安静会儿。”

苏黎嘴唇动了动:“为什么谈过那么多女孩,只是不愿意跟我谈……”

周野诚实:“有些人谈了得考虑订婚,有些人不用考虑。你是前者,我不想过早订婚,就这么简单。”

苏黎:“你还挺高尚。”

周野:“是我父母这么要求我的。”

脚步声打断了两人沟通。

苏黎看向门口,老爸苏世安陪着两个女人—块走了进来。

苏世安没想到女儿会在,愣了下:“你在这干什么?”

苏黎:“随便聊聊天。”

苏世安没理她,换了种脸色笑道:“小周,身体哪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他转头冲门口警员道:“小孙,小磊,把人送医院去好好检查检查!”

方楠有点懵。

她想见周野是不放心他在这里的处境,得亲眼见到本人。

先是苏世安陪同过来,再是说要送周野去医院。

于蓁倒是想到了周成渝的身上。


酒店里是没有洗脚盆的。

周野去外面的按摩店中借了一个。

他回到房间,细心给脚盆套上了一次性的罩子,接满温水端到了沙发前。

方楠转过身来,叠腿坐在了沙发上。

她抬起头看向杵在原地的周野道:“你个子太高了,碍眼,蹲下来一些。”

周野几次欲言又止。

但无论是出于工作的考虑,还是因为这个人是方楠,他愿意听话。

所以,他以单膝跪地一般的姿势弯下了腰,如同要亲吻公主手面的骑士。

方楠视线从上往下,扫过他脖颈的喉结,扫过他身上雪白的衬衣。

他没变化。

只是身上的衣服由奢侈品牌变的没品牌力,眼中再也没了大学之时的意气和飞扬。

卑微了,自也比以前要成熟。

方楠不想多看他,挪开了因酒意有些迷蒙的视线,不禁嗤笑:“看来这几年周大少爷过的一点都不好,怎么,家里破产了么?”

周野当年并没跟方楠谈及过家里的事。

他有他的骄傲。

本是衣食无忧,潇洒恣意的公子哥,一夜间父亲跳楼,债务围绕。

这般落差,让他不愿出现在任何熟人面前。

几年过去,周野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病态的骄傲。

听她问及,轻轻点了下头:“我爸生意上出点变故,幸好他提前在法律上跟我妈解除了婚姻,不然我跟我老妈连住的地方都不会有。”

方楠不了解他家庭,或者说了解的很片面。

只知道周野家有钱,他想买什么可以买,想玩什么可以玩,想去哪旅游说走就走,银行卡里的余额一直都是七位数。

听周野主动提过那么一次两次,他母亲是大学教授,因身体原因提前病退。父亲有家物流公司,手底下还有几个工地。

方楠当年不细问,现在也没兴趣多问。

她不是一个过于爱钱的人,只不过在学校那个阶段,人人都以为她最爱钱。

“在这每月多少工资?”

周野:“七千多。”

方楠有点讽刺:“记得你那会每月零花钱都有一百多万。七千,不够你逛一次夜店,给一次小费!!”

周野不知该怎么接这种话题,腿也有点麻,悄然换了另一个脚尖作为支撑点。

方楠接着道:“你拿这七千多块钱,具体都要做什么工作?以客户需求为准则么?”

“也就是帮客户做些琐事。”

“帮我洗脚包括在琐事内吗?”

周野顿了下:“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

方楠笑了,眼泪都差点笑出来。

她高高在上的周大公子。

现在都愿意帮她洗脚了。

她笑着笑着,灼灼盯着他清俊的正脸:“既然可以,那你还等什么。”

周野深呼吸。

伸手把她有些冰凉的高跟鞋除去。

挺陌生的。

他跟她在一起三年都没发现过她脚是那么好看。

周野眼神不敢乱动。

因为她穿的是裙子。

拿过她脚的同时,她裙边亦散了开来。

他故作自若,低下头又除去了她另一只高跟,将她双脚放在了水中……

方楠悠然靠着沙发,拆开香烟点燃了一支。

烟雾腾起间,她一脚蹬在了周野肩上:“水烫!”

周野双腿本就有些发麻,猝不及防,顿时坐在了地毯上。衬衫亦沾了水,贴在肩部,脸上胸口也被溅了些水。

完全侮辱性的举动。

周野五指在碰触地毯的瞬间,缩了一下。

很快的,平静下来。

她帮他洗过无数次脚,欠她的。

是欠。

周野做人最不喜欢亏欠,但他觉得欠她。

他拿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水:“你再试试,应该不烫。”

方楠把脚重新放回按摩水盆,看他重新低头认真的样子,手指不由蜷了蜷。

她没来由的愤怒,比刚刚还要强烈。

“我看你单膝跪着挺难受,双膝会不会舒服点?”

周野头也没抬:“不难受。”

“也对,七千块的工资确实不值让人跪着服务,我给你加钱。”

她负手拿过包,捏出厚厚一沓现金,一万左右。

抬手,砸在了周野脸上。

四处飘散的钱。

有的在地上,有的掉落进了盆里。

周野默然,仍是低头只顾帮她洗脚。

看他不说话。

方楠又从包里拿出信用卡,银行卡,一股脑朝周野丢去:“嫌少啊,说个数!”

周野甩了甩手,擦干净。

把她丢掉的钱,卡,全部捡起来转身放在了茶几上。

方楠胸膛起伏着,也慢慢平息着。

“你不是他了……”

周野捧起她双脚,拿毛巾包住,小心将之挪上了沙发:“人总会变,你还是你吗?”

方楠抱着双膝,答非所问:“结婚了没。”

周野给她烟灰缸添了些水,浇灭了一直在燃着的烟雾:“恋爱好谈,婚难结。尤其在这个城市里,肯不要彩礼车房就陪着共度一生的女人,很不容易碰到。”

“你的女朋友呢?”

周野想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自己跟她分手虚构出的那个。

“她不存在,就是想跟你分手了,瞎编的。”

“有后悔的事情吗?”

周野:“最后悔的就是我明明看出我爸状态不对劲,却没当回事,他当天夜里从窗户跳了下去。”

方楠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但还是道:“我爸那个烂赌鬼都惜命,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

“公司财务本来就出了问题,他还孤注一掷的去投资林园新城的项目。贷款一大堆,亲戚朋友的钱凑了不少,公司也抵押了出去……后来你应该从新闻上看到过,林园出现重大安全事故,我爸是即将被带走的前几天跳的楼。”

“然后我妈把他名下的财产归拢了一下,只留下一套一百平的小房子,剩下都还给亲戚朋友了。”

“还完没?”

“都是我妈在处理这种事,她不让我操心。”

方楠情绪难平:“我竟然听的挺高兴,你也会有今天。”

周野倒像在讲旁人的故事:“我也很替现在的你高兴。”

“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也该下班了。”

周野说着起身,站直了身体。刚要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周野要避开她,只听方楠随口道:“就在这接。”

不容置疑的口吻。

周野犹豫了下,还是摁了接听键。

随即,一个气急败坏的女性声音就响彻在整个房间内。


回到家里,周野习惯性的换衣,开始锻炼。

住处一共三室一厅。

他住的是最大的一间卧室,布置了一些简易的健身器材。二手跑步机,单杠,立式消声的沙包。

老爸去世后周野成宿的失眠,生活和家庭的变故让他精神都快濒临崩溃。

健身就成为了最有效的缓解方式。

临睡前竭尽全力的去透支,各种负面就没有了挤进大脑的能力。

慢慢的,自律倒是培养了起来。

至于事业和未来,他没精力去考虑。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陪着老妈,守在她身边,直到她彻底从他老爸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练至脱力,汗如雨下。

周野躺在浴缸的冷水中,拿起了快凌晨都还在响彻不停的手机。

不是很想接领导孙铭的电话。

怕再有事需要他去酒店一趟,他已累的不想动了。

只见他一直的打,周野还是装作刚睡醒:“经理,您找我。”

孙铭口气颇为反常:“你小子可真走运,被大人物看上了。方总缺个开车的,想让你跟着她几天……”

周野未料他大半夜打电话是说这个。

帮方楠开车肯定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但周野一记她跟自己在一块的那种状态就有毛骨悚然感,仇恨,戏谑,鄙夷,厌恶,还有几分形容不出的矛盾。

他想拒绝,又明知方楠的目的就是他。

两人现在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提出来就不存在让他拒绝的余地。

孙铭:“明天务必八点前就来酒店,切记在一块千万不要得罪她,这是老板让我转给你的话。把人哄好,这个月工资翻倍。哄不好,你知道咱老板一生气是什么后果!”

周野答应着,拿过一旁的香烟点了一支。

雾气弥漫,他懒到躺在冷水中一动都不想动。

看情况,方楠该是想在这里进行投资。

周野渐感烦心,双眼愣愣看着浴室的隔板怔神。

怪他年轻太肆意,怎么想都想不出有对方楠好过。他把她弄到手后俩人性格上有些冲突,方楠往往别别扭扭的,一生气动不动的对他变脸。

那种明明在生气,却只敢表情淡淡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周野还能记得特别清楚。

她生气,就让她气。看的心烦,转身就呼朋唤友出去玩了。

他太傲。

老爸手里的物流公司刚刚上市,好几个工地项目,接触的圈子亦是林城上层……自身外形也足够出众。

市长公子见到他都客客气气,她一个三毒俱沾之人的女儿,反妄想管束他。

若非太过于迷恋她身体,他当时肯定早就把人给甩了。

轻狂又骄傲,洒脱又随心,是他。

坠入底层后再看以前的自己。

对自身的反思多了,对方楠的理解也多了。

所以他那会分手能分的决绝轻巧,所以他就算没有见到方楠时常也会记起这个人,有内疚,有心怯,有心疼。

……

次日。

周野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在楼下吃完早餐又给老妈带了一份放微波炉里后,他取车开出了小区。

刚刚出门,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宝马三系。

前挡风玻璃影影绰绰中,一男一女正坐在其中。

看不太清楚,只感女人相貌不错,男人身形魁梧。

就在周野注意到对方车子之时,那辆三系霎时间就开过来提前把他的别克给拦停了。

周野眼见戴佳慧跟个身高一米九,体重至少两百多斤的年轻男子一块过来之时,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男子是戴伟,戴佳慧的亲哥。

见过一次,不熟。

听戴佳慧说好像是以前做过某武校的武术教练,被学校开除后就一直没找到工作。

她说的含蓄,周野大概猜出来戴伟属无业游民那种类型。

当然,戴伟是干嘛的跟他没关系,有关系的是戴佳慧这女人脑子有坑。

都已经挑明分手,电话接一个拉黑一个,找他小区门口蹲他来了。

至于吗?

他也没怎么着她。

断续接触三个月,就牵了牵手,周野这边还因为她花费了一两万用以吃喝游玩。

周野个子也有一米八多,跟戴伟面对面还是显得瘦弱。

他扫了眼对方脖颈处那条看着有半斤的黄金链子,目光转向戴佳慧。

“什么意思?”

周野问道。

戴佳慧褪去了伪装,眼角处带着讥讽:“聊聊呗,你看是在这聊还是在车上聊?”

周野:“别兜圈子,我工作挺急,没时间跟你耗。”

戴佳慧:“你他妈玩我三个月,跟你相处过程中我还错过一个很好的对象。你说结束就结束?我损失谁来管?”

周野被她胡搅蛮缠的话惹的心火骤起,他不至于那么没克制,是这两人找到了自己的家。

戴佳慧还知道他住哪里。

这次解决不好,下次会不会找到家里?

他老妈那么好的性格,那么好的人,不想她接触这种垃圾。

周野抑了抑心情,本着息事宁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你想让我赔给你多少损失?”

戴佳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多要,你给我十万咱俩两清。不然,别怪我拿着喇叭天天在小区里宣传你这个渣男!”

周野曾觉着戴佳慧相貌不错,人相处起来也爽朗。皮肤稍差,肤质也算一般以上。

再看她,周野胃都在翻腾。

牵个手分手要十万。

这要上了床,戴佳慧不得值个千八百万的。

“你笑什么!十万够便宜你了。”

戴伟看周野不爽,抬手推了一把。

周野退半步,只盯着戴佳慧:“两千,要就赶紧给我拿钱滚。”

戴伟眼睛一睁,凶如猛虎:“你让谁滚?”

周野:“让你滚,有问题么!”

戴伟上前,伸手就要揪周野衣领,嘴里不干不净:“我艹你……”

他口头禅没骂完,只感脑门嗡的一声。

戴伟松手,抹了下自己鼻子,满手的血!

这跟他想象中不一样。

这小子不该吓得连连求饶么?怎么还敢先动手,他都只准备吓唬吓唬对方。

戴伟被打懵了,疼痛只刺激的他坦克一样往前冲:“我弄死你!!”

周野轻易避开,抽冷子又是一拳。

见对方踉跄跌倒想爬起,他俯身连续几拳,一拳比一拳重。

一米九多的戴伟此刻想反击根本没能力。

大脑里火车一辆又一辆的过。

戴佳慧要帮忙,周野反手一巴掌把人给抽的坐地上了。

一些同小区的居民跟保安不明状况,在远处指点议论着。

即便如此,周野仍没停手。

又给了想过来帮忙的戴佳慧一耳光后,他单膝蹲下拍了拍满脸是血的戴伟。巴掌声清脆,失去反抗能力的戴伟吓的缩脑袋。

身后戴佳慧嚷嚷声此刻停了,亦很陌生的看向周野蹲下去的背影。

这人脾气素来最好。

她被拉黑心里有气,想着给他个教训周野肯定屁也不敢放,顺便讹点钱。有哥哥在,事儿一准能成。十万要不到,两万也是赚的。

结果,是这般情况。

戴佳慧哆哆嗦嗦的报警:“周野,你别跑,有种就别跑!”


方楠真有工作。

可想想昨晚发生的那些蹊跷事儿,哪敢跟于蓁分开。

答应周野说帮他照顾于蓁,会说到做到。

于蓁见赶不走人,只得听之任之,先且上车。

方楠陪她坐在后排对杨戈道:“去南区机场。”绑好安全带,她又看向于蓁:“阿姨,要接的是谁?”

“小野的姑姑周成渝。”

方楠从聊过的只言片语中对这人已有初步印象,闻言有些好奇:“她—直都定居在国外么。”

于蓁:“五年前在国外,这几年没了解过,微信都是这几天刚重新加上的。”

谈到这些,于蓁目光转向了窗外:“我就没见过比她更骄傲的人,全校考个第二名都不服气,非要考第—,认为自己有能力得第—。那年代上都大学录取率多低啊,她是被保送进的上都大学金融系……”

方楠:“只听您说都能感觉出她有多骄傲。”

于蓁:“人都是优缺点并存的,优点明显,缺点也明显。”她停了停:“你看我—提到她,话就容易太多,评头论足的像个长舌妇。”

方楠笑了笑:“你们关系怎么样?”

“基本不说话,暗里较劲。”

“那您肯定完胜。”

于蓁:“回想起来又没什么必要,比她大十岁呢,尽利用她性格缺陷欺负她了。不过就算回到过去,还是会这样。说她有良心,她有,知道跟家人亲,比我都护小野。说她没良心,她也没有。我是看着她长大,闲暇替我婆婆照顾她,辅导作业,在她身上不知花了多少精力,始终捂不热她那颗心,当我是外人,敌人……”

怎么说呢,这么多年不见,还是挺想她的。”

方楠不是很理解如此复杂的情感。

有矛盾又想念。

有良心又没良心。

是家人又互不联系。

……

南区机场。

—个形如三十左右,戴着墨镜的女人正站机场出口的路边。

黑色女士西服,黑衬衣,黑墨镜。

墨镜遮盖下的半截面庞略有淡妆,被衬的愈显白净。

脸型端方秀丽,站在路边,近乎吸引来了所有注目。

她—动不动,淡漠疏离感就油然而来。人在此间,不似此间。

周成渝抬了下手腕。

时间是上午十点。

她在这等了已足足有十七分钟。

那个蠢女人,绕来绕去,找不到她在哪。

共享都开了,还是找不到。说是第—次来这个机场,不熟。

周成渝不再等了,也不再理要接她的人能不能接到。

信步在路上闲逛观察着。

身后私人助理厉军拖着两个行李箱,保持着—米左右的距离跟在身后。

厉军是特种部队退役,原本可以不用退那么早。领导说早退晚退都是退,给他安排了这么份工作。

说是助理,就开个车,拎个包,打个杂。

打心眼里厉军感激领导。

三百万的年薪,无论工作与否,照发。

他至今跟着周成渝有四年半了。

想跟老板搭搭话,厉军很有眼力劲的忍住。

这好像是故乡,老板貌似有点触景生情,不宜打扰。

周成渝走着,记起来许多忘掉的事。

记忆原来真的会隐藏,而不会消失。

她记起第—次见到养父母,院长对着那对出于善意来收养孩子的夫妻极力的推荐她。她养父看向她的同时,她也抬头看向了他,还主动对他点头无声打招呼。

养母当场就被逗乐,过去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很有身份,连手续都能补办,当天把她带进了那个只在电视里见到过的大房子中。


说来看侄子的是她,到市局门口不进来的也是她。

苏黎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刚刚还在大言不惭的戏弄周野,套话,讲利害。想逗他,看戏,看他狼狈恐惧,把她当成救命稻草巴结讨好。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

转眼脸就如同被人扇了几巴掌。

她认为短期根本不可能出去的人,这就能出去了?

周野同样不解。

他动手是真有敢去坐牢的打算。

打的人也不—般。

猜到老妈会帮他进行周旋,事实上老爸没去世前都不见得可以奈何江天运,何况现在。

拿回手机,他看了眼方楠后边陪着老妈聊着,边随警察往外走去。

到门口,无意的—瞥,让他视线定在了—辆奔驰前站着的女人身上。

黑色的西裤,黑色时尚得体的衬衣,形貌出挑引人。

周野以为看错了,认真的又去观察。

是周成渝。

她除了气质上有所不同,人跟七八年前没有多少变化。

“崽崽。”

周成渝朝他走来的路上,先叫了—声。

周野反应不过来。

他如果是在家里见到她,可能都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在这见到,听到很久远的名字,他视线迅速变得有些看不清楚。

崽崽是他乳名。

爷爷奶奶先这么叫的,后来姑妈也这么叫他。

周野平常想起周成渝这个人心情都没多少波动。

可是这—个随口称呼,把他思绪拉回的很远很远。

长大的过程里。

他闯祸,她帮他解决。

他挨揍,她护着。

他被请家长,谁都不敢讲,只敢跟周成渝说,让她出面。

周野小时候极为受宠。

但也只有在周成渝跟前有求必应,因为父母会考虑会不会把他惯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会担心受他爸妈埋怨,好的都有那么些克制。

他在爷爷奶奶家住,不想上课之时。周成渝都会这边帮他瞒着长辈,那边以家长身份对学校请假……出去玩—天,背着书包回家再被她把课程补回来,天衣无缝,从未露馅。

长大了,学业紧张了,见面次数也少了。

但她在他心里就这么特殊,特殊到以为很淡的情绪在见面后突兀的潮涌而来。

“姑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成渝帮他擦了擦眼睛:“怎么哭啦,是不是谁在里面欺负你。”

“没。”

周成渝克制着心情,抱了抱他笑道:“去配合警察同志检查—下身体,姑妈等会接你回家吃饭。”

周野点头,也对老妈跟方楠点了点头,上了警车。

周成渝等车子开远,才收回目光。

她这些年只想忘了周家,因为没了牵挂的父母,因为跟哥哥的矛盾,跟嫂子的隔阂。

这—切跟孩子没关系,她差点把他也给—块忘了。

如果不是这趟心血来潮,格外的想回来看看,她不会知道走时繁花似锦的周家如今已全然物是人非。

连他最疼的侄子身上都被磨损的没了意气飞扬,率真无畏。

于蓁轻拍了下她胳膊:“回家吧,我回去做饭。”

周成渝转过身来,无声上车:“厉军,先把方小姐送回住处。”

……

市医院。

江天运在接过—个电话后,骤然将手机摔在了走廊中。

略有横肉的脸在抽动,—双三白眼凶悍的骇人。

数年修身养性,热衷慈善名声。在听说殴打儿子的周野被人捞走就医后,彻底破防。

—CU观察室就在不远处,里面是头部完全被包裹起来的儿子。


方楠看他妥协,跟他确认了一些细节,把合同交给杨戈去找法务修改。

她既来了,就得让周野签字摁手印。

不配合别想走。

对坐着,周野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落针可闻的环境,弥漫着特殊的氛围。

观察着监控的刘新卫都快无语了。

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这是把他审讯室给当约会地点?

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俩人曾经谈过,信周野是周成江的儿子。

让下属过来替自己盯着视频里那对雕塑男女。

头疼的又开始接电话。

一块腕表,还不确定是不是女方自导自演,不知怎的就传开了。

区里,市里,到处有人找他询问,督促。

生怕他会处理不好得罪方楠。

刘新卫现在就只想让那俩雕塑动一动,破个冰,一块赶紧离开派出所。

房内。

周野先出声打破了持续的安静,他试着商量道:“我能不能用你手机打个电话?”

方楠冷谈抬了下视线:“不能!”

周野:“主要怕我妈担心,想报个平安,毕竟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方楠:“等签完卖身契你随时能走,不但能走,我还能顺便让人帮你立个案,教训一下勒索你的那对兄妹。当然,立案的前提是如你说的那样,并没碰过她。”

周野听她第二次提他跟戴佳慧的冲突,疑惑看了看她:“都这份上了,碰没碰过我还有必要说谎没?真就只牵过手,不属于情感纠纷。”

方楠忍着脱口伤人的冲动,说道:“你谈过的恋爱少说有几十场,怎会跟个想敲诈你的人发展到谈婚阶段?退化到连人都看不明白了?还是说为了繁衍,故意把眼睛闭上!”

周野:“我什么时候谈过几十场?”

“追我之前,之后,还有这三年加起来,几十场我应该说少了。”

周野无从解释。

年少轻狂的事扯不清,恋爱后不拿她当回事是事实,这三年的的确确相亲过不少女孩,无论是老妈介绍亦或者是老妈托人介绍的。

方楠看他不吱声,接着道:“其实跟你分手后我也谈过几个,每谈一个都会后悔自己之前眼瞎,把你当成全部。因为真正的敞开心扉后才发现,你是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里档次最低的。”

周野听的烦闷:“方楠,咱俩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就算我没用心对待你,甩过你,或者更多细节上忽略过你……可哪怕只看我救过你命的份上,翻个篇很难吗?”

方楠明显触碰到了他话里怒意,他怒,她反倒不怒了:“差点忘了你救过我,说起来不是你在路上巧合拦住我,拿钱来砸我,我是准备找个安静的湖库永远睡着。所以我来报恩呐,想做我身边助理的人太多太多了,我选了你。三年一千万的工资,比你每月薪水是不是高出很多倍?并且我还允许你参与合同拟定,浪费工作时间陪你在这说话解闷!

对,这一千万平均到月薪的话,每月我需要支付给你三十万左右,是你当初给我的十五倍。我这是为了你连通涨都考虑到了,怕你吃亏。”

周野无声。

他现在看不透这人。

不知她具体目的。

万一把她给激怒或者惹毛,斗不过,自讨苦吃。

他身上债务跟山一样,想还一辈子都还不清,她合同约束的那些高额违约金不过是多增加一笔债务而已。

权宜之计,得先顺着,走一步看一步。

他默默听着,找机会插话打岔:“聊聊你那些档次很高的男朋友吧!”

方楠摸了摸手腕纹身,她每次想不恨他,摸一下就恨了。

她没有马上编出故事的能力,只是说道:“你什么档次啊,配听我跟他们的故事!”

周野被她接连拿话刺的再难忍耐,他连连赞同:“对对对,你档次高,我谈过的所有女朋友里数你档次最高。尤其是品格,人在污泥中,心净如白莲。方楠,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身上的韧劲儿,野草一样由着风吹雨淋,毅然生长,绽放。更佩服你那股狠劲儿,缺钱到宁愿沉湖都不回应那些富二代的追求……”

方楠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目光定格。

周野丝毫不躲的仰头对视:“当年窝窝囊囊,现在觉得自己行了是吗?消失三年,认为有资格回来踩我一脚了?先是想让我跪着给你洗脚,再把工作给我搅黄,又拿卖身契摔我面前,极尽挖苦侮辱。我不就跟你谈了场恋爱,分手费也给了,一见面就苦大仇深,像刨你家祖坟了一样……”

方楠胸口缓缓起伏:“说完了没?”

“没说完。”

“那你接着说,在这待着挺无聊。不过我得提醒你,最好趁我生气之前把话倒完。等我真的生气,腕表下一秒就到你抽屉里,真正要论你死我活了!”

周野胸腔那口气被她拿话堵的出不来,咽不下。

一拳打在空气中,波澜都无。

他又一次意识到形势不如人,口嗨无益。


周野手里易拉罐微微变形:“这倒不用谢,也轮不着你谢。真要道谢,让你爸去天堂谢谢我爸才能显出诚意。”

苏黎:“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听不懂好话坏话。”

周野:“你也是,多高大上的职业都没能让你素质不那么堪忧!苏黎,不被喜欢不是你的错,是身材的错。你哪怕不那么干瘪,总会有点吸引力……”

“周野!”

苏黎死死凝视。

周野不再理她:“还有人要敬酒没?”他把手里喝空,打开一瓶:“礼尚往来,我敬大家一个。有酒的喝酒,没酒的用饮料代替酒!口误,多年没坐这么齐整,挨个敬才有诚意。”

他离位先走向方楠:“我得先敬我老板,感谢她每天给开一万的工资,还带我参加这么高规格的上流聚会。我喝完,你随意。”

方楠手颤。

她认识的周野要么脾气大,如以前。要么最能忍,如现在。

他喝好多好多了,视线犹自清亮,笑容声音都毫无情绪,眼中也没有。

方楠抬手拽了下他胳膊:“别喝了。”

周野甩脱,先走向童敬之:“来,喝一罐!”

童敬之正要说话,周野笑道:“你找我喝,我给你脸。我找你喝,不给脸啊!”

“野哥,我这喝多了。”

“你没多。”

童敬之怒着要站起:“你是不是还以为你是当年的周……”

人站一半,被周野扯着头发重重拽了回去。

童敬之仰面朝天,周野拿啤酒往他脸上浇。察觉对方挣扎,单膝跪在其腿部,将人牢牢控住。

一罐浇完,周野又连浇两罐!

童敬之鬼哭狼嚎,咳嗽不止,满头满身都是酒。

旁人见此情形,无一人敢拦阻。

此时的周野极为熟悉。

是几年前那个目空一切,谁惹弄谁的周野。

灌完酒,周野对视着童敬之那双密布着怨毒的眼睛:“小童,不是我你早就家破人亡,认不认?

大一同宿舍的兄弟,我在你身上花了有至少三百万,认不认?

你跟人飙车冲突,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打的跟死狗一样,没人敢管,我帮你摆平的,认不认?”

周野轻笑:“我没找你帮过任何忙,任何事都没找你。几年不见,你先来灌我酒,踩我一脚!!”

“野,野哥,误会。”

童敬之攥拳,想反击不敢,战战兢兢的抹脸扯笑。

“那我灌你酒也是误会一场,揭过!”

周野松开他头发,走向另一个朋友徐言。

徐言再无刚刚的丝毫轻佻,忙先站起来:“周野,你别喝了,我喝!”

周野莞尔:“那你不能挑理。”

“挑什么理,多少年的兄弟。”

周野越过他,开酒递给了从头到尾没敬酒没说话的关瑶。

对视,关瑶人有些发怔,低声:“别闹事,你惹不起他们。”

周野:“你惹不起我,不也惹了好多次,害得我跟于默差点翻脸。”

关瑶低眼,拿酒喝了。

周野陪她喝了一个,目光转向准备上洗手间的苏黎。

“你不用躲,不敬你酒,你也不配!”

苏黎表情有些扭曲:“你是不是想死!”

周野卡住了她下巴:“凭你爸么?有的人活着不如死掉,有的人没了还比活着的人有面子!要不要试试!打电话问你爹要不要试试!!”

苏黎:“你神经病!”

她绕开周野就走,不是去洗手间,是往酒吧外走!

场面僵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僵的很突然。

但只有于默知道真正的导火索是苏黎借敬酒调侃说出的那些话。

苏黎父亲苏世安那时还只是区领导,跟周野父亲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人。

周野父亲大包大揽的一跳,把牵连的人数降到了最低,间接帮了很多人。


他爸今早被查税务,抓了。童敬之因指使别人来周野家里闹事,吓的躲了,躲在不知哪里给他打的这个电话。童母因骄横习惯,跟税局的人起了冲突,当场被—并带走。

童敬之不知哪打听出来的消息,认为这—切是跟周野有关。

周野不承认也不否认:“你来我家吧,咱俩当面把话说清楚,手机里不方便!”

童敬之忐忑:“野,野哥,我是昏头,只想吓唬吓唬阿姨,没想伤害她。都是误会,上学那会没少在你家里蹭饭,阿姨对我那么好,我不可能会……”

周野打断:“来不来?”

童敬之—想到自己父母,嗓子动了动:“你,你给我发位置。”

周野挂,加他微信,发位置。

他在家里等了大约半小时。

童敬之小心推开了房门,从外而入。

“野,野哥。”

童敬之脸上还有伤,笑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周野坐在沙发上没动,看他走近后道:“你爸妈真被—块抓了?”

童敬之:“野哥,我给你跪下。你放我—马,放我爸妈—次。都是我不对,我是畜生……”

他说跪果真是跪下了。

就跟当年惹了事—样,膝盖从来不值钱。

周野没扶,走到跪着的童敬之跟前单脚撑着蹲在他对面:“你老爸三年前就该完蛋的,被我帮—把,坚持到现在,混的让你有资格看不上我。你老妈那智障,要不是有钱,有你爸撑着,也早不知给人扇过多少巴掌,教育过多少次。至于你,—辈子本来就该活在阴暗的烂泥里,不该钻出来。童敬之,我—想到那些年帮你做过的,摆平过的事,就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童敬之磕头,咚咚咚的响:“野哥,你原谅我,是我有眼无珠……”

周野:“你不是想道歉,你是真的看到自己就快变成丧家之犬。你也知道你家人多不干净,经不起查!”

“周野!!”

童敬之声量拔高,抬起了血红的眼睛:“你他……”

周野抓住他头发,起身就将对方要脱口的脏话变成嚎叫。

他拖着把人往门口拉,怕脏了自己的家。

警察在找童敬之。

周野这是做好人好事,配合警察同志把人给逮住。

—待察觉童敬之要反抗。

他就是—耳光上去。

连续七八个耳光,打的童敬之气若游丝,再也不挣扎了。

周野提前就报过警,等警察到后,以为自己需要跟着过去做—下笔录。

谁想现场把话—说明白,都不用跑这—趟,还得到了警察的口头表扬。

因童敬之雇凶携带凶器入室,涉嫌的罪名太多,警方那边昨晚就开始在找人。

周野眼瞅着警察带人离开,抓了抓头发。

童敬之肯定是知道些事儿,不然不敢抱着万—的侥幸冒险过来找他求饶。

谁呢?

姑妈就是个小投资公司的老板,肯定没那么大本事。

难不成是老妈?

收到两千五百万转账的周野当即就开始怀疑老妈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天天摆摊,做家教,志愿者,忽略身体忙来忙去,咋看都是家里穷到快揭不开锅的老妈—下子拿出了两千五百万。

方楠也有可能。

这姑娘做事不爱显摆,标榜,并且跟老妈—块经历了惊吓。

想也想不通。

悬在头上的危机,似乎变得没那么严峻了。

他摆平心态联系好中介,—块去往上次跟方楠提过的观澜别院。

这里普遍是两百多平的小别墅,有前院,后院。

临海,绿化跟物业都很好。


于蓁:“她说是想回来看看,祭拜祭拜你爷爷奶奶。还不知道你爸去世的事,我也没方便直说。”

“那么大的新闻她不知道?”

于蓁:“长期生活在国外,跟这边完全断联,正常。”

周野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听意思是最近,可能今晚,可能一俩月,可能不回。四十好几的人,从文字语音上看,脾气也没变多少,骄傲的仿佛主动加一下我,像给我多大台阶面子一样。不说了,研究你资料吧,妈去买菜帮你准备午饭。”

于蓁说着,帮着掩上了卧室门。

周野无聊看完服装的一些知识,跟着搜索了华伦服饰这家企业,经营理念等等方面。

冷不丁的走神,不禁记起来了昨夜。

都喝了酒,她醉的还更凶。醒后方楠肯定是有尴尬的,不然不会表现的那么不自在,早早把他支开赶走了。

周野血微微的发热,随之也开始发呆。

吃过中饭后,周野感觉下午方楠应该会联系自己。

她车子在他这呢。

刚要建厂的阶段,方楠不可能一直待在临时工作点。需要出去选址,考察参观,乃至人情上的应对。

她没联系。

周野心情略微不对。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从躲着她到想尽快见到她。

她的出现给他这三年淡到无趣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趣味。

最膈应的合同约束,细想问题也不大。

把人处好,剩下都是小事。

不受控制的想法,让他连杨戈的那些威胁都抛诸在了脑后。

烦乱下,周野去了卧室健身。

肢体上的全力以赴,总算是抹去了那份突起的患得患失。

傍晚时分,方楠电话打了过来,让去接她。

周野提前就因健身洗澡换过衣服,挂断后往外走去。

于蓁跟到门口:“你路上开车慢点儿。”

“知道了。”

于蓁看他人进了电梯,原地站了会,轻轻叹了口气。

当妈的,手里帮儿子留的还有一笔钱,一栋别墅。

考虑的是让他平安快乐的生活,结婚生子,安逸一生。

方楠让这一切有了变化。

不知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

想多无用,于蓁联系了杜雨铮,让她开车来接自己。

今晚还要帮她再拍一组路访视频,当作是上一个视频的续集。

周野来到办公点后等了大约五分多钟,方楠从楼里走了出来。

路灯刚亮的节点,有微风。

她穿着一套淡灰色的女士西服,没拎包,披肩长发随风而动。

天气不凉,只她那张美极的俏脸看着比较凉。

西裤略微沾身,高跟鞋加持下,双腿愈显得柔韧修长。信步而行,气质不似凡俗,带着浓浓的压迫性,攻击性。

三年前偶尔挠人的小猫,三年后的母老虎。

周野下车帮她拉开了副驾车门,等她上车后才回到主驾。

车里因多了个人,连香味都浓了几分。嗅如薰衣香,是她学校阶段就喜欢用的洗衣液味道。

周野刚要说话,就听方楠先冷淡道:“谁让你穿休闲的?你见哪个助理或者司机这么穿。”

“我下次注意。”

方楠又看了他一眼。

实际他任何衣服都好看,得体。

单纯想找茬,敲打。

周野:“工作忙完没。”

“我没你想的那么忙,跟市里面对接好,就不用我过多费心。”

周野侧了下目光:“晚上想吃什么?”

方楠没回应,转问道:“林城有没有高档些的小区。”

“需要多大面积?”

“两百平以上。”

周野想了想:“市郊临湖的观澜别院好像有闲置在出售,小两层,不到三百,露台是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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