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刘恋刚出电梯，就听到了祁学森的话。
她踩着高跟鞋冲过来，一把拉开我们两个人。
“森哥哥你说什么？！你昨天才亲了我！你怎么可能爱她呢？！”
祁学森摇晃着转身，给了刘恋一巴掌：
“是你说谎，是你勾引我的！当年也是你为了和富二代出国抛弃我！我都知道了！”
男人慌乱地转头向我解释：
“昨天出了酒吧，秦悦文就把资料都给我了！”
“他骂醒了我，你这么好，我应该珍惜你的，我现在认错了，老婆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我看着他憔悴但是志在必得的眼，笑着摇头：
“不对，没有谁一定要在原地等另一个人，我已经走出来了，希望你也是。”
祁学森看着我平静的神色，眼里终于出现了恐慌，一把抱紧我：
“怎么会呢？你那么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怎么会真的放弃我呢？”
他收紧臂膀，像是要把我镶进他的身体里：
“你想想外公，外公一定不希望我们分开的！”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眼泪汹涌而出：
“你没有资格提外公！他死了！因为你我都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祁学森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他仓皇地摇晃着我的肩膀：
“别拿这个跟我开玩笑！这不可能！”
热泪混着我的冷嘲热讽像刀一样刺向他：
“你当然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正在风花雪月，美人在怀，怎么会在意一个糟老头子的生死？”
祁学森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疯狂地拉扯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
“不是的！我也当外公是我的亲外公！”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擦干眼泪，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外公留给我的树，你也拔了，琪琪的骨灰你也撒了，我们之间，什么都不剩了。”
我拿出木盒打开，轻轻抚摸着上面木头的纹路。
这是用我的生辰树的树枝做的，现在里面空空如也。
“外公、我和女儿，都不原谅。”
甩开这个男人，我大步向前，再没回头。
外公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只来了几个最亲近的人。
目之所及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我一个一个拥抱过去：
“辛苦大家过来，外公这个年纪，算是喜丧了，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
大家都亲切地喊我囡囡，摸我的头，就像外公一样。
我忍着眼泪，挂上灿烂的笑容，让他们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送走大家后，扑通跪下了一个人。
祁学森不仅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还满身脏污泥土。
他抱着一棵树苗，给外公的灵位深深地磕头：
“外公，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让秦月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爱她！我是真的爱秦月的！我只是把对刘恋的执念当成了爱，我被她蒙蔽了！”
男人泪流满面，泪水混着脸上的脏污滴落在洁白的蒲团上。
我拦在他面前，挡住外公的面容：
“要哭出去哭，不要脏了外公的轮回路。”
他跪着膝行过来拉住我的衣角，把树苗举起来给我看：
“老婆，你看，这是我从生辰树旁边挖回来的，我们重新种一棵，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一边流泪一边希冀地看着我，见我没有反应，又从胸口的口袋掏出一把泥土。
“这是，这是琪琪骨灰洒落的地方的泥土，我们重新安葬她好不好？”
“只要我们在一起，她一定会继续投胎回来做我们的孩子的！”
他跪趴在地上，总是一身矜傲的人低进了尘土了，求我原谅。
我无由来地感觉到一阵悲哀，为什么我们的爱情总是错开时差？
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了你又爱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