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学景结婚三年。
但众人都知道秦团长最在乎的人,不是他的妻子林淑,而是他的好妹妹荣巧玲。
哪怕我被荣巧玲故意推到河里,他也只会劝我大度一些。
“巧玲的爸妈救过我,现在她就一个人了,我自然要多关心她一些。
“你是我的妻子,应该理解我的,再说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宽容点吗?”
后来我高烧流产,终于心死。
那年1982,看着远赴北疆秘密科研的调令,我毅然决然地提笔签字:
同意。
……
1982年12月8日,军区医院内。
“林淑姐,孩子……没保住……”
看着护士小芳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大概猜到了什么。
可当我接过那方病历,看到白纸黑字的“患者已确认流产”时,还是难免压抑着痛哭出声。
孩子没了。
我和秦学景结婚三年,天知道我有多盼望这个孩子。
被荣巧玲推搡坠河的瞬间,我几乎是哭求着秦学景救我。
可他没有,他就这么看了我一眼,然后直奔荣巧玲游去。
那一刻,心比河水冷。
见我哭得伤心,小芳也难免出言安慰道:
“林淑姐,别太难过了。你刚退烧,要多休息。你和秦团长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不会再有了,我垂下眼在心里默默回答道。
因为我和秦学景没有以后了。
我要离婚。
小芳刚走,病房的门就被大力地推开。
门口站着的是气势汹汹的秦学景,他大步朝我走来。一开口,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道:
“林淑,你是疯子吗?巧玲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你就要把她往河里推。她从小身子骨就弱,这下更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好。”
我看向秦学景,眼里的失望毫不遮掩:
“我没有推她。秦学景,你是我的丈夫,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信我,还是信她?”
我的眼神似乎刺痛了秦学景,他别过头扯开话题:
“巧玲的爸妈救过我。现在她就一个人了,我自然要多关心她一些。你是我的妻子,应该理解我的。”
又是从前听惯了的老一套,每每荣巧玲给我使绊子的时候,秦学景总是劝我忍让大度。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抗拒的意味很重。
秦学景看出我状态不对,但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宽慰我: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算了,我还得过去照顾巧玲。这是我给你们炖的粥。你也感冒了,吃点吧。”
保温桶里飘来小米粥的香气,那是荣巧玲最爱的味道。
就连秦学景给我的这一份关心,也只是顺手。
他放下东西,转身就走了,干脆得仿佛我只是他的普通同事而不是他的妻子。
我自嘲地笑了笑,撑着力气下床,拎起保温桶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
再从床头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抽出一张赴疆秘密科研的申请调令,这是首长前两天给我的。
一旦同意申请,将立即调任赴北疆进行秘密科研。归期不定,或许七八年,或许一辈子。
查出孩子的那天,我犹豫不决。
现在,我提起笔,毅然决然地在调令上签字。
——林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