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手机是有信号的,因为我一直数着屏幕上的时间,度秒如年。
劫后余生,坐上出租车,我最先倾述的人,是我以前的舍友。
而不是之前那个我看到一朵好看的云也要跟他分享的司宴。
人的下意识反应是最真实的。
在那种紧张恐惧、精神紧绷的状况下,我竟然从没想起过司宴。
明明前段时间,表白被拒后,他开始躲我,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后,我产生了明显的戒断反应。
每天晚上,我一闭上眼,就会不由自主开始想起他。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拒绝我,是不是我真的很差劲,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我反复纠结,辗转反侧,彻夜失眠,痛苦煎熬。
我不受控地,发疯般地一遍遍打电话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他,哪怕听到他的声音也行。
心里的焦躁得不到满足,我就焦虑难耐。
最痛苦的时候,我甚至咬自己的手指,掐自己的胳膊。
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企图用疼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精神快要崩溃时,我只能用褪黑素强迫自己入眠。
我不知道自己的戒断反应是如何慢慢缓解下来的。
只知道,在电话一遍遍无人接通后,我竟然平静下来了。
想要见到他的执念也莫名消失了。
在遇到危险时,我没有打给他,可能是之前总是打不通,下意识觉得,打给他也没用,反正他也不会接听。
也可能是,他在我心里确实没那么重要了,我就是单纯地没有想到他。
不论是哪种情况,总之,我昨天认真分析过,对于司宴,我已经彻底放下了。
其实,之前第一次听司宴的助理提到南城时,我的内心是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的。
南城,是当代新媒体的汇聚地。
如今,国内几家头部新媒体的总部都在南城。
对于新闻专业的毕业生来说,南城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那里有大量的资源,广阔的前景。
我们大学宿舍里排行老大的大姐家就在南城。
大学时,她最乐忠于孜孜不倦地向我们讲述南城有多好。
说那里风景好、美食多、气候好,最重要的,是传媒人的天堂。
她不遗余力地向我们推销自己的家乡,致力于把我们毕业后都游说过去。
“如果你们都去了,那到时候我们就在外面租一套大房子,跟现在一样还住一起,多好!”
可惜的是,她的游说从没成功过。
我们其他三人的心稳如磐石,没有一个人动摇,有想去南城发展的心思。
我是宿舍老幺,和二姐都是本地人。
二姐是要考研的,目标是北方的一所顶尖大学,从大二就开始备考了,每天埋头于学术中。
三姐家在西北的一所城市,听从父母的安排,毕业要回老家考编,目标是进当地的宣传部。
而我,之前的打算是毕业后按照司宴的要求,进司氏工作。
哪怕不进司氏,在此之前,我也从没打算离开海城。
不过,在经历了昨天的事之后,我开始动摇了。
我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永远不变的。
就像我对司宴的爱。
以前,我无比坚定,我会永远爱他。
事实证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放下他。
我开始说服自己,以前从来没想过去外地生活,只是因为本身不愿意改变的性格。
或许换一个地方后,会有很多我没有经历过的新鲜体验呢?
又或许,我会发现,那个地方比海城更适合我呢?
以前,司宴就说过我,表现看着温和软绵,实则比谁都顽固。
我想,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的顽固了。
刚挂完司宴助理的电话,几分钟后,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是自我表白后,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听小刘说,你愿意去海城?”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对。”
“好,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