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川豹五的其他类型小说《凶物典当铺:我靠收邪物走上人生巅峰 全集》,由网络作家“令狐二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洛川不屑地看了一眼这凤凰男,只是一闪身,这货色就打了个空,差点把自己摔个狗吃屎。男人越加愤怒,犹如受到了羞辱,转身还要拳脚相向,此时忽然听见楼梯上传来了一声怒斥:“梁兰成,你住手。”众人扭过头,看见席婉秋面色冷凝,款款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婉秋?”梁兰成两眼放光,赶紧迎了上去:“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听我解释,那绝对是别人陷害我的,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唯一,是特殊,是偏爱,是不能失去的宝贝啊......”席婉秋根本没理他,径直走到了洛川面前,颔首致歉道:“洛先生,实在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没关系,我是给你送当票的!对了,昨晚上休息得怎么样?”“我最近就没休息得这么好过,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像是重活了一次。所以,真的是要感谢您!”“客气了,...
《凶物典当铺:我靠收邪物走上人生巅峰 全集》精彩片段
洛川不屑地看了一眼这凤凰男,只是一闪身,这货色就打了个空,差点把自己摔个狗吃屎。
男人越加愤怒,犹如受到了羞辱,转身还要拳脚相向,此时忽然听见楼梯上传来了一声怒斥:“梁兰成,你住手。”
众人扭过头,看见席婉秋面色冷凝,款款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婉秋?”
梁兰成两眼放光,赶紧迎了上去:“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听我解释,那绝对是别人陷害我的,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唯一,是特殊,是偏爱,是不能失去的宝贝啊......”
席婉秋根本没理他,径直走到了洛川面前,颔首致歉道:“洛先生,实在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我是给你送当票的!对了,昨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我最近就没休息得这么好过,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像是重活了一次。所以,真的是要感谢您!”
“客气了,我们就是谈成了一个买卖而已。以后有什么需要,还可以找我。”
洛川微微一笑,将那当票和当金亲手交给了席婉秋,转身便走。
一旁的梁成兰满眼嫉妒和愤恨,大声怒问:“婉秋,这个人是谁?是不是就是他说了我的坏话?”
席婉秋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幽幽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再告诉你一次,以后,席家的钱,再不养你这个白眼狼,我席婉秋的事,也轮不到你过问。该走的程序,我会让律师联系你的......”
“可是婉秋,你不能把我的银行卡封了啊,你知道的,我现在需要钱......我是爱你的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婉秋,婉秋......”
一片嘈杂,人间闹剧。
洛川才走没多远,就听吭哧一声,姓梁的被几个人从花店里给丢了出来。
“你站住!”
狼狈不堪的梁兰成将怒火转而洒在了洛川的身上,疯狗一样冲过来拦在了面前。
洛川漠然道:“你要做什么?”
“你说,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梁兰成厉声道:“你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巴?”
“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我......老子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梁兰成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坏了老子的财路,我就要断了你的生路。”说着,迎着洛川的面门又抬手便打。
这一次,洛川没再客气,微微侧头,躲过攻击,伸手抓住其手腕,像是扥死狗一样,直接将其掼摔在了地上。
梁兰成哎呦一声,挣扎两下,竟然没爬起来。
“白皮菜鸡!”
洛川轻蔑地吐出四个字,潇洒而去。
趴在地上的梁兰成恼羞成怒,看着洛川的背影嘶吼道:“你等着,我收拾不了你,总有人能收拾你。”
回去的路上,大熊打来了电话。
“哎,川子,小五刚才和我说,今天早上,他看见一个人在你们店门外鬼鬼祟祟的,看那背影,有点像是那赌鬼。你小心点啊!”
洛川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其实此时此刻,身后就有人在跟踪自己,他早早的就察觉了,只不过不想理会罢了。
师父于寻风和他说过,“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万事不可心乱。在对方还没做出行动之前,犯不上太当回事。尤其是干他们这行的,谁还没有几个仇家啊。
回到店里,正好于寻风要出门。
“少爷,我去乡下一趟,听说附近出了个凶墓,死了好几口了。我怀疑,有阴货流出了......”
“师父,不是说了嘛,没人的时候,咱们还是师徒相称嘛!”
于寻风一笑道:“是,少爷,听你的。对了,这两天,你自己看店,小心着点。那人骨骰子可是个招风的宝贝,一旦有人知道在你手里,肯定会不甘寂寞的。”
洛川连连答应着,亲自送走了师父。
此时已经晌午了,他正要关上店门,去对面的退之茶楼找大熊蹭点茶点尝尝,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子奶香味儿。扭头一瞧,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正在店门一侧徘徊着。
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直到对方咬牙攥了攥拳头,像是下了决心是的,走了过来,才认出来,她就住在巷子里,好像别人都叫她冯婶。这老太太都六十多岁了,既不是吃奶的孩子,也不是哺乳期的产妇,怎么会有一股子奶腥味儿?尤为特殊的是,冯婶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像是在踮着脚走路,总感觉,脚下有一双看不见的高跟鞋似的。
“你是川子吧,您师父在吗?”
“冯婶?我师父不在,怎么,您有事?”
老女人看了看左右,走进了店,突然扯开袖子,惊慌道:“你看我这......”
那股子怪异的奶香味扑鼻而来,就看见,冯婶的胳膊上,有一个不大的血口子,像是咬的牙印一样,里面已经溃烂了......伤口不发臭,却冒出奶腥味儿,这还是第一次见。
“我想让你师父给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洛川上手轻轻按了按那伤口,不见血水、脓水,却看见一股股类似于牛奶一样的白浆从里面流了出来,洇洇不断,而冯婶则疼的面孔瞬间变了形,哀嚎不止。
洛川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奇闻异事,但有一样,他很清楚,这牙印应该是孩子咬的。
“小川啊,都是街坊,你师父不在,要不你给我处理处理?这整天的疼啊,让我死的心都有了!去医院好几次了,开了不少的药,根本不管事。”
洛川看着那伤口,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医院能解决的事。
伤口上泛着黑斑,老太太眉宇之间也透着一股子霉气,这明显是邪物所伤。
“冯婶,这伤口怎么来的?”
“嗨,其实也没什么,我家那孙女不听话,我训斥了她几句,结果她就咬了我一口,谁知道,就这样了......我听他们说,你师父有什么艾草粉能拔毒?这样,你卖给婶子一点,我说不准就好了!”
洛川站起身,冷淡道:“冯婶,我们是当铺,不是药铺。都是街坊,帮忙是应该的,可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真帮不了你。要不,你回去再考虑考虑?”
说着,起身就要送客。
他们做当铺的,每天都能听见无数的故事,什么故事是真,什么故事是假,他一听就知。
如果没记错,冯婶的孙女都已经上小学了,而她手上的伤口,更像是刚长牙的孩子所伤。
老太太眼见着瞒不下去了,颤声道:“这事八成和红衣裳有关。要不......要不,你跟我去看看?”
呜呜的风在吹着。
阴云压得很低,晦暗的月光透过枯枝的缝隙,惊飞了两只红眼的猫头鹰。
洛川在一个墓坑里挣扎着坐了起来,身边都是尘土和蛛网,刚要手撑地站起来,却发现,手掌下冰凉刺骨,闪着荧光的正是一个人头骨。
这是哪?
为什么这么安静。
洛川惊恐地从坑中爬出,转身四望,顿时目瞪口呆,放眼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黄土坟包,一座挨着一座。
坟和坟之间,稀稀落落地长了几棵歪脖树,可每一棵树上,都挂着七八根上吊绳,有的上面甚至还挂着一幅幅风化的尸皮,正随着风,微微颤动着。
“钉棺钉,手中胆,死尸的头发,嘎巴碗。上吊绳,木偶人......”
又来了,又来了!
那像是歌,又像是经咒一般的鬼谣如同挥之不去的背景音再一次传来。
洛川踏上一座坟头,循声眺望,远远的,一袭红衣正矗立在黄草漫天的垄上。
“你是谁!”
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疯了一样追了上去。
那人对着夕阳,好像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唯有她那红色的衣摆,随风飘扬,像是娇柔的手在挥舞。
冲过一条田埂,又是一条田埂,眼看着已经能看见她那红色长裙上绣的究竟是什么花了,一声巨响,大地开始疯狂塌陷。
他在前面跑,身后的路、坟、树在一点点消失。
轰隆隆,那是地裂的声音,是万丈悬崖的声音。
终于,他只需要纵身一跃,就能跳上那女子脚下的高地了。可脚下忽然失去了支撑力,泥土如同掉进了沙漏消失不见,他仰望着那身红衣坠落了下去。
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一缕红色的衣摆倒垂了下来,如同无尽的绳索,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人似乎想拉他上去。
洛川心中一阵澎湃,他疯狂抓住那红色的衣摆往上攀爬,眼看着就要登上断裂带,看见那张朝向远方的脸了,突然一阵剧烈的拍打声传来,衣摆陡然断裂了,天空消失了,大地消失了......
“啊!”
洛川一身冷汗地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气喘吁吁,心力交瘁,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梦境,但殊途同归,总是在最后的瞬间失之交臂。
此时店门被砸得啪啪直响。
呀呀呸的,都怪这该死的声音,刚才明明就要看见那个人是谁了。
“谁啊,大早上敲门,是痔疮长后脑勺上了睡不着觉?还是你媳妇的大姨妈淹了你家的床,让你只能逃到我这砸门?不知道晨睡一刻值千金吗?有没有公德啊!”
“洛......洛大哥,是我,我是小五。”
听见小五这怯生生的声音,洛川才抬头看了看表,靠,都踏马十点钟了,一觉怎么睡到现在了。
都怪梁兰成和袁天昌那两个王八蛋。
“小屁孩,怎么了?”
“洛大哥,你赶紧去一趟,茶馆出事了!”
小五的声音有些发颤,看样子,事情有些棘手。
洛川赶紧穿上了衣裳,连脸都没洗,就急匆匆出了门。
“怎么回事?”
一边往茶馆跑,他一边急促地问道。
“死了?”
“谁死了?大熊死了?我那可怜的大熊啊......”
“不不......熊大哥没死,是客人死了。”
“你小子大喘气,我差点都想好怎么致悼词了。”
“早上一前一后来了两个客人,在雅间里喝茶聊天。后来其中一个人离开了,另一个叫我们上点茶点。我端着东西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绿水。”
“然后呢?”
“然后熊大哥听见我的呼喊就跑了过来,他也吓坏了,要赶紧打救护车,可地上的人却瞪着眼让熊大哥不许打电话,不许报警。结果,说完这话,他就闭上了眼睛,没气了。”
洛川一阵无语,嘀咕道:“熊雄这个书呆子,人家不让报警就不报警啊?真死在你店里,就麻烦了。这家伙还真是适合去演熊出没,不过不是演熊大......”
“那演谁?”
“废话,熊二啊,蠢萌蠢萌的!”
呼哧带喘冲进了茶馆,就看见熊雄正摊着两手愣愣地站在包间外,两手上,全是绿油油的粘液,隔着老远,就闻见了一股子臭味。
“人呢?没事吧?”洛川喊了一声。
熊雄张了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包厢。
洛川顶着那股子臭味走过去,发现一个人就趴在门口的位置,地上全是粘糊糊像是绿藻一样的东西。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茶馆本来是干净的地方,可此刻却不知道从哪吸引来了不少的苍蝇,正在里面嗡嗡嗡的乱飞。
顾不上那么多,他蹲下身,先切了切这人的脉搏。
虽然熹微,可还在跳动,这就说明,人没死。
再把人翻过来,一看那面孔,洛川竟然认识,这不就是马市街上摆地摊卖假古董的董大明嘛,人称古玩界的大明白,专门搜罗假货卖给老外,美其名曰为国家赚外汇。
既然是大明白,你就能想到另一个词儿叫“大聪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好的词儿,前面只要加个“大”,那这词儿十有八九就毁了。
这家伙能出现在这,只能说明,今天他来这有生意,跑这僻静的地方谈交易来了。
“老董!”
拍了拍这家伙的脸,叫了几声,没动静。
眼看着脸色越来越差,洛川只能不顾埋汰,掰开了他那正脏兮兮的嘴巴。
牙巴骨闭得死死的,舌头顶着上牙膛,嗓子那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但从他颌下高耸的喉结肌看,应该还是喉咙里有东西。
“老董,对不住了!我也是为了救你,你忍忍吧!”
洛川将董大明半抱起来,一手掰着他的嘴巴,另一手握拳,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心口的位置,砰砰砰一连就是一套组合拳。
董大明被打的浑身烂颤,嘴巴里的绿液跟他妈窜稀是的疯狂喷涌,咕噜咕噜连续吐了几大口之后,最后竟然掉出来了几块鹌鹑蛋大小的东西,乌黑色,仔细看,好像是冰块。凉嗖嗖的,一出来,就化开了,整个屋里都是冰凉凉的。
我去,这是煞气凝结的阴冰啊,什么东西,阴寒之气这么重啊
“老董!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能认出我来吗?”
洛川将一枚艾草丸塞进了这家伙的嘴巴里,顺手又让大熊点燃了一颗。这屋里太他么的臭了,赶紧把这气味压下去,否则,洛川也要吐了。
董大明缓了缓,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像是临时聚焦是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洛川来。
“川子?是你?快,请你师父来,我中邪了......”
这家伙有气无力,嗓子里像是夹了一块羊尾巴油,带着颤音,不是阉割了几十年的老太监都发不出这腔调来。
“我师父没在家,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董大明明显犹豫了一下。
洛川马上威胁道:“怎么,还怕我知道你的生意内容啊?我告诉你,你这可还没脱离危险呢!想死,你就瞒着。”
“不不,大侄子,我哪能啊,我和你师父是至交!”
至交你大爷啊!
洛川一阵无语,心道,就你老小子那点心思,套什么近乎啊。再说了,谁是你大侄子啊,这不是赚便宜嘛!
“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就是看了一块古玉。”
“古玉?”
“嗯,最近别人新收的,玉勒子,白青玉,三寸长,六棱柱,像是过去偏开襟衣裳的扣子。我刚才为了证明这东西是不是古玉,舔了一口,结果竟觉得嗓子突然发凉,像是有个小手抓住了我的喉咙是的,一下子喘不过来气了......”
洛川皱了皱眉,忙问道:“你说的这玉勒子中间有没有孔?”
“没孔啊,光溜溜的,一根杆儿,一头粗,一头细,。”
没等董大明说完,洛川突然感觉一阵反胃,转身就去了卫生间,开始疯狂干呕。
钉棺钉,手中胆,死尸的头发,嘎巴碗。
上吊绳,木偶人,听话的骰子,二八魂。
石头花、阿魏果、女人的叶子,玉中火。
幽怨的鬼谣像是阴魂不散的风,就那么挥之不去地充斥着梦境。
“啊!”
洛川惊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他脸色苍白,一把扯开自己的袖子,攥紧了拳头,让左臂的青筋都绷起来,就看见一条若隐若现的红血丝,沿着那条最粗的血管,从臂弯延伸而出停在小臂中心的位置。
他长出一口气,将额头的冷汗擦了去。
刚才的噩梦里,这根红线竟然已经到了手腕。
师父说过,只要红线到了腕口的太渊穴,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万幸,这只是一场梦。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每一座城市,不管大小,总会在犄角旮旯有那么一间当铺。
破旧的门脸,布满灰尘的招牌,永远也看不见几个客人,但却能一直开下去。
你不知道他们的经济来源是什么,也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谁。
但只要你路过的时候,朝里面一瞧,一定能看见一个趴在柜台上正在打瞌睡的年轻人。
洛川,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大吕当铺”,是云城葫芦巷的一家小当铺,一共就两个人,师父是掌柜,洛川则是朝奉。
啥是朝奉?就是典当行里,负责验物,掌眼开价的师傅。而古玩朝奉,差不多就相当于今天的鉴宝师。
别看洛川只有十九岁,但他在这当铺里已经足足十年了,金银珠宝、房车地契,什么没见过?
这两年,师父去走南闯北,店里的大事小情,全都由他处理。
“又是没生意的一天!”
洛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摸出烟,刚点着火,突然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柜台前了。
多亏是光天化日,否则非吓死不可。
“小屁孩,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怎么没一点动静啊!”洛川故意用力吐了口烟雾,正抬头朝柜台里张望的小孩顿时被呛的连咳了两声。
见小脏孩咳的大鼻涕都甩出来了,洛川咧嘴一笑,顺手从柜台里抓了一把糖递了过去。
“开个玩笑哈......那个什么,你是不是走错了?我这可不是小卖部。”
“叔叔,我不是买东西的!”
“叔叔?你看我这风韵犹存......呸,是风华正茂的样子,哪点像叔叔?”
“哥哥?”
“哎,这就对了嘛。出门在外,嘴甜脚快,这才不会吃亏!”洛川又抓了一把瓜子塞进小孩的口袋,摆摆手道:“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影响我看西洋景儿了。”
小男孩抹了一把大鼻涕,伸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怯生生道:“我是想问问你,这东西你们要嘛?我想当点钱......”
“玻璃珠还是磁力片啊?不会是野生的奥特曼吧。小屁孩,一边吃糖去不好吗?眼看着太阳就下去了,你让我再晒几分钟。”
“你睁开眼看看再说嘛!”
没想到,小屁孩还急了,啪的一声,将东西丢在了桌子上。
洛川无奈地夹住烟卷,睁眼一瞧,顿时整个人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面前放着的,是三颗骰子。
一眼望过去,洛川就知道,这是人骨骰子,通体光滑,棱角经打磨为弧边,至少有几十年的光景了。
师父说过,如果想让自己左臂上的那条红线消失,那就必须找够鬼谣中的十二种阴货。
这其中,就有听话的骰子。
据师父说,过去有黑道士,曾用十二岁以前就早殇的男孩三年以上陈尸膝盖骨做骰子,盘养三百六十天,有了灵性,主人想叫什么点数,它就能出什么点数。所以,也叫“听话的骰子”。
为了活下去,洛川白天趴在当铺等待着江湖术士们的来往押当,夜里,还无数次的行走在古墓、坟场、黑市以及山野道观寻找蛛丝马迹。他听说,去年燕城的一个地下赌场,曾有人持一副骰子大杀四方,可惜,他赶过去的时候,那人早就不见了。
更遗憾的是,把眼前这三颗骰子刚拿到手中,他就发现,这虽然是人骨骰子,却并非膝盖骨制成。而且,骨质也不够细密,明显是成年人的......
“怎么样?能换钱吗?我还有不少呢!”
小家伙满脸期待。
“还有不少?你一个小屁孩,哪来的这东西?”略微失落的洛川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我和我哥哥没有家,我们靠捡废品为生,有一次我们在城郊乱坟岗吃人家的祭品,我一不小心,就从土里踢出来一个牛皮口袋,里面装了好几十个骰子。”
“都带来了吗?快,让我看看,东西要对,随你开价。”
“没有,我哥哥说了,让我先问问,若是值钱再当。你要是想要,我就带你去见我哥哥......他不放心我。”
小孩一脸狡黠,看样子,这是有所提防。
“好,我跟你去。不过,等我打个电话......”
洛川眯眼一笑,转身进了内厅。
出来的时候,他先递给那小脏孩两百块,算作定金。
关上店门,由着小孩引着他就出了胡同。
小家伙离开店里,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言不发,走的很快。
此时太阳正好下山,街道上有些昏暗,陆陆续续开始有路灯亮了起来。
穿过两条街道,小孩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左右看了看,转身又进了一条更偏僻的巷子。
“小兄弟,还没到吗?你们哥俩住在哪啊?”
“快了,快了......”小男孩总算是开了口,但声音莫名的有些沙哑。
洛川冷眼一笑道:“以我猜啊,你可能根本没有哥哥,你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要带我去哪,实际上,你就是在琢磨一条逃跑的路径罢了!我说的对吗?”
一听这话,那小孩顿时惊慌,撒丫子就跑。
可惜,小狐狸碰上了老猎手,他还没跑两步,就迎头撞在了一个人影的怀里。
“小兄弟,跑什么啊?告诉你,从你进店,我就知道,东西不是你的。哥哥我早防着你呢!大熊,把他带过来,也该老实交代,这东西哪来的了!”
大熊是洛川的哥们,就在当铺斜对面开茶馆,刚才洛川其实就是在给他打电话。
“小川,不好了,这......这孩子不动弹了......好像,好像没气了!”
“他才多大点啊,你轻一点啊!让你抓人,不是杀人......”
“我没用力啊,就是把他给抱住了!谁知道变成这样啊......”
洛川赶紧跑上去,将小男孩抱过来一瞧,不由得面色一凛。
小家伙牙关紧锁,脑门发青,全身紧绷,一动不动,显然这不是一般的休克!
“怎么办?是不是死了......”
大熊正说着,就看见这男孩突然双眼翻白,嘴角闪过一丝狞笑,张嘴就要咬人。
“中邪?”
洛川猛地一个三叠,将人控制住,然后上下翻动小男孩的口袋。正找着,就看见一个两寸高瘦脚伶仃的黄表纸人顺着男孩的鞋里钻了出来,老鼠一样嗖嗖过街要溜。
“我去,什么东西!”大熊被吓够呛,直接摔了个跟头。
“小样,你跑的了吗?”
洛川手一抖,一枚山鬼花钱已经飞了出去,噗的一声,那纸人瞬间倒地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我说为什么他怎么后来不说话了,走起路来飞快,跟脚跟不着地是的......”
“那这是啥意思?”
“很明显,有人控制了他!”
洛川望着那闪着寒光的刀,不屑一笑,正色道:“你且看看什么是百无遗算!待我念一念经咒!”
“天灵灵,地灵灵,六甲六丁听分明,一请玉帝佬,二请孙悟空,三请张曼玉,四请谢霆锋,五请天下霸唱,六请令狐二中......桃叶尖上尖,柳叶遮满了天,在其位......”
袁天昌冷哼道:“怎么,还要请张云雷啊!”
洛川却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恍若已经看破了天机,字正腔圆喝道:“粉红色!我猜梁先生穿的内裤是粉红色。”
此言一出,袁天昌直接笑出了声,那两个寸头更是前仰后合。
在他们看来,洛川这就是在装神弄鬼,虚张声势。
只有梁兰成,愣在当场,面如死灰。
袁天昌大笑两声,察觉有些尴尬,转头一看梁兰成的神色,顿觉不妙。
“梁老板,你......你......你难道......”
洛川冷笑着补刀道:“相由心生,衩由相定。你瞧瞧梁老板这一副油头粉面,牙口不好的样子,一看就是天生吃软饭的料。一般这样的人,外在张狂,内在阴柔,粉红内裤,正合他的身份和品味。梁老板?怎么愣住了?来吧,当着大家的面,把裤子脱了给众人参观一下吧。”
“你......你作弊!”梁兰成面色铁青,无力的抗议道。
但他这句话,也无疑证明了洛川算中了赌约。
“我作弊?我怎么做的弊?”洛川嬉笑道:“我一不是你爹,不可能看见你穿了什么衣服,二来咱们是对头,你不可能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我。所以,这还不能说明,我的算术出神入化吗?”
袁天昌刚才还狂笑不止,此刻脸比宋小宝还黑,满是怨气地抱怨道:“你一个大男人,穿什么不好,非要穿粉色内裤......”
“袁先生,您这话说的......我......我哪知道他真能算到啊。你就不该和他赌......”
“你还怪我?那刚才你怎么不阻止。”
眼看着这两个家伙开始狗咬狗,洛川轻咳一声,陡然转脸怒声道:“愿赌服输,你们还是回去吵吧。袁天昌,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了?若有毁约,天戕地诛,这可是你说的,你是修行之人,该不会为了面子,破此重誓吧。”
袁天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最终也只能攥着拳头喘着粗气走上前来,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师祖”。
洛川咧嘴一笑,摆摆手道:“客气了,小徒孙,记住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门在外,多装孙子少逞强,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哪天就犯在天王老子手里。明白了吗?”
“洛川,我承认,今天我输了,可我不服。你等着,我会找人好好教训你的。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
袁天昌脸都掉在地上了,也只能放了句狠话,灰溜溜转身就走。
梁兰成心有不甘,叫道:“袁先生,赌约是赌约,报仇是报仇,咱们这几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他吗?”
“我已经跟着你够丢人的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也输的露底裤嘛!”
“可是,可是......”
“还不走!以后有的是机会!”
洛川一笑,朝着四个人摆了摆手,戏谑道:“大吕当铺,欢迎下次光临。老几位若是碰到了难处,随时可以来当东西。房产地契,金银细软,我都要,哦,梁先生的粉色内裤就算了,你还是作为传家之物吧。”
直到对方的汽车消失在了夜幕里,洛川回过头,这才想起来身边还站着一位呢。
那赌鬼楞在原地,犹如雕塑一般。
“喂喂,醒醒,睡着了。”
赌鬼一怔,才缓过神来,惊愕道:“洛先生,您可真是神人,我能知道您刚才用的算术属于哪一门吗?您怎么就能把对方的内裤颜色都算出来呢?”
洛川懒洋洋道:“什么算术能这么无聊啊。我压根没算。今天早上,这渣男被我揍了一个跟头,他摔倒的时候,狼狈不堪,苦茶子漏了出来而已。还是说你把,你都跟我一天了,要干什么?”
赌鬼诧异道:“您......您知道我在跟踪您?”
“记住了,跟踪人的时候,别喝那劣质酒了,风一吹,整个巷子都是你的气味!有话快说,不早了,我要睡了。”
“洛先生,洛掌柜,我......我能求您把那骰子还给我吗?”
“不行!”
“为什么?那是我的啊......”
“因为你跑我的当铺里盗窃来了,这骰子是给我的补偿。算了,我也不找借口了,实话告诉你,这骰子对我很重要,到我手,就是我的了。你说我巧取豪夺也好,说我蛮不讲理也罢,反正,东西不会给你。要不这样,这骰子就算你做死当卖给了我,你开个价吧!只要价格合理,我绝对付钱。这也算是我对你刚才能站出来,替我拦着他们的感谢礼了!”
“我不要钱!”赌鬼哭丧着脸大声道:“我是见过钱的,在燕城赌场的时候,我曾经把床上堆满了钱。我只要骰子......洛先生,求你高抬贵手,将骰子还给我吧。实话实说,这......这骰子是我从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偷来的......我必须还回去。这是我做人最后的底线了......”
“你连最重要人的东西都偷,还和我讲什么底线啊。”
“我的妻子病死了,我在这世界上没有值得留恋的人了,所以,我偷了这骰子,献祭了余生,准备带着它疯狂一把。最近我逛了好几个顶级的赌场,赢了无数的钱。可我在死之前,必须把这骰子还回去。我可以死,但不能对不起那个人......”
洛川面无表情道:“你说的故事让我很有触动。可是,骰子还是不能给你。还是那句话,我得到的,那就是我的。你如果想要,那就只能在我的手里抢回去。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你可以找我来夺。”
说完这话,洛川就拉下了卷帘门。
透过缝隙,他看见赌鬼落寞地在外面又站了好一会,才垂着头缓缓离开了。
洛川扬起胳膊,看了看那条红线,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这辈子,虽然赚黑钱,斗心机,但绝少干那种损人利己的事。虽然说,这件事自己没有理亏,是赌鬼先跑来店里闹事的,可这骰子来的,终究有些不正。
但没办法,他要活命。
他必须凑够十二阴物,他想知道那个梦,那首幽魅的鬼谣到底意味着什么。
等了一会,席婉秋换了一身衣裳,脸上带着未褪净的红晕又走了出来。
店里已经灯火通过明。
“对不起,洛先生,我......我刚才失态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喝醉了是的......”
洛川没理这茬,努努嘴,直接指着那陶罐道:“这是你买的?”
“怎么样,放在这是不是很搭?这是我老公送我的!”席婉秋忙道:“古朴中透着很浓郁的艺术气息,很像西方油画里那些女孩抱着的罐子对不对?”
“你老公送的啊......”洛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罐子吧。”
“对对对,是一个原色敛口罐,一起送来的。不过,那个小了点,没法插花,被我放在衣帽间里当香精盒子了。”席婉秋说到这,似乎意识到而来什么,小声道:“洛先生,您不会是说,这两个罐子......”
“我什么也没说。”
洛川淡淡道:“其他的你也不用问了,把这两件东西给我带走吧。明天你去我们那拿上当票,这两件东西放在我们那三年,如果三年之后,你还想要,我们分文不收。如果你不要了,这东西就交给我们当做酬劳了。”
席婉秋愣了愣,像是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又像是不太敢相信什么。
“可是......你不是应该告诉我,它们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不是说了,这是你老公送你的啊,而且,他很爱你。至于其他的,多听无益。”
话已至此,再无需多言。
席婉秋一看就是个聪慧的女子,默然点了点头。
洛川找了个口袋,将内外大小两个罐子装上,转身就走。
席婉秋落寞地把他送到了门口,沉吟片刻,眼看着洛川就要消失了,忽然大声道:“洛先生,我想了想,我还是想知道真相。”
洛川回过头,意味深长道:“席小姐,人世间许多的事,都像是摸黑吃蚕蛹,吃着好吃就行了,要是打开灯,有一半人看着那胖胖的虫子就吃不下去。”
“洛先生说的有道理,可蚕蛹虽然看起来难以下咽,毕竟确实是食物,好吃。但万一吃的是苍蝇,是蛆虫呢?所以,有些事,含糊不得,还得点着灯,不得不认真。我宁愿失去,也不错误的将就。”
洛川一愣,苦笑一声,道:“难得席小姐如此通透,那我就直说了吧。这是一套清代的骨灰套罐。众所周知,在古代,大部分人都会土葬,真正火葬的人少之又少,基本可以概括为僧、道、少、病、脏,僧人和道士就不用说了,火葬是教义所致。少是指部分少数民族,病是指那些得了恶疾的死者,必须消灭瘟疫,被迫火葬。剩下的脏......就是从事风月生意的女人们......她们大多数人,身世凄苦,疾病缠身,死后无人祭祀,尸体也被看做污秽之物,多为火葬。你看,这内罐底部,有平康两字,足以证明,这就是一套风月女子死了之后的骨灰罐。内罐是原色罐,收殓骨灰的,外罐做成莲花状,祈祷来世能干干净净。”
席婉秋神色悲凉,还抱着一丝侥道:“那......会不会是有人误把它认成其他器皿,当成了古董花瓶?我丈夫说,他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陶器不是瓷器,年代也不很久远,所以并不值钱,一般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的来历!”洛川正色道:“而且,作为骨灰罐,虽然阴煞之气重,倒也不会伤人,无非是会聚集阴气,吸引一些脏东西罢了。但问题是,我看过了,这莲花罐里,有香灰的存在,这说明,有人至今还在故意饲鬼为凶。不管是你先前精神恍惚,还是你刚才的迷魂失神,都绝对不是偶然。正是这罐子中的脏东西所致。”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席婉秋的丈夫,就不存在“误买”的可能。毕竟,买一个这样的罐子容易,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这里面的脏东西上香,这就难了。外人根本就做不到。
席婉秋凄然冷笑:“看来,我还真是吃了一口蛆啊。”
洛川在当铺这么多年,见的最多的就是邪物和人心。邪物虽然坏,可只要方法得当,就能变成宝贝。但这人心可就不一定了,一千斤的白糖,可能喂出来的依旧是苦黄连。因为有些人,种子就是坏的。
“席小姐,对不起啊,不该帮你开灯的。”
“呵呵,我不后悔,人不是畜生,总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分辨自己吃的是饭还是蛆吧?只是可惜了我这么多年,违背爸妈的意愿,非要嫁给这么个凤凰男。他生意亏了,我添补,他失意了,我宽慰,到头来,他希望我死,可能这样,我们席家剩下的钱财就真的归他掌控了吧......”
洛川不想介入别人的私生活,便看了看手中的罐子道:“那这两个罐子......”
“您就当这是死当收了吧,我永远不会去赎当的!”
看着面露寒光的席婉秋,洛川明白,当是死当,恐怕有人也在心里死掉了吧。
“好,谢谢您的邪物!按照当铺的规矩,明天我会送过来一张当票,还有当铺朝奉估价之后的当金,这个你务必收下,否则,我不能收您的东西。”洛川临走之际,又忍不住叮嘱一声道:“席小姐,您还是小心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没有人会承认的。而且,被揭开了羊皮的狼,最容易暴跳如雷,铤而走险。”
席婉秋冷笑道:“放心吧,我爸妈虽然去世了,可席家大有人在。他来时一个碗,走的时候,也只配一个碗。”
离开花店,洛川吹着口哨一个人往回走。
让他高兴的,除了揭开了一个渣男的嘴脸,最重要的是又做成了一单买卖。
千万不要以为他说“邪物变宝物”是信口胡诌,你要知道,一张卫生纸,都有他的最大价值。
你能想象吗?一把传世杀猪刀,悬在一个经常出事故的桥下,就能保三年安宁。一个死人玉戒,谁戴谁倒霉,可给了一个四柱皆阳的男子佩戴之后,他就能克制住爆裂的脾气。一节报丧鸟的骨头,给夜哭小孩佩戴之后,反而能夜夜安眠......
这就是邪物的价值。
当然,能改变邪物的人,可就少了。
洛川一边走,一边听着身后的风声,看着周围摇摆不定的影子,漫不经心道:“生是万人跨体躯,死做百姓戳脊鬼,怎么,做了一辈子被人看不起的窑女,如今做鬼还非要被人唾骂不成?婊·子易做,从良可难啊!”
此言一出,面前的树枝上,顿时倒垂下了一张破碎的鬼脸,死死盯着洛川的眼睛,那股子凶气,直扑面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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