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怀疑、声讨,乌泱泱传来。
我充耳未闻,紧抿双唇死死盯着姜大志,倔强的不肯低头,不肯松口。
姜大志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冲婶婶挤了一下眼。
婶婶立马会意,哭了起来。
悲悲切切求众人,为姜大志做主,给这个老人一个公道。
周阿姨纵然埋怨我,确也十分为我着急。
恨不得掰开我的嘴,替我说几句软话。
我紧握双手极力控制自己要撕了姜大志几人的冲动。
压下一腔腥甜冷然开口:“本不想,让我妈在她的同事和亲人面前,被看了笑话。
但我想,如果她还在,一定不愿意见我忍气吞声,吃了哑巴亏。
妈,你在吗?
要是你也愿意豁出去脸面,给这几个无赖点颜色看看,就给我点提示。”
我的话,让所有人云里雾里。
他们不明所以,却又霎那间睁大双眼惊声抽气。
一只蝴蝶直直飞向我妈墓碑,停在我妈遗照上,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盖住我妈的脸面。
这超出科学解释范围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我瞬间泪如雨下,心痛得难以自抑。
我的妈妈,一生要强,连死了都想尽办法护着她的女儿。
我真是大大的不孝,竟容忍这几个烂人,在她墓碑前扰得她无法安息。
我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点按一番后。
那晚捉奸在床的一幕幕,清晰呈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更是从视频里邻居说的话中得知,家产全是我挣得。
姜大志,就是一个吸干老婆血,又要榨干女儿的烂人!
周阿姨喘着粗气,眼泪一滴一滴砸到地上,不顾众人阻拦,要打死姜大志。
“姜大志!
淑萍前脚刚死,你后脚就把女人带到她床上,你不是人,你个畜生,你对得起淑萍吗?
你个挨千刀的,我要为淑萍报仇,别拦着我,我不出这口气不行!”
场面一度混乱,有人劝姜大志赶紧走吧,别在这自取其辱。
姜大志不想再跟他们俩口子回农村住,赖在地上不起来。
贼眉鼠眼的叔叔悄悄附在姜大志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人眼光不约而同看向我,之后又默契的转移了视线。
姜大志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在弟弟的搀扶下起了身要走。
婶婶却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走,瞥见了我给宾客准备的回礼礼盒。
她一手抓一个,腋下又夹了一个。
“我们来了三个人祭奠,就得拿三份回礼走。”
我不在乎这点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允许这三个人在我这占一分一毫的便宜。
“还礼,是主人家还给有人情来往宾客的一份礼,你们对我妈有什么人情来往,每次来我家连吃带拿,还借钱不还,也不怕这礼盒烫着手吗?
正好,今天在我妈墓碑前,把从我妈这借的钱,连本带息都还了吧,或许看在利息的份上,我会愿意让你拿这礼盒。”
礼盒固然昂贵诱人,但比上大几万的借款,婶婶自然是不会“因小失大”的。
她悻悻的放下礼盒,故作不屑道:“嘁!
什么好玩意,当谁稀罕呢,不给拉倒,我还看不上呢!”
说完,生怕我追究她还钱,催促着姜大志和我叔叔疾步走了。
那些钱,都是口头约定,没凭没据,一笔烂账,我就算真有心想追,怕也难。
我在市里最好的酒店预订了席位,结束所有祭奠程序后,又强打着精神好好招待了宾客一番。
等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家时,我才发现带回来的东西,少了点什么。
仔细清点,确实少了一份海参,一份松露,还有一对怀集燕窝。
这三样,是我今天祭奠时摆在墓碑上的祭品。
祭奠结束后,我明明记得装好了,与其他要带回的东西一道放进了车里。
想着回来后,摆在家里的灵位台上。
现在却没了踪迹。
今天人来人往,我的车一直没落锁,门和后备箱也始终开着。
这三样东西价值千金,奇货可居。
饶是我,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辗转好几个朋友关系才凑齐。
可纵然再值钱,那也是祭品,谁会去偷祭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