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随着门关起的那一刻,我的世界恢复了安静。
找了三颗去痛片无水嚼碎吞咽后,我瘫坐在地上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不知过了多久,尖锐疼痛的脑袋,变成麻钝钝的感觉。
我手指无意义的一下一下敲着头。
逃避,逃得了这一时,却逃不了一世。
何况纪淑萍的女儿,只会迎难而上,怎么会当懦夫。
第二天,保洁阿姨正在愁眉苦脸清扫凉亭外的垃圾时,救护车一路呼啸而至。
人们诧异的围过来,救护车里下来人,环顾四周扬声问:“谁叫的救护车。”
人群后,我脆声应答。
人们自动给我让开了路,我一脸担忧带着救护人员行至凉亭。
姜大志他们三个人懵住了不明所以。
我带着哭腔十分紧张的开口:“我爸爸一直以来就有慢性病糖尿病,我妈在世时,每顿饭用心搭配,严格控制糖分,他的糖尿病一直控制得很好,我妈妈死后,我爸被叔叔婶婶带的饮食十分随意,我看他腰围增大,瞧物时视线恍惚,脚部紫灰,皮肤还干燥脱屑,非常担心他病情严重了。”
医护人员赞赏的看了一眼如此孝顺的我,又顺着我的话,观察起姜大志。
他住帐篷这两天,风吹日晒,又没洗澡,裸露在外的皮肤,自然干燥脱屑。
加上清晨刚起尚未活动腿脚,脚部没活血又睡帐篷着了凉,紫灰得十分明显。
可这些却又全都是糖尿病的症状,医护人员自然顺着我的话,初步确信了姜大志的病情。
面对姜大志的反驳与抵抗就医。
我垂泪道:“都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真是谁摊上了谁才知道。
我一心为他健康着想,他就是好赖不分,觉得天天给他吃罐头喝饮料在外野营吃喝玩乐的弟弟弟媳是好人,我这个出钱出力要给他治病就医的女儿是坏人。”
这种情况,医护人员见得多了,不免对姜大志心生不满,语气严肃带着责怪:“你说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这么不让儿女省心呢,有多少老人求着儿女带去看病,儿女都不管,你可倒好,女儿上赶子要给你看病,你还不知好歹,我告诉你,你这病情在耽误下去,并发症全都快找过来了,昨天我们刚拉来一个病人,就是糖尿病足,一整个脚都烂了,保不住了全截了。”
姜大志这人,要心没心,要胆没胆。
看见白大褂本就害怕于人家的权威,听人家这么一吓唬,一下没了主意,连声喊着救命。
医护人员见他松了口,将他安置在担架上就要抬走。
“家属,谁跟着去照顾病人?”
我抢先出声:“我带了证件下来,只是楼上楼下跑手续,怕是顾不上我爸,哎呀瞧我这脑袋,我爸亲弟弟弟媳在这呢,我还有什么犯愁的!”
一句话,把正想隐身的叔叔婶婶,抬到了面上。
他们扭扭捏捏一副不愿意去的样子,医护人员眼眉一横,中气十足:“什么人啊你俩!
照顾亲哥哥都不愿意!
长兄如父不知道吗?
还是你们本就打算着带亲哥哥胡吃海喝拖累垮他的身体,好分人家的遗产啊!”
叔叔面色大变,本是无的放矢的一句话,却像是说中了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