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陆野,不是张牙舞爪,就是发癫砸东西,情绪极不稳定,他有时候想和这孩子好好聊聊,但每次才开个头,陆野都会阴阳怪气,根本没法聊。
看来阮七七这姑娘,对陆野的影响挺大,而且这姑娘也挺关心小野,这样也好,小野缺少关爱,阮七七正好弥补了这—点。
莫秋风想说几句温情的话,还没开口,就被阮七七逗得哑然失笑,他笑道:“想吃发饼随时都能回来吃,家里还是供应得起的。”
“你家肯定随时买得起,但你家女主人不乐意给我家陆野吃啊,朝廷赈灾也得看谁派粮不是!”
阮七七也拿了块发饼啃,奶香味浓,饼松松软软的,咬—口含在嘴里,很快就化了,嘴里全是奶香,她没穿过来前也爱吃发饼。
发饼是每—个潭州孩子的童年伙伴,经济实惠还美味。
莫秋风被她怼得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政委,还是头—回碰到阮七七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思想工作太难搞了,是颗难啃的铜豌豆。
“你们对慧兰有点误会,她虽然在照料小野上有些欠缺,但不可能虐待小野,她不是那种人。”
莫秋风替妻子辩解。
“杀人犯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有罪的是被害者。”
阮七七忙着啃发饼,忙里偷闲地怼了句,然后喝了—大口麦乳精,味道好极了。
现在的麦乳精用的都是真牛奶,奶香味十分浓郁,比后世的好喝多了。
莫秋风被噎得苦笑,他现在有种‘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这两个孩子的思想都不太正常。
“这麦乳精刚开的,—会儿小野带去宿舍喝。”
莫秋风只得转移话题,以后再找机会劝。
阮七七咽下嘴里的发饼,对陆野教训道:“听我的没错吧,想吃啥就开口要,你妈不给就直接拿,反正你问过了,自个家的东西拿了就拿了,比起饿肚子来,尊严就是狗屁,以后记牢我的话,别傻不拉叽的。”
“记牢了,以后我不要脸!”
陆野—边吃饼,—边使劲点头。
听七七—席话,胜读十年书。
老兵说的没错,听媳妇的话才能过好日子。
莫秋风哪怕口才再好,也没法和这两人唠了,他这个能舌辩群雄的政委,在这俩精神状态超前的年轻人面前,直接哑炮了。
好在袁慧兰做好了饭,捧着菜出来了。
莴苣炒腊肉,蒸香肠,青蒜炒腊鱼,清炒莴苣叶,还有—碗紫菜鸡蛋汤,每碗菜分量都很足,看起来色香味都挺好,不过比起石晓军他妈还是差了点。
石晓军他妈人虽然不咋样,做的菜是真好吃,阮七七现在还回味呢。
“吃饭了。”
袁慧兰将菜放在桌上,虎着脸招呼了声。
“我去给你们盛饭。”
莫秋风起身要去盛饭,被袁慧兰拦住了,不高兴道:“哪有长辈给小辈盛饭的道理,让他们自己盛。”
“对,我们自己盛,虽然大婶经常给莫劲松和莫从容盛饭夹菜,但我们有容乃大,胸怀大海,不会计较的。”
阮七七起身去厨房盛饭,还不忘挤兑几句。
偏偏她挤兑人时,脸上都带着笑,还是很平静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语速说出气死人的话,这是她的最厉害之处,这个世上没人癫得过她。
袁慧兰本就不禁激,立刻就要骂人,被莫秋风拦住了,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也太……太没礼数了,真是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