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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阴阳师 番外

马六甲_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家曾藏有一面铜鼓,鼓身刻着‘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十二仙家,鼓底刻着二十四清风,清风也就是鬼,而鼓面上刻得是一幅人面怪羊吃草的图案,据说,这鼓是关外萨满教祭祀‘结巴仙’所用的祭器,名叫‘镇万仙’,而鼓的原持有者,是我的祖父。……我的祖父叫马三山,是个浑人。听村里的老人说,他年轻时喜欢偷狗,不管谁家的狗,砸死就拖回家吃肉,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就因为他浑,出门时后腰里都会别两把菜刀,打起架来不要命,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在旁人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没怕过任何人任何事,每天别着菜刀招摇过市,一不上班二不种地,谁都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出去干了什么,也没人敢问,只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都很准时,可突然有一天,他早上出门后一夜都没回来。这把有孕在身的...

主角:镇万仙马三山   更新:2024-12-22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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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镇万仙马三山的其他类型小说《中国阴阳师 番外》,由网络作家“马六甲_”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家曾藏有一面铜鼓,鼓身刻着‘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十二仙家,鼓底刻着二十四清风,清风也就是鬼,而鼓面上刻得是一幅人面怪羊吃草的图案,据说,这鼓是关外萨满教祭祀‘结巴仙’所用的祭器,名叫‘镇万仙’,而鼓的原持有者,是我的祖父。……我的祖父叫马三山,是个浑人。听村里的老人说,他年轻时喜欢偷狗,不管谁家的狗,砸死就拖回家吃肉,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就因为他浑,出门时后腰里都会别两把菜刀,打起架来不要命,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在旁人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没怕过任何人任何事,每天别着菜刀招摇过市,一不上班二不种地,谁都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出去干了什么,也没人敢问,只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都很准时,可突然有一天,他早上出门后一夜都没回来。这把有孕在身的...

《中国阴阳师 番外》精彩片段

我家曾藏有一面铜鼓,鼓身刻着‘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十二仙家,鼓底刻着二十四清风,清风也就是鬼,而鼓面上刻得是一幅人面怪羊吃草的图案,据说,这鼓是关外萨满教祭祀‘结巴仙’所用的祭器,名叫‘镇万仙’,而鼓的原持有者,是我的祖父。

……我的祖父叫马三山,是个浑人。

听村里的老人说,他年轻时喜欢偷狗,不管谁家的狗,砸死就拖回家吃肉,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就因为他浑,出门时后腰里都会别两把菜刀,打起架来不要命,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

在旁人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没怕过任何人任何事,每天别着菜刀招摇过市,一不上班二不种地,谁都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出去干了什么,也没人敢问,只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都很准时,可突然有一天,他早上出门后一夜都没回来。

这把有孕在身的祖母急坏了,自己拖着身子不方便,就动员家里人出去找,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直到第二天夜里,祖父才自己摇摇晃晃回了家,进门时脸色漆黑,问他话他也不说,闯进里屋就往炕上爬。

那时候老家的火炕都很高,他爬上炕就开始魔怔似的站在炕沿上往下跳,自己摔自己,一直摔一直摔拦都拦不住,直到把自己摔得满脸是血,都快晕死过去时才停下来。

祖母后来回忆说,那天祖父进门时身上的衣服很脏,又是泥又是草,就跟在野地里打过滚似的,裤腿里还卷着两片烧给死人用的纸钱,应该是去过村外的坟地,而且祖父不是空手回来的,进门时怀里鼓鼓囊囊揣着个东西,爬上炕时顺手就塞进了炕上的被垛里,第二天祖母掏出来一看,就是那面铜鼓。

祖父好端端的去坟地干嘛?

那面铜鼓又是从哪儿来的?

祖父从没提过,所以一直是个谜团。

那之后过了三个来月,祖父家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也就是我爸的第一个姐姐。

可孩子出生后没几天,有一天晚上一家人在炕上吃饭时,祖父手里的饭碗一个没端住掉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孩子的头上,婴儿卤门还没长实,一下就被饭碗盖死了,祖母吓得嚎啕大哭,祖父也在旁边愣了了,过了半晌突然憋出一句话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呀’。

后来祖母因为这件事做了病,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想起来就哭,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而祖父也从那之后性情大变,变得更浑,更天不怕地不怕了。

那时候我家老宅子住得比较偏,旁边是个大垃圾堆和一个废弃工厂,经常有蛇顺着大门缝钻进院子里来,祖父只要看见,就用铁锹把蛇斩成好几段,然后铲出去扔掉,后来有一回,院子里不知从哪儿钻进来只大黄狼子,那东西钻得快,祖父知道自己抓不到,就盯着它看,想把它吓唬走,可祖父瞪它的时候它非但不跑,竟然也直勾勾盯着祖父看,还跟人一样站了起来。

祖父当时喝高了也没想那么多,浑劲儿一上来抄起铁锹就拍了过去,黄狼子还是不动,还是立在那儿盯着祖父,祖父就再拍,一连往黄狼子脑袋上拍了十多下,直到拍死,直到把脑袋瓢都拍碎了,那只黄狼子愣是没动地方。

祖父当时还在气头上,就把死黄狼子的皮剥下来,晒在了院里的晾衣绳上,后来祖母从外面回来一推大门,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嚎着就开始骂街,先是骂祖父老不死的惹了大祸,得罪了仙家,然后很突然地又开始狂笑不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都停不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一连串谁都听不懂的话。

当时我也已经十五六岁了,也在现场,见祖母那副模样我吓得直哭,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巧的是村里住着几户满族人,就有人说,听老太太嘴里叨咕的语法语气,很像是满语,可就连他们这些满人都听不懂她念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祖母这种症状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来钟头,就自己停了下来,累得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村里人又说,要不去找‘看香的’给查查事,别真冲撞到什么,可祖父完全不理这茬儿,轰走了围观的人就回屋喝小酒去了。

哪知道这事过了没多久,祖父突然开始嗓子疼,有时候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咳血,平日里从不离身的烟袋锅子也不敢碰了,后来到医院一检查,竟查出了咽喉癌晚期。

家里人也都清楚就算是住院也没什么用了,就把祖父直接接回了家,可就在祖父被接回家的几天后,祖母突然给我家打来电话,告诉我们说,祖父说感觉自己快到头了,让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等我们到老家时,刚一进院子祖母就跑了出来,拦着我们战战兢兢地说,之前祖父告诉她,自己看见院子里有人来接他,是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太,老头子拄着拐棍,两个人一直瞅着屋子里笑,可当时祖母什么都没看见。

我爸听完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买来香围着院子往前后左右都拜了一圈,然后进屋安慰我祖父说没事,让他别乱琢磨,而我祖父却还是一副看淡生死不服不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

可这份平静只维持了几分钟,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抓起炕头的剪子来,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地划了一下,血瞬间溢了出来,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吓住了,可祖父眼睛都没眨一下,死死盯着我们这些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都别管!”

家里人哪儿能真不管,祖母也哭嚎地拦着挡着,用破抹布试图按住伤口,可祖父还是瞪着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一把扯掉抹布扔了出去,后来又折腾了没几分钟,他开始抽搐,脸色也越来越白,后来就……我记得出殡那天,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家里人都忙着招呼亲戚朋友,我穿着一身孝服出去买烟,回来时就看见个看起来特别慈祥的老人,穿着身白衣裳,拄着根拐棍立在前面大雨里,一直盯着我微微发笑。

可我根本就没见过他,甚至感觉在附近几个村里都没见过这么一号人,完全都没有印象,不知怎的我就突然开始害怕,也没理他就赶紧往家里跑,可从他身旁经过时,我清清楚楚听到那老人笑着说:“你跑不了,下一个就是你。”

老人话里带笑,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却听得我头皮发麻,前所未有的恐惧,好在后来几天一切如常,渐渐的我也把这事给忘了,一直到头七那天,怪事又来了……按照老礼,那天我们一家人都要回老家去住,我跟我爸睡在祖父走的那张大炕上,我记得他生前习惯头朝北睡,而我喜欢头朝南睡,就把枕头拉到南边来睡。

当天晚上倒是没什么动静,毕竟我睡觉比较沉,可早上睡醒时我发现,明明我枕着的枕头竟然自己跑到了炕北边,正好摆在祖父生前最喜欢睡的位置上,而睡觉前我明明在炕沿下整齐摆好的鞋,现在东一只西一只随意乱扔着,就跟晚上被人踢了一脚似的,可当时就只有我跟我爸在,他又比我醒得晚,晚上也没出去过。

而且当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看不见人,却能听见祖父的说话声,那声音问我说:“小六子,我上车走了,你跟我走不?”


她突如其来一哭闹,我的头更疼了,简直就跟戴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似的,捂着脑袋站都站不住了。

“你快出去!”

白薇赶紧朝我吼了一嗓子,我转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跑,一出中堂双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但头疼的感觉却明显减轻了不少。

我在中堂休息时,白薇也站起来按住了‘发疯’的三姑娘,叫了几声见不管用,她一把扯断黑公鸡腿上的红绳,就把鸡扔了出来,朝我又吼道:“快,把鸡杀了放血!”

如果是平时,让我杀鸡宰鱼什么的我肯定不敢,可这种情况之下也不由分说,索性把心一横,我就掏出了刀来,照准鸡脖子就割了下去,被放了血的黑公鸡在地上一阵扑腾,最后血快放干时也终于不再动弹,而中堂里三姑娘的吵闹声也停了下来。

我再冲进去时白薇已经打开了灯,随后我俩抬着昏厥不醒的三姑娘进了屋,把她放到炕上休息,我趁机问白薇说:“白薇,三姑娘刚刚是怎么了?”

“看来是黄大姐的魂儿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白薇凝着眉说:“那玩意儿道行看来不浅,怕是自从黄大姐通灵见了它之后,就一直被它盯着呢,如今黄大姐的魂儿送走了,接下来只能我们自己查了……查?

咱能怎么查?”

我问。

白薇答道:“你还记得我在坟地里被埋那事儿吗?”

我赶忙点了点头,记得那是快早上的时候,五爷我们到坟地去找白薇,却发现白薇被埋在地上,只露出了个脑袋来,后来她自己说,是脚底下一空就掉进了个坑里,然后竟还迷迷糊糊的看见旁边地面上钻出来张人脸,对她说了句话……“当时从土里钻出来那人说,坟地下边有东西,我这几天一直在纳闷儿,坟地下面有什么东西?

那个从土里钻出来的又是个啥?”

白薇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才又说:“当时那怪事就有蹊跷,现在又听黄大姐借三姑娘的口这么一说,你们村那块坟地下面八成有文章,我猜测是有比上回那只刺猬更厉害的妖仙作祟……”话说到这儿,白薇却自己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又说:“不对,应该不可能是妖仙,黄大姐身为出马仙,供的都是正途家仙,最看不上邪魔外道,如果对方是妖仙的话,她又怎么会说起话来这么恭敬的?

何况上次你说,她死的前一天竟还突然对着坟地的方向磕头,这事情没我想的这么简单……”白薇再度陷入沉思,我在一旁问道:“如果不是妖仙,那么那个黑老太爷又可能是什么?”

“如果不是妖仙,必是正途得正果的大仙家。”

白薇答道:“黄大姐管它叫黑老太爷,莫非是黑家的人?

吴龙狼狗黑常蟒,黑仙就是乌鸦,这种仙家并不常见,而且从习性来看更不会藏到地底下去呀?”

白薇想了想,转身对我说:“你去准备绳子香烛和黄纸笔墨,今晚咱就去坟地一探究竟再说。”

我点了点头,随后跑出去准备东西,白薇则照顾起三姑娘来,我准备东西时,黄家人跑来询问情况,正好三姑娘也已经醒了,白薇就让大爷先把三姑娘背回去照顾,简单说明已经没事了之后,也带着我上了路。

出了黄家沟子,我俩直奔我们村的坟地,到了地方一看,之前白薇陷进去的那个大洞已经被村里人用一块块大石头简单填了上,上面还盖了几块石板。

白薇我俩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石板掀开,随后在碎石堆里掏开了一个小洞,没等做什么呢,就觉一阵阵阴气呼呼地从那小洞里往外灌,打在脸上,我的脸都开始发麻,但那不是风,是气。

白薇也没废话,蹲在旁边就开始准备东西,先取了一炷香按在蜡烛上用红绳绑好,随后又用黄纸在外围包了几层,再用绳子系上塞进了那小洞里。

点燃了蜡烛和香之后,白薇让我慢慢往下放绳子,并且仔细观察那蜡烛下到什么位置后熄灭,蜡烛灭了就在绳子上做个记号。

我按照白薇的意思,开始拽着一大捆绳子往下慢慢放,开始的时候,就见下面的烛火摇摇曳曳却还不至于熄灭,然后一直下到了大概二十来米的地方,那烛火忽然轻轻一摇,一下就灭了,洞里瞬间一片漆黑。

我赶紧掏出马克笔在绳子上做了个记号,随后叫白薇说:“白薇,烛火灭了!”

白薇正躺在一边休息,懒洋洋问:“那火是怎么灭的?

是不是好端端的突然一下熄灭?”

我赶忙应了一声,就听白薇伸着懒腰说:“这就对了,按理说要是因为氧气稀薄烛火熄灭的话,火光会越来越弱,随后灭掉,如果是突然熄灭,那只有一种解释,从绳子下到的这个位置开始,下面阴气过重。”

“那现在怎么办?”

我又问。

白薇看了看月色,答道:“你就这样拽着绳子别动,半小时后再把绳子拽上来……”说完话白薇不再理我,翘着二郎腿靠着个坟包竟然睡着了。

这里终究是片坟地,我可没她那么大的胆子,趴在石头堆上拽着绳子,偶尔周围传出点什么怪声来我都忍不住哆嗦,吓得连连朝四处张望,望着望着,借着月光就见大概十几米开外的一座小坟包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害怕,就仔细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这一看不要紧,我脑中瞬间‘嗡’地一声,吓得手里的绳子差点脱了手,那坟包后面时而伸出时而缩回去的,竟是个圆滚滚的脑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偷偷监视着我们似的,我吓得赶紧练踹了白薇几脚把她叫醒,而就在我叫醒白薇的功夫,那小脑袋往回一缩,一下子又不见了……白薇起来后气得狠狠踹了我好几脚,我告诉她刚刚我看见东西了,她却不以为然,往周围看了几眼后就说我是精神紧张出现幻觉了,随后又一看时间,正好也过了半个小时,她就让我把那绳子拉出来。

我把绳子全都拽上来后,白薇从辣上把那炷香取了下来,我看了一眼,一炷香共是三根,但只剩下两根还在着着,而另外一根,烧了没有四分之一就熄灭了。

白薇盯着香说:“俗话说,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你看这香烧的,这下面绝对有东西……”说完话白薇扔了手里的香,又把随身的小罗盘取了出来,盯着看了几眼之后,她让我拉直做了记号的绳子,从记号处开始用脚量,每量一段,就用笔在黄纸上写下数字,似乎是计算着什么。

等把绳子量完之后,白薇让我又将石头和石板都原样盖了回去,盯着黄纸上的一串数字皱着眉不说话了,我就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要下去?

白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下去容易出来难,再单干下去准保出事,看来我得回去一趟了……”说到这里,白薇扭头又对我说:“小六子,我得离开几天,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就回来,这几天你先回自己家住,但得帮我办件事……你说。”

“天一亮你就去找五爷,让他帮忙找三只黑山羊,个儿越大越好,你先替我养着;另外你让五爷帮忙给我找几个屠户,资历越老越好,至少得杀猪宰羊十年以上的,一个礼拜后我有大用……”我点了点头,又问:“可你大半夜的要去哪儿?”

听我问完白薇叹了口气,满脸不甘地说:“回家,搬救兵!”


那人大概在门口蹲了一个多钟头,一直嘿嘿的傻笑,要么就是自言自语,后来见门一直没开,才站起来晃晃悠悠走了。

他离开后,白薇把我们都叫到了屋里,吩咐我们轮班看着五爷屋里的蜡烛,千万不能灭,两天内必须尽量想到让五爷醒过来的方法,否则就彻底没救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了起来,毕竟两个月以来他们几乎尝试了所有科学的、不科学的手段,可五爷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每天只能用塑料管顺着鼻孔灌点流食勉强为生。

我问:“那不过就是个疯子,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

听我问完,白薇摇了摇头,叹道:“小六子,有些事你还不知道,那不是个普通的疯子……”这时老四也在旁边插话说:“是啊,小六子,你可别看不起他,这疯子灵着呢,在我们村里特别出名……”随后,老四跟我说起了这个其貌不扬的李疯子来。

老四说,这李疯子原本不疯,当年在黄家沟子也算是个富户,原本家里日子过得不错,直到有一天晚上,出门提前回家的李疯子亲眼撞见自己的媳妇,跟村里一个老光棍在炕上光着身子打滚,一切都变了。

一见出了事,那光棍抱着衣服就跳窗户跑了,留下李疯子和媳妇大吵了一架,吵得惊天动地,李家爹妈见了赶紧劝架,哭嚎着家门不幸出了这种丢人事,结果急火攻心之下,双双瘫在炕上起不来了。

那个跑了的光棍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面躲了几天后,也知道自己在黄家沟子站不住脚了,于是又偷偷溜回李家,带着李疯子的媳妇私奔了,这一跑,二十来年再没露过面。

说到这里时,老四气得直咬牙,随后又告诉我,当时那对狗男女卷走了李家所有值钱家当还不算,临走时那光棍还在李家点了一把火,把李家的屋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那晚正巧李疯子下地干活回家得晚,屋里就剩个正在睡觉的孩子和一双瘫在炕上的老人,后来村里人听见李家大人哭孩子叫的,赶紧跑出来救火,还有人去地里叫李疯子回来,可那时候整个房子已经被火给包围了。

老四告诉我,那年他也就七八岁上下,五爷他们爷儿俩也参与了救火,最后还是五爷往身上泼了桶水,冲进去把李疯子年仅三岁的闺女抱了出来,后来他还想冲进去救李疯子瘫在炕上的爹妈,结果没等进去房梁就烧塌了,整个房子都倒了……李疯子跑回来时,哭嚎着在满地的火炭里扒拉了半天,手都烧焦了,最后找到爹妈时,老两口子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那之后,李疯子的脑子就不正常了。

起初,他带着闺女在亲戚家里轮流住,可那年头儿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他每天疯疯癫癫又哭又闹的,还什么活儿都不干,谁也不乐意白养着他,后来他就抱着闺女在村口废砖窑里安了家,靠吃村里人舍的剩饭和扔的搜饭烂菜过日子,有时候甚至跟狗抢食吃,那时的李疯子已经彻底成了疯子。

村里人都可怜他,更可怜他那个从小就聪明可人的闺女,小小年纪就得跟着受这种罪,后来家里亲戚看不下去了,就把孩子从李疯子手里骗了出来,说是送到他远方亲戚家里寄养,其实就是卖给人家当闺女了,孩子刚被带走那几天,村里人经常听见破砖窑里传出凄惨的哭声,一直哭了半个多月才消停下来……不过这时的李疯子还只是个普通的疯子,老四说,大概是距今四五年前的时候,他才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那年村里有个年轻人得了重病,到处求医找药都不管用,有一天李疯子突然哈哈笑着闯进了他们家,对那孩子爹妈说:“你家孩子没救了,明天早起八点半我来收他的魂儿,你们赶紧准备后事吧……”家主一听这话,气得当场把他打了出去,结果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那年轻人躺在自家炕上咽了气,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的,而李疯子昏死在了他们家墙根下,后来没多久就醒了,醒来后哈哈大笑着走了,后来那家人说,年轻人断气的前几分钟,他们清清楚楚听到李疯子在墙外面喊了句‘跟我上路咯’。

再后来,这种事又发生过几次,只要李疯子上门说你家谁谁谁几点死,到了时间那人肯定断气,当然了,也不是每次有人死他都会出现,村里有人专门问过他,李疯子疯疯癫癫说,自己是阴间的鬼差,叫‘马脑袋’,在下面第二道三重门的看守,有的人不归他管,他只听吩咐办事。

结果他刚说完就开始喊疼,把自己袖子一掀,胳膊上浮出了一道血淋淋的血条子,李疯子赶紧说,自己不能再多话了,泄了天机得背因果,下面的人正在抽他呢。

听老四说到这里时,我还有些半信半疑,就当听笑话似的哼了一声,老四说:“你不信?

那我给你说个我亲眼见过的事儿。

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我跟村里几个人去赶集,就看见李疯子一个人在集市上溜达,时不时还自言自语两句,毕竟是一个村的都认识,我们就凑过去跟他说话,然后有个人就给他出难题,说不信他真能勾魂,让他现场给试试……你猜李疯子怎么说的?”

我摇了摇头,老四又说:“他说时间还没到,他来集上勾的那个人下午两点才死,但是能给我们证明自己的身份。”

“哦?

他怎么证明的?”

我问。

老四答道:“他指着前面正买菜的一个不认识的女的说,你们信不信我看她一眼,就能把她吓得尿裤子?

我们当然不信,就让他现在去试,结果李疯子真走了过去,从后面叫了那女的一声之后,朝着女的瞪了下眼珠子,那女的吓得当时就坐地上了,裤子也湿了……这是我亲眼得见,当时我们都傻了,后来李疯子告诉我们,他是这片儿的鬼差头子,那女的也是鬼差,能看见他真身,但是刚干没多久,结果让他一瞪眼给吓成这样……当时李疯子说完这话,就开始咧嘴,然后血从他背后破背心里渗了出来,我们把他的背心撩起来一看,他背上凭空多了三道血条子,他说是自己说太多让下面人打的……”老四说得绘声绘色,还几次申明是自己亲眼得见,我也不敢不信了,就问他:“那然后呢?”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个李疯子时而清醒时而疯疯癫癫,跟人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开始耍疯,可是当天下午两点钟,集市上真死了人,一个在集上卖菜的老太太,因为天气太热中暑死了……”听老四说完,我沉默了许久,随后转身问白薇说:“白薇,难道真的有这种事?”

白薇点了点头,答道:“我听我师傅说过,人间确实有位阴间办事的阳差,用我们行内话说,叫‘走无常’,什么牛犄角、马脑袋、牛蹄子、马辫子,表面上是普通人,其实是开了灵光,被阴间的牛头马面选做了勾魂的鬼差。

你没听说过也正常,毕竟这种人一不给人看相算卦,二不会驱魔除癔症,所以没什么名声,大多都被当成是疯子或神经病了……”话说完,白薇皱起眉头一阵沉思,忽然又说:“可我有一点想不通,既然是阳差,好好给下面办事就好,心善的也就提前个几分钟提醒一下死者家主就不错了,可他从上礼拜开始就每天来一趟,就跟在帮五爷倒计时似的,这又是为什么?”


两人把东西拿下来之后,那女孩儿开始脱掉外衣,并从其中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件黄澄澄的道袍来,我在旁边围观时吓了一跳,这女孩儿竟然是个小道士,难怪懂得这么多。

穿好道袍的女孩儿让胖子把方桌摆到洞口旁边,随后她又接连从箱里取出桃木剑、摇魂铃、笔墨香烛、糯米朱砂黄符纸,以及一大块木板来,都摆到了桌上,又把桌上的香烛点燃之后,她双手分持桃木剑、摇魂铃,脚踏天罡步,开始舞剑念咒,做得煞有其事一般,而胖子和墨镜男则躲到了一边观看。

女孩儿念叨了一番之后,右手手腕一压,手里的桃木剑‘啪啪啪’连往桌上拍了三下,竟粘起了三张符纸来,随后左手里的铃铛也往下一按,又一声响,用铃铛把摆在桌上的那块木板也粘了起来。

她攥着铃铛和剑往前一迈步,左手的铃铛又一压,就把木板盖在了洞口上,随后右手里的桃木剑剑锋连点三下,三张黄符纸又贴到了木板的背面上。

女孩儿转身回到桌前又是一阵忙活,以朱砂研墨开始在一大张黄纸上写符咒,写的时候是不是从碗里抓一把糯米往黄纸上洒,等符咒写完,碗里的糯米也被她抓空了一大半。

写完之后,女孩儿把笔一扔,抓起黄纸就也贴到了那木板的上面,随后双手掐诀行礼,弓着身子往后退了散步之后才转过身来长吁了一口气,勾勾手指把胖子叫过来说:“你叫几个人到这儿来看着,今晚子时前这块木板绝不能掀开,否则方圆数十里必现大凶,另外,你叫人送几捆绳子过来……”胖子赶紧点头应了下来,于是女孩儿也没多说,脱下道袍就回车里休息去了,过了没多久真又过来了两辆车,从车里下来的几个人先是在怪洞旁边卸绳子,随后开始在坟地周围站岗。

看到这里时我心里开始打鼓,他们准备那么多绳子干嘛?

难道是想下洞去?

可白薇临走时就说过,这洞下去容易出来难,连白薇都不敢胡来,这女孩儿岂不是找死?

我越想越着急,就想过去找那女孩儿谈谈,免得她坏了白薇的大事,可还没等穿出人群,一只手就从背后把我给拽了住,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五爷,他竟然也来看热闹。

五爷也没多说,拽着我就走出了人群,随后把我拉到个没人的地方说:“小六子,这事儿你先别瞎掺和,这帮人咱们可能惹不起。”

“惹不起?

五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

五爷朝那几个站岗的男人指了指,又说:“你看那几个站岗的,身上虽然都穿着便服,可从身板站姿就能看出绝不是一般人,应该都是部队里出来的,因为命案,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公家,咱们就不能鲁莽行事了……”我急忙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白薇过几天才能回来,总不能真让他们鲁莽下去送死吧?

上回那伙儿人偷着下去已经死好几个了,据说有几个连尸体都还没弄上来呢……”五爷摆了下手,拧着眉头说:“你先别着急,我看这个小道士也不是善茬儿,咱先看看她想怎么做,再见机行事。”

他老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应了下来,于是就没急着过去多嘴,后来那群人在坟地里一直没走,连午饭晚饭都是在坟地里吃的,而围观的村民们在都挺执着,饭点该回家吃饭的吃饭,吃完又马上聚了过来接着看热闹。

我跟五爷也不例外,一整天都在观望着情况,结果全天下来坟地里那些人还是没有动静。

一见没什么看头,晚上时大部分看热闹的人就都散了,我和五爷当然不会走,就跟另外一些舍不得走的村民在坟地外面继续盯着,这一盯就盯到了靠近夜里十一点,那女道士终于又从车里走了出来,穿好道袍后又从箱子里取出一盏铜油灯来,摆到了放桌上,那灯不是平时用的那种带玻璃罩子的油灯,看起来倒更像是古董,而且灯上排开摆着七根灯芯。

伸了个懒腰之后,女孩儿又掐诀念咒舞了几下桃木剑,随后用烛火接连点燃了那七根灯芯,又在灯前香炉里供了一炷香之后才放下桃木剑,快步走到了被木板封住的洞口前。

她先警告其他人都别靠近,随后双手握住木板边缘猛地一掀,那一瞬间,一团有型可见的黑气‘呼啦’一下就从洞口里喷了出来,黑气直冲天际,冲上去至少十来米高,随后才渐渐地消散,把我们这些在周围看热闹的都吓了一跳,毕竟谁都没见过这种情况。

可那女道士看都没看一眼,抱着木板转身就跑回了方桌前,把木板放到方桌上开始仔细观看,看了大概十来秒钟,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出于好奇,我们也都往前凑了几步,仔细盯着方桌上的木板一看,也是惊得一片哗然,那木板最初盖在洞口上时是黄白色的,对准洞口那一面上还清晰刻着一幅老君像,然而现在再拿过来看时,压住洞口的那一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就跟被涂了一层墨水似的……见女道士立在方桌前出神,胖子赶紧凑过去笑问:“小张,情况怎么样?”

女道士扫了胖子一眼之后,摇了摇头说:“不行,这洞里阴气太重根本下不去人,要是盲目下去准保还得死人……”听到这句话,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心说,看来这女道士确实有两把刷子,而且还很明智。

可她这话说完,那胖子立刻垂下了脸来,摆着脸色说:“小张,来的时候你可一口一个保证,说没问题,现在总不能变卦了吧?”

女道士忙解释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管,就一定会管,只是我现在需要点时间做准备,先给这洞里卸卸阴气才能下去人……呵,你少来这套,你是嫌给的钱少吧?”

胖子哼了一声,先前的喜笑颜开早就一扫而光,满脸不悦地又说:“你们要是嫌钱少,我可以跟上面申请给你加,可事儿咱不能不做吧?

现在至少还有三具尸体在洞里,上面催得很紧,如果还不赶紧把尸体都弄出来,这事儿可就压不住了……”在胖子步步紧逼之下,那女道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扫了一眼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墨镜男之后,终于把心一横,狠狠点了下头说:“行,那我就下去一趟!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可能我最多也就是把尸体先帮你们找回来,要解决根本问题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听到这话,胖子脸色话锋一转,又嘿嘿笑了起来,拍了拍那女道士的肩膀说:“小张你这就对了嘛!

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我们大家都会支持你!”

女道士没再理他,转身叫过来那墨镜男,让他开始给自己准备东西。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着急,就问身边的五爷怎么办才好,五爷却还是摇了摇头,跟我说:“静观其变,小师傅现在不在,咱们不能瞎惹事。”

没办法,我也只能又忍了下来。

靠近十二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下洞准备,要下去的一共是五个人,除了那对一直戴着墨镜的男女之外,还有三个负责站岗的男人,被胖子选出来下去帮忙。

五个人下洞前,胖子先给做了一番训话,随后才让开始行动,就见五人先将一条绑着矿灯的长绳子顺进了洞里,随后腰间绑好绳索的女道士,开始打头阵往洞里钻……
从白薇口中,我第一次听到了这铜鼓的名字——镇万仙。

她告诉我,自己有一次来找黄二仙姑喝酒时都喝多了,喝着喝着就聊起了二仙姑这种出马仙的历史来,聊到了古萨满教。

当时黄二仙姑告诉她,古时候萨满教供奉的动物仙不下百种,其中以十二种动物最通仙气,容易修成正果,分别是‘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因此被尊称为十二仙家,其中又单独划出了狐黄白柳灰五大保家仙来,不只是萨满教,连北方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都焚香供奉。

二仙姑说,其实‘出马仙’是外人给他们的称呼,但他们本身不叫出马仙,萨满教的徒众就叫萨满,此教起于千年之前,兴于满人入关,甚至一度被清朝皇族奉为‘国教’。

清朝灭亡后,萨满教走向没落,徒众四散流离,经过一代代传承,大多也就忘却了很多古代供奉的仙家和术法,其中有个仙家,正与这铜鼓‘镇万仙’有关,白薇说,那被遗忘的仙家名叫‘结巴仙’。

所谓的萨满教仙家都有原型,胡翠花是胡仙,也就是狐狸;黄九龄是黄仙,也就是黄鼠狼;常天龙是柳仙,也就是蛇蟒之流;灰二爷是灰仙,也就是老鼠;青海大仙是青仙,也就是蛤蟆……可这位结巴仙是什么?

二仙姑告诉白薇,在萨满教的历史上曾众说纷纭,但它原型到底是什么却没人知道,后人唯一听说的是,‘此仙家,人面羊身,通人性晓人语,伏于地下洞悉人间百态,出则百鬼退避、万仙俯首’,也就是说,萨满教里所有动物仙都位列在它之下。

为了供奉祭祀它,古时候的萨满们甚至专门打造出独一无二的祭器,这面号称‘镇万仙’的铜鼓,就是其中之一。

白薇跟我们简单一说,大家都听愣了,因为我们根本不懂这些。

虽说我们身在北方农村,又赶上那个迷信当道的年代,各家各户都会多少信些什么,可我祖父在世时向来不理这套,也不让祖母在家里供任何东西,对于什么出马仙、萨满教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村里人闲聊时的大致听说了。

但从白薇的话里我们都能听得出来,当年祖父从坟地带回来的这件东西,确实了不得,再一联想起祖父把铜鼓捡回来后,家里接连发生的各种怪异现象来,事情变得更加的邪乎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之后,祖母忽然毫无预兆地哽咽了起来,战战兢兢问道:“难不成当初连我家大姑娘的事儿,都跟这个破东西有关?”

一想到当初被饭碗盖死的孩子来,祖母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随后又说:“可这么邪乎的东西,我家老头子干嘛非要留在家里?

它害我们不浅啊!”

“你家老头子是干什么的?”

白薇忽然发问,一时之间我们全家人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终我爸挠着头说:“要说干什么的,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总之天天出去溜达,隔三差五还打一架,抄着菜刀追着人砍,能追出去好几里,但凡我们村儿跟他差不多岁数的老头儿,以前没有没挨过他揍的……”我爸说完白薇乐了,似乎来了兴趣,就又问:“这老头儿活得挺带劲啊!

可他天天这么浪荡,靠什么养活你们一大家子人啊?”

“养家活口这方面,他倒是没亏着我们……”祖母抹了把眼泪,又说:“他打猎是把好手,经常打点子山鸡啊野兔子啊回来,卖点钱给家里当补贴,要么就逮村里的狗回来炖肉吃,反正村里也没人敢惹他,谁家的狗让他吃了只当是活该找丧了,然后狗皮扒了卖掉,还能换点钱花。

你别看我家老头子浑,爱惹事,可顾家确实是一把好手,这一点我倒是挺欣慰的,别说是逮个狗了,外面逮个耗子他都往家里送……”祖母说着一指白薇手里的铜鼓,接着说:“这老缺德的属猫的,要不能捡回这么个害人的玩意儿来吗?”

白薇听完又笑着说:“这东西可捡不来,这是宝贝,多少出马仙抢着想买都买不到呢,我看啊,你家老头子不简单,他不是普通人……”白薇一句话又把我们全家问住了,什么叫不是普通人?

难不成耍浑也能耍出手艺来?

问题是祖父一辈子下来就没干过正事儿,到处惹是生非游手好闲,他不是普通人,他又能是什么呢?

见在我们家问不出什么来,白薇也就没再为这事多费口舌,把铜鼓重新又用布包好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总之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就算是为了黄大姐,这事我也会追查到底的!

不过这铜鼓到底从哪儿来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了它这么害你家,恐怕就只能问黄大姐本人了,就她清楚……可她已经不在了呀?”

听我问完,白薇回眸一笑说:“你放心,过几天她还得回来一趟呢。”

她没继续说明白,只抛下这么一句后就出了门,说要先去老赵家看看。

可这都已经过了晌午了,白薇为了我家的事从昨晚开始忙活到现在,除了前夜吃了三只扒鸡外,还粒米未进呢,依着我家人的实诚劲儿,怎么好意思让她饿着肚子到处奔走,于是赶紧又把她拦了下来,非要让她在家里好好吃顿便饭再去忙。

当时是下午一点来钟,白薇见离天黑还早着呢,而且也确实饿了,就没推辞,祖母赶紧带着我妈和两个姑姑忙活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炒好了几个菜、蒸了一锅馒头,为了答谢白薇对我家的恩情,我爸还特地杀了只鸡当犒劳,把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久都贡献了出来。

白薇跟我年纪差不多,但是论酒量的话,四个我捆在一块估计都喝不过她,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我爸拿来的两瓶白酒干进去了,又吃了四个馒头半只鸡,这才停了筷子,一看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了,白薇也没再耽搁时间,安慰我家人稍安勿躁之后,带着我就直奔了老赵家。

我们再到赵家,跟前次来时大不相同,上午来时老赵家门庭冷落,可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不止五爷带着几个人提前从坟地回来了,村里很多听说了这事的人也都跑过来看热闹,围着赵家院子各种说三道四。

院子里的哭声更是此起彼伏,我和白薇挤进去一看,是赵倩的父亲已经从镇上回来了,听说了事情之后,正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时不时还抽自己个耳光,骂自己当年太混蛋,说话太毒,害了自己的闺女,而赵倩的尸体仍还用棉被裹着,安放在中堂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上,由村里几个有分量的老人以及赵倩的母亲陪着,五爷腰插两把菜刀,也叉着腰一动不动守在旁边,活像个门神。

进屋前,白薇先把五爷叫到了院子里,问道:“五爷,坟地那边情况咋样了?”

“挺好,另外两座坟的家主都联系过了,都正帮忙刨坟呢,我见人多手杂就先带了几个人回来看看……”五爷说完,白薇点了下头,又说:“您回来的正好,一会儿还劳烦您去趟老马家,跟马家老太太多要点钱,一来是坟地里帮忙的哥儿几个都没吃饭呢,您给弄点饭菜送去,二来多匀出点钱来分成七分,给那四个拉棉被遮光、三个启棺的大哥分了,今天让他们干的事损阳气,恐怕回去都得大病一场……我跟马家老爷子是生死弟兄,这么点破事不至于劳烦人家,这钱回头我垫上!”

五爷一拍胸脯,又问:“小师傅,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薇笑答:“后夜这三只怨鬼肯定回来,你帮我多预备柴火汽油,今晚我要解了这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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