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完全没有食欲。
在客厅里躺着发呆,电视上正播放着我爸追悼会的情景。
方方正正的木盒子上裹着红旗,我颤抖抚摸着电视机上的画面。
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爸,你放心。
我一定会秉承您的遗愿,为祖国的航天事业奉献一生。
身后突然传来铁锁被转开的声音,我慌乱地关掉了电视,擦了擦眼泪。
转过身的时候柳如烟已经站在客厅中,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电视上的画面。
柳如烟走上前,看到我红着的眼,安慰了句:人死有命,你看开些。
随后,她指着那台电视机说:陈泽,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景安他抑郁症心情一直不好,我们把电视机送给他解闷吧,反正咱这电视机,你留在家里也不怎么看。
这个电视机,是我爸给我买的,是当初给我和柳如烟结婚的置办。
我爸拿着购买票在商业局排了好几天的队才买到的。
我一阵沉默,良久说:……可这是我爸买给我的东西,我不想给他。
柳如烟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因此皱起了眉头,摆出跟我讲大道理的架势:景安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跟你说过,他有抑郁症,现在是个病人,咱们就应该多照顾他。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柳如烟打断了:好了,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晚上,我俩背对背地躺在床上,全都失眠没睡着。
半晌,柳如烟才忍不住开口:我过几天要陪景安去漠河一趟,他喜欢那里的雪景,景安的抑郁症很严重,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帮他完成这个心愿,或许能让他好受点儿。
我不由得,想起那张被他私藏在书页中的照片。
从这里坐火车到漠河,单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要六七天。
这段时间,够我收拾好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