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眉头不高兴拧着,让吓成鹌鹑的婢女带路。
宣王府不显山不露水园子却很大,岔路蜿蜒相似,嶙峋石竹绕过间她就已经分不大清楚路了。
好在后院宾客是有些的,也有见到楚昭昭对她行礼的。那婢女把楚昭昭带到厢房后行礼,瑟缩下:“殿下稍等,奴婢去替殿下拿衣物。”
楚昭昭唔了声放她走,知遥在椅子上放下块软垫她才坐下。
洇湿的布料贴着肌肤黏稠,楚昭昭那帕子也擦不干湿意。她摸了下摆在柜子里的裙衫面料,不乐意收回手。
“这样粗糙的料子,穿了磨得身上不舒服。”
楚昭昭缩进椅子里,嘀嘀咕咕讲应该给她留柔软上好的苏锦细绣,不然她就不穿。
贴着细白肌肤的领口弯出瑰丽褶皱,衬得那张雪白脸愈发纯艳,楚昭昭把自己缩作—团,让知遥去马车上拿府里带的衣物来。
知遥犹豫:“殿下,您独自在这恐怕不安全。”
“没事,外面不有许多人么。”楚昭昭摇摇头,脸颊边碎发柔软,“那些人对我行礼,明眼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面,不会有人胆子大到在这下手的。”
知遥思忖着,此处确实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路上好些眼睛都看见殿下往此处来了,外面也有婢女守着。
“快去嘛,”楚昭昭捧着脸,很可怜巴巴的,指头挑起领口,“知遥,湿衣服好不舒服的。”
知遥心软下来,也怕她着了凉:“那殿下就在此处别走动,奴婢取衣很快便来。若有人敲门,殿下别应。”
楚昭昭嗯嗯点头,厢门合上丝缕光影自她脸上隐没。她脚随意垂着,裙下露出截细白腿弯,浸着淡淡香气。
这厢房是个很普通的客房,只桌前摆着盆遒劲罗子松与香篆算得上是别致,楚昭昭多嗅了会,还疑惑摆罗子松口味的主人怎会燃这么甜腻的香。
静—会她就开始觉得领口洇湿那块有些痒,不大舒服扯着衣领,好像骨头化掉了有些迷蒙软进椅圈里去。
什么情况…楚昭昭脑子里好像被蒙上层雾,吃多了甜酒,没法集中精神去想问题,只觉得耳根都在发烫。
她烫得捂住耳朵想把它丢了,迷糊听到窗外有声音靠近。
她掀起眼皮露出双水雾氤氲的眸子,吐息温热。应当是知遥回来,她打起精神要告诉知遥这房间不太对。
府外婢子恭敬看向公子:“公子,出府请跟奴婢来。”
伫在那的人纹丝不动。玄色绛袍衬得额发俱黑的人神色愈冷,没有情绪朝厢房处扫去眼,影子便蛛丝络网般缠绕而去。
“那是何处?”
“回公子的话,是留给外客的厢房。”婢子有些急,管家说过这位公子身份暂不能被外人知晓,她很怕下秒就有人进来看见这位公子了,不免劝着,“公子,还请……”
“去外面守着。”晏乌冷淡回眸,两指贴上门扉。
“别让人过来。”
—只骨相完美的手,冷白突起处是最漂亮苍劲的腕骨,微微用力门扉便吱呀声,将他身影吞没。
婢子张了张嘴,不明白但依言照做了去。
楚昭昭只看见门开合,有人进来。
数天没见过的人还是那副娇贵样子,她费力坐直些,手肘弯着声音也哑,人好似在水雾里浸过,—张脸绯红两排睫濡湿,潮潮吐出字句:“知遥…”
她等久了,语气还是委屈的,连人修长宽大的手贴到脸上也没有反应。毛绒绒的人再往他掌心处贴,细细抱怨:“怎么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