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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嘴,苏念可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冷笑:
“真搞笑,傅寒笙竟然还找你一起陪他演戏,他现在是不是就在你旁边,你把电话给他!”
“告诉他不要闹了,让他乖乖回来认错,我可以考虑把他再送进好一点的训练营。”
淡漠的语气激怒了养父,他撕心裂肺地怒吼:
“你竟然把小笙送进吃人的训练营!当初说会对他好一辈子的人可是你啊!”
养父声音哽咽:
“小笙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他,不喜欢就把他送回来啊!明明他已经患了白血病活不了多久,你们还要这样虐待他!”
“我的孩子死了连块墓地都没有,被塞在一个破箱子里扔进了垃圾站!”
“你们还是人吗!”
苏念可脸色一沉,目光看向身后躺在床上的傅泽北,喉咙一动。
“箱子在哪儿?你别动,我派人去接。”
“傅寒笙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有什么脸见小笙!我是不会让他死了还要受你们侮辱!”
嘶吼结束,电话被挂断。
傅泽北见到苏念可失魂落魄的表情关心问道:
“怎么了姐姐?”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在苏念可眼中有多虚伪。
“傅寒笙死了。”
上扬的嘴角一僵,傅泽北看到苏念可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不可能的对不对,小北你都说了那些检查报告都是假的,你去探视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也很好,他怎么会被虐待,怎么会死呢?”
苏念可喃喃道,像是在说服自己。
看着她突然难受的模样,我不禁觉得好笑。
明明张口闭口咒我死的人是她,可现在希望我活着的也是她。
“姐姐,笙哥根本就没病,他那么乐观怎么会死呢?姐姐你别被他吓到了。”
“对啊......对啊......”
猛地站起苏念可催眠一般重复着我不会死,却又想到什么,锋利的目光让傅泽北打了个冷颤。
“你当时从训练营里搬出来的那个箱子呢?”
“那个箱子,姐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下意识错开与她对视的眼,傅泽北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这是他心虚的小动作,苏念可一眼看穿。
“说话!”
被吓出泪花,傅泽北哽咽道:
“我看姐姐不喜欢,就让人扔了。”
苏念可的脑子总算清醒一回,沉声道:
“你说那里面是小笙最宝贝的东西要帮他保存,如今跟我说扔了?”
手机振动,管家给苏念可发了一条信息。
“苏总,我已经查过那个病例报告了,是真的!”
手机摔在地上,苏念可脑中的弦嗡一声断了,咬牙切齿地看向傅泽北。
“你一次两次污蔑他我可以装聋作哑,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把我当傻子玩!训练营是你找的,探望每次也是你去,连病例报告你都能藏起来,你是把我当傻子玩吗?”
“要是我能看到病例报告,就不会一次次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
“如果小笙真的死了,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不顾傅泽北的挽留拉扯,苏念可找人调查了养父的位置,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一路闯了很多红灯,苏念可赶到垃圾场从车上下来时腿都是软的。
她嘴里一直喃喃着:“不要死,不可能。”
看到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苏念可,养父毫不留情就是一拳。
“你害死了我的小笙还敢来!”
“让我见见,我就看一眼。”
“那个人不是小笙是不是,我不相信,他那么坚强乐观。”
被打得跌倒在地,苏念可发丝凌乱双眼赤红,不顾被染上赃物的西装抓住养父苦苦哀求。
扯开被苏念可拽住的裤脚,养父苦笑一声:
“就算乐观,他也是人!我出去打听才知道他在你们傅家过的什么日子!你扪心自问,他是那种诡计多端的小人吗?”
是啊,我不是。
我从前如何,看我在乡下生活数年的苏念可一清二楚。
浑身一震,苏念可的声音微乎其微:“他不是。诡计多端的是傅泽北,是我......”
狠狠闭上眼,养父将箱子搬到苏念可面前。
连滚带爬地上前,苏念可瘫软到箱子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的尸体已经呈现出巨人观,但身体上自己挖出来的血痕仍旧清晰可怖。
特别是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咬痕。
“不可能!这不是他!”
苏念可尖叫一声,突然伸手扒开我的领子。
却在不经意间拿出了许多被我藏在箱子里的东西。
有她送我的永生花,傅泽北不要的袖口,她扔给我的手绢,还有一张我们的合照。
这些东西比起她送给傅泽北的礼物轻如鸿毛,却被我认真视若珍宝。
拿出的东西越多,苏念可的神色越崩溃。
她突然想起那天傅泽北的话“他最珍贵的东西都在里面”。
看清我锁骨处为她纹的带刺玫瑰,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原来小笙最珍贵的是我!”
她痛苦地蜷缩起身子随后疯狂敲击自己的头。
“我都做了什么!是我纵容傅泽北伤害他!是我不信他得了病还打断了他的腿!”
“他一直在向我求救啊!”
崩溃大哭,苏念可趴在我的尸体上。
“你疼不疼啊小笙?能咬断自己的手腕自杀,你是不是很痛苦!”
看苏念可哭够了,养父走上前不顾她的反抗,拉走装着我尸体的箱子。
“看也看过了,你走吧。”
苏念可双眼赤红地不肯松手。
“我要带小笙回家!”
“回家?傅家不是小笙的家!”
养父不同意,却被苏念可叫来的保镖拦住。
苏念可抱着箱子,像是闻不到恶臭。
在我丑陋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