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摆弄着右手拇指上一个古朴的戒指,娇俏的笑了两声。
“姐姐,此后,你若再想买些什么,或是缺些什么,只管来找妹妹便是了。”
那是陆家的凭证,陆徒炘是把管家权交给了她吗?我深吸一口气,拼命掐住自己的手心,唯恐自己在这场对峙之中落了下风。
可我说不出话,生怕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了。
陆徒炘看我迟迟不开口,态度软了下来。
“伽洛,你放心,心月进门只是贵妾,不会影响到你什么的。”
心月娇喘两声,“陆郎,在姐姐面前呢,你收敛些……”她微微侧身,陆徒炘的右手在她的背后,轻柔又放肆。
陆徒炘笑起来,直接将心月抱了起来,眼神看向我,“伽洛,你去万安庙三年,我也是有需求的,想来,你总不会忍心让我憋着,对吧?对了,你来,把夫人的头发擦擦,别着凉了。”
他去的方向,是我三年前亲自布置的婚房。
我一次也没有住进去过。
我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她伺候我。”
心月,原本就只是一个奴婢,不是吗?陆徒炘方才笑着的眼神突然就冷了下来,“钟伽洛,你别得寸进尺!”我身旁一个小丫头看着我平静的模样,有些害怕。
“夫人,若是难受,就哭一场吧,哭出来就好了。”
说着,她自己倒是先哭了出来。
我转头看向她,语气轻轻,“我很可怕吗?没……没有!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夫人饶了奴婢吧!”我摸了摸自己枯瘦的面颊,硌人得很,也怨不得这丫头会害怕。
这副模样,我自己见了也觉得活像女鬼。
可我耗尽心血,得来的,只是这样的结果吗?我转了转眼珠,到现在,眼眶反而干涩,一滴泪也挤不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离开太久,这陆府,已经没有我熟悉的东西了。
“奴婢名叫荷叶。”
“好,荷叶,你去把这封信寄到霖城钟家,越快越好,知道吗?”离开霖城那天,邻居家的阿姐拍了拍我的手,眼含泪水,语气恳切。
“这嫁出去的女儿啊,就像泼出去的水。
嫁过去以后,要谨言慎行,孝敬公婆,伺候丈夫,一日也不能放松,万一被夫家厌弃,娘家也不会再给你好脸色看的,知道吗?”不止一个人说过这种话。
女儿长大后,是没有真正的家的。
万一,爹娘不肯收留我,该怎么办呢?这丫头听出我的颤抖,泪水一骨碌的涌出来,滴在我的手背上,烫的骇人。
“诶,奴婢这就去,这就去!”要回我住的院子,三华苑是必经之路。
我只恨自己走的不够快,那高亢的尖叫声,声声入耳,听得我想吐。
我坐在黑暗里,今夜,没有月亮。
儿时,我最喜欢看月亮。
有月亮,就有光亮,就有希望。
可有一天,月亮忽然出现在我的头顶,居高临下,他的身后,有莹莹月光。
“你的眼睛生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