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庶妹裴浅同一天出阁。
前世她选择富甲一方的屠夫,我只得嫁贫困潦倒的书生。
谁知刚嫁过去不久,屠夫与人发生冲突致死。
而书生生却像开了挂,官拜宰辅。
裴浅在屠夫死后,不仅要守活寡,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祖母。
她嫉妒得发狂,闯入百花宴,将我推入花池,双双殒命。
再睁眼,我们一起回到订亲那日。
这次,裴浅抢先说要嫁书生。
我抿嘴偷笑。
她不知道的是,我有一种特殊能力,只要我愿意,那人就会扶摇直上。
她不知道的是,我盼这天,很久了。
当父亲拿出定亲信物,裴浅一把抢过书生家的时,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亲事还是祖母在世时定下的。
一个是城东的“猪三代”张起。
当年闹饥荒,张起的祖父对祖母施予援手,我们一家几口得以活了下来。
祖母感念张家恩泽,与之定下娃娃亲。
另一个是城西的“酸二代”谢泽。
谢泽的祖父原是个秀才,许是祖上没积德,到谢泽父亲时,硬是考到五十岁也没憋出个屁来。
谢家人怀着“秀才”梦,将穷酸厚脸皮的接力棒从上一代传递到下一代。
祖母那天许是没睡醒,才会答应谢家的求娶,还让谢家胡吃海喝了一顿。
果然人老了眼睛也花了。
她没发现谢家人眼中的贪婪吗?
裴浅死死拽着谢家信物。
姐姐,不是我想跟你抢,只是谢家如今家道中落,你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怕是吃不来苦。
你身子骨又弱,就该多荤食,我看屠夫就很适合你。
古有孔融让梨,今有裴浅让夫。
嫁入张府的好事就让给你了。
我翻了个白眼,挺会抬高自己,倒显得我不懂事了。
我愉快点头,对上她得意的目光,说:好!
浅浅!
父亲拍案而起,啪地扇了我一巴掌,速度之快,始料未及。
裴清,妹妹的婚事你也抢,还有没有长姐的风范了?
心下一阵冰冷,我爹永远向着酷似姨娘的裴浅。
娘生下我不久就过世了。
一年后,不堪寂寞的父亲便将怡满楼的花魁抬回了家。
要不是祖母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忘了糟糠之妻,不可废除正妻之位,父亲早将姨娘扶正了。
姨娘百般看我不顺眼,觉得是我阻了她正妻之位,处处刁难。
好在,苍天有眼,裴浅五岁时,姨娘也撒手人寰。
幸的是,暂时没人欺负我了。
不幸的是,仗着父亲的喜爱,裴浅开始对我有恃无恐。
夏日,她将蠕动的小虫放进我的被窝,引得我惊叫连连。
冬日,她将取暖的木炭全部支走,直到我生病受寒。
因此我谨言慎行,只要不触及底线,我可以忍。
六岁那年,裴浅嫌房间不够敞亮,我二话不说,将闺房拱手让出。
八岁那年,我最喜欢的花狗,贪吃了她不要的糕点,被活生生打死,我只能以泪洗面......我舔了舔火辣辣的唇角,讥讽道:有没有长姐风范,爹难道没长眼吗?
话锋一转:再说,是妹妹抢着要嫁书生,求我嫁给屠夫的。
我拖长了尾音,故意把求字咬得极重。
父亲扫落了茶盏:你这个逆女,看我不打........裴浅拉住父亲,附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父亲的脸色由猪肝色转为桃花色:看你妹妹多懂事,把好姻缘都留给你了。
愣着干嘛?
赶紧把张家的信物拿去。
我接住父亲扔过来的信物,裴浅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我身边,笑着低语:姐姐,这一世的富贵我替你收了,你就等着守活寡吧!
我亦笑了,都重活一世了,还让自己守活寡,那是傻!
就是不知道我的好庶妹,见识到谢泽的真面目后,是否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