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我和顾朝要一起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招标会。
出发前,我拿着文件再一次和他确认细节,“这个项目,据我所知,KP那边价格比我们低,我们几乎没有价格优势,唯一……”顾朝坐在办公桌里,头也不抬,继续看他手里的文件。
他的助理将咖啡放在他手边,拿走我手里的文件。
被突然打断,我有片刻怔愣,抬眼看她。
女人对我笑得客套又公式,“顾小姐,这个项目我们这边跟进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女秘书神情倨傲,并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公司罢了,价格不可能比我们低。”
顾朝没有抬头。
这间办公室,曾经是顾严晟的,曾抱着我在落地窗前俯瞰,“小笙儿,这里好不好看呀,爸爸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赚很多钱给你和妈妈花。”
现在,顾朝坐在那个位子上,光晕落在他身上,从他的发丝到镜片反射的一模冷光,全都昭示着——他是这里的主人。
我捏了捏手心,稳住情绪,扯出一抹笑,“好。”
转过身的瞬间,再也笑不出来。
出了顾朝的办公室,助理迎了上来,一脸不忿,“顾总,我们做了那么久,说拿走就拿走,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怎么说你才是正统嫡出啊……”我一个眼神,她噤了声。
“老头子喜欢他妈,喜欢他,我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转动着椅子,看着雪白天花板稳定情绪。
我总以为十五岁之前我是幸福的。
可直到在小黑屋里,翻到妈妈留下的日记本我才知道,我的乌托邦是她费心营造的。
那时,她的世界早已破败不堪。
我怎么可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