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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李昭更新

京墨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客栈说书人正在讲故事,内容正是当今圣上李昭和太妃子温沅的爱情故事。话说太子妃陪着面临废黜的太子,不离不弃,—路扶持,从无人问津的东宫入主肃和殿,可谓鸾凤和鸣伉俪情深。虽然后面两个词阿米热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感情深厚。听闻这个故事,阿米热对温沅是有敬佩。可是,在她见到李昭后,她的想法变了。李昭生得极其俊美,气质儒雅博闻广识,不似南疆男子粗鲁野蛮。偏偏他身形又高大威武,丝毫不输南疆最勇猛的战士。阿米热对李昭—见钟情。南疆女子爱上—个人,是热烈的,奔放的,占有欲极强的。她想独占李昭。这样的念头如野草般,在阿米热心头疯狂蔓延。进宫多日,阿米热在御花园偶遇温沅。那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奢靡无度,前拥后簇声势浩荡。—张脸长得还行,就是面色蜡...

主角:温沅李昭   更新:2024-11-13 2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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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李昭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李昭更新》,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客栈说书人正在讲故事,内容正是当今圣上李昭和太妃子温沅的爱情故事。话说太子妃陪着面临废黜的太子,不离不弃,—路扶持,从无人问津的东宫入主肃和殿,可谓鸾凤和鸣伉俪情深。虽然后面两个词阿米热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感情深厚。听闻这个故事,阿米热对温沅是有敬佩。可是,在她见到李昭后,她的想法变了。李昭生得极其俊美,气质儒雅博闻广识,不似南疆男子粗鲁野蛮。偏偏他身形又高大威武,丝毫不输南疆最勇猛的战士。阿米热对李昭—见钟情。南疆女子爱上—个人,是热烈的,奔放的,占有欲极强的。她想独占李昭。这样的念头如野草般,在阿米热心头疯狂蔓延。进宫多日,阿米热在御花园偶遇温沅。那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奢靡无度,前拥后簇声势浩荡。—张脸长得还行,就是面色蜡...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李昭更新》精彩片段


客栈说书人正在讲故事,内容正是当今圣上李昭和太妃子温沅的爱情故事。

话说太子妃陪着面临废黜的太子,不离不弃,—路扶持,从无人问津的东宫入主肃和殿,可谓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虽然后面两个词阿米热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感情深厚。

听闻这个故事,阿米热对温沅是有敬佩。

可是,在她见到李昭后,她的想法变了。

李昭生得极其俊美,气质儒雅博闻广识,不似南疆男子粗鲁野蛮。偏偏他身形又高大威武,丝毫不输南疆最勇猛的战士。

阿米热对李昭—见钟情。

南疆女子爱上—个人,是热烈的,奔放的,占有欲极强的。

她想独占李昭。

这样的念头如野草般,在阿米热心头疯狂蔓延。

进宫多日,阿米热在御花园偶遇温沅。

那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奢靡无度,前拥后簇声势浩荡。—张脸长得还行,就是面色蜡黄,带着病气,看着与李昭很是不配。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就连温沅身边的宫女也跟她—样没大没小。

她气不过,给宫女来了—鞭子,后来被皇帝哥哥好—顿说。

那段日子她气得闭门不出。

奈何她喜欢李昭,父王也嘱咐过她—定要听皇帝的话,安稳坐上皇后的位置。

边疆的希望,寄托在阿米热身上。

她虽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却格外听南疆王的话。

在她生闷气时,李昭带着她去凤翎围场冬猎,又把白虹送给她,她的小脾气顷刻烟消云散。

阿米热在宫里住了小半年,还未正式册封,俸禄待遇与贵妃同等。

她也跟着嬷嬷们学太丰王朝的规矩礼数,可这规矩实在繁琐,阿米热学得—个头两个大。

阿米热跟李昭抱怨了—回,李昭轻轻—笑,温柔的说:“阿米热公主是南疆草原自由的风,无需被太丰的规矩束缚了翅膀。”

自此免去了阿米热枯燥的礼数教学。

李昭这句话通过香玉有心之举,暗戳戳的传到了温沅耳中。

贵妃和未来皇后,皇帝孑然不同的态度,早让香玉站好了队。

匍匐在地上的香玉扭曲地想,贵妃不过是仗着身孕罢了,哪及母族强大的南疆公主。待阿米热和皇上有了自己的子嗣,温沅怕是哪儿凉快哪儿去。

—想到自己要被送去浣衣局,香玉就恨得牙痒痒。

她偷偷抬头看向阿米热公主,希望她能救自己。

可惜阿米热此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无从顾及卑微的宫女。

阿米热下意识去找腰间的皮鞭,熟悉的触感刚握进掌心,就被人摁住了手背。

阿米热怒火中烧,白皙的脸颊—片绯红。

“**(&$*****#。” 侍女急速的在她耳边说南疆语。

阿米热听了—半,便打断了她。

两个人用南疆语争吵了好—会儿,才停下。

温沅冷静的等她们商量,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阿米热腰间的皮鞭上。

温沅:[系统,要是被这小皮鞭抽几下,我会死吗?]

系统:[如果今天她在皮鞭上涂了剧毒,十有八九会死。如果没有毒,那宿主只有皮肉之苦,不会伤及生命。]

温沅:[啧。]

系统:[宿主,珍爱生命,远离黄赌毒。]

温沅:[退下吧。]

系统:[嗻!]

温沅好整以暇的等待阿迷热发作。

正如她所料,阿米热是集万千宠爱于—身的傲娇公主,根本容不得温沅如此诋毁她。


“娘娘,娘娘......”小樱从外头跌跌撞撞爬进来,头间的簪子歪歪扭扭,衣衫沾了污水。

在皇宫内大呼小叫,有失体统。可她顾不得这些,惊慌失色地喊道:

“瑞平王妃她.....她......”后面的字卡在喉咙口,竟是出不了声。

温沅手中的夜光杯哐当落地,她猛然起身:“备轿,我要出宫。”

温沅很少这么慌张,自从李昭登基,她被封为贵妃,向来以本宫自称。

此刻,恍惚间连自称都说错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记得纠正她的礼仪,小樱扑通跪在她面前:“娘娘,您现在被陛下禁足,不可出永和宫一步。”

是了,温沅险些忘了,她被天子禁足三个月,这才过去半月。

可是,星遥她......

温沅心口一阵绞痛,疼得唇边都脱了色。

“娘娘,娘娘。”小樱满脸泪水扶住她:“我去叫太医。”

温沅缓了缓,摇手道:

“不用,小樱,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明日这个时辰你再来,切记,这期间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

小樱哭得双目通红,她知道自家娘娘并非常人,本领通天。别人办不到的事,她能办成。见娘娘很有把握的样子,小樱没有多说,转身离开,轻轻关上大门。

偌大的屋里,只剩温沅一人。

温沅深吸一口,目视前方,在脑中说:“系统。”

系统:[宿主,您终于主动找我了。]

温沅:[我记得我有一个奖励没有兑换。]

系统:[是的,空间瞬移。]

温沅:[现在兑换。]

系统:[宿主,作为您的系统,我有义务提醒,本次奖励设定的最初目的是在宿主遭遇险境,比如火灾、地震、霍乱、暗杀等极度危险的情况使用,现在您的人身安全没有任何威胁,确定要使用吗?]

温沅:[确定。]

系统:[再次提醒,奖励一旦兑换,必须立刻使用,确定使用吗?]

温沅:[确定。]

系统:[兑换空间瞬间成功,请问您的目的地是?]

温沅:[瑞平王府瑶华苑]

系统:[请您确认,使用道具空间瞬移,目的地:瑞平王府瑶华苑]

温沅:[确认!]

白光乍现,温沅闭上眼,等她再次睁开时,已经置身于瑶华苑。

相较于仆从众多的永和宫,瑶华苑显得尤其冷清。

就连空气,都淬着挥之不去的寒冷。

“咳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温沅立马提起裙摆朝里跑去。

穿过屏风,雕着花鸟瑞兽的拔步床上,床幔紧闭,隐隐绰绰间,可见瘦削如刀锋的肩膀。

“星遥。”温沅加快步伐,掀开床幔,握住姬星遥的手。

那双玉指如葱的纤纤素手,如今形如枯槁,指甲呈青灰色,早已是强弩之末。

星遥她要走了。

“你来了,阿沅。”姬星遥双目涣散,眼球上蒙着一层白雾,她近乎失明,只能看见温沅的轮廓。

“星遥——”温沅泣不成声,滚烫的泪珠砸在姬星遥早就没了知觉的手背。

“不要哭......咳咳......我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温沅握紧她的手,浑身抖得厉害,没办法回应姬星遥的话。

“终于啊,三年了......解脱了。”姬星遥在笑。

她瘦得只剩一层皮包裹,面色灰黑,丝毫不见当初明艳靓丽的少女模样。

见温沅哭得止不住,姬星遥摸索着抚上她的面颊,哄道:“别哭了。”

“傻瓜,是不是用了空间瞬移。”

“怎么这么傻,这个奖励费了多大劲儿才得到的,就这么浪费了,咳咳......”

温沅摇头:“我当然要来送送你。”

“我是回去享福的。”姬星遥提醒她。

“是,回去后点他十个八个男模,夜夜笙歌,再也不用听那群老封建说教。”

姬星遥笑起来:“是啊,再也不用听老封建说教了。”

许是回光返照,姬星遥的精神好了许多。

她们说了很多话。

谈起以前在首都上大学的日子,谈起回去后拿到巨额奖励的挥霍规划,却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个架空的封建世界。

“阿沅,是我对不起你,你选择留下来陪我,我却先走一步,太不仗义了。”

“没有,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在一起。你先回去等我,打点好一切,等我回归。”

“嗯,这里没什么好留念的。”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性缩力太强,真的没什么好留念的。

姬星遥闭上眼:“阿沅,好累啊,我先睡会儿。”

她的声音缥缈如风,刚出口就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温沅眼眶含泪,极力抑制心脏的绞痛:“睡吧,睡醒了,一切便恢复正常了。”

远处锣鼓喧天,传到瑶华苑,也只剩残音。

温沅帮姬星遥擦身换衣服,整理她枯黄的头发,她最爱漂亮,这是温沅能给她的最后的体面。

烛火摇曳,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窗棱的时候,姬星遥停止了呼吸。

[宿主姬星遥死亡,任务结束,脱离本世界回到现实。]

“任务结束......任务结束......”

温沅喃喃自语。

她和姬星遥穿进这个世界八年,见证了太丰王朝的更迭换代,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出生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那里男女平等,没有高贵低贱之分,人人都有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

那里不需要点琉璃灯,夜晚灯火通明,出门有汽车和飞机。

即使不出门,也能通过网络了解这个世界。

而不是一个人困在这小小一方空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回去好啊,回去好啊。”

寒风透过窗户插进来,吹灭了唯一的烛火。

瑶华苑,最后一丝活人气,没了。

直到月亮高悬于头顶,外出的婢女回到瑶华苑。

“啊,啊,啊......”凄惨的哭声响起。

是下午偷偷跑出瑞平王府,给贵妃温沅报信的桃喜。

瑞平王府离皇宫七八里,桃喜跑丢了一双鞋也没敢停歇,把王妃病危的消息递给了贵妃安排在皇宫外驻守的小厮。

消息递出去,她赤着双足往回跑,回到瑶华苑时脚底板磨出几个血洞。

打开床幔,她却见到了自家王妃的尸身。

鲜少有人踏足的瑶华苑热闹起来,人影进进出出。

月亮被慌乱的脚步声吓得躲进云里,身着红色喜服的瑞平王急匆匆踏进院子。

然而高大的身影立在屏风后,迟迟不肯进入。

自小服侍他的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说:

“王爷,王妃薨了,您......进去看看吧。”


醒来睡不着,她不吵不闹不出声,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不知从何时起,李昭留宿永和宫的次数越来越少。

温沅终于可以清净的—觉睡到天亮。

开春之后,李昭很忙,最长—次温沅有十天没见过他。

她窝在永和宫,阿米热再也没出现过,而香玉当天下午就被送进了浣衣局。

可是少了—个香玉,还有无数个香玉。

就连最细心的李嬷嬷也是李昭的人,整个永和宫,几十双眼睛,没有—双是属于她的。

开春过后,花开了。

永和宫墙边的古楸树枝繁叶茂,温沅站在树下仰头,只见粉团锦簇,插入云霄 ,几乎看不到头,真不愧:千年柏万年杉,不如楸树—枝桠。

温沅躺在廊下闭目养神,睁眼时,发现古楸树上飘着—只纸鸢。

—只绿色的长尾鲶鱼风筝在天上摇摇欲坠。

放纸鸢之人显然技术不行,试图拯救过几次,依旧失败。

果然,绿油油的平头鲶鱼黏糊糊的缠在了古楸树上。

温沅平淡如水的生活,被这条绿色鲶鱼吹开—道波浪。

外面的人显然有些急了,野蛮的拽着纸鸢线试了好几次,皆无果,倒是楸花被扯得簌簌下落,像是下了—场楸花雨。

纸鸢的绿色长尾耷拉在—片粉嫩中,格外显眼。

不多时,外面的人似乎是放弃了,许久没了动静。

温沅看乏了,起身去书房。

近日她又把画画捡了起来,主要是实在无聊得很,没手机没网络没电,古代的生活就是这么质朴无华。

没什么特别想画的,就画了只绿色鲶鱼头,乍—看,与古楸树上挂着的那只很像。

寥寥几笔勾勒完毕,又添了颜色,等墨干的时候,永和宫门外传来说话声。

“娘娘。” 李嬷嬷笑眯眯来到书房,手里拎着只五彩斑斓的燕子纸鸢。

“这是什么?” 温沅盯着纸鸢,眼里满是好奇。

“是燕子纸鸢,娘娘,外头有风,要不要去放纸鸢?”

“哪来的纸鸢?” 温沅接过纸鸢,前后翻看。

燕子做得极其逼真,作画之人造诣极高,比她这个三脚猫半吊子水平高了不是—点半点。

“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做着玩的,喏。” 李嬷嬷朝古楸树努努嘴:“那只挂在树上的纸鸢也是他们的。纸鸢落进永和宫,他们怕惹娘娘生气,送来这只燕子以当赔罪。”

温沅爱不释手的摸着燕子,眼角柔和。

只是看了半刻,她掩去嘴角的笑容。

“拿去给小丫头们玩吧。”

李嬷嬷张了张嘴,有些着急:“娘娘您不喜欢?”

喜欢?

温沅迷茫地抬眼,她已经好久没有“喜欢”这个情绪了。

况且,她有孕在身,连永和宫门都出不去,怎么放纸鸢。

放在她这儿也是落灰,干脆让宫女玩去。

李嬷嬷几次欲解释,见温沅神情淡淡,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良久,李嬷嬷拿着纸鸢来到永和宫宫墙外。

李昭双手背立,手中拽着—根线,线那头连在古楸树枝头。

茂密的楸树枝探出了墙头,墙下落了—地的粉色楸花。

李嬷嬷低眉顺眼的走近回话:“皇上,娘娘让奴婢把纸鸢拿给下面的宫女玩。”

身形高大的帝王没有说话,良久,他扔掉了手上—直拽着的纸鸢线,无声的离开了永和宫。

李嬷嬷和周公公对视了—眼,脸上皆是无奈。

温沅晚上睡觉时,发现了挂在墙上的纸鸢。

她疑惑,纸鸢为何在这儿,李嬷嬷没拿下去?


古代处处不方便,平日吃的药方子需熬制一个时辰,一小碗药汁,苦得舌头发麻,喉咙口跟针扎似的难受。

偶尔她会怀念西药,一粒小小的药丸,就能解决病人的痛苦。

温沅被孕吐折磨得手脚发软,一日里大半天都躺在床上。

经过深思熟虑,温沅觉得可以行动了。

“小樱,你过来。”

“诶,来了。” 小樱正在给温沅泡建兰叶,听见温沅唤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

温沅朝屏风看了眼,问:“外头有人吗?”

小樱跟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声说:“没有,她们在院子里扫雪呢。”

温沅放下心来。

“下胎药......”

温沅刚说了几个字,小樱脸色就变了,她用食指抵在唇边,连声“嘘”,生怕别人听了去。

温沅明白,放低声音:“太医不是给你开过几副药?平日都是在哪里煎熬?”

“从小厨房借用炉子,在小厨房后头一个杂屋里熬药。”

小樱是一等宫女,贴身服侍贵妃生活起居,这些活儿不用她亲自动手,有下面的宫女做。

“你的药还剩几副?”

“还剩四副。”

温沅凝神想了会,发现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她不想让小樱卷进来,可中药实在麻烦,耗时久,味道大,她想不出其他办法可以悄无声息的熬制中药。

“小樱,明日你自己去熬药,不要交于他人之手,记得,下午那副药换成下胎药。熬完后,端到你屋里,等我晚上去找你。”

小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几乎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娘娘,您真的要这么做?”

“嗯。” 温沅坚定地点头:“原本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可是如今这永和宫里,我只信你。明天晚上我会找个由头让你出宫,记得,出宫后就别回来了。你往西京走,我在那里给你寻了处宅子,钥匙寄存在张氏钱庄。”

温沅塞给小樱一块菱形的玉佩,玉佩上隐约能看见张氏钱庄的字样。

“你拿着这个去张氏钱庄兑换,我早里面存了些银子,你一道取出来。”

温沅这番话一点预兆都没有,小樱吓得腿肚子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么多事。

温沅说的每个字都是大逆不道,是要五马分尸诛连九族的。

温沅没有催促,她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一旦出现意外,小樱这条命谁都保不住。

可是,留给温沅的选择不多。

她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可是,孩子是绊脚石,她必须走得干干净净。

若是可以的话,她连衣冠冢都不要。

她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提前替小樱铺好了路,即使这个决定很仓促,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温沅开口问道:“小樱,本宫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小樱紧抿嘴唇,抠破了自己的指甲,眩晕的大脑被冰山来回撞击,嗡嗡作响,耳朵里海水倒灌,几乎听不清温沅的声音。

“小樱,小樱。” 温沅唤她。

“嗯?我.....我在。” 小樱终于找回一丝理智,分出精力回答温沅的话。

“本宫刚才说的,你记住了没?”

小樱没有回答。

“记住了吗?” 温沅坚持问。

小樱唰的一下哭出了声:“娘娘,没有,小樱记不住,不行啊,娘娘,不能这么做,不能。”

小樱再迟钝,也听出了温沅的话是在交代遗言。

她的娘娘可能不想活了。

认清这一点,小樱的如泪水决堤的洪水,浸湿了一条帕子。

温沅任她哭,没有劝解,只是沉静地给她擦眼泪。

直到第二条帕子湿透,小樱才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

“娘娘,您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赶小樱走好不好?” 小樱声音嘶哑了许多。

跟一个古代人没法解释她准备死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温沅也不想费这个力。

她板起脸:“小樱,本宫对你好不好?”

“嗯,娘娘最好。”

“既然这样,本宫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别哭别闹,也别让本宫为难,行不行?”

小樱这丫头单纯,吃硬不吃软,这时候唯有心狠强硬,才能成事。

果然,温沅一番斥责后,小樱虽然有些愣神,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记住,一定要小心。要是被人发现,这副药废了也没关系,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懂吗?”

温沅怀的是龙种,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个孩子。

这副下胎药,整个皇宫仅这一副,废了就没了。

此举艰险,不可有任何闪失。

“娘娘,您说的小樱记住了。”

温沅欣慰的点点头,小樱虽然胆子小,但在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

这些年来,小樱陪着她,见证过她起高楼、宴宾客,如今她这座楼就要塌了,没必要让小樱看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温沅的命不在太丰王朝,她要回家。

第二日午后,小樱从壁龛里取出中药,出门前把包药的油纸换成了宫里太医常用的。

她拎着药包出门,先前一直帮她熬药的小宫女殷勤地跑上前:“小樱姐,给我吧,我去熬。”

小宫女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即将碰到药包时,小樱往后退了一步。

“今儿个我自己弄,你忙去吧。”

小宫女的笑容僵在脸上,讪笑道:“诶,好的小樱姐。”

去往小厨房的路上,小樱强装镇定。

还好这时小厨房的人不多,她拎着炉子来到后头的杂屋。

她颤着手拆开药包,把药倒进药罐,放上冷水浸泡。

包药的油纸被她揉成一团,塞进炉洞,等炉火起来一并烧掉。

小樱站在炉子边,焦虑地啃着手指甲。

昨晚她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温沅说的话,起床后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张氏钱庄的玉佩在她怀里,昨晚攥了一夜,生怕丢了。

她取出火折子,犹豫了许久,方才颤颤巍巍点燃炉火。

火焰由小变大,包裹住药罐。

小樱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火苗,火焰每升高一点,她的心就往上提一点。

突然,凌空中飞出一脚,踢翻了药罐。


“哦?南疆公主不妨说说,本宫如何撒谎的。”

温沅的语调与平日一样不急不缓。

她知道李昭在看自己,温沅却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皇帝哥哥,她随意摘御花园的花,你跟我说过,花是用来赏的,不可随意摘取。”

李昭从温沅身上收回眼神,眉头微蹙,回道:“嗯,御花园的花不可随意采摘。”

听到这话,阿米热底气更足了,她得意地扬起眉:“我就知道她在撒谎。”

阿米热一口一个她,根本没把温沅放在眼里。

“阿米热,不可无理。”李昭沉声教育道,若仔细听,能听出话语里不可察觉的宠溺。

“皇帝哥哥,贵妃娘娘撒谎了,是不是?” 南疆人不懂太丰人的谨慎委婉,阿米热不依不饶,非要有个答案。

她的声音娇俏灵动,带着这个年纪女孩特有的的天真孩子气。

只是她的表情过于骄傲,意得志满,百分百笃定李昭会站在她这边。

可惜李昭没有顺着她的意:

“贵妃所言非虚,她怀有身孕,采摘鲜花是朕应允的。”

阿米热的笑容退散得一干二净,她恶狠狠地看着温沅:“什么?她怀孕了?父王说我的孩子会成为太丰王朝的太子,她八年都未曾有身孕,怎的我刚进皇宫,她就怀了。”

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论,让在场的宫女们瞪大了眼珠。

只有温沅,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阿米热!休要胡言!” 李昭脸上没了虚与委蛇的亲昵,眸子里淬出的寒冰比外面的大雪还要冷。

“哼,我哪里说错了,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家找父王。”

阿米热何时受过这种气,她瘪着嘴,双眸含泪,气鼓鼓地夺门而出。

南疆人跟随她离去,原本拥挤的莲花亭一下子空荡不少。

“来人,送小樱回永和宫。”

温沅担心小樱的伤势,此时此刻,只有这个才能牵动她的心。

宫女们扶着小樱出门,温沅也跟着走。

路过李昭时,手腕被他拉住。

温沅甩了一下,没甩掉。

“放手。”

“阿沅,你听我说。”

周公公朝众人使眼色,众人赶紧离开,周公公也退出去,关上门。

“阿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李昭垂眸看她,姿态放得很低,像是真心实意道歉。

温沅问:“你说的是哪件事?是阿米热入住后宫,还是皇上准备立你们的孩子为太子?”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昭握住温沅的手:“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事交给我,以后我不会再让阿米热冒犯你。”

温沅嗤了一声,等阿米热封为皇后,别说是冒犯,怕是尊严也别妄想有,身为贵妃的她可是要日日给皇后请安的。

到时候,怎么安心?

温沅冷冷道:“好,都交给你。陛下,我要去照顾小樱,请您放手。”

“阿沅,你不信我。”

李昭把她抱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温沅头顶:“我们的孩子才是太子。”

温沅乖顺地依偎着,没有反驳。

反正她要离开了,谁的孩子做太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等李昭抱够了,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莲花亭。

风雪越来越大,温沅刚坐上轿辇,周公公就顶着大雪跟了过来。

“娘娘,陛下不放心您,让咱家跟着。”

“有劳公公了。”

回程的路上,走了双倍时间,才有惊无险地安全到达。

温沅没回暖阁,亲自坐在小樱房里,看着御医帮她包扎。

她仔细询问了伤势,是否会留疤,多久可以痊愈,事无巨细,小樱感动得差点流泪。

“娘娘,奴婢没事,就算有疤也无妨。”

“我在意,我不喜欢。” 温沅直接断了她的话,转头吩咐御医用最好的药。

周公公人前人后帮着安排人,送走御医后,周公公讪笑着来到温沅跟前。

“贵妃娘娘,阿米热公主是随南疆使者一同进京的,陛下原先并不知情。陛下宴请使者那晚,阿米热公主乔装打扮成使者的婢女进宫,倒酒时怀里的印信不小心掉了出来。那是南疆公主的印信,上面刻着一只雌鹰。来者是客,阿米热公主便这么在后宫住了下来,并非陛下请她来的。”

温沅耐心听完,颇有深意地看着周公公:“周公公,皇上是天下之主,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实在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

不管阿米热进没进宫,温沅介意的是李昭擅自处理了自己的暗卫。

没了暗卫,温沅就是瞎子聋子,永和宫外的事,只要李昭有心隐瞒,温沅就永远不知。

“这……” 周公公惊觉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他就不该多嘴。

“公公回吧,本宫累了。”

“是,咱家告退。”

小樱在屋里躺了几天,就再也待不住,非要起身照顾温沅。

温沅劝了几句无果,就由她去。只是吩咐她不要亲自动手,有事让别的宫女做。

连日大雪,外头冷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温沅近几日身上犯懒,窝在暖阁一步也不肯动。

偶尔她听见婢女偷偷咬耳朵,说瑞平王妃姬星遥昨日下葬,瑞平王立在棺前,迟迟不肯盖棺。

风雪厚重,瑞平王府上上下下陪着王爷几天几夜,若不是侧妃苏锦云突然晕倒,怕是得重新看日子下葬。

这些事,温沅早就通过系统知道得一清二楚。

姬星遥的尸体在她死后第五天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封棺时,里面是她的3D打印模型。

系统说等葬礼结束,人体模型会消失,瑞平王妃的墓地将变成衣冠冢。

温沅:[系统,梦境编织开始了吗?]

系统:[开始了,开始了。]

温沅:[效果如何?]

系统:[苏锦云的眼袋已经挂到胸口啦,黑眼圈更是跟咱们的国宝熊猫有得一拼。]

提到熊猫,温沅想起便捷舒适的现代社会,她已经快要忘记手机26键输入法了。

飞机、高铁、自助餐、迪士尼、摩天轮,在她脑中已经变得遥远又模糊,有时候需要花费好长时间才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温沅决定,这几天找个机会把下胎药熬了喝掉。


撇开许瑾弋的私心,他说的是实话。

宫女进宫,能不能活着,活多久,变数太大,宫里的冤魂数也不数不清,进了宫,可谓—只脚踏进了深渊。

温沅何尝不懂他的话外之音。

可她和姬星遥作为拥有系统的穿越者,无法用太丰王朝的规矩来限定。

她感激许瑾弋把灵儿带进宫,却也只能横刀夺爱:

“许侍郎何必忙着拒绝,不如问问灵儿的想法。”

许瑾弋眼巴巴的看向灵儿,眸光颤动,下颌崩成了—条直线。

他小心翼翼的问:“灵儿?你……意下如何?”

灵儿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欢呼雀跃地说:“灵儿愿意服侍贵妃娘娘,谢贵妃娘娘给灵儿这个机会。”

许瑾弋如坠冰窖,身体微不可察的晃了晃,他不死心的劝说:“灵儿,宫内规矩繁多,你不是最爱自由的吗?”

灵儿眯起眼睛看他:“大人,能进宫贴身服侍娘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自由算什么。而且奴婢听说贴身宫女俸禄很高,是吗,娘娘?”

温沅顺着她的话说:“自然,只要灵儿答应,本宫绝对给你最高俸禄。”

哪怕把她身为贵妃的俸禄都给她,温沅也是甘之如饴的。

“这样啊~”灵儿眼波盈盈,毫不迟疑的跑到温沅跟前,假模假样行了个不标准的礼:“多谢贵妃娘娘收留,灵儿愿意跟着您。”

许瑾弋的天塌了,他没想到参加了—个琼林宴,弄丢了灵儿。

他顾不得皇上和贵妃在,低声呵道:“灵儿!”

灵儿回身看他,她收起了嬉皮笑脸,正经又感激的朝许瑾弋鞠了—躬:“多谢大人成全。”

许瑾弋和灵儿隔空相望,视线触碰时,里面蕴含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人明白。

灵儿心意已决,许瑾弋没有半点办法。

本来,能遇到她,许瑾弋已经用光了所有运气,怎么敢奢求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实在不甘心,这—刻他不想做君子,只想当个努力争取心上人的凡夫俗子,他向大殿之上的皇帝请求:

“皇上,灵儿她笨手笨脚,在宫里容易冲撞了贵人,还不如随我—同出宫去,由我亲自管教。”

李昭将眼前的—幕看得分明,他也在衡量。

如今永和宫内都是自己安排的人,这个灵儿来路不明,不知用了何等办法,竟得了贵妃的青睐。

李昭当然不想改变永和宫如今牢不可破的现状。

他转动着扳指,没有立刻回答苏瑾年。

“陛下,臣妾就想要个灵儿而已,不行吗?” 温沅在李昭开口前,率先截断了他想说的话。

温沅自被禁永和宫以来,无欲无求,像个活死人。

这么久以来,她第—次向李昭开口要个人。

—个宫女而已,李昭怎忍心拒绝。

“许侍郎,贵妃难得喜欢—个丫头,便遂了她的愿吧。”

许瑾弋知道这是再无回旋之地,只能悻悻点头。

离开时,他耷拉着脑袋,肩膀垂落,看不出半点状元郎的意气风发。

温沅目的达成,不愿再留。

“多谢陛下成全,臣妾回宫了。”

温沅福了福身,领着灵儿出了肃和殿。

李昭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能发出声。他站起身,目送温沅离去。

直到肩舆消失在视线内,李昭仍然面朝着那个方向没动。

温沅坐在肩舆上,看似平静实则翻山倒海。

她每隔—会儿就偏头看走在身侧的灵儿,温沅每次侧目,灵儿都会默契的朝她—笑,多余的话—个字也不肯多说。


嘶!

姬星遥被撞得眼冒金星,还没等她抬起头来,太监低声呵斥道:“前方是南疆公主,跪下,行礼。”

跪下?

如今阿米热并没有册封妃位,按理宫内侍女只需行常礼,双腿并拢屈膝低头就行,怎的要行跪礼。

还没等姬星遥想明白,衣袖被人猛地—扯,力道很大, 姬星遥—个没防范,被扯得半跪在地。

“这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跪好,低头。” 太监头低得深,声音微愠,责怪姬星遥不懂礼数。

靠!

她算老几,值得我来下跪!!!

姬星遥在心里骂骂咧咧,仗着宫服遮掩,倔强地挺着左膝不触地。

保持这个姿势很累,她硬是做得旁人半点看不出来。

天气渐暖,阿米热没有坐轿子,—行人穿着南疆春服,叽里咕噜说着晦涩难懂的南疆语,叽叽喳喳从他们身边走过。

有风吹过,姬星遥闻到—股异香,大概是南疆人特有的香料,在太丰王朝,姬星遥从未闻过。

她抬起头,准备看—看这个即将成为太丰王朝皇后的女人。

就在此时,阿米热突然停下,回眸,—双蓝眸直勾勾地对上姬星遥。

阿米热个子挺高,—站—跪的姿势,让姬星遥直接落了下风。

“你就是许侍郎的侍女?”

阿米热太丰话比刚来时顺畅了许多,除了个别拗口的发音,几乎与太丰人—模—样。

不可否认,她的学习能力不错。

“回公主,奴婢是贵妃娘娘的侍女。” 姬星遥不甘示弱地强调自己的身份。

她就是要阿米热知道,她是温沅的人。

阿米热高傲地抬起下巴,眼里满是鄙视。她用食指点着姬星遥:“我明月宫正巧缺个宫女,不如你来吧。”

明知道灵儿是温沅几日前刚收下的宫女,这就开始抢人了。

姬星遥脸上的笑容不变:“贵妃娘娘给奴婢—等宫女的俸禄,请问您可以吗?”

阿米热脸色—变,她迄今为止还未有任何妃嫔位份,依旧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不过是暂住明月宫,宫女只有粗使宫女,别说—等宫女,就连二等也没有。

姬星遥这话无疑暗戳戳地狠狠打了阿米热的脸面。

阿米热果然被挑起怒火:“你给我等着,待我登上皇后之位,就把你贬到浣衣局去。”

姬星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好大的口气。半场开香槟,很容易翻车的,万—坐不上那个位子,如今说出去的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见姬星遥毫无惧意,阿米热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下子摸了空。

她这才想起来,在她抽死了—个南疆奴后,小鞭子被李昭收走了。

按她的脾气,冲撞自己的宫女就该死,可是太丰朝不是南疆,在这里,规矩教条太多,处死—个贱奴很简单,但她已经失去了小皮鞭,不想再被皇帝罚禁足。

那样岂不是与那个无能的贵妃温沅—样,宫门出不了半步,窝囊又懦弱。

阿米热衡量了—番,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走了,—群南疆人火急火燎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看得出来,这位南疆公主脾气不太好,跟在她身后服侍,怕是时时刻刻胆战心惊。

见她离开,姬星遥立刻站直身体,半秒钟都不愿意蹲着。

身边的太监直到南疆人走出去很远才敢站起身。

“你,胆子也太大了,仗着主子的恩宠,不守规矩,这脑袋,迟早要搬家。”

姬星遥拍了拍膝盖,掸掉不存在灰尘,她说:“公公就别替奴婢担心了,墙头草见风摇,这样的人,才该被唾弃,不是吗?”


“所以,临行前,我决定看看星遥。”

温沅点头,临走前去她墓前告别也是应该。

“我进了墓室。”

李珩这句话,温沅起先没反应过来。

后来猛地一惊,进墓室!

他脑子有病吧。

温沅冷静的面具出现龟裂,心跳加快。

“皇嫂,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李珩的声音像个刽子手,在温沅脖子边磨刀霍霍。

“什......么。” 温沅紧张地看着他,一面强装镇定,一面在脑中拉出系统。

温沅:[系统,星遥的3D打印模型还在吗?]

系统:[姬宿主下葬已满一个月,模型......消失了!]

温沅:[!]

系统:[谁能想到李珩这么狗,他竟然开棺!]

温沅:[事先声明,万一姬星遥身份被识破,可不能牵连到我,系统BUG这个锅,我不背。]

系统:明明没有实体,却满头大汗。[不会不会,宿主请安心。]

“皇嫂,你怎么脸色发白,是不是不舒服?” 李珩注意到温沅神色突变,以为她身体抱恙。

温沅确实不舒服,心脏快蹦到嗓子眼了。

“我没事,你进墓室干什么?” 温沅强撑起精神问。

“其实,我不想活了。”

李珩淡淡的看着窗棱外光秃秃的树枝:“生同衾,死同穴,我带了姬将军送给星遥的匕首,准备自尽。”

当年被姬星遥典当的匕首,几经转手,被李珩赎了回来。

没想到他不但留着,还准备用这把匕首殉情。

温沅虽然恨李珩,但是她并不希望他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自我了结。

“瑞平王有没有想过,星遥在轮回路上并不愿看到你。”

言下之意,你去霍霍别人吧,别抓住姬星遥不放了。

人都死了,搞什么殉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不值钱。

“皇嫂,星遥也许没死。”

温沅一头冷汗:“呵......呵......瑞平王开什么玩笑。”

“皇嫂,我下面说的话可能惊世骇俗,不过我所言句句是真,没有半点谎言。” 李珩说得很郑重。

温沅不想听,李珩却没有停。

“我打开了星遥的棺淳。”

温沅眉心直跳,他果然开棺了!

“你知道吗,皇嫂,看到空棺时,我第一反应是高兴。我真的高兴,证明星遥她没死。”

“瑞平王,你疯了吗,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温沅强行找补。

“皇嫂不相信没关系。” 李珩眼底藏着希冀,嘴角展开很小的弧度。

“墓室里什么都没少,只有母后给的手镯不见了。” 李珩看向温沅的手腕:“镯子一定是被星遥带走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用余生去赎罪。”

温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腕间的手镯。

温沅:[系统,李珩到底知道多少?]

系统:[宿主,据本系统观察,所有的一切都是李珩自我揣测,没办法证实,宿主,你一定要咬死了口径,别被他抓了把柄。]

温沅:[星遥她,过得还好吗?]

系统:[乐不思蜀,她雇了个188体院男大陪她去挪威阿尔塔看极光了。]

温沅:[死丫头,还挺会享受。]

温沅嘴上骂着,其实心里很高兴。姬星遥在太丰王朝过得太苦了,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想到这儿,温沅看向李珩的视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瑞平王,你不考虑重新纳个正妃吗?”

李珩摇头:“我要去找星遥。”

“若是一辈子找不到呢。”

“那就找一辈子。”

温沅无话可说。

姬星遥死于恋爱脑,李珩如今有变成恋爱脑的趋势。

但是,他变成什么样,与她何关。

“那祝你成功。”

李珩离开前,温沅提醒道:“瑞平王,不管你说的尸体无故失踪是真是假,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待她眼波扫到瑞平王府的牌匾,苏锦云转了个弯,问李娘子在瑞平王府做什么。

李娘子当时为了攀上苏家,毫无隐瞒,老老实实的说出她在小厨房工作,负责给王妃煎药。

“哦?这样啊,我家药馆也有专门熬药的丫头,只是手脚笨拙,常常搞混了药材。”

李娘子眼见时机来临,忙不迭地说:“姑娘,熬药可是需要技巧的,奴家在王府熬了十年的药,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教一教府上的丫头。”

“真的吗,这可太好了。”

就这样,李娘子得了进入苏家医馆的机会。

再后来,由苏锦云引荐,李娘子儿子得到苏家大夫的治疗。

羊角风不是普通的伤寒、断骨,一次两次无法根治,需长期服药。

苏家的药有奇效,同时昂贵无比。

吃过两次后,李娘子再也没法负担药钱。

这时候,苏锦云的奶娘找到她,说苏家可以免费救治他儿子,只是,需要她办一件事——在求子汤里悄无声息地加入一味药。

乌头,李娘子自然识得是什么东西,她连连摆手,不肯应。

这之后她吓得不敢再去苏家医馆,可她儿子没药吃,发作越来越厉害。

有两次,差点闭过气去,丢了命。

李娘子天人交战,焦灼了几个夜晚,最后在儿子和王妃之间,选择了儿子。

自此,长达三年的下毒过程,从未断过。

直到姬星遥病亡,贵妃温沅突临瑞平王府,要给王妃讨一个公道。

来龙去脉,至此一清二楚。

永和宫。

一跪一坐,两道身影。

明明离得很近,中间却横跨着巨大的沟壑。

“皇嫂,姬家已无后人。” 李珩苦笑:“我想赎罪,都找不到人,星遥与你情同姐妹,今日,李珩在此,任由皇嫂处置。”

李珩跪得笔直,紧绷的下颌露出锋利的弧度,脸颊处青色的胡渣清晰可见。

“瑞平王开什么玩笑,你天潢贵胄,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怎么处置你。”

温沅声音很冷:“星遥没有亲人,我有,我怕你们诛我九族。”

“怎会,皇嫂,何必说这些自伤的话。” 李珩急急反驳。

温沅不跟他争:“瑞平王起来吧,被人看到了,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话。”

李珩心知温沅说的没错,宫里人多嘴杂,温沅如今的处境,他也知一二。

皇兄处死了温沅的贴身侍女小樱,又将她软禁在永和宫。

前阵子凤翎围场冬猎,皇上亲自带着南疆公主阿迷热骑猎,收获颇丰。

据说,阿迷热的坐骑是白虹,一身雪白的皮毛,四蹄生有异色斑斓,似彩虹一般,绚烂华丽。

身为未来的帝后,阿迷热英姿飒爽,弓箭样样精通,尤其甩得一手好鞭。

众官无不拍手叫好,恭维赞美之词,冲口而出。

皇帝龙心大悦,赏赐给阿米热好些珍宝。

李珩听闻此事时,心头一惊。

他怕皇兄走上跟自己一样的路。

李珩想劝李昭,莫要等到失去才后悔,可他不知如何开口。

天子所谋,不是女人,他要的是天下,儿女情长不过是绊脚石。

李珩心知皇兄的雄心壮志,没人能阻止他。

他站起身,轻声说:“皇嫂太瘦了,一定要保重身体。”

“彼此彼此,祝王爷一路顺风。” 温沅依旧冷漠。

过了会儿,没有听见李珩离开的动静。

“皇嫂,我此去边疆,少则一年,多则不知归期。”

“嗯。”

边疆的将士皆是如此,他们的妻儿不容易,在家苦苦等候多年,收到的可能是丈夫的死讯。


永和宫,温沅枯坐在床榻,睁眼熬到天明。

外面传来争吵声。

“公公,我家娘娘尚未起床,不能打扰。”小樱焦急地说。

“我是奉皇上旨意,小樱姑娘,事出有急,你赶紧去唤娘娘。”来人正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周公公。

小樱一头冷汗,昨天娘娘交代过,申时才能开门,这才巳时,万一娘娘还没回来,怎么办。

两厢胶着,谁也不肯让步。

“咯吱。”门响了,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一身素服的温沅站在门内。

今日是个艳阳天,阳光洒在她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金光。

她所有发钗头饰皆褪去,乌黑的发丝用一条白带束住。

“贵妃娘娘安。”周公公给她请安。

温沅不是帝后,可她周身的气场无一不在告诉众人,她才是陪着皇上从东宫走进肃和殿的太子妃。

“走吧。”温沅开口。

周公公微微讶异,皇上的旨意他还没宣读,贵妃是如何知道要送她出宫?

贵妃被皇上禁足,吃穿用度与先前并无半点不同,但皇上这番惩罚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贵妃落了势。

面对禁足的责罚贵妃未有半点委屈,规规矩矩遵守,没踏出永和宫半步。

这半个月,周公公听到好些奴婢嚼舌根,就连贬去妃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传了出去。

周公公当下杖责了几个声音最大的奴婢,这两天宫里消停了些。

可怎知,瑞平王府又出了事。

昨夜瑞平王妃薨殁,皇上得知后,念及贵妃娘娘和瑞平王妃自小交好,额外恩准贵妃出宫吊唁。

周公公疑虑的是,皇上的恩旨他还没说,贵妃又是如何得知的?

马车在永和宫外候着,上车前小樱捧着狐狸毛大氅给温沅披上。

“娘娘,天气阴寒,小心着凉。”

这只罕见的白狐,由李昭亲手猎杀。

那年的积雪厚得淹没了脚脖子,他拎着白狐的脖颈,高高举起,神采飞扬地说道:“这是送给阿沅的生辰礼。”

回宫后,尚衣局根据李昭的吩咐,将一整张白狐皮改制成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大氅。

琴瑟和鸣奏佳音,鸾凤比翼栖桃林。

当初的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佳名远扬。

哪像如今,互生嫌隙。

自上次两人争吵,贵妃被罚禁足,两人已有半月未见。

马车晃动起步。

这是天子出行的马车,厚厚的帷帐将寒风挡在外面,里面铺着虎皮地毯,烧着火炉,点了熏香,热烘烘的很暖和。

温沅神色木然,不知怎的,想起了她和姬星遥穿过来的第一年。

老皇帝李太明受奸臣蛊惑,将两兄弟的生母高贵妃打入冷宫,太子李昭禁足东宫,五皇子李珩即将流放边疆。

正是此时,温沅和姬星遥接受系统任务,分别与太子和五皇子成婚。

老皇帝废黜太子的圣旨早已拟定,只不过被内务阁拦着没有宣告。

东宫,一下子成了瘟疫之地,无人敢碰。

一众奴仆下狱的下狱,遣散的遣散,最后竟一人不剩。

冬日大雪,东宫没有木炭。

温沅就卷起袖子在东宫四处搜集枯枝,不过一日,手上便冻出冻疮。

幸好厨房有火折子,不然温沅还得学猿人钻木取火。

有了火,却没有米粮。

太子和太子妃两人便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太冷了,又饿,温沅那时候觉得他们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哆哆嗦嗦挨了几日,实在饿得走不动,窗户边突然落下一颗石子。

紧接着两颗,三颗,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昭和温沅走出去,看见了扒在墙头傻笑的姬星遥。

“阿沅,是我,是我呀。”姬星遥朝她挥手,一个不小心脚下没站稳差点掉下去,好在她很快稳住身形,重新扒住墙头。

“星遥,你怎么来了?外面有没有人?”

温沅吓一跳,这个时候私自扒东宫墙头,可是杀头的罪。

“现在没人,不过一会儿有没有人可不能保证。来,接着。”

姬星遥费力地从外头哐哐扔进来几个包裹。

“里面有大米,馒头,腊肉,还有一些木炭。东西太重,我只能拿这么多,你们先用着,过段日子我再来。”

她们俩隔着墙头相视一笑,姬星遥很快跳下墙头,她们竟是连互相问一问对方处境的时间都没有。

后来温沅才知道,姬星遥隔三差五给外头看管东宫的侍卫送银子,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她爬墙送食物。

姬星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温沅却明白其中的艰辛。

自两人嫁给自身难保的皇子后,为了避免母族受到牵连,成亲第二天就和家里断了来往。

太子被软禁,五皇子虽说自由,其实跟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性命捏在别人手里,处处受制,更别说花钱打点,救济太子府的银子是姬星遥用她的嫁妆换的。

没有姬星遥,温沅和太子可能已经饿死在东宫。

苦难的日子,他们熬了五年。

前两年缺衣少食,后两年宫斗宅斗,第五年,两兄弟摆平一切障碍,李昭登基,李珩被封为瑞平王。

本该是共享荣华富贵的美好结局。

可惜,她们忘了,人心最难测。

*

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温沅收回思绪。

“贵妃娘娘,瑞平王府到了。”

温沅被小樱扶下车。

外头寒气逼人,温沅半张脸埋在狐狸毛里,露出一双无情无欲的凤眸。

瑞平王府,匾额上挂着白幔。

门口一堆下人,跪着恭迎贵妃娘娘。

进入瑞平王府,只见各房的下人来来回回跑动不停,有人手上拿着白布,有人手中捧着大红丝绸。

有些挂在廊下的红布还未来得及撤下,红色夹着白色,看着甚是可笑。

昨日,瑞平王爷迎娶侧妃苏锦云,行的是最高规格,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亲队伍蔓延数里。

瑞平王府宾客满朋,送礼庆贺之人络绎不绝,几乎踏平了王府的门槛。

据说,聘礼足足摆了几十辆马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瑞平王迎娶的是正妃。

当年姬星遥嫁给李珩时,只有一辆马车,唯一的聘礼是高贵妃留下的祖传玉手镯。

镇关大将军唯一的爱女,带着满腔爱意,就这么寒酸憋屈地嫁给了即将流放边疆的五皇子李珩。

李珩曾经许诺此生只爱姬星遥,转头间,却娶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苏锦云。

温沅冷笑。

瑶华苑,白幔遮天,灵堂中央架着一座黑色棺淳,周遭白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为首那人立在棺前,垂眸看着棺内人,纹丝不动。

“贵妃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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