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前三天,身为外航飞行员的未婚妻林雪,却和她身患胃癌的初恋在教堂里举办了盛大的西式婚礼。
她亲自驾驶飞机,带着她的初恋周游世界。
埃菲尔铁塔下,她抱着她的初恋满目深情:“西式的爱情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我和你结了婚,我就是你的人,那怕我和陆斐领了结婚证,但在我心里,我的丈夫只有你一个。”
若是从前,我会痛苦,会质问,会求她给我一个解释。
可这一次,我却是默不作声地申请了职位调动。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对林雪的爱贯彻了我的前半生。
到头来,她爱的人却是我后妈带回来的继弟。
既然如此,我选择成全他们。
后来,我远赴北极,成为了一名野生动物拍摄师。
留给林雪的,是我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和一个U盘。
可她却一夜之间白了头。
曾经对我弃如敝履的林雪,后来飞越了半个地球,求我和她复婚。
我赶到时,他们正在法国教堂里举办盛大的婚礼。
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未婚妻林雪,一个是我异父异母的继弟谢子安,此刻却背着我,在所有人的热烈祝福中,交换了一个绵长的热吻。
我死死地掐住手心,才让自己眼中盘旋了很久的眼泪不落下来。
一吻结束,林雪满面红晕,眸子里含着秋水,潋滟得似乎要溢出来,唇瓣轻微红肿,透出艳极的绯色。
她软了腿脚站立不住,柔弱无骨地瘫软在谢子安的怀中,微微下垂的眼睫,亦遮掩不住她眼中的情意绵绵。
这等风情,是她从未在我面前流露过的。
林雪看我的眼神,总是冷淡中夹杂着淡淡的厌恶。
她极其反感我对她的接触。
偶尔牵一下她的手,她都要用洗手液狠狠地洗上半个小时。
她说她患上了肌体接触恐惧症,恐惧和我进行接触。
我相信了。
所以这些年,我和她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在偶然之间牵了她的手。
而此刻,她一脸甜蜜地倒在谢子安的怀里,和谢子安自然地牵手、拥抱、接吻,全然不见平日里面对我时的抗拒。
牧师为他们送上虔诚的祝福:“林雪女士,你愿意嫁给谢子安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姻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的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林雪眉眼弯弯,声音掷地有声:“我愿意。”
她转过头注视着谢子安,满目深情:“唯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我的心狠狠一颤。
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迈开脚步想要闯进去,却被人突兀拦住。
拦下我的人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孟江江。
母亲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于是刚满十六岁的我,每天省吃俭用,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小小年纪就独自养活自己的妹妹。
这二十多年来,我每月不间断地给她生活费,供她上大学,送她出国留学。
可到头来,她却只认谢子安是她的哥哥。
此刻,她带着一堆男伴将我团团围住,堵得我进退不得。
孟江江不悦地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嫌恶:“陆斐,你能不能别胡闹了?今天是嫂子和哥哥的婚礼,你这么晦气的人,不配出现在这里。”
那怕早已经习惯了妹妹的刻薄,可此刻,我还是不免有些受伤。
我低三下气地请求她:“江江,你让开,让我进去好吗?”
孟江江撇了撇嘴,眼神倏忽阴沉下去:“我懒得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
她一声招呼,一群男伴挥舞着拳头向我袭来。
我双手难敌四拳,几次被群殴到痛呼出声。
动静越来越大,惹得教堂里的宾客频频回望。
我明显察觉,林雪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可只是一瞬,她便淡漠地移开了。
她的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虔诚地为谢子安带上了婚戒。
我的眼睛似乎是被这一幕刺痛了,酸涩不已。
其实今天,是我和她交往五周年纪念日。
她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一天她都会陪在我的身边。
为了这一天,我加班加点超额完成工作,挤出更多的休假时间,跨越了大半个海洋,千里迢迢来到法国找她。
却被人告知,早在半年前,她就在精心策划一起和自己的爱人在教堂举办的西式婚礼。
而今天,就是她和谢子安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