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婉林冷殇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苏清婉林冷殇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魔域画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待国公夫人和王夫人从廊上远去,嬷嬷才慢慢起身,她瞧着远去的主子,正了正身子。“夫人今日待客,怕是没工夫见你了,你先回去罢”。“那奴婢就先回定安院了”清婉松了一口气,低头快步往回走,生怕路上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她只觉出来陪她们演这一趟戏好累,作为败坏少爷名声的工具人,王夫人是满意了。可得罪了林冷殇,她又该如何自保,不会像秋月一样挨板子,被赶出去吧!回到定安院,清婉立马将那身衣服脱了,压在箱子的最底层。小琴进来时只见清婉在叠裙子,石榴裙用了上好的料子,鲜亮的颜色,她忍不住赞叹!“这裙子真好看,苏娘子怎么放在了柜子最底层?”“正因为太漂亮,平日里不舍得穿,才珍藏起来”小琴有些不明所以,漂亮的衣裙,不是就该常穿么,这样主子爷才会喜欢呀!……用...
《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苏清婉林冷殇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待国公夫人和王夫人从廊上远去,嬷嬷才慢慢起身,她瞧着远去的主子,正了正身子。
“夫人今日待客,怕是没工夫见你了,你先回去罢”。
“那奴婢就先回定安院了”
清婉松了一口气,低头快步往回走,生怕路上再生出别的事端来。
她只觉出来陪她们演这一趟戏好累,作为败坏少爷名声的工具人,王夫人是满意了。
可得罪了林冷殇,她又该如何自保,不会像秋月一样挨板子,被赶出去吧!
回到定安院,清婉立马将那身衣服脱了,压在箱子的最底层。
小琴进来时只见清婉在叠裙子,石榴裙用了上好的料子,鲜亮的颜色,她忍不住赞叹!
“这裙子真好看,苏娘子怎么放在了柜子最底层?”
“正因为太漂亮,平日里不舍得穿,才珍藏起来”
小琴有些不明所以,漂亮的衣裙,不是就该常穿么,这样主子爷才会喜欢呀!
……
用过午膳后,清婉躺在床榻上,想起今日发生的事久久不能入睡,思虑片刻后,还是觉得林冷殇这边不能糊弄。
不如主动坦白了,兴许还能减免些责罚。
晚间,伺候完林冷殇用膳,小琴将碗碟收了,屋里只剩下主子爷在喝茶。
清婉端了一碟子蜜瓜,一碟剥好的石榴籽进来,待放下果盘,清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双手铺在地上,将整个身子匍匐下来,额头贴地,先磕了几个响头,把样子做足了。
才诚恳的开口:“奴婢有错,请主子爷责罚”
她这个挂名的小通房,在国公夫人面前丢了主子爷的脸面,虽是王夫人有心利用,她一个奴婢无力反抗,但谁会在乎这个。
林冷殇微微皱眉,冷冷的俯视她:“犯了何错,说来听听”
清婉便将今日如何被王嬷嬷带着去选衣服,又如何这般恰巧的遇见国公夫人,还有王夫人添油加醋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说罢,她就战战兢兢等着主子爷的反应。
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
安静片刻后,林冷殇只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清婉还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微微抬头,只见主子爷正悠悠喝着茶,一手拿着书卷,看得出神,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这就不追究了?
“奴婢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给主子丢脸”
依然没有回应。
清婉在那跪了一会,确定主子爷没有其他指示了,才默默的退了出来。
退出来后,她回想着主子的答复和表情,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只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不过主动认错,主子没有处罚她,便很好了。
看来这些日子的美食没白做,讨好主子爷,还得慢慢来。
眼下虽然处境艰难,王夫人那还要用她,暂时不会怎么样。
二少爷这边只要用心伺候着,虽然对她冷着脸,来了这么些日子,倒也没被怎么罚过。
她瞧着院里的下人们,对主子爷似乎也没那么畏惧,并不像外头传的那般邪乎。
只要规规矩矩把分内的事干完了,那偶尔偷懒休息的婆子,也没见主子爷责罚。
……
国公夫人寝室内
平宁郡主依偎在国公夫人怀里娇声问:“娘,你去将军府见到救我的那位小将军了吗?他人如何?”
国公夫人轻抚她的背:“将军府二公子今日当值,不曾见着,三公子倒是见着了,样貌和性子都不错,……”
今日去将军府,王夫人特意把三公子叫过来请安,在外人看来,郡主这样的身份,确实跟将军府嫡出的公子更配些。
她瞧三公子的言行举止,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端方君子,温文尔雅的。
国公夫人还想再美言三公子几句,平宁郡主不耐烦的打断她。
“娘,我是要你去看二公子,那三公子如何,与我何干”
国公夫人也不恼,她生有三子,只得这么一个小女儿,平日里娇宠惯了,她怎能不清楚女儿的小心思。
郡主自那日从街上回来,便着人四处打听,救她那位小将军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她时而患得患失,时而开怀欣喜,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能看出来,她这当娘的怎能不知。
只是去那将军府走上一遭,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林家二公子是庶出,婚前便有两个通房,打死一个,还有一个轻浮的不像样子,偏这个轻浮的小通房,还是他主动求的。
他又是武将,性子粗狂,对贴身伺候的人,动辄打板子,不如意就发卖出府。
与京城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比,相去甚远。
到底是没有嫡母教导过的庶子,行为出格是骨子里自带的。
宁国公府已故的老太爷是前朝宰相,如今的国公爷虽已从内阁首辅退下来,府里的三位公子都还在朝中任要职。
国公府的门楣,就算是将军府嫡出的继承人也算是高攀了。
她给女儿挑夫婿,门第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人品好,性格温和,能好好待她女儿。
“林家二公子是庶出,屋里还养了个不成体统的通房,他性子又粗犷,娘觉得不妥”
“什么性子粗犷,他那是武功高强,庶出怎么了,他还不是立了军功当了将军”郡主反驳。
她知道女儿的性子,越劝她,她越不听。
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若还是执意要去看,下个月林老太太生辰,你也随我去赴宴吧”
只有让女儿亲眼瞧着他那不成体统的屋内事,才能打消她的念头。
平宁郡主开开心心的将脑袋在国公夫人怀里蹭了蹭,“还是娘,待我最好了”
国公夫人这边,却是满面愁容,要如何才能绝了女儿的这门心思。
……
得了上次的教训,清婉这几日便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曾出过定安院。
她翻出一大块透气的软纱布料,叠了足足有五层,又用细细的麻线纳密实了,剪出个鞋垫子模样来。
又用青丝线锁了边,没有图案点缀,一双轻薄透气又柔软的鞋垫就做好了。
这是给二少爷的,清婉细致耐心的做了十几双。
将军府绣房里统一出来的鞋底厚实是厚实,就是不够柔软。
常规的棉制鞋垫,热天里穿又太容易出汗,府里的各位主子,都由贴身丫鬟缝制。
二少爷因院里原先只有几个粗使的婆子,一直都是用着常规的棉垫子,偶尔他换下来的袜子,都浸了汗水。
虽是些微末功夫,因清婉做的细致,一个针脚不对都要拆了重做,十几双鞋垫子竟也用了清婉大半个月时间。
主子不爱闻熏香,夏日里蚊子又多,她便提前一个时辰,熏了蚊子,将纱帐放下待主子回来,烟熏味已散了。
主子喜欢重口味的菜式,清婉便多给他泡去火的菊花茶。
主子喜欢用凉水沐浴,但夏末天气,深夜已露凉意,她便将沐浴的水换成温热的。
当了十三年奴婢,怎么在生活上伺候的主子舒适,她最是清楚在细节上下功夫。
用心做这些不为别的,只求日后犯了错,主子能看在这份细致的照顾上,给她留些体面。
若是没有错处最好,待日后出府,主子能宽容放行,若是能减免些赎身银子,那就更好了。
清婉的这些妥帖的细节,林冷殇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向来都是个冷冷的性子,不喜言语,便也一直未曾表露。
少时,母亲也曾这样细致妥帖的照顾过他,定安院内,因着清婉的到来,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清婉走到城门口,只见呜呜泱泱围了一堆人。
“城门关闭,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朝廷捉拿要犯,无事不要在街上闲逛”
一个兵丁在城门处反复喊着这句话。
显然要出城的贵公子们并不买账,在城门口大发脾气,跟守门的兵士起了冲突。
“我像是要犯吗?出城去谈买卖,耽误了时辰,损失的银子你们担待的起?”一个纨绔子弟冲着守门的侍卫嚷嚷。
这是太尉府家的次子,生性风流,身边带着个美人,多半是出去踏青的,守卫得罪不起,但也不敢开城门。
关城门是武邑王下的令,放错一个就是掉脑袋的事。
守卫只得摆着笑脸:“公子,这是上头的命令,咱也只能遵命”言语间态度是极好的。
清婉寻着常年在这摆摊卖草鞋的老伯询问:“老伯,这城门因何关闭?不知何时会放行?”
老伯脸上布满了皱纹,略微思索了片刻。
“好像是哪家的贵女被歹人绑了,刚才还拿着画问我们有没有见过,我看官爷很紧张那位小姐的去向,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放行了”
苏清婉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等一两个时辰看看吧,实在不放行,也只能回将军府下次再出来了。
她在城门不远处找了个茶水铺子,坐下来无聊的等待,一个时辰过去,茶水点了三四杯,腿都坐麻了,城门口还没有一点要放行的迹象。
这时嘈杂的街道,突然安静下来,一堆官兵半包围着两个人往城门口的方向推进,路边的行人纷纷往远处躲开。
只见正中间,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壮汉,劫持着一位面戴纱巾的女子,用刀抵着她的脖子。
女子衣着华丽,若隐若现的纱巾下面,一副绝世的容颜,周身气度,竟比将军府的几位小姐还高出几分。
她虽被挟持,却还算镇定,并未被吓得发抖或是哭啼,显然是见过世面,身份贵重的女子。
“给我一辆马车,不然我杀了郡主,出了城到了安全的地方,老子放她回来”大胡子扬言。
这时官兵们面面相觑,是放是围他们也不能做主,只能先这样僵持着,等能发话的主子来。
僵持了片刻,没有人答大胡子的话,他显得急躁不安起来。
他不过是跟着土匪头子进城来偷抢点值钱的东西,被官兵发现后,躲进了一辆马车,顺便劫持了里面的人质,他无心伤人只想保命逃离此地。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士兵们这边让出一条道来,一位少年将军骑快马而来。
他并未穿甲胄戴头盔,只着常服,却一身杀气,冷冽的脸庞,不怒自威,苏清婉一眼便认出了他。
林冷殇!那位令人不寒而栗的将军府二少爷。
“林副统领,这怎么办?”一位士兵小头领上前询问。
大胡子壮汉见能做主的来了,焦躁的脸上闪过一丝希冀。
他大吼道:“给老子安排一辆马车,不然我杀了郡主”
说完还把手上的刀往郡主脖子处抵的更紧,顿时白皙的脖颈上露出若隐若现的丝丝血痕。
郡主疼的眉毛都拧起来了,小手用力的拧着裙摆,面上还得装出镇定的样子。
她并不喊叫,或是哀声求饶,只是仰头望着马上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牵马来!”林冷殇下了马,站在大胡子面前当即下令。
立刻有士兵从旁边牵了军马过来。
“老子要马车”大胡子嚷嚷。
林冷殇不急不慢,冷声道:“武邑王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我们大可在这里耗着”。
大胡子壮汉此刻内心已经非常焦虑,只想赶快离开此地。
“就马吧,快给老子牵过来”大胡子终于做出退步,等出了城门,弃了郡主,马比马车跑得快,更方便逃逸。
他扯过马绳,押着郡主,朝合围的众人呵斥“退后,退后”
林冷殇举起手掌,示意士兵后退,自己也缓缓往后退。
大胡子见众人往后退出了安全距离,心中便松了一口气,他先用力甩那郡主上马,自己紧随其后也准备跨上马去。
一声狂燥的马鸣嘶吼,他还没来得及上去,军马受惊,发狂奔脱出去,他手中的缰绳一个急冲拿不稳,也挣脱出去。
只见马背后面插着一把剑,林冷殇在郡主上马那一刹那,利用大胡子的视觉盲区,将手中的剑如飞镖般掷了出去。
此地离马有段距离,他单手发力,看似随意的一挥,却是精准命中,不偏不倚,直入马的后臀,剑锋入肉见血。
马儿吃痛,载着刚上来的郡主发狂往前奔跑。
郡主在马背上吓得花容失色,这脱了缰的野马,几个颠簸纵越,会骑马的郡主即便是俯首贴在马背上,终是支撑不住平衡,被马抛下身来,摔了个鼻青脸肿。
好在脱离了大胡子的控制,暂无生命危险了。
大胡子留在原地,人质脱手,官兵一拥而上,毫无悬念的被制服。
他瞪着铜铃大眼瞅着远处的林冷殇,骂骂咧咧:“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这时林冷殇用剑鞘撑地,跃身而起,落在马背上一手扶住马脖子,一手勒缰绳,路上的行人纷纷让。
马儿冲撞了一辆水果推车,踏着果子狂奔,街边的大人纷纷护住小孩到路边,生怕懵懂无畏的孩子,冲撞到马蹄下。
再烈的马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慢慢的落了下风。
受惊的马跑出去半条街,终于是被制服了。
一位模样周正的侍女跑去地上扶起郡主,用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尘土,扶她入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郡主掀开车帘,刚才林冷殇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她都看在眼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郡主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受惊的马路过茶铺摊子的时候,苏清婉感觉被马背上的人扫视了一眼,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本想赶紧回将军府去,但眼看贼人已经伏法,这城门应该快要开了,三个月才得半日假,这次不回去看一眼,下次又是三个月后了。
于是她寻了个远处不起眼的果饼铺子,想进去躲一躲,等城门开了再出去。
没等到城门开,却等来了二少爷的贴身侍卫项甲。
项甲立在铺子门口:“苏小姐,主子命我送您回府,外头还在清扫土匪余孽,这里不安全”
苏清婉心下大惊,他认出我了?
面上却镇定自若,微微欠了欠身子。“我正欲回府,那就有劳了”
虽是护送,项甲却只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两人一路上无话。
到了将军府侧门口,看着苏清婉进了角门,项甲才加快脚步往回赶。
老太太这才露出个笑脸来,心里也稍安了些,满意的点点头。
……
外头灰蒙蒙的,天还没亮。
清婉得知今日出发,同小芸早早就起来准备着了。
看得出,小芸也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两人本就年纪相仿,都还带着一股小姑娘爱玩的天性。
临行前因项管家吩咐了,轻装出行,随行物品不宜过多。
原来大件小件准备了四个包裹,她们俩只得从中挑出些没那么打紧的物件来。
挑挑拣拣,堪堪将剩下的两个包裹装满了。
两人装点随身物品间,小芸无意间看到了锁在柜子里的木盒,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苏娘子,奴婢听闻兖州多匪患,那簪子可能用得上,您要不要戴上?”
自从主子得了这簪子,一回也没戴过。
清婉稍作犹豫,觉得小芸说得对,便开了锁,将簪子取了出来。
她将常戴的小绒花取下,把笨重的簪子别在了发髻间。
还好她青丝细密,别这么厚重的簪子也不算突兀。
小芸将铜镜拿了过来,对着比划道:“苏娘子您瞧,还挺好看的”
清婉从镜子里一看,还真不丑。
不过这簪子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戴上,给主子爷瞧瞧。
主子爷赏的东西若一直不用,怕是会误以为自个儿不喜欢他送的东西。
往后再要他主动送点什么东西就难了。
这出府的赎身钱,还得靠主子赏的东西换呢?
所以这簪子她得欢天喜地的戴着,往后主子但凡送她点什么东西,她都要开开心心的接着,大大方方的用上才是正理。
主子爷见她欢喜,才有可能再赏东西下来。
……
待收拾妥当,项管家已经过来催了。
主仆二人便一人一个包袱,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跟着项甲出了院门。
为掩人耳目,天还没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就候在将军府侧门了。
今日项甲装扮的灰扑扑的,跟庄子上打杂的马夫一般。
清婉由小芸扶着进了马车,才探进去个脑袋,就看见林冷殇早已端坐在内。
他身着便装,如清冷的贵公子,多了一份公子哥的贵气,少了几分武将的戾气。
这是一辆极其寻常的马车,上头没有将军府的标记。
马车内空间不大,清婉和小芸坐在一边尚可。
身材高大的林冷殇在内就显得有些局促了,他微蹙眉头,只能保持个端坐的姿势,空间不够他舒展开来。
马车内空间有限,清婉只要一抬眼,便不可避免的对上对面林冷殇的目光。
整个马车内的氛围怪怪的,兴奋的主仆二人不敢显露出真实的表情来,只能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
林冷殇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一语不发。
随着一声马鸣嘶吼,车轱辘开始转动起来。
空阔安静的街道上,只余下车马鞭挞声。
这趟期盼已久的旅途,终于开始了。
出了城门,天空才有了一丝光亮。
郊外的小路变得颠簸起来。
清婉跟小芸牢牢的抓住坐凳,生怕一个颠簸,撞到林冷殇那边。
车内的氛围更怪异了。
“主子爷,奴婢去外头候着”小芸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中,终于压抑不住。
此刻已出了城门,不必再刻意伪装,林冷殇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得了指令的小芸,松快的掀开车帘出去,同项甲并列坐在了马车沿上。
清风拂过,她张开双手,猛的吸一口气,一脸满z足,是青草芬芳的味道。
晚间,王夫人传清婉过去问话,大宅院里这点事,怎能瞒得过当家主母的眼睛。
清婉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情形说了,还将自己不愿意去伺候二少爷的想法重点表露出来。
王夫人不待见庶子庶女,如今自己又伺候着三小姐,可不能让她觉得伺候主子的丫鬟有二心。
本以为这就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问话,可过了几日,王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一趟,吩咐了几件调动的事。
一是,指了个大丫鬟润月过来伺候三小姐,又添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守夜婆子过来。
因近日京城里闹土匪,好些个富庶人家都遭了贼,丢些个东西事小,扰了小姐的清誉事大,这番安排倒也合情合理。
二是,将清婉调去王夫人的琼华阁,虽说是调过去,但又没吩咐说要干什么活。
第三件是嬷嬷私下跟清婉说的:“你弟弟已到了启蒙的年纪,大夫人派人送了银子和推荐信到你家,你弟弟今年可以去私塾读书了”。
清婉朝嬷嬷行了个大礼,真挚的道:“谢主子大恩,谢主子大恩!”
又顺势问了嬷嬷:“不知夫人有何差遣?”
既然给了赏赐,上头定然是有所吩咐的。
嬷嬷却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不着急,不着急”
嬷嬷已经走远了,清婉还立在原地。
内心迷惑又惶恐,小心翼翼的伺候了三小姐这么些年,除却府里有大喜事,按例赏下来的几吊铜钱,王夫人还从没单独赏过她东西。
这次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还惠及家人,与其说是给个赏赐,不如说是给人捏个把柄。
这次的活,怕是不好干。
等了数日消息,王夫人却一直没召见她,嬷嬷们也不吩咐她做事,底下的丫鬟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一时间,清婉很不适应,每天除了做针线活打发时间,便是巴巴的盼着送吃食来。
“前日,是板栗炖老鸭,昨日是酸辣鲫鱼,今日又会是什么好吃的呢”
端来的是一大碗红烧狮子头!一个清炒时蔬,配上一碗豌豆苗汤。
这样的好日子怕是没几日了,清婉在心里想。
主子们的心思难猜,享受当下,眼前的美食还能让自己开心一下。
没有人可以聊天,没有人需要伺候,这样无聊的日子过了十几日,丝禾过来找她了。
丝禾跟清婉一样,之前是伺候三小姐的大丫鬟,她俩一起长大,吃睡在一处,从前有什么事,两人都乐于跟对方分享。
只是今年开春,由王夫人做主,丝禾先是被分去照顾三少爷,没一个月便升做了通房丫头。
丝禾被家人卖进来时签的是死契,三少爷又是公认的端方君子,是将军府里最得宠的嫡子,在外人看来这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但是清婉知道,丝禾并不开心,通房丫头的命运大抵都是一样的。
花一样的年纪,用身子伺候主子,待正妻进门,便被丢在一旁,多半会被打发去庄子上终老。
偶有留下的,也会被正妻当做眼中钉,刻意针对,若是没有子女,当家主母随意找个借口就能发卖出去。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天真浪漫的小丫头,爱折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研制桂花蜜、玫瑰糕这些新鲜玩意。
自从丝禾去了三少爷院里,今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掰过来,每回还没聊尽兴,丝禾就得回去了。
丝禾吃穿用度是提升了,但身子却消瘦不少,面色也没从前做姑娘时那般红润了。
苏清婉泡了一盏桂花蜜茶,递给丝禾,这桂花蜜还是她们去年一起摘花酿的。
换盏间触到丝禾的手却是一片冰凉:“大热天的,姐姐的手怎的还是这样冰”
丝禾无奈的摇摇头:“你去年冬天缝的那两个汤婆子也找出来送我罢,我最近夜里总觉得凉飕飕的”
苏清婉便去柜子最底层,翻出两个汤婆子,嗔怪道:“我上次让你用开水煮生姜汤,喝了再裹上被子焐出一身汗,你喝了没?”
丝禾面露羞色,她这身子寒凉,是避子汤喝多了,并不是受了风寒。
三少爷房里只有她一个通房丫头伺候着,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能可着她折腾,是以这避子汤隔三差五便要喝一回,喝多了就伤了身子。
清婉还是姑娘家,怎好跟她解释这些。
便只能岔开话题道:“喝了的,哎,不提这些了,听说老太太七十大寿要大办?”
换了话题,苏清婉的语调都欢快起来:“是要热闹闹的办,薛少奶奶已经开始操办起来了,三小姐和二小姐也都在忙,定了猜花令和投壶两个节目,我也日日在绣一些宴会用的小物件,你到时候得空来么?”
丝禾:“三少爷已经提前允了我参加,不过还得回过大夫人才行”
提起大夫人,丝禾的语调明显低下去一截。
自从做了三少爷的通房,大夫人便教了她许多规矩,不能随意走动,尤其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脸,以免坏了三少爷的名声,日子还没有做丫鬟时过的自在。
好在三少爷并不苛待她,偶尔还能回馈她一些惊喜,这日子就还有些盼头,还能熬下去。
此次过来,明面上是姐妹叙旧,实际上是王夫人让她游说清婉去做二少爷的通房丫头,她深知这条路的艰辛。
拖到现在,也不知如何开口。
清婉见丝禾神色复杂,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明白她有难言之语,便主动问道:“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丝禾便将王夫人的想法转述了,核心意思就是,不仅要去给二少爷做通房,还得是个向着王夫人,能汇报二少爷情况的小通房。
这些日子给的甜枣,原来是要她干可能会丢性命的活。
清婉听后露出惊讶又为难的神色“容我考虑考虑”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直到门口小丫鬟报信:“陈娘子,这个时辰,三少爷该回来了”
丝禾才不舍的握着清婉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妹妹千万别干傻事,大夫人这是一点活路都没有,兴许二少爷那还能有些希望!”
她见识过王夫人的手段,如今也只能稍作提点。
看着丝禾远去的背影,苏清婉有点失落,现在的她,可能就是以后的我。
给二少爷当通房,还是个听大夫人摆布的通房,小心谨慎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是非窝。
院子里有一处亭子,用鲜花插了个花拱门做入口,其余各角用屏风围起来,周遭再摆上各色的花卉,此处便是小姐们猜花迷的地方了。
这里是由清婉跟丝禾布置下的,地界虽不大,倒也花团错落,雅致不俗。
各家的小姐欢聚在此,或闲聊或打趣,竟比那些个花卉还耀眼。
因为周围有屏风挡着,未有男子出入,长辈便也放任小姐们在里头玩乐。
清婉和丝禾今日穿了府里丫鬟的统一着装,在亭子里伺候小姐们猜谜。
猜花谜的游戏规则很简单。
有兴致的小姐可以在前头的箱子里随机抽取一张谜题,答对了的便可找三小姐林茵梦兑换想要的彩头。
那侯府的谢三小姐正是十三四岁活泼的年纪,她似乎猜出了谜底,高高兴兴的扬起手中的小纸条。
“这道题的谜底是荷花,妹妹瞧瞧对不对”
说罢,她骄傲的挥动着手中的谜面,朝林茵梦走过去。
林茵梦接过谜面瞧了瞧,开心的道“谢三小姐果然聪慧,姐姐想要什么彩头”
亭子的一角,用托盘摆着精致的首饰钗环,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
谢三小姐略略扫过一眼,而后失望的摇摇头。
“这些本小姐都不缺,妹妹便赠我几束新鲜的荷花做彩头吧”
林茵梦作为东家,也不好坏了贵客的兴致,便一口应承下来。
“这有何难,妹妹稍等”
说罢她便朝身边的小丫鬟摆摆手“你去湖里采些荷花来”
小丫鬟得了命令,便小跑着出了亭子,准备去湖里采荷花。
半路上,却被王嬷嬷拦下来,“你去取些桂花蜜来,三少爷等会醒酒要用的”
小丫鬟犹豫,“刚才三小姐命奴婢去湖里采莲花”
“那莲花我自会安排人去采,你只管去取桂花蜜来”
小丫鬟这才安心的掉转头,往晓梦园去。
王嬷嬷这边,见她走远后,折回亭子,将小琴唤了过来。
她露出凶狠之色,对小琴附耳低语了几句。
小琴听罢,面露难色,还是去亭子里找了清婉。
“王嬷嬷吩咐,让奴婢陪您去湖里采莲花”
清婉瞧谢三小姐还在那巴巴的等着,这种场面也不好让自家小姐丢了面子,便默默跟小琴出了亭子。
小琴扶着清婉往那湖边走,却是一步一回头,眼神可怜巴巴的祈求着王嬷嬷,全身透着不愿。
那王嬷嬷在后头大手一挥,“快去”
清婉见小琴这副模样,便心生警惕,莫不是又要拿她作伐子,干出什么蠢事来。
她放慢了脚步试问道:“要不咱们去岸边采几个花骨朵带回去罢”。
王嬷嬷顿时生了气:“我说姑娘,这才几日没在三小姐处当值,她就使唤不动你了?
“贵客要的是开的正好的荷花,莫要叫三小姐在贵客面前丢了脸面””
有王嬷嬷盯着,清婉和小琴只得硬着头皮往前。
她们俩走到河边,解开旁边拴着的一条小船,生涩的划着桨往湖中心去。
中z央湖水深,少有人至,只有在那,才有大朵大朵开得正好的荷花。
“不好啦,有人落水了”府里的小厮喊起来。
只见湖中z央,有条小船被淹没了大半,而且还在飞速的往下沉。
小琴和清婉在船里慌乱的扑腾,水花溅起很高:“救命,救命!”
府里的小厮有用长竹竿在岸边划拉想捞人的,有绕去小湖另一端找营救船的,有大声在岸边呼救的。
一时间慌乱的很,湖水中z央很深,没人敢贸然下水,一时半会,岸边的这些法子都救不上来人。
项甲走到林冷殇身边低语道:“苏姑娘落水了”。
早间出门时,主子爷就吩咐过他,“看紧苏清婉,有异动来报”。
他只当是要防备着苏清婉被王夫人利用,所以清婉落水,他本意是来提醒主子躲远点,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因此损了清誉。
林冷殇蹙了蹙眉,却也毫不耽搁,几个箭步就冲到湖边。
水里的两人已经只能扑腾不敢呼救了,开口就会呛进水去。
他左右扫视一圈,夺过小厮手中的竹竿,嗖嗖嗖,像射箭般,竹竿在湖水中一字排开。
然后跃身而起,他动作轻灵有劲,在竹竿上蜻蜓点水,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看的岸上的小厮目瞪口呆。
当他飞身过去捞起苏清婉后,双脚在船沿上借力一蹬,沿着竹竿,又蜻蜓点水般的飞回岸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非功力深厚不可达成。
“林副统领果真功夫了得,不愧是本届武状元”岸边有公子拍手称赞。
还有些个未出阁的姑娘,看到那飘逸的动作,利落的身姿,生出些仰慕的心思来。
岸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分外刺耳“这不是二少爷房里伺候的苏清婉吗”
接着便有议论声不断传来,“听说是二少爷主动去求的,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真不要脸,仗着几分宠爱,竟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搅和主子的正缘”有那愤愤不平的丫鬟啐了一口。
一时间,整个宴会的焦点都落到林冷殇跟苏清婉的身上来。
清婉落地后,猛地咳出几口水来,她本想开口道谢。
却见旁边的主子爷,此刻正冷着脸蹙着眉,似乎十分不悦。
她便懦懦的停了嘴。
还没等她多做反应,那些难听的议论声便入了耳朵。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她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跟林冷殇隔开些距离。
她不想旁人误会什么,主子救她不过是不想这寿宴横生出一条人命,坏了老太太和众宾客的兴致。
林冷殇对她向来都是冷冰冰的,何来宠爱一说。
这落水自个儿也是受害者,差点丢了性命,怎么在别人嘴里就成了邀宠的下作手段,她努努嘴想解释点什么。
“不要说话”林冷殇命令道。
清婉只当是主子厌弃了她,也认为这是一出邀宠的戏码,便委屈的闭紧了嘴巴。
湖水打湿z了她的襦裙,玲珑的曲线尽收眼底,她双手不自觉的捂紧了身子。
林冷殇见着这一幕,拧紧了眉毛,他取下自己的外套,将苏清婉包裹住,只露出个脑袋来。
岸上还有不少世家公子看着,有的甚至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来,这个蠢女人。
清婉想起小琴还没上来,顾不得这狼狈的一身,焦急的用手指了指水里,小琴还在那扑腾。
林冷殇颇不耐烦,朝身边的项甲道:“去”。
项甲沿着竹节飞跃过去,落入靠近小琴的水边,捞起她朝岸边游。
他没有主子那般武艺,只能落水救人。
清婉立在那,看着项甲救人,本以为众人的焦点会转移到小琴那边去,可是议论她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
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接受众人打量的眼光,自是有些胆怯的。
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把头压的低低的,湖水本就寒冷,她又紧张,不自觉的便小嘴哆嗦,身子颤抖起来。
林冷殇拍了拍身上的水珠,低头见着眼前惊慌无措的清婉,柔弱无助的立在那里。
忽的生出一股莫名的保护欲来,他冷眼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朝大小姐招手。
大小姐立刻会意,领着徐韵姑娘过来了:“苏姑娘先随我去内堂换身衣裳吧”
苏清婉不敢妄自挪动,只抬头看着林冷殇,她在等主子爷的指示。
林冷殇默默的点点头。
清婉得了指令,才敢微微施礼:“那就多谢大小姐”
待入了内堂,徐韵小姐已经命人端了姜汤来:“苏姑娘,落水寒气入体,喝碗姜汤暖暖”。
清婉受宠若惊,这徐姑娘竟这般没架子,对奴婢也是暖言好语的,心里不自觉记了她几分好。
换好衣服,喝了姜茶,清婉便从后门溜回了定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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