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宋墨城面色阴沉。
「沈暖，不就一只玉镯吗，至于吵着要离婚吗？」
「我说了，抢我男人可以，抢我玉镯不可以！」
我外婆是珠宝设计师。
这辈子最爱设计珠宝，工资没攒下多少，都买去收藏古董珠宝了。
我外婆教过宋墨城的母亲，她对珠宝鉴赏也颇有研究。
那些价值连城的藏品，任她再心动，也从未开口索要一件。
他倒好，随随便便就让白琳去碰？
宋墨城揉了揉太阳穴。
「你听我解释，白琳从没有要跟你争什么。」
「白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去沪城工作时认识了她丈夫，婚姻最近出了问题，暂时回来避避风头。」
「最近她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出事，才让她在家里住几天。」
「等离婚手续办完，她就回沪城去了，你别多想。」
宋墨城撕掉了那份离婚协议。
我立即准备好新的一份，第二天就送到律师事务所。
一边整理随身物品。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外婆含辛茹苦把我养大。
那时候宋夫人很看重我，一心想让我嫁进宋家。
外婆觉得婆媳关系能处好，但又担心宋墨城这样的男人太招人喜欢。
但我对宋墨城早就动了心，什么艰难都愿意克服。
再加上宋夫人这样的靠山，更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谁知道，婚姻七年后还是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心烦意乱时做事总是磨磨蹭蹭。
等宋墨城领着白琳进门，屋里还乱糟糟的。
白琳推着大号行李箱，一看见我马上躲到宋墨城背后。
活像受了惊的小动物。
宋墨城把装玉镯的盒子扔到沙发上。
「你太不讲道理了！明知我妈不待见白琳，还故意跑去说她坏话？现在白琳被赶出住处，连家门都进不了，你开心了？」
不愧是宋夫人的手段。
我淡漠地说：「她还不配让我这么费心思。」
宋墨城当然清楚他母亲的本事。
消息灵通的宋夫人肯定是从别人那听说了昨天的事，才会这样对付白琳。
只是她大概没想到，白琳在宋墨城心里分量这么重。
我充满厌恶地打量着这对男女。
「宋墨城，你随意扣我帽子，就是为了把这女人接回家住？你还要点脸面吗？」
这时白琳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带着快哭的语气。
7.
「嫂子，让我在这借住几天可以吗？等离婚的事情处理完，我会立即离开沪城，一定说话算话。」
我手上动作不停，「不行，麻烦你马上离开。」
她轻咬嘴唇，「可是，你不是打算跟墨城哥离婚了吗？」
我放下手中东西，「你这意思，准备趁虚而入了？」
白琳脸色发白，投向宋墨城求助的眼神。
他拧着眉头，让佣人去准备客房。
「沈暖，好歹她也算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希望你能宽容一些。」
安顿好白琳，宋墨城赶紧去了公司，显然是怕我再闹。
白琳放好行李出来，看我在收拾东西。
见宋墨城不在，她立即变了副嘴脸。
看到我要取高定珠宝。
突然跑到展柜前面拦住我。
「你不能动这些东西，都是墨城哥花大价钱买的。」
我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开。
她撞到书架，痛得直叫唤。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些可不是普通首饰，都是他给我的补偿，凭什么给你？」
「现在急着抢也没用，你要是真能嫁给他，以后有的是好东西。」
我联系二手商人，把那些珠宝全部卖掉。
再加上其他不想要的物品，总共套现六百多万。
白琳闻讯迅速告知宋墨城。
他根本不在意那笔钱，只担心我要搬走。
赶忙回家，在大门口拦下我。
「别这么固执好吗？白琳呆不了多久的，等等就会走，我说过不可能同意离婚。」
我神情冷淡，「离婚文件已经交给律师了，要是不签，那就法院见吧。」
他还想留下我。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干呕声。
我缓缓转身。
白琳含着泪水看向宋墨城。
「墨城，我觉得...我可能有了...该怎么办啊...」
宋墨城也愣在原地。
白琳脆弱地捂着肚子，像是随时要倒下一般，一点点蹲下身去。
宋墨城的手依旧搭在我的行李箱上。
手上的力道却明显松懈了许多。
我趁机用力一推，直接撞开他，拎着箱子迅速冲向门外。
“沈暖！”背后传来宋墨城追赶的声音。
却被白琳痛苦的抽泣声阻断。
“墨城，我好难受，肚子疼得厉害，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快送我去医院……”
我把行李箱扔进车里。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结婚十年。
突如其来的离婚虽无伤痕，却真真切切地让人痛入骨髓。
我一路狂奔，驶向郊区的老房子。
推开房门，瘫坐在外婆最爱的摇椅上。
感情的断舍离最为残酷，胸口仿佛被狠狠撕裂。
疼得无法呼吸。
我想象着外婆就在身边陪着我。
温柔的老人家会用最慈爱的声音对我说。
“忧忧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边多了个人。
是宋墨城的母亲，我的婆婆来了。
宋母第一句话就说：“你这傻孩子，就这么把丈夫和家让给别人，自己跑出来受罪？”
两人曾是师生，宋母一直对我格外照顾。
步入婚姻的第一天，她就安排宋墨城把一半的股份写在我名下。
宋母说，要让我这个儿媳妇，比圈子里任何一个名媛都有底气。
宋母的性格和外婆太像了。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抱住她，“妈，白琳有了身孕。”
宋母一怔。
随后勃然大怒，“宋墨城这个混账东西，以为搞出个孩子我就会认白琳了？”
新婚伊始，我也想过要个孩子。
可没多久他就爆出绯闻。
虽然他发誓没碰过那个女人，还送我限量版珠宝赔罪。
但我心里始终不踏实。
后来宋母催生，我就和她说，“宋墨城还不够稳重。”
宋母很理解我的顾虑。
从那以后，她再没提过要孙子的事。
可白琳那个蠢货却以为我不想生，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婚姻。
宋母气冲冲地走了。
事实上我从不担心，就算白琳怀孕，也不可能得到宋母的认可。
因为白琳的母亲曾是宋家的邻居，和宋父私底下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多年。
那场丑闻被宋母发现后，白琳母亲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纠缠宋父。
她几乎每天都会给宋母打电话，扬言要取代她的位置。
宋母遭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几近崩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白琳母亲在一场车祸中意外身亡，这件事才逐渐平息下来。
但这段往事给宋母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痕，也让她对白琳始终无法释怀。
白琳十六岁那年，母亲去世，作为邻居的宋父出于愧疚，便把无依无靠的她带回了家。
谁能想到，多年之后，这个女孩会重复她母亲的错误。
宋母不愿意收养白琳，但那时宋父掌权，别说是白琳了，就连他在外面的私生子都能被安排进公司，宋母也毫无办法。
所幸宋父两年后去世。
宋母用一笔钱打发走了那个私生子。
却没料到最难解决的，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白琳。
观察宋母为人处世的方式。
若白琳继续纠缠，她不仅会被拒之门外，就连宋墨城的地位都保不住。
没多会，宋母刚走，房门就被敲响。
他恳求我回去。
「沈暖，妈说得对，是我糊涂了。我带她去医院流掉这个孩子，你放心，她养好身子我立刻安排她出国。」
「那天酒后失态，一时昏了头...我明明有防护措施的，不清楚这孩子怎么会有的...」
我关上房门。
「别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现在我们只谈离婚。」
第二天宋墨城就强行带白琳去医院。
白琳情绪崩溃，术前发来恶毒诅咒的短信。
我动作很快，取得手术资料后马上联系上她沪城丈夫。
多亏白琳爱晒社交动态，我轻松找到对方联系方式。
病历表上，手术负责人签字写的是宋墨城。
关系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丈夫”二字。
光凭这点就足够证实她的婚内出轨行为。
刚发完资料，门又响了。
「你听我说！那不是我的种！」
他神色激动地解释。
「按日子算，这胎都快四个月了，跟我完全对不上！」
我皱眉，「为什么总是跟我说这些？我说过了，除了离婚不谈其他。」
「难道不是这件事让你下定决心要分手的吗？」
「谁给你的错觉？」
我冷笑：「我忍你太久了，早就该断了这段关系。」
「那些高定珠宝你当作是宠爱，在我看来就是羞辱。」
「你觉得是身份象征，我觉得是耻辱标记。」
宋墨城情绪激动。
「为什么突然要放弃？」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这会儿受不了了？」
「到底是媒体那些报道，还是白琳的事，还是你心里有别人了？」
我看着他。
「就是因为你。」
11.
他满脸困惑：「我做错什么了？」
「你这些年讨好我讨好得这么卑微，为了留住我连尊严都不要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面部肌肉抽搐，「你……」
沉默良久，他努力平复情绪。
「沈暖，我对感情很专一，从没背叛过你。」
「那群女人都是被人强塞过来的。」
「她们强迫你接受了？你就这么没主见？」
他脸色铁青。
我嘲讽道：「归根到底，你心里是愿意的。」
宋墨城无言以对。
默默离开了。
我很清楚他不会轻易放手。
毕竟我手握重要资产，他需要仔细斟酌。
我不着急。
倒是白琳坐不住了。
何必为难她，就让时间慢慢带走一切吧。
七天后宋母来电，说农村亲戚送来散养土鸡，炖了汤请我品尝。
我刚坐下，白琳就咆哮着闯进来。
「沈暖！你好毒！害我净身出户，你得意了！」
我安然坐在宋母身旁，细细品着汤，「看来离婚手续已经办妥了？」
白琳眼睛通红，咬牙切齿：「你这样阴险狠毒，不得好死！」
她沪城前夫拿到手术单据。
直接以婚内背叛为由，断绝了财产分割。
白琳变得一无所有。
她还想撒泼，宋母直接叫保安把人拖走。
欣赏地说：「早些年要是我也这么有手段，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得快崩溃。」
趁此时机，我开口：「妈，我决定和墨城分开。」
宋母表示反对，「沈暖啊，你是我最疼的儿媳。」
「妈，我不奢求那些股份，就是想结束这段婚姻。」
「您看看您自己，虽然守住了家业，但这一生过得快乐吗？」
宋母眼中泛起泪光。
「确实，我这辈子太不容易了...」
「离婚的事随你，股份也是你应得的，我不会收回。」
「以后要常来看我，就算不做儿媳，也要做我的好女儿。」
...
我很了解白琳。
她比我更着急。
如今身无分文，要是抓不住宋墨城这根稻草，后路就断了。
几天后她找上门来。
「既然真想离婚，就别这么暧昧。你躲在这儿，他三天两头往这跑，谁信你是真心要分手？」
「说要离婚却一直拖，这样玩弄人的感情有意思吗？」
我抬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光。
「想要解除婚姻关系是什么样？像你这样躲着合法丈夫，跟其他男人私会，还要逼迫别人妻子净身出户？」
「白琳我告诉你，不是我不想离，是宋墨城不愿意。与其来我这里挨打，不如去劝劝你的宋墨城！」
「你觉得我伤害了你？以后要是皮痒了随时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白琳哭着跑开了。
我不在乎她去向宋墨城告状。
他对我越是反感越好。
这样也许能早点结束这段婚姻。
折磨白琳确实很上瘾。
所以在闺蜜婚礼上看到白琳和宋墨城一起出现，我又有些按捺不住。
有了宋墨城在旁边，白琳立刻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一见到我就紧张得不行。
往宋墨城身后躲。
他一直在人群中搜寻，看到我时眼里满是欣喜。
但白琳拽住了他的西装袖子。
他不耐烦地甩开她，朝我快步走来。
「沈暖，你今天真美。」
我冷笑一声，「我哪天不美？怎么，你现在才发现？之前瞎了？」
白琳小声嘀咕，「你的态度何必这么恶劣。」
说完又往后缩了缩，装出被我欺负的样子。
我转头看她，「手术恢复得怎样？这么快就开始参加宴会，就不担心落下什么病根？」
白琳脸瞬间涨红。
我又问，「我给你的那些资料研究得如何？喜欢什么款式？等宋墨城再有新欢时，记得让他也送你一套。」
从前，每收到一套价值连城的珠宝，我都会拍照，并在背面记录下那些女人的资料。
离开时，我把珠宝全卖了，照片都给了白琳。
白琳气得脸发紫，「别在这煽风点火，从你走后他对我一心一意，你这种手段留不住男人是正常的！」
她现在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宋墨城的正牌女友。
居然敢在公共场合这样叫嚣。
我被逗笑了。
「白琳，别自欺欺人了。没送你首饰不代表他洁身自好，只是觉得你不值得他破费罢了。」
「以前他那些女人都有明码标价，看来你连她们都不如。」
「你这穷酸样，怕是连调查取证的钱都拿不出来吧，要不要我分享点内幕？」
我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屏幕上是宋墨城搂着某个女人从高档酒店出来的照片。
前两天发小碰巧拍到发给我的。
宋墨城看着我，表情异常难看。
白琳气得快炸了。
抓着宋墨城大吵大闹，两人不欢而散地离开了。
闺蜜婚礼后，宋墨城似乎终于明白我们不可能和好。
他同意了解除婚姻关系。
正式办完手续那天，宋墨城红了眼圈。
「沈暖，对不起。」
我摆摆手，「把这些话留给别人吧，我听够了。」
宋墨城摇头。
「我和她没可能的。当年都没有勇气反抗家族压力娶她，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白琳最大的错误在于，以为有几分姿色会讨好男人，就能换来一生的幸福。
可她错了。
宋墨城骨子里就是个精于计算的商人。
也许他的心里装着她，也会为她动情。
但现实注定他们走不到最后。
童年的阴影让他对母亲充满愧疚。
他的母亲饱受白琳母亲的刁难。
对白琳的感情其实源于叛逆。
越被阻止，越想尝试。
等真正成熟了，除了肉体上的那点快感，已经激不起任何火花了。
而这种快感，任何女人都能给他。
说白了，他并非非白琳不可。
他走进车内，向我挥手。
「沈暖，好好的。有空常回来看看。」
我微笑着点头。
「放心，我会经常去看望许伯母的。」
和他分开后，白琳倒是安分了许多。
我把他们的电话都拉黑了。
然后去旅行。
到云南那天，收到宋墨城秘书的电话。
她给我讲了些好笑的事。
我留给白琳的那些照片就像定时炸弹。
白琳整日沉迷于研究那些女人。
对她来说，每一张都是难以释怀的伤痛。
她非要逐个调查核实，才能安心。
但她的调查之路相当坎坷。
那些女人都不是善茬，把白琳怼得差点崩溃。
「你算什么身份来查我？连他老婆都没过问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遮遮掩掩不敢承认关系，还要装什么妹妹，看来到现在都没混上个正经身份，他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14.
“你不提宋总也就算了，一提起我还真挺想他，找个机会跟他聚聚。”
随后，白琳找到了宋墨城，“宋总，你新交的朋友可不太懂事啊！”
宋墨城劈头盖脸把白琳骂了一通。
“我以前应酬，沈暖从不过问。你倒好，电话都快打爆了！”
“我每次应酬回来，哪怕身上沾了香水味，衣领上蹭了口红印，沈暖都会体贴地准备醒酒汤，轻声叮嘱我早点休息。再看看你，一根头发丝都能闹到天亮！”
“真是作孽啊！”
白琳被骂得狗血淋头，连忙解释说是我故意留下那些信息，是我怂恿她这样做的。
但宋墨城却很平静，换了部手机给我打过来，“原来一直以为你对我不闻不问，看来你对我的事还挺上心。”
我正在海边散步。
“嗯，毕竟夫妻一场，丈夫去哪个高档会所消费，多少得留意一下，别把什么病毒带回家就好。”
宋墨城：“......”
两人的关系每况愈下。
白琳仍痴迷于追查那些收到高定珠宝的女人。
很快闯出大祸。
她骚扰的这个女人已婚已育，嫁给了某上市公司董事长。
白琳打电话时，对方丈夫正好在旁边。
男人一直以为妻子清清白白，这下知道了真相，暴怒之下要离婚。
虽然被妻子好言相劝住了。
但这口气他咽不下，联合了几个圈内好友，频频阻挠宋墨城的生意。
没办法，宋母亲自登门道歉，好说歹说，讲明当年是宋墨城一厢情愿的追求，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事情总算平息了。
宋母气得将儿子扫地出门，冻结银行账户，连豪宅都收了回去。
宋墨城觉得咎由自取，心甘情愿从基层做起。
白琳这才明白，她永远都做不成宋总夫人了。
因为宋总如今连总都不是了。
走投无路下，她又傍上一个男人。
却不知这是之前被她纠缠的“珠宝女人”设的局。
男人玩腻了白琳，找了群人假装是原配抓小三。
当街扒了白琳的衣服，对着脸拍视频。
拍完直接一酒瓶砸下去，把她打得毁了容。
年前，我回去看望宋母。
她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
“大家都劝我，再过两年，终究需要他回来掌舵。”
15.
我轻轻应了声，“没办法，您膝下就这一根独苗，公司总得有人管。”
“问过墨城，他说没脸回来，让我先撑着。”
宋母叹了口气。
“白琳精神出了问题，墨城把她接到身边照顾，前阵子闹得厉害，只好送进医院了。”
我剥着橘子，“挺好，也算有始有终。”
宋母眼中充满希冀，“你看你和墨城......”
我笑着问，“如果让您重新选择，您还愿意嫁给宋伯伯吗？”
宋母也笑了，“就你鬼精鬼精的。”
从别墅出来时，遇到匆匆赶回的宋墨城。
身边跟着白琳，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曾经意气风发的商界精英，如今憔悴得像个老头。
见到我，宋墨城眼里突然亮起光。
“沈暖，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坐了会儿，这就走了。”
我指了指直勾勾盯着我的白琳。
“出院了？”
他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嗯，总不能让她在医院过年。”
“沈暖，陪我们一起送送旧年吧。”
曾经我们约定，要永远一起迎接每个新年。
我摇摇头。
“不了。”
“分开后，就算过年了。”
宋墨城怔怔地看着我。
沮丧地摇着头。
眼里闪烁着泪光。
“沈暖，你真漂亮。”
“谢谢夸奖。”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宋墨城条件反射般扑了过去。
我抬头看去，只见白琳正扯着一位路过女士手上的限量版项链，另一只手把糖葫芦往人家头上砸。
“贱人，敢勾引墨城哥，我打死你，打死你......”
宋墨城使劲把白琳拖回来，不停向那位女士道歉。
真热闹。
我笑了笑，撑着伞转身走进雨中，背对着他们挥挥手。
再见，宋墨城。
我曾经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