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我躺在一间病床上,额头处缠着纱布,隐约间还传来阵阵的痛感。
我眼前的凳子上空无一人。
医生告诉我疲劳过度,让我多注意休息,这一摔摔破了脑袋,要记得及时给伤口消炎换药,以免感染,要在医院观察两天。
在这两天时间里,顾佳佳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张伯然的动态却是更新不断。
“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她主动带我去医院检查,有她真好。”
“她为了陪我回老家,不惜停了重要的工作项目,我很感动。”
“医生说我最近需要早早休息,她每时每刻都陪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安排着我的作息……”想起不久前的一个夜晚,我淋雨回到家中,高烧不退。
顾佳佳满脸不耐烦的为我寻找药,吃药的时候连一杯热水都不愿意为我烧。
她高高在上的说:“我这双精致的手天生就是敲键盘的,用来做家务洗衣服做饭简直是浪费,我跟别的小媳妇儿不一样,我有自己所坚持的理想与事业!”
“你要是看不惯,随时可以跟我离婚。”
我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布,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样看来,其实只有她不愿意做的事,没有她不能做的事。
有的事她之所以不能为我而做,是因为她不愿意,仅此而已。
张伯然是我的发小,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
大学毕业之后的一年我定居在了上海,他只能在上海露宿街头。
正在他人生最低谷之际,是我站了出来,让他进入了我们公司销售部,后来又把他和顾佳佳介绍互相认识。
他也算是借势而上,短短的时间内就小有作为。
一开始的时候,顾佳佳很看不起张伯然,无数次的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赔本的买卖投资。
我每次都回答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有难,我这个做朋友的不能看着。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接触开始变得频繁,而我却逐渐被顾佳佳边缘化。
特别是最近,我跟顾佳佳的关系已经算不上是夫妻,只能算得上是室友,似乎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了。
顾佳佳的事业心非常强,三年前的时候创办了一家销售公司。
当初是我拿出自己和父母的全部积蓄,才开起了这家公司。
我们从一开始的住发霉地下室,一步步的走到商业街中心,从当时的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换成了宾利。
她说自己需要一个强大的后备支持,还说她只有我了……后来张伯然出现,顾佳佳就怀了孩子。
一次偶然的事故,又或许说一场精心的谋划,顾佳佳怀孕两个月的时候流产了,张伯然第一时间把她送到了医院。
后来,我为了她的身体,只能辞职公务员的工作,回归家庭照顾她,她身体恢复后,坚持让我留在家里照顾家庭,她去前线实现我们两人的理想……如今她功成名就,成为销售圈的一段神话,而我,成为了大众视野中的软饭男。
这两个人一个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另一个是我爱了八年的妻子,他们是我在上海最亲近的两个人,也正是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在一起策划如何将我踢出局……我不敢继续多想,把自己眼角上的泪痕抹掉。
我这次主动的给顾佳佳发出了信息:“我同意离婚了,回去之后我们准备材料去民政局吧。”
这次顾佳佳的动作很快,居然直接打来了电话:“我们别闹了,都结婚那么多年了,离婚谁也舍不得,我是爱你的。”
“你把机票退了吧,我是开车来的,我们一起开车回去。”
听着这些令我麻木的话,我默默的开启飞行模式,登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