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突然笑了,“没事,只是有点冷。”
小护士帮我掖了掖被角,“要不要叫您家属带件被褥来?”
“不用了。”
我为了霍承砚只身一人奔赴杭城,在这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哪有什么家人呢?
护士换完药,看了看我的输液瓶,再次开口:“林小姐,您还是得叫家属来一趟,医生开具的死亡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我怔了怔,随即扯出一抹笑。
“我没有家属。”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尴尬道:“那……你自己签?”
我接过笔,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霍承砚也曾彻夜守在我的病床前。
那时我高烧不退,他红着眼睛攥着我的手,声音沙哑:“霜雪,别睡,求你。”
而现在,他正守在另一个女人的床前,温柔地削着苹果,连皮都要去得干干净净。
我想我是时候该退出这场三角游戏了。
“辛苦了,把通知书给我吧。”
我在护士递来的死亡通知书上划去家属那栏,流着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坚韧果决,像是一笔斩断了所有过往。
“林霜雪,若雨说你发了躺在医院的照片到朋友圈去装可怜,有必要吗?”
收到霍承砚消息时是凌晨四点。
“没人说不心疼你,可是事情也得分轻重缓急不是吗?
何况你又没病,每次这样有意思吗?”
“明天若雨出院,记得收拾行李,免得我再来一趟。”
我盯着屏幕盯了很久。
尤其是“林霜雪”三个字。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称呼变得这么陌生了?
和霍承砚交往三年,即便他家人反对,我也一直被他捧在手心。
所以我才义无反顾的来到杭城,就为了毕业后能跟他近一点。
我们感情发展的很快,我出众的能力和乖巧懂事的性格也迅速得到了霍家人的认可。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初恋。
直到我们官宣结婚的第二天,也就是霍承砚生日当晚,苏若雨毫无预兆的回国了。
她的归来打破了一切宁静。
没多久,我也查出了癌症晚期,只是到现在,霍承砚都以为这是我争宠博关注的手段。
次日一早,全副武装的霍承砚搂着苏若雨出现在病房外。
她苍白的小脸埋在他胸口,看向我时像只受惊的兔子。
“霜雪,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如果早知道你也住院,我肯定不会一直霸占着承砚。”
这就是伶牙俐齿的苏若雨,一番话瞬间让霍承砚皱起眉头。
“什么叫霸占?
如果当初不是她捣鬼害你,你也不会每次生理期都疼的死去活来。”
说完,霍承砚看向我,语气冷淡,“行李呢,收拾好了就走,若雨刚打完针不能吹风。”
这时我的主治医生快步走过来,“这位先生,林小姐现在不能出院,她的情况很严重……够了。”
霍承砚打断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这种把戏还没玩腻吗?
你本事倒是好,连医院医生都能买通,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