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岁柔萧庭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上辈子欺我害我,这辈子死都不嫁沈岁柔萧庭渊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旷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岁柔泪眼婆娑的望着程氏。此番话落下,周围霎时间寂静无声一片,就连沈父也用着极其惊诧的目光打量着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么说,便是你母亲冤枉了你?那血污,又是从何而来?”“女儿血滞气虚,前些日子才让府医帮我开了几服药,谁曾想,药刚喝没几日就来了癸水......”沈岁柔面含委屈,声音发颤,“母亲让我去寺庙时太过匆忙,银杏也未能及时给我准备布巾,如今非要将这点小事对薄公堂,女儿羞的恨不能投湖自尽,若是母亲觉得妹妹出事心头不快,大可打我骂我发泄,何必用这种腌臜的法子来折辱我!”她羞愤的攥着丝帕,一句一顿的说着。“你说那是......癸水?”嬷嬷脸色煞白一片,又用着极为惊悚的眼神看向沈岁柔。“倘若父亲不相信,那便请嬷嬷随我一道去内卧一验...
《上辈子欺我害我,这辈子死都不嫁沈岁柔萧庭渊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沈岁柔泪眼婆娑的望着程氏。
此番话落下,周围霎时间寂静无声一片,就连沈父也用着极其惊诧的目光打量着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么说,便是你母亲冤枉了你?那血污,又是从何而来?”
“女儿血滞气虚,前些日子才让府医帮我开了几服药,谁曾想,药刚喝没几日就来了癸水......”
沈岁柔面含委屈,声音发颤,“母亲让我去寺庙时太过匆忙,银杏也未能及时给我准备布巾,如今非要将这点小事对薄公堂,女儿羞的恨不能投湖自尽,若是母亲觉得妹妹出事心头不快,大可打我骂我发泄,何必用这种腌臜的法子来折辱我!”
她羞愤的攥着丝帕,一句一顿的说着。
“你说那是......癸水?”
嬷嬷脸色煞白一片,又用着极为惊悚的眼神看向沈岁柔。
“倘若父亲不相信,那便请嬷嬷随我一道去内卧一验便知!”
沈岁柔语气笃定,待她再次抬起头时,看向面前的沈父,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失望。
父女二人对视着。
一旁的程氏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你若是来了癸水,又岂能随我一同入庙?这可是大忌!如今,唯有验明你的身子才能知晓你到底有没有私下里勾搭外男!”
程氏的话,掷地有声。
然而,众人始料未及的是,沈相并未按照她预期中的那般吩咐命人去查验沈岁柔的身子!
不仅如此,沈相更还怒不可遏的扬起手来,重重一巴掌抡在了她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偌大的厅堂内。
所有人用着极为震惊的目光看向沈相。
谁人不知,这相府续弦的夫人入了府后便于沈相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相府的下人们这些年来都鲜少见着夫人和沈相会因为什么事红过脸,更别提——
似今日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沈相会出手重力的给程氏一巴掌!
“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如今平南侯因丧子一事,闹得满朝沸沸扬扬,为夫的这张脸,都要被你们给丢尽了!”
沈相一甩宽敞的衣袍衣袖,恼怒不堪的转身离去。
只留下程氏他们几人......
程氏恨切的咬着牙,狠狠的用眼珠子剜着沈岁柔。
沈岁柔自然晓得,她的这位继母,今日自然是因为这些事情给自己记恨上了。
不过,那又如何?
这一切也不过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她定定的注视着程氏离开。
银杏搀扶着沈岁柔回去,路上不免感到有些惊诧和好奇,“小姐来了癸水,怎么也没告诉奴婢一声,奴婢近来也实在是太马虎了。”
沈岁柔不想让银杏知道太多,故意选择隐瞒,她淡淡说了一句,“兴许是上次府医开的药方子太猛了,得了空子得让他给我再调调。”
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如今整个相府上下都在因为沈宝珠的事情急的焦头烂额,沈岁柔更是心知,沈相根本不会深究下去。
毕竟,倘若真的沈宝珠声誉受损,往后沈家就只剩下了她这一枚可用的棋子。
只是......
沈岁柔被银杏搀扶着回到了卧房。
她的心口一阵隐隐作痛,究竟是萧庭渊给她下的毒,还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她不曾得知。
入夜。
沈岁柔蜷缩在床褥的一角裹着被子昏昏沉沉睡去。
梦魇十分,她又看到了那遍地血尸的场景......
血流成河好不恐怖!
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偌大的府邸成了刑场。
“她啊,还真是可怜,活了一世,临到死都不知到底是谁要了她的命!”
“恨了一辈子,恨错了人呐!真是可悲哟!”
一道女声回荡在她的耳畔,声音宛若鬼魅索命一般。
不禁令睡梦中的沈岁柔身子一哆嗦打了个寒蝉!
沈岁柔拼了命的想要瞧清楚那人的模样,可她越是挣扎,眼前的视线就越发的模糊......
直到伴随着她自己的一声惨叫,她猛然间从噩梦中惊醒!
沈岁柔贴身穿着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浑身虚汗淋漓不尽。
这般动静也惊到了一边上伺候的银杏。
银杏连忙一个箭步迎上前来,“小姐,您没事吧?”
她端来了一杯温热的参汤,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沈岁柔的身侧。
沈岁柔虚弱无力的摇摇头,“我没事,不过是又做了噩梦罢了。”
那梦魇中的女人说,她一辈子到头来恨错了人?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对前世的每个人都恨透了......
父亲、沈宝珠、程氏,还有萧庭渊!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导致她最后步入深渊死于非命的罪魁凶手。
“咕~咕咕~”
怪异又极其惊悚的一声鸟叫彻响在庭院内。
沈岁柔一把掀开被褥,她警惕性十足的快步推开窗棂来到了院子里。
信鸽留下了一张字条。
“今夜与你在琼楼一聚。”
这字迹......
并非是萧庭渊所留!
她眯起了一双丹眸,眼中掠过一抹惊醒。
尽管她现在需要尽快找到萧庭渊拿到解药不假,却也不至于会蠢笨如此,轻易就能上了程氏的圈套。
这般看来,程氏他们是已经发现了端倪。
南苑内。
程氏望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满目愁绪。
一夜间,她仿佛苍老了许多般,两鬓也生出了两捋白发。
她用手轻轻地在沈宝珠的脸庞摩挲着,“女儿,我的宝珠,你看看娘,我是娘啊,你不要这样不吃不喝吓唬娘,天塌下来都有娘帮你顶着呢,你别这样呀~”
程氏哭的泣不成声,一遍遍尝试着用汤匙喂送药物入沈宝珠的嘴里。
可......
沈宝珠就像是一个破碎掉的瓷娃娃般,一声不发,就那么木讷的坐着,眼神空洞的注视着正前方。
程氏殚心竭虑又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她摇摇头,命人将这些汤药给撤下去。
“你先休息,睡一觉,母亲待会再来看你。”
程氏站起身的时候,险些走不稳步子踉跄摔倒在地。
即便瞧着全家为她这般‘忙碌奔波’,沈宝珠也依旧内心深处毫无半分波动。
伴随着木门‘咔嚓’一声关闭。
沈宝珠的眸光中掠过一抹锐利的锋芒,“没了......什么都没了......以后,我再也不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了......我的名誉清白......全都毁了!”
被下人们拥护着站在暗处的沈岁柔红唇扯起一抹无人能够觉察得到的笑意。
她并非毒妇。
今日之事,也断不能怪她心狠。
只是,人搬起的石头多了,总会有砸在自己脚背的时候。
程氏俩腿一软险些瘫跪在地上......
嬷嬷婆子们搀扶着宛若被油烹火煎的她。
谁人不知平南侯世子乃平南侯家中嫡长子,平日里流连烟花柳巷不说,还未婚配家中已养了三房小妾。
京城第一纨绔,名不虚传。
不省人事的沈宝珠衣不蔽体的半躺在软榻上,几个下人连番去请了好几次都叫不醒。
大理寺要拿人,作为当事者,沈宝珠也要被羁押回去审讯。
可......
程氏泪眼婆娑的追在大理寺少卿裴育的身后,“裴大人,我家小女也是被这纨绔所牵连,我们内宅妇人,断不可能冒出残害世子这等龌龊想法,更别提,宝珠她还尚且年幼,今日之事大人一定细细斟酌,还我家小女一个公道啊!”
事已至此,闹得沸沸扬扬。
程氏除了帮女儿洗清嫌疑,将一切罪责推向平南侯府之外,再无他法。
谋害世子,那可是死罪!
什么女子名节,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沈宝珠与那死去的短命鬼世子身上。
唯有沈岁柔的眸光越过层层人群,视线定格落在了裴育方向。
人前脚刚死,大理寺的人就像是手拿生死簿前来勾魂索名的无常般,第一时间抵达此地。
太过反常。
沈岁柔垂下微卷的长睫,静静地沉思着。
只因为前世并未发生过雷同的情节,无从参考。
“除却沈夫人及今夜在此处当值的丫鬟婆子外,闲杂人等一律退下,大理寺查案,不得造次!”
伴随着裴育的话音落下。
方才还在此处扎堆凑热闹的纷纷散去。
一个个的,都生怕惹火上身。
程氏的关注点再难落在沈岁柔的身上,如今的她,一个脑袋两个大,能否帮女儿明哲保身都难说,更别提要去作妖害人了。
沈岁柔回眸意味深长地朝着沈宝珠的软榻方向扫了一眼。
花一样的年纪惨遭此事,以后还如何自处呢?
她被银杏搀扶着,漫步径直回到自己的卧房。
路上,银杏还在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说着,“瞧夫人那模样,见到二小姐出事后吓得脸色发白,这就叫做报应!她活该!”
沈岁柔警觉的连忙递了个眼神给银杏,无奈叹息一声,“是我平日待你太过娇纵,让你行事越发大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知?”
银杏连忙微微俯身行礼告罪,“奴婢错了,奴婢日后定是管得住自己的嘴。”
“当心墙外有耳,一步错,步步错,关乎你我二人性命,所以务必要从即日起处处小心谨慎,不得出了纰漏。”
沈岁柔那张美艳静谧的脸上掠过一抹紧张,私下里,她一只手隐隐攥成了拳。
狸猫换太子,假戏真做,这可是程氏他们一惯爱用的戏码。
倘若她是程氏,当下最缺的便是一个——
替死鬼!
一旁的银杏打开门,叹息一声,又在小声嘟囔着,“奴婢就说吧,因果若空,乾坤必有私,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这话,不禁将沈岁柔的心狠狠一创。
所以这便是老天给她重生一次的缘由吗?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乏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晚上睡觉机灵着点。”
沈岁柔吩咐了银杏一声。
哪曾想,机灵的小丫鬟压根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小姐,我晚上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您唤奴婢一声就好了。”
就在她拖着疲倦不堪的身躯一步步径直朝着软榻方向走去——
蓦地一道冰冷阴森的触感袭来。
尚未等沈岁柔觉察,一把短匕已经抵触在她那纤细白皙的脖颈处。
她站定在原地,紧紧地屏住呼吸。
眸光溅落在那短匕独特的祥云纹路上,在匕首另一端,还镶嵌着几颗绿松石作为点缀。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
这把匕首的主人应该是他!
萧庭渊!
贴身之物,他断不会随便送人,
再加之那只骨节分明,粗粝且有力的大手,在捏着她脖子的那一刻,死去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她的脑海中。
前世,她和萧庭渊吵架,他也曾这般待她。
“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
沈岁柔压低了声线,明知故问般的对身后男子询问道。
她的鼻腔萦绕着淡淡血腥味儿。
来人轻蔑一声嗤笑,“送你去上路的。”
他清冷富有磁性的嗓音透着虚感,话落又接连咳嗽好几声。
沈岁柔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她若是没猜错,萧庭渊受伤了!
“三皇子萧庭渊伙同太子谋朝篡位,业已伏诛。”
“乱臣罪子,罪不容赦,当满门抄斩!”
“三皇子妃,上路吧。”
太监尖利的嗓音扭曲着钻进耳膜,门外火光冲天,尖叫声、求饶声、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
沈岁柔不甘心,奋力挣扎着想要逃跑,可三尺白绫紧紧缠裹住她脖颈,不断收紧,让她呼吸渐渐凝滞起来。
不,不要......
......
“小姐,小姐?”
耳畔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将沈岁柔从窒息中拽了回来。
她恍惚抬头,看着三年前为了护着她从山匪手里逃脱从山崖坠落身亡的银杏竟再次出现在眼前。
她这是到了阴曹地府?
沈岁柔恍惚想着,脑袋传来阵隐痛,她艰难抬头,正想再细细看眼银杏,忽而听到她满脸担忧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再让御医过来看看?”
话音落地,她又愤愤出言,“今日都怪那是陈家小姐,若非她针对小姐,你又怎么会被三皇子推倒,还险些破了相。”
银杏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额头处的伤痕,心底祈祷着可千万别留什么疤。
陈家小姐?她不是嫁进尚书府,在生产的时候被找上门的外室气的血崩而亡了吗,怎么死了还要同她作对?
等等!
沈岁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疼痛倏而让她意识到,这并非是在做梦,三皇子、陈家小姐、皇宫......
她重生了!?
念头划过脑海,沈岁柔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倘若这是真的,那岂不是一切还有机会?银杏不会死,她也不用嫁给三皇子萧庭渊!
想到这里,沈岁柔再也坐不住,踉跄着爬起来就要往外冲。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里?”银杏慌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伤还没好呢,有什么吩咐奴婢去做就好。”
沈岁柔脚下没停,反而跑的越发迅速。
时间来不及了,再耽搁下去,圣上就要赐婚了!
上辈子,沈岁柔随着继母程氏进宫参加千秋宴,可她在御花园同人游玩的时候,意外撞上死对头陈芊羽。
她也不知怎么的,火气极重,三言两语间就突然动手推她。
沈岁柔脚下没有站稳,撞上正好从身后经过的萧庭渊,而那位向来不近女色,反手就将她给推了出去。
她正正好撞在假山上,当场昏死过去,御医看过后,表示有留疤的可能,若是真的,那她算是这辈子都毁了。
而沈岁柔父亲身为丞相,姑母又是如今正当盛宠的贵妃,如何能容忍这件事,便求到了皇上面前,要求他为沈岁柔和三皇子赐婚。
沈岁柔没有拒绝,甚至抱着和萧庭渊琴瑟和鸣的可笑念头。
最后,却在那深深的庭院里,被吞噬了血肉。
沈岁柔心底隐痛,将将跑到殿前,就听到沈父悲切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皇上,小女如今因三皇子所为,容颜有损,于日后亲事恐怕也颇有坎坷。”
“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为小女和三皇子赐婚!”
殿内寂静无声。
朝中大臣皆知,三皇子不得圣宠,生母早逝,平日里可以称得上是毫无存在感,因此,哪怕被当众逼婚,也无人觉得不妥。
片刻后,又有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皇上,臣妾向来心疼阿柔那孩子,如今她突遭此难,实在让臣妾坐立难安,还请您怜惜臣妾,为两个孩子赐婚吧。”
沈岁柔脑袋“嗡”的一声,惶急冲进殿内,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朝着高处跪拜而下,“娘娘,柔儿无事,无需三皇子负责。”
她突然闯入,打断了殿内稍显沉寂的气氛。
沈岁柔匍匐在地上,只觉数道犹如实质的目光纷纷落过来,她不敢抬头,只觉这片刻间,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是吗,可是太医怎么告诉本宫,你容颜有损?”不知过了多久,沈贵妃喜怒难辨的声音从头顶砸落。
沈岁柔呼吸都轻了,但想到那些被困着无法挣扎的日日夜夜,她咬牙回道,“回娘娘,这不过都是太医的猜测而已,况且,今日之事三皇子也是被牵连的,若是因此让他承担责任,未免有些牵连无辜。”
“无辜?”沈贵妃嗓音沉了下来,带着令人惊惧的威压,“看来今日倒是本宫多管闲事了?”
“臣女不敢,能得娘娘怜惜,是臣女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沈岁柔将自己姿态放的极低。
殿内氛围逐渐凝滞起来,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沈岁柔和角落里的萧庭渊,只觉她是不想嫁给萧庭渊才如此作态。
毕竟,他肉眼可见的没有登顶皇位的希望,而沈岁柔作为丞相之女,又如何愿意嫁给一个无用的皇子。
而身为此次风波的主角之一,萧庭渊始终淡然坐在桌案前,仿佛被讨论、被排斥的并非是他。
就在沈岁柔心头惴惴之时,始终没有说话的皇上终于开口了,“好了,既然沈家小姐没有这意思,那这赐婚的事,就日后再说吧。”
他拍拍沈贵妃的手,安抚道,“朕知道你心疼她,这样,便赐她黄金千两,玉如意一对,东珠若干,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再纠缠下去,效果只怕适得其反。
沈贵妃只能作罢。
沈岁柔悬在半空的心轰然落回原地,她谢过圣恩,借口身体还有些不适,在银杏的搀扶下出了大殿。
临走前,她余光扫到角落里的萧庭渊。
他长了张极为俊美的面容,高鼻深目,剑眉斜飞入鬓,只是眉眼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前世,沈岁柔栽在了这副好相貌上,蹉跎半生,这辈子,她定要离的远远地。
她暗自下定决心,却不知道身后有道视线缓缓落过来。
萧庭渊回想着方才沈岁柔投过来的视线,他微微蹙起眉,她那眼神......就好像认识自己很久似的。
离开大殿,沈岁柔堵在喉间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银杏更是后怕的扶着她,不解道,“小姐,你为何要拒了这桩婚事,虽说三皇子不得圣宠,可也总比在丞相府要强啊。”
沈岁柔生母当年难产去世,没过半年,沈父就娶了续弦,她这个原配留下来的嫡女,就显得扎眼起来。
这些年,程氏没少在暗中给沈岁柔苦头吃。
沈岁柔无人能撑腰,便日夜盼着以后嫁个好夫君,早早出府去,前世她之所以答应那么快,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只是......
沈岁柔看着远处,面色淡了下来,“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另一个虎狼窝?”
萧庭渊是皇子没错,可他不受宠,按理来说根本入不得沈贵妃和沈父的眼,可他最近新得了一个差事。
前些日子,江南水患,百姓流离失所,皇上要挑人去赈灾,他本是打算在大皇子和五皇子之间抉择,没料到关键时刻,两个皇子竟因一尊玉佛当街争吵了起来。
事情闹大后,引得天子震怒,索性将这差事给了萧庭渊。
沈家是支持五皇子的,如何会让这桩差事旁落,索性将沈岁柔推出来,借着这个由头往他手底下安插不少自己的人手,也杜绝了大皇子安插的心思。
前世,沈岁柔并不知晓这其中种种,只恨陈家千金毁了自己,又恨萧庭渊娶了她,却将她视若无物,逼得她在那深深庭院里活成了怨妇。
可如今跳脱出来,他们不过都是那些人手里的棋子罢了。
银杏闻言,神色跟着低落下来,“要是大公子还在就好了,小姐如今也不至于无人撑腰,可惜......”
沈岁柔心头一突,猛地想到什么。
对,大哥!
母亲当年还生了一子,可是五岁那年被府中下人带出去看灯会的时候,意外走丢,她因此受了刺激早产,生下她之后直接撒手人寰。
可上辈子,她临死前继妹沈宝珠曾经来她面前耀武扬威过,言语间透露出,她的大哥其实并没有死,反而还在京城里活得好好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就被宫里派来的太监勒死了。
这辈子,她必须要找回大哥,以慰娘亲在天之灵。
沈岁柔心底下定决心,刚刚回府,就被沈父叫到书房。
“啪——”
将将进门,沈父迎面扇了个巴掌过来,毫不留手的力道,打的沈岁柔脑袋嗡嗡作响,隐约间,只听他怒斥出声,“蠢货,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大事!”
沈岁柔无声跪地,“父亲恕罪。”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当众驳了贵妃娘娘的赐婚?”沈父眉眼森森,看着沈岁柔像是在看无用的弃子。
沈岁柔心底狂跳,她知道,若是今天不能给沈父个交代,往后等着她的,恐怕就是更为艰难的境地。
思及此,她强自稳定心神,“父亲,女儿并非任性,只是我私以为,三皇子并非是我们能肆意欺凌逼迫的。”
沈父眯眼,“为何?”
沈岁柔沉声道,“朝中人人皆知,三皇子生母柔妃曾深受圣宠,她在世时,还有传言说她早晚要执掌后宫,连带着三皇子亦是深得圣上青眼。”
“后来,柔妃身亡,他也被圣上冷落,可父亲有没有想过,圣上是真的冷落,还是保护他?”
一句话落,沈父面色凝重起来。
若是前者,那他们今日所作所为自然没有问题,可若是后者......那他们今天所做的事情,难保不会被圣上记恨!
他心底沉沉,看眼还跪在地上的沈岁柔,淡声道,“你先出去吧。”
“是。”沈岁柔起身,退出书房。
她踏着夜色回了院子,一口气松了半截,剩下的依旧悬在心口。
今日一劫,沈岁柔算是暂且躲过,可她知道,后头势必还有更多的算计等着自己,不过没关系,关关难过关关过。
这辈子,她势必要走出条属于自己的坦途。
沈岁柔回了院子,强撑着的一股劲泄了,整个人便昏昏沉沉起来,到了夜里更是发起热来。
恍惚间,她听到耳畔有细碎的哭声。
幽幽泣音将沈岁柔拉回了上辈子,她好像又变成了疯癫无状的三皇子妃,萧庭渊的冷待,下人们的轻视,桩桩件件,好似都能将人逼疯。
“咱们这三皇子妃啊,还真是有名无实啊。”
“谁说不是呢,三皇子宁愿夜夜宿在书房,也不愿意碰她。”
“也没准呀,是她......哈哈哈哈......”
笑声方式传开,如同扎人的利刃,一刀一刀刮在沈岁柔的自尊上,她带着人冲到书房,砸烂了里面的东西,拿着金簪逼着书案后的人同自己回房。
可萧庭渊只是冷冷看着她,像是在看街边的疯子,“闹够了,就出去。”
哪怕到了这种地步,沈岁柔依旧无法激起他丝毫波澜,她彻底心死,行事开始变得张扬无度起来。
她豪掷千金,日日召戏班子进府开台,衣裳首饰如流水般搬进府里,甚至当街调戏男子,闹的满城风雨。
她一边产生报复性的快意,一边却又寄希望于萧庭渊有什么反应。
可沈岁柔没等到萧庭渊的任何表态,只等来宫里的斥责,皇后亲自派人将她关回了后院,日日不得踏出庭院半步。
直到后来的宫变。
强烈的不甘几乎要将沈岁柔撕碎,她猛地睁眼,看着窗外熹微的天色,恍惚间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银杏着急的声音传来,将她从飘在半空的三魂七魄拉回体内。
沈岁柔扭头,哑声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将将卯时。”银杏答。
“我......”
沈岁柔话起了个头,突觉嗓子生疼,好似有火星子撩过似的。
银杏见状,忙端了水过来,“小姐先喝点水,昨夜你忽然起了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三皇子......奴婢去找夫人,想要求了牌子替你去找大夫,可是主院的嬷嬷推说夫人睡了......”
她大概是吓得不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最后簌簌落泪,“幸好小姐没事,昨晚可吓死奴婢了。”
沈岁柔抬手,轻轻摸上她脑袋,“傻丫头。”
她高热刚退,还没什么气力,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不甚安稳,睡睡醒醒间,她好似听到什么动静。
沈岁柔想要睁眼看看,可眼皮却似坠了千斤重似的,直到一声惊呼在耳边炸响,“小姐,不好了,三皇子出事了!”
她猛地跪在程氏面前哭求道,“夫人,求您发发善心,给我们小姐请个大夫吧,她这两日都是靠着自己硬抗过来的。”
“小姐身子弱,前些时候又磕了头,奴婢实在怕她抗不过去,夫人,奴婢求您了!”
话落,银杏就朝着她“咚咚”磕头。
沉闷的声响好像是磕在人心头似的,让程氏脸色都变了。
她身边的嬷嬷连忙上前扶人,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丫头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咱们夫人最是心善,哪有不应的?”
银杏想要挣扎,可嬷嬷的双手就跟铁钳似的,牢牢焊在她腰间。
程氏也近前拉着沈岁柔,满脸关切道,“你这孩子,发热了怎的不跟我说,现在觉得如何了,若是难受在府中休息也可。”
沈岁柔还没说话,银杏已经直愣愣道,“夫人,那天奴婢明明去主院求过大夫的,可是他们说您有事,不让奴婢见您。”
“......”
程氏抓着沈岁柔的手骤然一紧,脸色已经隐隐变绿。
该死的,是谁将这么个蠢东西派到沈岁柔身边伺候的。
“是吗?”她笑容险些端不住,“最近府中事务繁多,想来是底下那些没用的东西慌了手脚,这才出了疏漏。”
程氏转而心疼的看着沈岁柔,道,“都怪我不好,让你受苦了,回头我定狠狠打发了他们去。”
“不就是个发热吗,至于弄得这么煞有介事,就跟快活不起似的?”沈宝珠见程氏居然要这么低声下气,一时间气急。
程氏冷呵,“宝珠!”
沈岁柔脸色白了白,随后垂眸道,“妹妹说的是,是我不中用了。”她微顿,道,“母亲不必挂怀,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出发吧。”
她说完,没再给程氏开口的机会,径自往马车走去。
沈宝珠见状,气的直跺脚,这沈岁柔居然敢装模作样,她冲过去想要找她理论,但是被程氏一把拽住手腕。
“够了,再闹下去,没脸的是你。”她低声呵斥。
“可是......”
“先去青云寺。”程氏打断她话头,淡淡道,“等这次回来,她就彻底对你没威胁了,你急这会儿做什么。”
沈宝珠闻言,神色总算平静下来。
只是,方才的情形到底落在了过往路人眼中,他们看向程氏的眼神发生隐隐变化,都说丞相府的继夫人贤良,待先夫人的女儿视如己出。
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程氏如何察觉不到他们的质疑,可她眼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僵着面色上车,片刻后,马车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动静。
......
马车里。
沈岁柔心疼的替银杏擦拭着伤口,这丫头实诚,刚刚真情实意的朝程氏磕了俩头,额头直接见了血,这会儿更是隐隐红肿起来。
“你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跟她下跪磕头做什么?”她无奈道,“这下好了,跟你家小姐一样,要破相了。”
银杏浑不在意,看着她乐呵呵道,“那正好,日后若是有敢嘲笑小姐的,奴婢就先跳出去跟他们拼命。”
“瞎说什么呢,哪就需要你动不动拼命了。”沈岁柔制止她话头。
银杏瞪着大大的眼睛,语气笃定,“可是当初若是没有小姐,奴婢早就一卷草席被丢到乱葬岗去了,奴婢的命是小姐救得,自然也该为小姐拼命。”
银杏是外头买来的丫鬟。
她父亲是个好赌鬼,没了银钱就将她拖出来卖,可是她手脚慢、脑袋也不灵活,做活的时候失手摔了沈宝珠的玉镯。
沈宝珠气的要当场将她杖毙,沈岁柔看不过眼,出面将她保下。
也因此,沈宝珠越发将她视作眼中钉。
至于银杏,她却确实做到了以命相护。
想到前世银杏被那群贼人打断了腿脚,却依旧死死抓住他们,让沈岁柔先走的惨烈模样,她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两分。
这辈子,她必会护住身边人,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青云寺外停下。
程氏先去了大殿上香,让沈宝珠和沈岁柔自己先在附近走走,等明早起来了,再去听主持论道。
沈宝珠向来闲不住,带着丫鬟就去别处玩耍了。
沈岁柔身体还没完全好透,颠簸了一路已经见疲色,她带着银杏去厢房休息,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大小姐,夫人让奴婢来送香。”
丫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夫人说,您身子刚好,担心您换了地方睡不安稳,特意找了安神香给你。”
银杏看向沈岁柔,得了她首肯,这才过去开门。
她接了熏香和对方道谢。
等人走后,银杏皱眉道,“夫人哪有这么好心给小姐送香,怕不是又拿了什么没用的东西糊弄我们呢。”
沈岁柔看着熏香,无声勾唇。
这东西,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招手叫来银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丫头听完,眼睛越瞪越大,“这、这真的可以吗?”
“没事,你去做就好。”沈岁柔道。
银杏一咬牙,扭头往外走。
一炷香后,她行色匆匆的跑回来,对沈岁柔点点头,“小姐,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也没人发现奴婢。”
“好银杏,辛苦你了。”沈岁柔笑着夸她。
银杏满脸羞赧,直说是自己应该的。
当天夜里,沈岁柔在厢房内和银杏用了膳,便早早的歇下,寺庙幽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和鸟语。
突然,一声惊惧的呼喊划破夜空,骤然惊了好梦。
数道火把像是早有预谋般亮起,朝着声音走去,混乱间,有人连连哭道,“大小姐怎的就出事了呀。”
“这让我们夫人怎么和先夫人交代!”
“去,快去将那贼人拿下。”
分明还没有赶到地方,可说话的人有鼻子有眼的,好似已经看见了屋内的情形,字里行间,生生要将女子钉死在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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