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杳杳谢亦行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杳杳谢亦行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来点酸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韦玉徽脸色发白。她对俞家大姑娘还是挺有印象的。记忆里,俞家姐姐为人温柔,说话得体,还有好吃的酥糖。春华宴那日,她不小心弄脏绣帕,挨骂后躲到角落里哭。被路过的俞家姐姐看见,她便把自己的绣帕给她,还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酥糖填进她嘴里。她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往荷包里放酥糖?她解释说,是她小妹爱吃。那天下午她们坐在一起说了很久。她从俞家姐姐那里得知,她的小妹是个爱哭鬼,但每次一吃酥糖就不哭了。临走时,她还问她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俞家姐姐答应她下次见面一定带上她小妹,她相信她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没想到才过去不足一月,就物是人非。杳杳回到房间后,被谢亦行盯着吃了一整块山楂条消食。结果一块山楂下肚,她反倒觉得更饱了。谢亦行见她行动缓慢,就让奶妈解了她...
《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杳杳谢亦行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韦玉徽脸色发白。
她对俞家大姑娘还是挺有印象的。
记忆里,俞家姐姐为人温柔,说话得体,还有好吃的酥糖。
春华宴那日,她不小心弄脏绣帕,挨骂后躲到角落里哭。
被路过的俞家姐姐看见,她便把自己的绣帕给她,还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酥糖填进她嘴里。
她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往荷包里放酥糖?
她解释说,是她小妹爱吃。
那天下午她们坐在一起说了很久。
她从俞家姐姐那里得知,她的小妹是个爱哭鬼,但每次一吃酥糖就不哭了。
临走时,她还问她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俞家姐姐答应她下次见面一定带上她小妹,她相信她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没想到才过去不足一月,就物是人非。
杳杳回到房间后,被谢亦行盯着吃了一整块山楂条消食。
结果一块山楂下肚,她反倒觉得更饱了。
谢亦行见她行动缓慢,就让奶妈解了她的外袄,只穿里面一层鹅黄的里绒。
但又怕她着凉,命人烧了足足的炭。
杳杳脱下束缚她行动的外袄后,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还能再装下两块糕点,小胖手刚要伸进桌上的玉盘,就被谢亦行抢先挪开,“你不能再吃了。”
杳杳下意识就要咧开嘴哭,下一秒一颗甜甜的酥糖就被塞进她嘴里。
这酥糖是谢亦行让奶娘出去买的,昨夜半夜,他听见杳杳呓语,嘴里喊得就是酥糖。
杳杳没想到自己能在谢亦行这里吃到酥糖,顿时化哭为笑,乐滋滋地用小舌尖舔着酥糖上的芝麻。
谢亦行没想到酥糖对她这么管用。
但他不肯让她多吃,怕她坏牙。
正当他打算抱着小丫头去练字时,门外再次出现那道纤细的倩影。
韦玉徽站在门槛处,没得他的允许不敢涉足。
她直奔主题。
“表哥,今晚有灯会,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不去。”
谢亦行想都没想就拒绝。
韦玉徽不肯放弃,“表哥可以带上杳杳姑娘,今年灯会听说还有烟花看,不去实在可惜。”
“烟花?”
杳杳惊喜地瞪大双眼,从谢亦行身上跳下来。
谢亦行刚要伸手去抓,却只碰到她的衣角。
韦玉徽连忙看向杳杳,眼睛一亮,“是啊,听说今年的烟花是从罪臣家里搜出来的,足足有五十斤重呢,样式都很新,像是从西域购置的。”
西域的烟花吗?
杳杳摸着下巴沉思。
她怎么记得二哥哥说过他被人骗着买了西域的烟花,花了好多钱呢。
爹娘虽然骂了他一顿,却说这些烟花可以留在她生辰那日放。
她一直盼着呢。
杳杳掰开手指算了算,她再有十天就过生了。
不知道阿娘到那个时候有没有消气?
等阿娘消气了,是不是就接她回家过生了?
杳杳天真地想,拧眉的小心思被谢亦行敏锐察觉,误以为她想去看烟花却不好意思说,主动提出:“你想看,我们就去。”
见他这么容易就松口,韦玉徽反倒没那么高兴。
她娘说的对,她的手段确实太弱。
在表哥眼里,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她真的尽力了。
杳杳听到谢亦行答应去看烟花,立马欢喜地抱着奶娘的大腿,撒娇地说自己晚上不想穿夹袄,实在走不动。
奶娘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转身回屋给她找披风。
自从杳杳搬进来后,小世子自掏腰包从自己库房找出许多布匹,让府里绣娘连夜加工给杳杳做了两大箱子衣服。
不过她们要出门这件事还是要先知会韦氏一声,万一惹出上次那样的事,她就别想继续在侯府干了。
韦氏听到自己儿子要出门,先是低眉沉思,后才摆摆手允下。
行儿毕竟是男孩子,总困在府邸难免成了京中之蛙,不如多让他出去走走。
承明侯却担心,“那些烟花是从俞家搜出来的,就怕到时候一点燃,会出现其他意外。虽然俞家现在已经被判了刑,就怕惹上祸事罪加一等,想救都无门。”
韦氏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声安慰:“凡事往好处想,说不定这烟花也能救人呢?”
“但愿吧。”
虽然他到现在还一筹莫展,但他并不觉得区区几十吨烟花能救俞家全族人的命。
承明侯顺势提起另一件事,“俞兄的上门女婿现在进了户部,听说要跟青云郡主结亲,也是攀上高枝了。”
韦氏听后咂了下嘴,毫不避讳地骂了一声,“没良心的东西,他大义灭亲倒是痛快,踩着俞家的血肉上位迎娶郡主,日后定遭报应,你可得离这种小人远点,别沾了晦气。”
承明侯点头。
凭他家跟俞家的交情,他肯定站在俞家这边。
但抄家的旨意是皇帝下的,他无法更改,更不能堵上自己侯府上百人的命去劫狱。
为以防万一,他派了侯府暗卫跟着世子,务必保护好两个孩子的安全。
每逢小年,京城就会办一场灯会,城门口还会请来杂耍戏班供人喜乐。
但这次朝廷意外得到一批烟火,因为存放麻烦,干脆拿出来让百姓们乐呵图个吉利。
只是烟花子这东西做的再花里胡哨,也是转瞬即逝,未点燃前,众人都不知道这烟花的样式到底长什么模样,只能等点燃后才能揭晓。
承明侯从府里出来就上了城楼,看着下面街道上的灯火盛景,他再次提醒手下看好这批烟火,要是出了事,他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三人先坐马车到了最热闹的南巷,刚下车,杳杳就用小手抓着谢亦行的衣袖,害怕被人流冲散、
谢亦行更加肆无忌惮,他直接将杳杳的小手掌与自己的手掌贴合,最后成了十指相扣。
虽然他讨厌人多,尤其看见拥挤的街道,每个人的肩膀都要相互磨蹭,更不舒坦。
但他身边的杳杳异常激动,拉着他的手,到处看,到处摸。
谢亦行全程一直握紧拳头,用力深呼吸调节呼吸。
韦玉徽只能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中间几次差点跟丢。
当她想要猜谜迎花灯展示才学时,谢亦行直接任由杳杳满街随便选,“你喜欢哪个花灯,我就替你猜哪个。”
杳杳用力点头。
但她逛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南抉择。
因为她一会儿觉得这个摊位上的小金鱼花灯也好看,一会儿又觉得那个摊位上的花蝴蝶花灯也好看,还有猫儿花灯、狗儿花灯,应有尽有。
韦玉徽试着指了路边的牡丹花灯,想拜托谢亦行猜一下。
结果谢亦行不予理会,牵着杳杳走向一个摆白兔花灯的摊位。
他想到杳杳的小兔子,不知道是真的兔子可爱,还是兔子花灯可爱。
谢亦行抬手指了指白兔花灯,没有说话,但老板却识趣的送上字谜。
谢亦行刚绽开纸,杳杳就凑过小脑袋,读出声:一只狗,两个口,谁遇上他谁发愁,打一字?
会是什么?
杳杳绞尽脑汁,也憋不出一个字。
谢亦行没想到杳杳竟然识字,尤其她刚念的谜语,没有一处错误。
谢亦行看向老板,“是‘哭’字。”
“答对了。”老板立马竖起大拇指,当场取下花灯要交给他,谢亦行迅速接过,又一把塞进杳杳手里。
杳杳挑着花灯,高兴地在原地打转。
不远处,紧盯着二人的韦玉徽犯愁。
她该怎么做?才能在表哥眼皮子底下把杳杳带走。
“你好歹是侯府夫人,少钻研些歪门邪道。”
承明侯捏了捏眉心,实在没力气听她胡说八道。
但韦氏一扫脸上病态,整个人喜气盈盈,精神头十足,“侯爷要不信我,等你睡醒以后去一趟咱儿的葳蕤院就知道了。”
承明侯怀疑她走火入魔了。
这些年她为了帮谢亦行求回一魂一魄,每月请高僧下山做法不说,还散了家里大部分财去施粥建济善堂,幸好她做的这些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也没打算拦。
但她要是为了救儿不惜搭上侯府前程,他是万万不允的。
就算谢亦行一辈子不开窍,他也不能拿侯府的百年名声去赌。
韦氏见他固执己见,也没过多废话,自己欢欢喜喜地回屋,命人去她私库里拿几匹鲜亮的布出来,打算亲自给杳杳做两身衣服。
生了谢亦行以后,韦氏一直想再生个女儿。
可惜她身子不好,当时还留了病根,侯爷就不许她再冒险生产。
自家没丫头,她就馋别人家丫头。
原想着跟她儿定了娃娃亲的俞家上京后,她就能把自己的小儿媳接进府里宠着,结果又被诬陷贪污。
虽然侯爷从不同她说政务上的事,但她也能猜得出来,这次俞家贪污跟那位脱不了关系。
只是那位,他们承明侯府也惹不起,只能私下偷偷留下俞家一支血脉。
算着时间,离过年也不远了。
要是年后问斩的话,左右不过两月时间,侯爷能找到证据吗?
杳杳吃饱后就犯困。
等谢亦行慢吞吞收拾好后,发现杳杳倚着桂花树睡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附近负责看守的丫鬟见他出现,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本想小声喊一声“世子爷”,结果话到嘴边就跟针扎了一样出不了声。
世子爷平时最烦被人打扰。
要是哪点惹了他不快,脸黑的让人心里发毛。
就是这样一位不通人情的权贵子,这会儿竟当着她们的面抱起一个外面捡回的小丫头。
见世子抱的有些吃力,其中一位胆大的丫鬟想要上前帮忙。
却被世子用眼神斥回。
谢亦行一向无视她们的存在,虽然他身为世子身份尊贵,这院里理应有更多的人伺候,但他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被人无端打扰,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多表现一分,他立马就把人赶出葳蕤院,更别提对他们有好脸色了。
这些年能在他身边伺候最久的就属锁心了。
锁心是侯府家生子,才三岁就被安排住进葳蕤院陪世子玩。
但谢亦行不喜欢跟她玩,也不喜欢跟她说话。
她每次主动去找谢亦行搭话,总是被他用眼神训斥,又或是被他直接冷落。
幸好她这四年待下来,也习惯了谢亦行的冷淡。
她的娘亲告诉她,只要她一直留在世子身边,等到世子娶妻以后,就能抬她做姨娘。
她只要当上侯府的姨娘,她们母女就算熬出头了。
直到刚刚,她见到谢亦行那么温柔地抱起杳杳,不但不嫌弃那丫头身上脏兮兮的,主动与她亲近不说。
竟还愿意为她开口说话。
“你去给杳杳买衣服。”
“还有包子,鸡腿,肉串。”
谢亦行仔细在心里盘算杳杳住在这里还需要添些什么东西。
娘说,他不能强行留下杳杳,必须要让杳杳心甘情愿地留下。
可是,杳杳是他捡回来的啊。
他捡回来的人自己藏着有什么错呢?
不过要对杳杳好这一点,他倒是听进去了。
只要他一接触到杳杳,原本毫无波澜的心情就会泛起一点点澜漪。
这是他七年里仅有的变化。
谢亦行悄悄捏了杳杳肉嘟嘟的小脸,更加坚定他不许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的心思。
承明侯连忙两天后,才想起来要去葳蕤院看看儿子和儿子捡回家的小丫头。
韦氏已经把杳杳的事情跟他说了,他也派人挨家挨户地去问了一遍,并没打探出谁家有丢孩子。
杳杳十有八九是弃儿。
既然是弃儿,留下倒也无妨。
只是身份嘛,有些尴尬。
见谢亦行在意的很,刚好韦氏也喜欢杳杳这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就想认作义女,但承明侯摇头,“她身份来历不明,万一沾了点不干净的家事,我们侯府哪能承担的起,不如就留在行儿身边当个丫鬟。”
韦氏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不行。
先当丫鬟,等到她儿长大,要是两人情投意合,成个婚也未尝不可。
得知韦氏心里的想法,韦氏身边的丫鬟有些吃惊,“夫人,世子好歹是侯爷唯一的儿子,以后就算娶公主也娶得了,怎能随便娶一个丫鬟。”
韦氏却皱起眉,“就行儿的性格,公主能受得了?如果他这病实在治不好,不如找个愿意包容他的,也好过把别人家的好女儿拉入火坑。”
虽然杳杳年纪还小,但韦氏能够看出,她是一点都不怕自己儿子。
这点就很难得。
去年行儿的表妹来家里小住,她那侄女一见到行儿就被吓哭了。
行儿也讨厌她的矫情,愣是躲在房里三天不肯见人。
最后她实在调和不了,只能把侄女送走。
幸好杳杳出现了,不然她真觉得自己这苦命的儿子要单一辈子了。
杳杳一觉睡醒以后,肚子又叫了起来。
谢亦行这会儿正在练字,听到她甩着自己两条小短腿,拍着肚皮嘟囔想吃肉包子,立马让人给她拿了一筐肉包子上来。
杳杳的小手抓一个肉包子都费劲,还非要拿两个。
当她抱着两个肉包子出现在他身边时,谢亦行下意识地皱了下眉,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柿子哥哥吃,吃肉包子。”
谢亦行屏息摇头。
可杳杳压根不在乎他到底想不想吃,看似短胖的小腿实则利索地很,迅速爬上他身后的椅子,没等他开口,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直接怼到他脸上。
杳杳铆足了劲往他嘴里送,谢亦行只能深呼吸一口气,接过她热情送来的包子,艰难地咬了一口。
负责来送包子的家丁看得目瞪口呆。
世子爷不是有洁癖吗?
小丫头捏过的包子他竟也吃?
这是治好了?
小世子一发威,整个侯府都要抖三抖。
尤其是他突然看见小丫头手上的红痕,痕迹不浅,显然是被人掐出来的。
眼里顿时起了杀意。
但他在杳杳面前,没有立刻发火,而是掏出帕子替杳杳把手和脸擦干净后,让李嬷去小厨房取一盘龙须酥给杳杳压惊。
等龙须酥送到杳杳面前,杳杳刚把手伸出去,突然又缩回来。
“柿子哥哥,对不起。”
杳杳觉得自己不配吃龙须酥,乖乖低头认错。
谢亦行几不可微地敛眉,问:“为什么道歉?”
杳杳垂头:“因为我迷路了。”
“所以?”
“这里太大了。”
杳杳只是想为自己找个理由,没想到谢亦行真的把话听了进去。
当韦氏听说自家儿子花钱在外买了几间小院,每个院子里都种了不同时节的果树,顿时明白他是给谁买的。
生怕他的私房不够用,韦氏专门取了银两送去,生怕苦了俩孩子。
再回到当下。
谢亦行霸道地将龙须酥塞进她手里,“快吃,吃饱才有力气打人。”
一会儿功夫,他派出去的人就把真相带回来了。
当他得知把杳杳弄哭的不是下人,而是自己堂兄时,骨节捏得嘎嘎响。
已知晓实情的下人忍不住替堂少爷捏了把汗。
堂少爷真倒霉,欺负谁不好,欺负了世子爷的心头好。
挨打也活该。
杳杳也没想到谢亦行说要带她打架,竟是真的。
早知道她就不往玉盘里留两块龙须酥了,就该全吃掉。
午后时光悠悠,韦氏正半倚榻上听丫鬟念话本,刚到精彩处,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夫人,不好了,世子带着杳杳姑娘去西苑找堂少爷打架了。”
韦氏立马坐起,两眼冒光,“打架?我儿输了还是赢了?”
前来报信的下人有些猝不及防,顿了顿才道:“世子爷赢了,但堂少爷他......”
这会儿任谁去看一眼堂少爷,都会道一声惨。
小世子明面上说是打架,谁成想他竟把人往死里打。
这事传到承明侯耳中,承明侯连门也不出了,立马赶到西苑。
他了解他儿,并非争强好斗之辈,能把他逼到出手,多半是他这侄儿触了行儿的逆鳞。
结果他刚到,就看见他儿一脚踩在侄儿的右手上,惨叫声连天。
谢亦行面无表情,阴声冷斥,“你刚用这只手碰的她?”
见儿子发怒,承明侯莫名向后缩了一步。
眼尖的下人见到他杵在院门口,像是得救一样大喊一声,“侯爷!”
承明侯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局促感,缓慢向前挪了两步。
直到韦氏领着两个嬷嬷出现,承明侯立马侧到自家夫人身后,小声嘀咕了句:“这事怎么处理?”
他是一家之主,但他在这家里最降不住的就是自己儿子。
自打记事起,他就颇有主意,谁都当不了他的主。
更别提他这个老爹做主管教儿子,不反被管教就是好的。
他一代枭雄,上阵杀敌都没怕过,却在自己儿子身上栽了跟头。
承明侯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决定这几日关紧门窗睡觉。
相较下,韦氏倒显得轻车熟路。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不管谢亦行是何种性格,她都能包容。
她看向微缩在身后的丈夫,目光镇定,“孩子间的胡闹算不得数,再说你那侄儿就没错吗?”
来的路上,她就听说了,谢成风可是把杳杳的手臂都掐红了,也不怪行儿发这么大火。
承明侯缄默不语,谢成风毕竟是宗族送来的人,要是真被打出个好歹,他跟宗族那边不好交代。
这次不用谢亦行出手,韦氏就把他训了一顿。
“别以为你谢家安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的行儿好好的,又不是病了残了死了,他们这么着急送个孩子过来不就是等着过继给你图我们侯府家产吗?”
“先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他要是老实本分,日后与行儿能和睦相处我就谢天谢地,但他今天动了行儿身边的人,还是行儿目前最在乎的人。”
韦氏一向护短。
再加上她也是真心喜欢杳杳,小丫头圆滚滚地瞧着就讨喜。
承明侯被训得大气不敢喘,平日他倒是敢与韦氏争辩两声,但今天他确实理亏,低声应道:“我这就把他送到庄上养伤。”
承明侯想着,只要不让他再跟行儿见面,这事早晚过去。
但没想到韦氏态度坚决,“不能送到庄上,送回你们谢氏老家去。”
要是她今天做出退让,不止行儿那边会对她这个当娘的失望,也会让宗族的人得寸进尺。
承明侯有些作难,本想跟韦氏再讨价还价两句,还没出声,就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声“爹”,他浑身的汗毛都被吓直了。
“行,行儿。”承明侯转过半扇身子,笑容僵在脸上,“你累了吧?要不先歇歇?”
“我不累。”
谢亦行面色如常,走到下人端着的净水盆前,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用水仔细揉搓。
等他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后厨的下人急匆匆端着一盘山楂条来了,“世子爷,这是您要的。”
谢亦行挑剔地看了眼玉盘上摆放整齐的山楂条,语气一下子冷下,“糖撒多了。”
下人顿时生出一头汗,“小的这就去换一盘。”
“要快。”
下人麻溜地离开。
承明侯小心跟他搭话,“行儿你何时爱吃山楂条了?”
他养儿这么多年,还是头次遇到他主动要东西,误以为他感兴趣。
结果谢亦行淡淡来了一句:“杳杳吃多了,山楂助消食。”
承明侯长舒一口气。
他说呢,怎么他儿突然就爱吃酸了。
承明侯抬眸看向不远处石墩上坐着的胖娃娃,杳杳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小肚子皱眉。
听到地上少年的一声呜呼,杳杳眉心拧的更紧,小嘴一撅,“让你嘲笑杳杳是胖丫头,柿子哥哥会替杳杳出头!”
刚靠近的谢亦行忽地冷眸,看向杳杳,“他笑你胖?”
杳杳把头点成小鸡叨米,“是,她说杳杳胖,还说杳杳这样的丫头,给他当洗脚婢都不要。”
杳杳说完,院内突然陷入死寂。
见识过小世子生气的下人恨不得当场遁地离开,省得被连坐。
尤其是被安插在西苑伺候谢成风的婆子丫鬟,更是胆战心惊。
她们看着趴在地上不停呜咽的谢成风,恨不得人人上前踹一脚。
好好在房间读书不好吗?非要出去欺负人。
这下好了,踹到硬钉子了,还要连累他们一起受罚。
眼看没人替他说话,谢成风试图装晕逃避责任。
下一秒,一盆凉水落在他身上。
谢成风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森冷无情的黑眸。
“你,走远点。”
没等韦玉徽上前,就挨了小世子的冷斥。
谢亦行警惕地挡在杳杳身前,用眼神驱逐她们。
韦玉徽脸色一白。
晶莹的肌肤在余晖的渲染下染上大片红晕。
脸颊处薄薄一层赤红道尽她的委屈,眼波如丝:“表哥,我是玉儿啊。”
谢亦行不为所动。
眼看两人陷入僵局,韦玉徽身边的老嬷连忙出声缓和关系,“世子爷,您不记得表小姐了吗?先前你们还在一处......”
没等老嬷把话说完,刚跟谢亦行对上眼神,就莫名心虚地闭上嘴。
她马上就熬出头了,可别栽在这小祖宗身上。
表小姐想同小世子修复关系是她的事,这忙她可帮不上。
谢亦行权当韦玉徽是空气。
要不是看在自己母亲面上,他定立刻把人赶出去。
娇滴滴的花玫瑰,看着就假。
老嬷透过谢亦行的眼神,突然想起后花园被毁掉的那片玫瑰园,不禁打了个冷颤。
杳杳倒是不认生,从谢亦行身后探出脑袋,朝韦玉徽娇软一笑,“漂亮姐姐~”
韦玉徽闻声微垂眼帘,这才看清杳杳的长相。
圆润的小脸,小巧精致的五官,甜柔如丝的眼神灵动又俏皮。
她带着试探的意思朝杳杳招了招手。
杳杳见她桃腮带笑,哪怕含辞未吐,也有种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但她迈步上前,就被谢亦行一把拉入自己怀中。
韦玉徽面色一僵,有些尴尬地出声,“表哥,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谢亦行没有做出回应,却用眼神做出回应。
他希望她滚。
麻溜、快速地滚。
老嬷读出小世子眼底的敌意,立马扯着韦玉徽离开。
刚出门,韦玉徽的泪就掉了下来,扯着老嬷的袖子不解地追问:“嬷嬷,玉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让表哥这么讨厌玉儿?”
老嬷一时语塞。
她是没做错什么,但人家小世子无意搭理啊!
在这侯府里,世子是天,是地,是不能被违抗的主,就连侯爷和夫人都要对他退避三分,她却硬要往前凑,不厌她厌谁?
屋里,重拾二人世界的谢亦行像是藏宝一样把杳杳揣在自己怀里,让她握住笔,自己握着她的小胖手,教她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杳——杳——”
当嬷嬷领着韦玉徽回到韦氏屋里,韦氏刚问起她去了哪里,韦玉徽就捏着帕子哭了起来。
不用说,韦氏就知道她刚见了谁。
她怎么敢啊。
去年被行儿弄哭一次,今年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招惹行儿。
就不怕行儿一年比一年过分吗?
去年她只是被热水烫了一下,抹上药膏就无事了。
今年她要是继续讨嫌,只怕落在她身上的就不止是热水了。
韦氏被自己恶毒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挥手让老嬷把人带下去。
等老嬷重新回到她身边,如实把事情复述,又小声嘀咕一句:“夫人,依奴婢看,小世子对杳杳姑娘当真是极好。”
韦氏忽地笑了,像是松一口气,“但愿杳杳这丫头能救我们侯府。”
嬷嬷噤声。
她哪敢扫韦氏的兴,小世子的病可是连太医都说没救了,就连侯爷都不抱希望了,全府上下也就韦氏固执认为小世子能好。
但难得见小世子对某人某事这么有耐心,也算是桩好事。
至于表小姐那边,韦氏给出的答复是让她抄经礼佛,别去世子跟前晃悠,否则闹起来,侯府面子和韦家面子都挂不住。
韦氏下令,近几日不准有人主动靠近世子院子。
没了外人打扰,谢亦行开始喂养杳杳计划。
每日变着法地让御厨做各种吃的送来。
杳杳这边还没吃够,小厨房又做了新的糕点送来。
奶娘静悄悄地偷看了眼小世子随身携带的小本,发现上面记得全是菜的样式。
分为两列:杳杳爱吃,杳杳不吃。
但奶娘分明看见杳杳什么都吃,可小世子的本子上却记着一长列杳杳不吃的。
后来奶娘才想明白,他记录的不吃,是只吃三口兴致不大的糕点和饭菜。
当韦氏隔了几日再见自己儿子,发现他也肉眼可见地高了些,也胖了些,惊喜万分,直呼杳杳是他们侯府的大功臣。
许是她的声音大了些,谢亦行突然皱了下眉,韦氏立马自觉地降了音量。
心却一酸,哪有当娘的这么卑微?
但自己的生的儿,只能自己忍了。
再一转眸,瞧见被他带在身边的杳杳,这小丫头今天穿了身宣红金边小袄,扎了两个圆揪揪,上面绑着红色绸带,眉心点了一抹红。
一问才知是自己儿子的主意。
“柿子哥哥说,杳杳穿亮色好看!”
韦氏瞥见自家儿子露出微微得意的表情,突然从悲伤中抽离,笑着应和,“是,你柿子哥哥眼光好,我们杳杳长得也漂亮。”
瞧她小脸白粉白粉,活似陶瓷胖娃娃。
她立马让老嬷取出她提前备好的礼物,刚想招手让杳杳上前亲自给她戴上。
转眸对上自家儿子突然冷下的眼神,立马改主意,让老嬷把礼物端到谢亦行面前,“你阿娘我老眼昏花,容易弄错,不如你替我给杳杳戴上吧。”
谢亦行低头看向托盘上摆放的首饰。
是一套玲珑小巧的珊瑚头面,成色还行,就是款式简单了些。
捉到自家儿子微向下扯的唇角,韦氏忍不住喝了口冷茶压惊。
这可是御赐之物,他都瞧不上?
前两日韦玉徽瞧上了她都没舍得给,专门给杳杳留着。
唉。
难伺候哦。
韦氏尽量端起架子,不让儿子把自己压得太弱。
杳杳欢喜地伸出胖手腕,等着谢亦行给她戴上。
谢亦行也没想到这手钏竟跟她很合适,不长也不短。
杳杳低着头拨弄上面的珊瑚珠子,突然觉得这手钏好像有点眼熟啊。
跟她去年生辰,爹送给她的那一条好像。
哦,不对。
好像就是同一条啊。
杳杳摸到了珠子上的小划痕,更加确定。
二哥哥经常毛毛躁躁,帮她帮忙抓小鸭子的时候,不小心用树杈子划了她的新手钏,把她弄哭了。
“喜欢吗?”
韦氏期待地等着杳杳回答,余光却悄悄落在自己儿子脸上。
等杳杳点头,谢亦行才勉强平复嘴角。
韦氏也耗尽了精力,摆手让人送他们下去,也好让她在自己屋里松快松快。
谢亦行察觉到杳杳一直在摸手腕上的珊瑚珠子,以为她喜欢这类玩意儿。
刚好他屋里有满满一箱,到时候全做成首饰给她戴。
给韦氏请完安后,谢亦行刚要领着杳杳离开,前院的人在半路将他截住。
来人低声细语,“世子爷,侯爷找您,让您速去书房。”
谢亦行本想无视,奈何那人直接堵住他的路。
他刚要黑脸,杳杳突然揪住他的袖子,轻轻晃了两下,“柿子哥哥快去见爹爹,杳杳自己回去。”
“你可以吗?”
这侯府到处是路,错综复杂,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找的回去。
杳杳却晃着头上的小揪揪,自信满满,“杳杳可以找人问路呀~”
结果杳杳刚保证完,就在偌大的侯府迷路了。
田氏听到小丫头的形容,又气又恼。
她骄傲一生,从没在人前失过态,今天却出了这么大的丑,都是因为这个叫杳杳的臭丫头!
田氏对她的称呼从“小狐狸精”变成“小扫把星”,连脸上的鸡屎都没顾得上擦,陂着脚冲出鸡窝,刚要抓住杳杳的手臂,突然被一个身形彪悍,唇边一点黑痣的妇人揪住衣袖,用力向后一扯,差点又栽了回去。
妇人一手将她牵制,一手掐腰,没好气道:“你弄坏我家的鸡窝,我家的鸡都被吓跑了,你怎么赔?里面可是有好几只下蛋的母鸡呢!”
田氏回头看了妇人一眼,皮肤黝黑,眼神势利,一看就是爱贪便宜的主。
她懒得与这种人饶舌,准备拿钱消灾。
结果伸手一抹腰间的钱袋子,顿时傻脸。
她的钱呢?
田氏一把拽掉腰间扁平的钱袋子,才发现钱袋子底部破了个洞。
妇人见她拿不出钱,立马又变一副神色,“你要不赔,我们就上公堂。”
“不能上公堂!”
田氏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脸面,正当她拔下头钗准备用自己的翡翠簪子抵偿时,刚拔下来,簪子就断成两半。
田氏诧异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簪子成了两节,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到底犯了忌讳,竟倒霉成这样?
无奈,田氏只能脱下腕上的羊脂玉镯,刚递到妇人手中。
妇人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冷笑,“拿个假东西就想糊弄我,真当我辨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这可是御赐的!”
田氏刚喊完,妇人就当着田氏的面把玉镯徒手掰开,露出里面的碎玉渣,明显的下等品。
田氏看得目瞪口呆,却又无言以对。
情急之下,田氏注意到杳杳头上的金铃铛,立马动了歪念。
杳杳原本是想偷偷跑开,结果突然过来一堆车马,将她圈在原地动弹不得。
田氏刚要上手,徒然间,一道精亮的冷锋紧贴着她的侧脸,速度比风还快,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她的手背上。
顷刻鲜血迸出,溅到杳杳脸上。
田氏立马疼得大叫,难以置信地看着飞来的横祸,后怕地向后跌了两步。
痛感从手背触及神经,席卷全身,血流不止。
正当她后悔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时,一道清冷的影子迅速从她眼底划过。
待她定神,看清眼前少年刀削斧凿的容颜,顿时心头一惊。
小世子怎么找来了?
谢亦行径直走向杳杳,低眸看见她脸上的两滴脏血,低垂的眉眼间不言而喻地迸出寒光。
他掏出干净帕子,如小葱般白净的手指刚触碰到杳杳的脸,就察觉到她的异样。
杳杳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有些失神,桃红的小嘴霎时褪去血色。
谢亦行凛冽的黑眸再添一抹寒气,立马抓紧杳杳的手,再三确定她没受到外伤,眼底的冷光才降下半分。
田氏一认出谢亦行,连自己受伤的手都顾不得,转过身就要跑。
还没挪动一步,又被追着要赔偿的妇人堵回原位。
田氏只好顶着恶臭,用健全的手拔掉自己华服上嵌入的翡翠、珍珠,在妇人的眼神勒索下,她连头上的珍珠珠花都给了出去,赔偿的事才作罢。
又要跑,这次被侯府暗卫抓个正着。
谢亦行将杳杳抱在怀里,站在她对面。
美玉无瑕的脸映月射寒光,如柳叶剪裁的两片薄唇上下轻碰,语气冷漠,毫不近人情,“你两只手都碰了她。”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横插她手背的小型匕首上。
匕首小巧玲珑,把手部分还嵌了颗红宝石。
杳杳慢慢回过神,看清匕首的样式,立马认出是她的匕首。
因为她总是丢三落四,只好把自己的东西交给谢亦行保管,没想到他会带在身上。
田氏刚还怀疑这匕首怎么可能从天而降,定是人为。
下一秒,谢亦行伸手,“东西,还我。”
田氏打了个寒颤。
先不说她自己做贼心虚,且说她得罪的人是承明侯府的小世子。
虽是她打着长辈的旗号,受了伤也不敢对他呵斥半句,还得赔笑讨好:“外甥要是喜欢玩匕首,改日我让你姨父送一箱子过来。”
谢亦行黑眸幽深,如同浓墨,令人捉摸不透。
流畅贵气的身型往的那一杵,又让田氏生出几分怕意。
“不,就要你手上的。”
“现在就要。”
田氏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听见谢亦行说这么多话。
她低头看向匕首,内心忐忑提到嗓子眼。
要是拔了,她的手就废了。
要是不拔,就把外甥给得罪了。
要知道侯府这位小世子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家世好、样貌好,就是性格......
一想到自己在谢亦行年幼时,她在侯府,随后说了句小世子是妖孽转世,当晚她的被褥里无端多出几条毒蛇、蝎子。
那件事后,她再不敢留宿承明侯府。
但她又不愿意舍弃承明侯府的高枝,便把自己女儿送了进来。
谢亦行察觉到她的摇摆不定,有些不耐。
低头看向个头矮矮的杳杳,自然地将自己抬起的手盖在杳杳的眼上。
杳杳很听话,没有乱动。
谢亦行一个眼神,身边暗卫就晓得要做什么。
虽然要动手的对象是侯府夫人的娘家人,也是小世子的血缘至亲,但他很清楚,小世子要是不开心,天皇老子来哄都没用。
为了不让田氏待会儿叫得太凄惨,引起路人驻停,护卫贴心地用帕子塞住她的嘴,丝滑地拔出匕首。
田氏整个身子就像一滩烂泥,直接软了下去,一双瞪大的眸子逐渐失去对焦,彻底晕死。
谢亦行盯着地面上的血水,眼里毫无半分波动。
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人群重新涌动,有人高喊:“准备点烟花了!”
“烟花!”
杳杳紧张的心情立马被烟花释缓。
见杳杳缓过神,谢亦行的神色也平缓一分。
但当他重新看向晕死过去的田氏,嫌恶地吩咐,“带回去,丢进柴房。”
他从高楼看到杳杳跑走的方向便一路紧追,方才看到情状,便知她一定欺负了杳杳。
让她流点血,也太便宜她了。
等他陪杳杳看完烟花,再回府算账,
还有那把带血的匕首,必须用热水浸泡。
等到暗卫清理完现场,谢亦行才放下手,让杳杳睁眼。
杳杳模糊的视线逐渐变清晰,当她看清身前那张如璞玉般皎洁的脸,突然鼻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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