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工作了一年，我没想到苏琪会找到我。
相比起走之前的状态，她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睛似乎常年蒙着泪光。
她找到我时，我刚接待完一个治好抑郁症的女孩。
离开前，女孩害羞地递上一束包装精致的花对我表示谢意。
可我还未接过，苏琪就冲上来将花打翻在地。
我下意识将女孩护在身后，苏琪看见后更是声嘶力竭，想要将她拽出来。
“你离我老公远点！他是我的！我不许你送花勾引他！”
我皱眉将女孩交给保安，毫无风度地将苏琪拉进诊疗室甩在沙发上。
苏琪不知是不是疼的，两眼哭得红彤彤对我质问：
“你不接我的电话，就是为了她吗？她哪里比我好？”
我费解地看着她心碎的模样。
“你疯了？她只是我的病人。”
“而且我们已经离婚了。”
听到解释，苏琪脸上的尖锐瞬间收敛，她无措地看着我，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摇着头语无伦次。
“不是的阿辞，我们没有离婚，我不同意。”
“那个离婚协议我可以解释，那只是我被高文景缠烦了才写来哄她的。”
我不屑地轻笑，对上她彷徨的眸子淡淡道：
“可我记得你不是那么容易给人留下把柄的人，既然写了，想必也考虑过这种后果。”
手猛地被抓住，苏琪摇头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我撇开她祈求的视线，厌烦道：
“你看，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眼里总带着祈求。”
“你在害怕什么呢？明明你撒谎的时候我比你还紧张，怕自己陪你演不下去。”
而现在，我只是不想再装聋作哑罢了，苏琪又在不舍什么？
我拿出早就备份的离婚协议，展示给她看。
“我有备份，照样可以跟你离婚。”
“既然怀了高文景的孩子，就不要再和我纠缠。”
听到高文景的名字，苏琪猛地抬头抓住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表钟心：
“阿辞，我打掉了他的孩子，不会跟他在一起。”
“我爱的是你啊！怎么可能会生下别人的孩子，你回来，我们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我身形一滞，回头对上苏琪眼中的期盼。
想到能跟我要个孩子，她眉目间不自觉染上雀跃。
我好笑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提醒：
“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就给我下了绝育的药？”
苏琪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从我身上猛地收回，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你怎么会......”
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突然伸手抓起她的脸，让她直视我：
“你忘了？让我绝育，是你给高文景的补偿啊。”
苏琪哭得双眼通红，她拼命睁大泪眼，想从我的脸上再看到一丝的心软和爱意。
可最终还是失望地捂住嘴，在我松手后滑跪在我脚下。
我不耐烦地从口袋拿出烟猛吸几口冷静心情。
在国外的这几年，我学会了用烟宣泄情感。
曾经讨厌的味道，此刻却能安抚我的暴躁。
看着狼狈的苏琪，我心中最后的那点恨也释怀了。
如果不放下，我们又要相互折磨多久？
我把离婚协议硬塞进她手里，而她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烫得双手充血颤抖。
“如果你真的还挂念着我们最后的那点情，就离婚吧。”
“你可以撕掉它，但我还有无数个备份。”
我最后替苏琪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声音难得柔和下来：
“苏琪，世上没有催眠可以平白地给人脑中插入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你以为的天衣无缝，不过是我在委屈自己陪你演戏。”
“从你躺在高文景身下时，我们就回不去了。”
我可以理解她追求热情刺激，甚至可以理解她贪图年轻的身体。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原谅。
我转身离开，关上门时，突然闻到一股甜腥味。
苏琪吐出一口血，抱着离婚协议声嘶力竭地哭喊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