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纾和陈知的女频言情小说《侯门主母驯夫日常许纾和陈知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画堂绣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福寿堂。周家老太太已等了多时,正是预备再派人去问,就见守院门的小丫鬟满脸笑意的快步进来。“老太太,夫人带着表少爷和表少夫人来给您请安了!”“好!好!”周老太太忙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来,“走,咱们快去瞧瞧!”“哎呦,娘您当心呐!”林蕙刚到门口,就见老太太正往外来,忙上前去亲自把人给搀住。“怎么不坐着等呢,孩子们就到了!”周老太太摆手,一双眼睛已然是泛了红,此刻正紧紧盯着陈知,“我念他们念的紧,好孩子,快来叫外祖母仔细瞧瞧!”虽说此前并无什么接触,但此刻到了老人家跟前,看着那双饱含热泪的眸子,慈爱又关切的眼神,陈知的心里还是猛地被触动了一下。上前两步,由着老太太握住了他的手,并轻声唤了句。“外祖母。”便是这一声,周老太太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滚...
《侯门主母驯夫日常许纾和陈知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福寿堂。
周家老太太已等了多时,正是预备再派人去问,就见守院门的小丫鬟满脸笑意的快步进来。
“老太太,夫人带着表少爷和表少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好!好!”周老太太忙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来,“走,咱们快去瞧瞧!”
“哎呦,娘您当心呐!”
林蕙刚到门口,就见老太太正往外来,忙上前去亲自把人给搀住。
“怎么不坐着等呢,孩子们就到了!”
周老太太摆手,一双眼睛已然是泛了红,此刻正紧紧盯着陈知,“我念他们念的紧,好孩子,快来叫外祖母仔细瞧瞧!”
虽说此前并无什么接触,但此刻到了老人家跟前,看着那双饱含热泪的眸子,慈爱又关切的眼神,陈知的心里还是猛地被触动了一下。
上前两步,由着老太太握住了他的手,并轻声唤了句。
“外祖母。”
便是这一声,周老太太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滚落了下来,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边哽咽着道好。
末了,又似乎是在陈知的脸上寻找旁人的影子一般,看了许久,才低声呢喃。
“像啊,你长得像你娘,比你阿姐竟还要像一些。”
这话陈知不知如何接,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他娘长什么模样,毕竟周氏过世时,他还不足一岁。
林蕙在旁边也是红了眼眶,不过这会子也忙安慰起老太太来。
“今日见到两个孩子,娘该高兴才是,这提起大姐姐来,没得又要伤心,大姐姐泉下有知也难安呢。”
“好,不提不提。”周老太太掏出帕子擦了擦泪,末了才又看向许纾和,温和笑道,“你就是纾和丫头吧?你舅母回来了就常与我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机灵可爱,难怪你舅母喜欢的紧!”
许纾和立即上前行礼,“孙媳见过外祖母,此前听闻外祖母身体抱恙,我们夫妻两个都担心的紧,后来舅母回京,传了信去祁州,也依旧是记挂,如今见外祖母气色红润,孙媳当真是放心多了。”
“你们两个有心了,原不是什么大病,都是他们说的吓人,非不让我出门,否则你们大婚,我定是要去吃酒的。”周老太太看着许纾和言行得体,模样也生的清丽,心里就很满意,“来,这镯子你拿着,是外祖母给你的见面礼。”
边说,边从手腕上褪下来一支成色极佳的翡翠玉镯,就往许纾和手上套。
林蕙在旁边笑道,“娘真是疼这丫头,这可是您的嫁妆镯子呢。”
得了这提醒,许纾和也迅速的做推辞状。
“外祖母这镯子太贵重了,怎么使得,孙媳知晓外祖母疼爱,不在这些个东西上。”
“给你你就好好戴着。”周老太太手上没停,将那镯子给许纾和戴上,“若拒了,外祖母是要伤心的。”
许纾和这才点头。
这边说完了话,周老太太才看了旁边的陈勋一眼。
“你是陈家的四郎吧?”
“是,晚辈见过外祖母。”陈勋上前行礼。
周老太太面上依旧是和气,摆了摆手,“起来吧,也是个有礼节的好孩子,听说你进京是为着求学?”
陈勋点头,“同窗好友家中长辈在京城里请了大儒杨先生于府中授课,我前来旁听一二。”
不得不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至少这举止言谈,还有气质方面,总归有些不同。
比起老二陈锦,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陈勋那真是截然不同。
显然周老太太对陈勋的观感还不错,所以态度也比较温和。
“既然同在京城,不如这段时间就住在府里吧,自家人身边也住的舒坦些。”
“多谢外祖母疼爱,只是晚辈已同好友约好,就在他家叔叔府里住下,读书也更方便些。”陈勋婉言拒绝,“若是外祖母不嫌弃,晚辈便常来府上同外祖母说话解闷。”
他不会住在周家的,毕竟不是他亲外祖家呢,只是挂个名头。
同样的,周老太太也是客气而已。
面子功夫总要做嘛。
所以这会子见陈勋拒绝了,便也没强求,又说过一会子话,便让人安排午膳了。
也是在饭桌上,陈知和许纾和才见到了周家如今的当家人,舅舅周义清,还有小表妹周灵。
另有两个表兄因为去外地忙生意了,不在家,倒是没见到人。
待用过了午膳,陈勋就离开了周家,去了求学的董家。
也是等陈勋走了,这边真正的一家子人才说起了体己话。
周义清带着陈知去了书房,舅甥两个一处,周老太太这边就是女眷们了。
许纾和来时,特意从云裳阁里选了上好的料子,还有几身衣裙带来,这会子从周老太太到小表妹周灵,都是喜欢的紧。
女子不论到什么年岁,都是爱美的。
“表嫂你这衣裙的样式当真是好看极了,京城里头我都没见过呢,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呀,我要有你这么机灵的脑袋瓜子,定也要开他十家八家店,狠狠赚银子!”周灵试穿了衣裳,都舍不得脱下来。
林蕙看着女儿不稳重的模样,就揶揄,“白给你用灵字取名,偏你是个不灵的,如今只看见你嫂子做生意,怎么不想想那背后的艰难呢?”
被母亲训了,周灵也不恼,面上依旧笑嘻嘻的。
“娘说谎,我叫周灵,分明是爹说灵通你的姓氏林,是念着娘才这么给我取的名儿呢!”边说还边问周老太太,“祖母,您说是不是?”
周老太太一贯疼爱这古灵精怪的小孙女,这会子自然是笑着点头。
许纾和听罢,在旁边也勾唇浅笑,“舅舅爱重舅母,视表妹为两人最珍重的灵宝珠玉,可见舅舅爱妻爱女之情深。”
“你这丫头,也会调侃人了。”林蕙面色微红,也是幸福的模样。
确实,她和周义清夫妻多年,感情一直极好,育有两儿一女,家里并无妾室通房,这在富贵人家里是不常见的。
而说起这夫妻之间,周老太太就将目光挪到了许纾和身上。
“我瞧你这孩子纤瘦,午膳时用的也不多,女孩子家还是要圆润丰盈些好,自己身子养的气血足了,日后缘分到了才好有孕呢。”
又是催生,许纾和在心底苦笑。
不过老太太是好心,自然也要回应,所以便乖巧点头。
“外祖母说的是,从前我倒也不这么瘦,只是这入夏天热,胃口不大好,便清减了些,外祖母若是冬日里瞧见我,怕要觉得太圆润了呢。”
“珠圆玉润的才好,瞧着就有福气,外祖母喜欢!”周老太太笑的和蔼。
又陪着说了会子话,瞧着老太太有些乏了,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回屋歇息。
瞧着许纾和精力充沛的样子,陈知不免想笑。
“就这么有干劲儿?”
坐下来,便调侃了一句。
“那是当然了。”许纾和挑眉,毫不介意的承认,“这些东西啊,都是你娘留给你的,最该好好的把这笔财富经营,叫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你娘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瞑目了,你说是不是?”
陈知勾起唇角,点了点头,“有道理。”
末了又觉得她这话好像哪里不对,想了想,又道。
“我娘如今也是你娘。”
“对对对,我娘也是你娘,咱们娘,好不好?”许纾和半是敷衍道。
心说都是你娘,我也是你娘。
“来,咱们想看铺子吧。”许纾和将一份自己手写的单子摆到他面前,“我今日下午同舅母打听了不少,这些东西啊,这些年都是舅母打理着的,已经把情况都与我说的七七八八了,我也讲与你听听。”
在正事上,陈知还是不含糊,也收起其他心思,认真听起来。
他两年到底也是在陈家的生意里学了些东西,了解起来还是挺快的,不多时就也将这些信息给掌握了个差不多,心里大致有了如何经营的规划。
而给他讲完这个,许纾和又掏出一本亲手编写的经商之策摆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陈知疑惑。
“好东西。”许纾和勾唇一笑,“看看吧,这可是本姑娘密不外传的经商之策呢。”
她说完,陈知那双眼睛便稍显不信任的望了过来。
似乎在说,你个小姑娘家家能有什么高明的经商之策,还密不外传。
这眼神看的许纾和想照他脑门儿来上一巴掌。
心说小兔崽子,老娘拿捏你还不是一套一套的。
但教学还是要讲文明滴,所以许纾和只挂上客服标准笑容,将书本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先看看再说。”
不好打击小姑娘的信心,陈知便给面子的将书拿起,翻开来。
而就是这一瞧,顿时便眼前一亮。
虽然其中有部分内容是他所知晓的,但那另一部分他从未见过的经商手段,确实是叫他很惊喜,这一看就忍不住一页一页的朝后翻下去。
很快,整本册子就被他粗略的翻了一遍。
许纾和看着陈知眼底逐渐亮起,心里不由轻哼,小崽子,你将视我如神!
果然,陈知将书本合上的,再度看向许纾和之时,眼里就多了意外和敬佩,半晌道。
“你好像,比我更适合经商。”
说实话,许纾和以为陈知会问,这些经商手段都是她从哪学来的,甚至她都想好如何回答了,但却没想到陈知会说这样一句。
在这个时代,一个男子,能承认自己的妻子比自己更能干,且还是在他从事的领域,并大方的夸赞出口,还是挺稀少的。
这倒是让许纾和稍微高看了陈知一眼。
不过这些都是别的话了,当下,许纾和只是摆摆手,“你好好学,说不定日后能研究出比我这些更好的商策。”
确实,她这些也都是借鉴旁人的智慧罢了,可不是她创造的。
“放心,我回去会好好看的。”陈知认真点头。
如今他瞧着许纾和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自己也就愈发的重视起来。
否则岂不是辜负。
所以用过晚膳,陈知就立刻回去学习了。
而他走后,许纾和也吩咐新月把她自己名下铺子的账本给搬了过来。
是要培养陈知来完成任务不假,可许纾和也从不觉得这就是她眼下生活的唯一重心。
打铁还需自身硬,她也得先自我提升了,才能培养陈知啊,况且,不管什么时候,自己手里有银子才是王道。
万一陈知现在看着不错,但往后就混账了呢,那她要是一门心思拴在陈知身上可是要完蛋。
这几日她揣摩着系统规则,发现这任务是不限时的,只要她和陈知都活着,任务就判定正在进行中,而只要任务不判定为失败,她就不会死。
这样理解的话,其实她完不成任务,但只要能保证她和陈知都长命百岁,她也能舒舒服服在这个世界寿终正寝嘛。
不过这也是次等的选项了,毕竟原来的世界里,也有很多她的牵挂,她还是更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到原来的世界。
只是也不妨碍她做两手准备。
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总是错不了。
次日,陈知照例去铺子里忙,许纾和则是同林蕙一道出了门,去巡查昨日点收的铺面和庄子。
也是这一趟,让许纾和对这个周家来的舅母愈发钦佩了。
要知道周家已经从祁州搬去京都有些年了,可留在祁州的这些产业依旧是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巡店的过程中,林蕙还极为敏锐的发现了一些纰漏之处,并当场就解决了,且还引导着许纾和理解她的做法。
许纾和清楚,这是在教她呢。
要是放在后世的职场啊,她是做梦都想要这样的好前辈领着。
半日逛下来,许纾和都受益匪浅。
心里也琢磨着,该把陈知送去京都周家学习学习,人家毕竟是专业的,比起她来,肯定教的更好。
“舅母,这会子也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想必舅母也累了,咱们不如找间酒楼用膳,歇一歇?”许纾和提议。
林蕙点头,“确实也有些饿了。”
“那就去聚香楼吧,祁州城里最有名的老店了,想必舅母也知晓。”许纾和笑着道。
林蕙也是土生土长的祁州人,离开祁州去京都这么些年了,也确实是念着家乡菜的味道,自是欣然答应。
二人上了马车,便就往聚香楼去了。
在雅间里坐下来后,林蕙看向窗外时,就被一处牌匾吸引了目光。
“织锦坊?祁州何时也有了这家店的分号。”
听得这话,许纾和也往窗外望去,果然见对面位置极好的地方开了家名叫织锦坊的铺子,看起来是新店。
“舅母认得这店?瞧着是新开的呢,我倒是还不曾听说。”
林蕙点头,“这织锦坊是京都林氏的产业,林家在京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富商,这织锦坊是去年由林家独女一手创办的,做成衣和布匹生意,在京都生意是不错的,不曾想今年都开分号了。”
“林家?”许纾和琢磨着这姓氏,半开玩笑道,“这不是同舅母您一个姓氏么。”
“我是土生土长的祁州人,虽说是同姓,又哪里同京都林家攀得上关系。”林蕙也笑。
抿了口茶,旋即又道,“这说起来,林家姑娘与你同岁呢,算得年轻有为,待会儿用过午膳,咱们也去织锦坊瞧瞧。”
“好,我也正有此意!”许纾和点头。
学习一二嘛,正好自己手底下也有这样的铺子。
这熟悉的声音让陈知不由皱起了眉头。
先一步上车帮着撩开帘子的新月,此刻已经看清了陈知背后的来人。
“二少爷?”
陈锦此刻喝的醉醺醺的,跟另一个同样喝醉的男子,两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一起往这边走来。
“老三你怎么来这儿喝酒了,哟,还带了个女人,你小子开...开窍了?”
借着酒劲,陈锦说话也没了往日的装模作样,此刻是原形毕露。
陈知不悦的皱眉,“二哥你喝多了,这是我娘子。”
“什么小娘子,长得好不好看?”陈锦没听清,只往上凑,“来,二哥替你瞧瞧,把把关!”
一旁的章平立即上前挡在了他们中间,沉声道。
“二少爷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府吧。”
谁知陈锦一把将他推开,“狗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老子没醉,回什么回,老子等会儿还要去绮梦斋快活呢!”
“哈哈哈哈,陈兄说的是,那绮梦斋的柳眉姑娘,身段儿窈窕的很呐!”
和陈锦搭着肩的男子笑起来,眼里色眯眯的,边说,眼神就落在了章平旁边,梅香的身上,当即便把手伸了过去,欲要拉人。
“这个丫头长得也不错,陪小爷我...”
章平见状,赶忙一把将梅香拉至身后护住,眼神不善的瞪向了那醉酒男子。
陈知此刻脸色也阴沉下来。
“二哥若是不回府,我就先走了,等回去了,自然告诉二嫂,让二嫂派人来接二哥。”
大约是喝的上头,陈锦听得这话反倒是瞪眼起来。
“老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那婆娘能管着我了?我告诉你,二哥我马上要做的就是大生意,你知道这位是谁吗?是赫赫有名的,严家的大公子,咱们家里做那布匹生意,赚的那丁点银子,都不够看的,严家可是有,有铁矿,铁...唔唔唔...”
话说到一半,旁边被他称为严家大公子的男子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并故作严肃道,“陈兄,这,这可不能对外人讲!”
陈锦也不知听进去没,反正是连连点头,那严公子才又把手松开。
两人许是觉得陈知无趣,便也没再多逗留,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就往绮梦斋的方向走去了。
而彼时看着走远的两个醉汉,陈知的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
铁矿,刚才陈锦提到了铁矿两个字。
这不由让他想起了白天高聿辞向他打听的事情。
想了想,陈知决定明天寻了机会,找陈锦套一套话,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再转告给高聿辞。
回了府里。
许纾和还睡得死死的。
两人分了一壶酒,陈知喝的与她一样多,此刻也是疲累,便就没回前院,在浮云居宿下了。
次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许纾和醒了。
渴醒的,喝了酒总会这样。
从榻上坐起来,摇了摇脑袋,倒是不晕不疼,心说这如今纯粮食的酒就是喝着好些呢,醉了也不头疼。
为何知道自己醉了呢。
因为醒过来后,根本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就停留在喝酒的时候了。
啧,真丢人,大意了。
许纾和心里嘀咕,随后便翻身撩开了围帐下榻。
见小榻上躺着个人,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陈知居然没回前院去。
轻手轻脚去桌边,咕嘟咕嘟喝下一大杯水,许纾和才觉得舒坦不少。
抬手擦擦嘴,看着睡着的陈知,许纾和才猛然想起系统的事儿来,赶紧就在脑海中把系统给叫了出来。
当见到版面上,商这一栏,明晃晃标着43%的数值时,许纾和登时喜得一拍手掌,忍不住低呼出声。
“棒啊!”
都已经达到43了,离80还会远吗~
接下来多开几家店,那不是蹭蹭往上涨呢。
心里正高兴着,许纾和的余光却瞥见了另一个小变化,士这一栏,数值也增加了一点。
大概看商业类的书籍所增加的知识,于仕途科举也有用吧,毕竟都是读书呢,许纾和猜测,倒也没多想。
如今她助攻培养陈知的商业属性,别的都不重要。
“你醒了。”
正当许纾和暗自开心时,陈知的声音响起。
转身,便见他从小榻上坐了起来。
许纾和应声,“我喝水,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
“没有,是我睡得浅。”陈知低声道,末了又问,“昨天见你高兴,我就没好说,这金樽楼是以酒闻名的,酒劲可不小,你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他这么说,许纾和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我太自信了,以为喝上这半壶酒不会有事的,不过这酒确实不错,虽醉人但醉了也没什么不舒服。”
想想也是,金樽楼,樽是酒杯嘛,人家名字就叫金酒杯,酒肯定不能差了,是她大意了。
“女儿家酒量不好也是寻常,没有不舒服就行。”陈知也面露笑意,随后看一眼窗外朦胧的天色,“这会子还早,再睡会儿吧。”
许纾和点点头,末了又客气,“你喝水吗?我给你倒一杯来。”
她提起,陈知倒是真有点渴了,便道了句谢。
于是许纾和就倒了杯水给他端了过去。
不过此刻天色刚蒙蒙亮,屋里暗角还看不清呢,许纾和没注意脚下,就被绊了一跤。
一声惊呼,便连人带茶盏,结结实实扑向了陈知。
“当心!”
陈知也是下意识的伸开双臂去接人。
紧跟着,胸口一凉,女子温软的身躯也落在了怀中,彼此都是惊着了。
许纾和跌的七荤八素,慌忙从陈知怀里爬起来,看着被自己泼了一身水的陈知,那叫一个尴尬。
而此时外头又响起新月的声音。
“少爷,少夫人,里头怎么了?要不要奴婢进来伺候?”
“不用不用。”许纾和赶忙拒绝,“那个,我起来喝水不慎摔了一跤,不打紧!”
闻言,新月却着急了,“少夫人您没有摔伤吧?奴婢还是进来瞧瞧吧!”
许纾和也是急,忙阻止,“真的不用,我没事。”
这让新月进来了,两人分床睡的事儿不就暴露了么,可使不得。
见她一再坚持,新月也只好作罢,没再多问。
而彼时屋里头,陈知看着自己被打湿的寝衣还有被褥,也是略显无奈。
但怕许纾和太尴尬,便主动道,“无妨,原也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起身了,你去睡吧,我换了衣裳,今日早些去店里。”
“那不如叫人打了热水来,你擦洗擦洗,这一大早就被凉水打湿了,别染了风寒。”许纾和不好意思的提议。
刚好昨晚睡觉,陈知微微出了点汗,觉得身上有些黏腻,便就点了头。
于是外头守着的新月又被召唤,让去备水沐浴。
备水沐浴?
新月觉得奇怪,这一大早的沐浴什么,刚才还不让她进去伺候呢。
对了,刚才...
想到刚才屋里的动静,新月不由脸色一红,忙就去安排了。
心说这年轻夫妻就是不一样呢,一大早就这么有劲。
从浮云居回了自己居住的客房后,林蕙就着人在陈家打探起了消息。
纵然她是信陈知跟许纾和两人那些话的,可也保险起见,别在外头人家家里犯了错。
因为陈家的闹剧是刚落幕,这查起来倒是不算太费劲。
搜集来的琐碎信息,同许纾和说的那些都基本一致。
这就让林蕙心里稳当了,不过也是更加气愤。
“大姐姐什么都好,偏偏就是看郎君看走了眼,竟嫁了陈怀谦这么个伪君子,当年我大姐姐刚怀上头胎,他就纳了冯氏为妾,还说什么友人之妹,不能不照顾,也就是大姐姐脾气好,竟忍了,如今这冯氏上位,便苛待磋磨起三郎来,我看玉蓉那丫头,性格如此的不成,也是冯氏一手养歪的!”
“夫人何苦为这样的人置气,眼下瞧着,好歹表少爷是清醒过来了,我瞧着表少夫人也是个聪慧的呢。”贴身女使清秋安慰道。
林蕙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确实,今日聊了聊,三郎娶的这个媳妇倒是不错的,明理懂事,还有几分胆量和手段。”
“这样不是正好么,那半数嫁妆交出去,也不怕白白落入了陈家人手里。”清秋道。
林蕙冷哼,“那陈怀谦再不好,还算是个要脸面的,倒是不担心他,重要的还是那冯氏,这冯氏算计一出,怕就是觉得三郎媳妇不好对付,想闹得他们夫妻离心,再把人困起来,她便能蛊惑着三郎,好把住这份钱财。”
想当年陈玉蓉出嫁的时候,冯氏就动过心思,只是没能成罢了。
加上陈玉蓉是嫁出去的女儿,东西跟着去了夫家,冯氏日后就插不上手了,倒是叫人放心些。
可陈知不一样,他是陈家的儿子,就在冯氏眼皮子底下,要是个昏头的,冯氏花些手段想把东西哄骗走,是很有机会的。
还好如今瞧着许纾和这个新媳妇不错,林蕙倒是放心了些,想着有许纾和在,冯氏当是没机会得手了。
事实上,如今在万爽斋里被禁足着的冯氏,的确是百爪挠心呢。
但她急也无用,陈怀谦近日对她在气头上,根本不愿去见她,更不要说放她出来。
而林蕙这边,次日上午就寻了个机会,把陈怀谦请来,好好聊了一通。
聊完了,陈怀谦整个人都不太好。
林蕙说话是很有水平的,绝对没有半点说陈怀谦不好,反倒是表现的对他很佩服和体谅,只是这话里呢,就处处暗指冯氏做事情不好看,偏心亲子,苛待原配正室留下的儿女,有些不体面了。
当然,也提起了这么些年,周家逢年过节给陈知送的东西,都没落到陈知手里这些事,搞得陈怀谦脸上很挂不住。
他确实不至于贪图周家长辈给儿子的这些东西,可冯氏背着他都吞了去,如今还被发现了,他自然是跟着一起丢脸。
忙是说,兴许冯氏只是代为保管着,等他回去问一问,叫冯氏都给拿来。
听他这么讲,林蕙又摆手,“这些都是小事,冯姐姐管家也辛苦,如今她病着,倒是不好为这些旧事再劳累,我是想,如今她既然病着,那过去我大姐姐留下的这还有半数嫁妆,我就直接交于三郎两口了,想来有姐夫你一个长辈见证,应当也够了,不必再劳累冯姐姐拖着病体起来一趟,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怀谦忙答应。
没有了冯氏在中间搅和,行事果然方便。
许纾和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把这笔嫁妆拿到手中。
也是,前头被折腾的也够久了。
“纾和啊,你来瞧瞧,这是你母亲的整张嫁妆单子,上头朱笔圈下的半数,已分给了你阿姐,这些,你且清点清点。”林蕙笑着招手。
“舅母亲自点过的,自然没有问题,我就不必再点了。”许纾和恭敬道。
林蕙却摇头,“还是要点的,这笔嫁妆不是小数目,你公爹也在此,当着长辈的面儿,点数清楚了,往后这些东西都是你和三郎夫妻两个做主,可不能糊里糊涂的。”
这话,其实是说给陈怀谦听的,让他心里有数,看着些,别叫冯氏日后又动歪心思。
“对对,你舅母说的是,你再点上一遍吧。”陈怀谦忙附和。
许纾和应声,这就叫了陈知一起,将嫁妆都点了点。
当然,还有一些铺面,田庄什么的,都在外头,是点不了的,林蕙便提出她明日陪许纾和一道去看看。
正好也是散散心。
许纾和当然是答应了,末了又邀林蕙去她院儿里用膳,林蕙笑着应下,也是表现的亲热。
点完嫁妆,女眷们一处说话去了,陈怀谦借口生意上有事,把陈知给叫去了书房。
一进门就沉了脸色,“老三啊,爹知晓这些年你或许是受了些委屈,但你舅母毕竟是外人,你怎好什么都同她讲呢,原本你母亲这几日闹得府里不宁,就叫家里丢脸,如今又被你舅母知晓了去,你让爹这如何见人?”
听着陈怀谦这一番话,陈知心里就冷了几分。
不过面上却做恭敬样子,忙拱手。
“父亲误会儿子了,并非儿子故意要同舅母说什么,只是舅母问起,去岁儿子生辰,命人送来的那对紫毫笔,用着可还习惯,儿子一时没答上来,后来想着约么是母亲替我收了,又见我平日算账不需得用这样上好的笔,所以拿去给四弟用了,便同舅母说,是儿子赠与四弟了,不曾想舅母又问起其他物件儿来,儿子均答不上来,这才...”
他这么回答,陈怀谦一时也沉默。
实在是举例得当,又没说冯氏的不是,却又把冯氏这偏心的做派全都挑明了,陈怀谦都不好意再教育陈知。
否则显得他也和冯氏一样了不是。
旋即叹了口气,“你母亲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好,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爹会与她说清楚的。”
“儿子自然不会计较,爹您也常说,家和万事兴嘛。”陈知表现的懂事。
陈怀谦也爱听他这番话,也就没再多言。
晚上。
陈知到浮云居来用晚膳。
今日许纾和点收了这一批嫁妆,定是有话与他说的。
果然,他一来,许纾和就忙招呼他坐下。
“快来瞧瞧,我拟出几家好铺面来,你应当是很好上手的。”
聚瑞堂,老二陈锦和李明珠的住处。
这会子晚膳的时辰,桌上却只有李明珠带着三岁的女儿陈清妍。
“二少爷还没回来么?”李明珠面露烦躁。
巧月低着头,“奴婢已经去看过几回了,还没回来呢。”
听得这话,李明珠登时就摔了碗筷。
“又不着家,哪天死在外头才好!”
“少夫人别生气,姐儿还在呢,别吓着孩子。”巧星在旁边忙劝。
顾及女儿,李明珠才按捺住了火气,又拿了筷子给女儿夹菜,“妍姐儿快吃吧,咱们不等爹爹了。”
“娘,别生气。”小丫头看着李明珠,奶声奶气的。
见女儿这般,李明珠的心都化了,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叹了口气。
“都是一家子兄弟,老三虽木讷些,却是疼媳妇的,对那许氏,处处维护,听说今儿从外头回来,还特意买了五谷斋的点心给许氏,老四温文尔雅,读书用功,将来定能考取功名,也是好前程,偏我嫁了个最混账的,成日花天酒地,家里不许纳妾,就去外头野,不知在那勾栏里花了多少银子!”
“少夫人又说伤心话了,二少爷还是念着您的,昨儿还给您新买对耳坠子呢。”巧月也劝。
李明珠冷哼,“不过是哄人的手段罢了,怕我责问他为何夜半才回来。”
末了,便是脸上一阵不甘。
“都是嫁人,怎么偏偏我一人嫁的不好,许氏和老三和睦,陈玉蓉那样的蠢货,都得了梁家那样的好夫家,竟也不嫌弃她。”
“大姑娘能得梁家的婚事,还不是因为梁家夫人从前和大姑娘的生母是手帕交,大姑娘嫁过去这么久了,只得一个女儿,今年都五岁了,怕是好日子也没多久了,时日长了,梁家少爷能不纳妾?”
巧星在旁边忙说好听的,可这话显然没说到点子上,一下就引来了李明珠的眼刀子。
为何?
因为李明珠和陈锦成婚这么几年,也只生了个女儿。
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巧星忙低下头去,“少夫人恕罪,奴婢多嘴了。”
“行了,吃饭吧。”李明珠敛眸,重新拿起碗筷,“时日还长,我倒要看看,许氏和陈玉蓉,能过多久的好日子。”
她心里可清楚的很,自己那好婆母冯氏,惦记着原夫人周氏的嫁妆呢,陈玉蓉出嫁带走了一半,陈知成了婚,这另一半,周家也要拿来了,冯氏必定不会再错过,而许纾和瞧着可不是好拿捏的。
这府里且还有的好戏看。
次日。
陈知在许纾和这里用了早膳才走。
昨晚他在这儿打的地铺。
如今成婚时间还不长,还不便分房,叫人闲话,等过几日,就能去前院自己睡了。
反正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倒也没什么尴尬的。
许纾和送走了陈知,就把梅香叫进屋里来。
昨晚梅香出府去了趟庄子上,找了她娘,这会子也是寻着机会想回话呢。
被许纾和叫进来后,就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原来当初周氏过世的时候,留下一双儿女,陈玉蓉才五岁,陈知才七八个月大,周家人怕两个孩子在陈家得不到好的照顾,便派了人过来照顾。
彼时冯氏一心想要被扶正,所以放着自己才四岁的儿子陈锦不管,尽心尽力对陈玉蓉和陈知好,哄的陈怀谦感动不已,所以等周氏过世满一年,能娶续弦了,就提出了把冯氏扶正的事儿。
周家自然不答应了,可他们的身份也不便太过干预,只得提出,扶正冯氏可以,但周氏的嫁妆他们要拿回去保管着,不能交给冯氏,将来等两个孩子成婚的时候,各给一半。
虽然的确惦记周氏那一笔丰厚的嫁妆,但自己扶正的事儿显然更要紧,所以冯氏直言她绝对不会贪图周氏的嫁妆,由着周家全数带走了。
陈玉蓉出嫁的时候,因为她的婆母梁夫人,和周氏是手帕交,清楚周氏的嫁妆单子有什么,同周家关系也好,所以冯氏没敢伸手,陈玉蓉就顺顺当当的拿走了属于她的那一半。
所以周氏剩下那一半嫁妆,现在在周家人手里呢。
“不出意外的话,周家这些时候也会派人把东西送来了,大姑娘嫁人后,周家生意做大了,举家迁往了京都,这几年都没派人来过,少夫人您和三少爷大婚时,听说因为周家老太太身体抱恙,所以也没来呢,礼倒是送了不少。”梅香仔细道。
而这会子听完她的消息,许纾和也是满意。
显然这些消息不全是从梅香母亲那里打听来的,肯定还从府里其他人那里探听了些,可见梅香做事细致周全。
“好,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错。”许纾和笑意温和,“你爹娘如今是不是都在庄子上做事?我想着他们年岁大了,也该做些轻松的差事,我虽没什么本事,但也能打点一番。”
听得这话,梅香一时也高兴,“多谢少夫人,奴婢爹娘在庄子上待惯了,府里人情复杂,倒也不必回来,少夫人若能安排,只叫他们在庄子上做些轻松的事儿就成!”
“放心吧,你娘是婆母旧仆,如今你又跟着我,我自会待你们一家子好。”许纾和点头。
又说了会子话,才叫梅香出去了。
现在好,嫁妆的事情不必死等着从陈玉蓉这个糊涂的姑姐这儿下手,从打听来的消息看,周家人当是靠谱的。
于是转头吩咐,“新月,你亲自盯紧了府里的消息,探听着周家人会不会来,另外,防着万爽斋。”
冯氏要想抢嫁妆,定然不会安分的。
新月郑重点头,也是警醒起来。
而安排好这些,许纾和就带着新月出了趟门。
去买书,另外也看一看她自己的嫁妆铺子。
买书自然是给陈知看的,她的嫁妆铺子呢,则是想挑了好的来给陈知练手,增加实践经验。
毕竟眼下看,争取陈知母亲嫁妆这事儿,怕还有的折腾,她可不想久等,要赶紧动起来了。
这一趟逛下来,也是累的不行,铺子倒是有合适的,能给陈知练手的,但这商业方面的书籍嘛,许纾和就不太满意。
她究竟是拥有着许多年后的知识,见过的商业手段要比现在多很多,所以思来想去,决定结合如今的商业书籍,亲自写出一本笔记来,慢慢教给陈知。
相信接收了她这种更超前的商业知识,陈知肯定能进步的更快,至少,要比现在同时代的商人们会不一样些,这样也更能快速达成成就嘛。
琢磨着这些,许纾和都不得不感叹,她确实是顶着娘子的身份,操着当娘的心。
只盼着孩子不辜负她的筹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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