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勾起什么可怕的回忆，江一瑶急忙朝他怀里扑过去。
“怀瑾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怎么能这么狠心！”
顾怀瑾叫来人，“带她去医院摘掉子宫，亲手送到她丈夫手上。”
他有错，但他也不会让江一瑶好过。
隔天江一瑶就被丈夫带回家，被他用钢尺、皮带反复抽打。
知道江一瑶去勾引别人之后，烧了一锅滚水泼在她身上，全身几乎每一块好皮。
那个孩子被顾怀瑾送到了福利院。
为了找到沈书意的下落，顾怀瑾发布了一则高额悬赏。
只要提供她的线索，就可以获得一百万的奖金。
可即使这样得到的不过是写零碎的信息。
顾怀瑾索性住到公司，他不敢回家。
家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沈书意装点的，那些回忆如同凌迟般瓜分他的血肉。
痛得他喘不过气。
除了搜索沈书意的信息，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墓地。
他曾经有多希望能和书意有一个孩子，可这些都被他亲生葬送。
顾怀瑾自虐般的回忆，跪在墓地前为自己赎罪。
隔天，他接到助理的电话：“找到了！夫人在H国！”
而此时我正在H国一家幼儿园里当老师。
起初我并不会和小孩打交道，孩子们对我这个新老师也带着戒备。
会故意将玩具扔的到处都是，然后躲起来悄悄看我的反应。
我看在眼里，只是默默把玩具收好。
渐渐孩子们也接受我这个异国老师，用蹩脚的中文说：“老师好。”
拉着我的手，带我去看他们发现的小秘密。
尽管看到他们，我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但也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顾怀瑾找到我时，我正在给一个小姑娘擦嘴。
原本洁癖的他穿着满是褶皱的西装怔在原地。
我转身离开却被他叫住。
“书意，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沙哑地几乎听不清。
“我知道我该死，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把你伤的体无完肤。”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他苦苦哀求，声音像是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弥补？活着的人是没办法替死人宽恕的”我瞥了他一眼，目光凛冽。
他扑通跪在地上：“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眼盲心瞎，恨我为了江一瑶一次次伤害你。我愿意用我后半生弥补，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抬头撞上我眼里的不耐烦时，彻底黯淡。
我冷笑一声：“今天这样你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吗？现在后悔给谁看？”
顾怀瑾用力地攥紧手，脸色惨白。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自从你走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梦到他叫我爸爸，梦到他让我救他....”
“你闭嘴！”我讽刺地扯了扯唇。
“你以为你跪在这儿，说几句忏悔的话，就能抹掉你对我，对孩子的伤害？”
“我的孩子不会让你救他，若真有鬼魂，他应该夜夜找你索命！”
幼儿园不能离人，我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他愿意跪，就跪着吧。
顾怀瑾在幼儿园门口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你走吧。”
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他身子狠狠一颤，眼角落下一滴泪。
沉默片刻后，点点头。
顾怀瑾离开了H市后，我收到了一份文件。
内容很简单，财产明细归纳后，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名下所有财产自愿赠与妻子沈书意。
而他自己去警局自首，将自己的罪行一一阐述。
在被判刑的前一天，他请求法院给他一天时间。
等警察找到他时，发现他靠着墓碑自杀了。
在幼儿园的饭桌上，所有人围坐在一起，碗筷交叠的声音让我原本空洞的的心再度填满。
一个乖巧的女孩朝我张开双臂，浅浅一笑：“要抱。”
我走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她偏过头，嘴唇贴着我的脸。
软软地叫了声：“谢谢你沈妈妈。”
我红了眼，紧紧抱着她。
良久，我才开口。
“不客气。”
......
幸福是生生不息，也是万里昭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