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听枫李放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晓祝丞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才被孟听枫一把推开的老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心疼地看向少女手腕上两处泛红的掌印。可孟听枫却无暇顾及腕上淤青,她望向来人,“是您,救了我们?”来人身着盔甲,样貌俊朗非凡,亮如星辰的眸子正认真地回视她:“是,在下御京营战将浦弘,此地山匪皆已伏诛,姑娘手腕上的伤可......”利刃破空袭来,身后有人呐喊:“将军,快躲开!”浦弘神色一变,本想侧身躲开,无意间却瞥见少女水波震颤的双眸,情急之下说了声“得罪了”便抱住其柔软腰肢,翻滚后一同飞进了马车里。只见躺了一地的山匪尸体中,身受重伤的李石竟颤巍巍地站起身,还奋力举起了手中大刀。李石眼见袭击失败,目眦欲裂地看着躲藏于银色盔甲之下的少女,厉声道:“狗奴!你杀了我爹,今天休想这么...
《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方才被孟听枫一把推开的老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心疼地看向少女手腕上两处泛红的掌印。
可孟听枫却无暇顾及腕上淤青,她望向来人,“是您,救了我们?”
来人身着盔甲,样貌俊朗非凡,亮如星辰的眸子正认真地回视她:
“是,在下御京营战将浦弘,此地山匪皆已伏诛,姑娘手腕上的伤可......”
利刃破空袭来,身后有人呐喊:
“将军,快躲开!”
浦弘神色一变,本想侧身躲开,无意间却瞥见少女水波震颤的双眸,情急之下说了声“得罪了”便抱住其柔软腰肢,翻滚后一同飞进了马车里。
只见躺了一地的山匪尸体中,身受重伤的李石竟颤巍巍地站起身,还奋力举起了手中大刀。
李石眼见袭击失败,目眦欲裂地看着躲藏于银色盔甲之下的少女,厉声道:
“狗奴!你杀了我爹,今天休想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话罢,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笛,放在唇间吹响。
奇异的笛声在林间回荡,直冲云霄。
常在山中巡逻的士兵脸色一变,直呼不好。
“他吹的是山匪间常用的召集号!不一会儿这附近的山匪都会闻讯赶来!”
浦弘神色肃穆,护着怀中的人,单手用力将长剑向前一掷。
长剑破空呼啸着飞出,瞬间就洞穿了李石的胸膛。
刚吹完笛子的李石怔愣地低头看向插在胸口的长剑,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说话已是气若游丝:
“你们......都......走不了。”
李石的身体垂直倒下,砸在地上发出沉沉声响。
所有人都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副将王衔皱起眉头,“将军,怎么办?”
浦弘眸光冷静,沉声道:
“撤!”
他又回身交代道,“姑娘,在下一定会护好你们,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从马车里出来,知道吗?”
孟听枫望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浦弘起身掀开帘子,从李石身上拔出长剑,飞身上马事顺带牵起了马车的马绳。
“此行目的为保护民众,所有人时刻保持警惕!”
马车又骨碌碌地上了路,只不过四周随时都可能窜出杀机。
老嬷嬷心惊胆颤地扶起孟听枫,握住她冰凉的手:
“小姐莫怕,有浦将军在,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浦弘曾在边境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又还是有史以来最年轻一代的大将军。
他当年武试,可是横扫众人,不至于护不住她们二人。
单是一个背影,就足够叫她们二人感到心安。
孟听枫点点头,眼眶湿润。
直到看见他那张脸,她才确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这不是一场梦,他真的,又一次救了自己。
上一世直到李石带着山匪出来拦路,她才意识到养父一家明面上是山间屠户,实则上是窝藏已久的山匪!
若不是浦弘出现救了她,只怕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整片山道上寂静无声,所有人心中的警惕渐渐消退。
眼看就要下山了,这山匪,还会出现吗?
山脚的路近在眼前,有的士兵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敲了敲紧绷的肩膀。
正在此时,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几乎是瞬间,浦弘拔剑出鞘,喝道:
“有敌袭,警戒!”
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不少来不及躲避防备的士兵被箭射中,场面一片混乱。
直到场上躺了一圈尸体,唯剩浦弘王衔等三四人时,那藏在暗处的山匪才露了面。
一身形高壮,长满络腮胡的大汉站了出来:
“哼,杀了老子兄弟,就想跑?没门!”
浦弘将长剑立于胸前,未发一言便冲了出去。
他的袭击来的猝不及防,剑招又狠又快,即使被几人夹住也能从中突围。
山匪头子脸色一变,这身穿盔甲又能有如此实力的人,世间少有。莫非是......
思及此,他额上已落下冷汗。
照这人的武力,击败他们所有人只是时间问题,为今之计,必须寻得破解之法,哪怕损失惨重,也必须保下几条命!
下一刻,他眼尖地瞧见被浦弘护在身后的马车,脚下生风般直直冲了过去。
“不好!”
王衔喊道。
被几人围困的浦弘脸色微变,果断放弃手中剑而脱离桎梏,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冲出重围,血光飞溅。
可那山匪头子已挟持住了瘦弱不堪的少女,他狞笑道:
“小子,你是想在这杀了我们,还是想让她死?”
说着,他手中的长刀已然横上了孟听枫的脖颈。
“把刀放下!叫你的手下都退开,否则,老子现在就抹了她的脖子!”
浦弘下颌紧绷,不发一言。
若是在此处放下刀,那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但若是不放下,他所劫持的那少女......必定凶多吉少。
饶是他,在如此距离之下,也没办法保证百分百将这山匪一击必杀。
犹豫不决之时,被挟持住的孟听枫眼神坚毅地看向他,喊道:
“将军,我相信你!”
浦弘一怔。
她这一喊,惹恼了山匪,他手中的刀更进一步,那脆弱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痕。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山匪更焦急地盯着浦弘,不敢放松丝毫,“再不放下武器,我就——”
话音未落,他只觉自己腹部刺痛袭来,而眼前浦弘的脸突然间放大数倍。
山匪反应过来,惊恐地将少女一推,想用手中大刀挡住浦弘的攻击。
却不想,方才从上空袭来的长刀骤然一变,朝他下路袭来。
山匪没能躲开,刀身破穿皮肉的声音传来,鲜红的血液霎时四处飞溅。
孟听枫被推倒在地,只觉得耳边溅上了温热的液体,刚想转头去看,却被一双带着血腥味的大掌蒙住了双眼。
“姑娘,别看,看了是要做噩梦的。”
那人柔声说着。
即使身处一片血腥之中,却难得叫她心安。
孟听枫就这么被蒙着眼睛,一路坐到了马车上。
手掌松开,光亮争先恐后地涌入。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才看见浦弘正对着她笑。
眼神中有赞赏,有意外。
他指着孟听枫手中捏住的石匕,轻轻笑了:
“姑娘有勇有谋,在下钦佩。”
若不是在对方喊话的当时,浦弘捕捉到她袖间一闪而过的刀柄,他只怕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眼前之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表现出十足的矛盾感。
她虽然害怕,但为了保护自己和嬷嬷,却敢拿着一把短短的石匕朝他冲过来,刹那间的勇气已然印入他的脑海中。
浦弘语气诚恳:
“若是往后你想学武,尽管来找我。”
他发现少女虽身形瘦弱,但出招又快又准,端她下盘沉稳方正,说不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孟听枫反倒有些怔愣,将军是说,让她一个女子跟着他学武?
星月小筑内,温婉如玉的女子斜倚着美人榻,手中握着一柄书卷,正在细细翻阅。
银霜不安地来回踱步,轻微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响起,吵得孟雪怡脑子疼。
她只好放下书卷,问道:
“好了,你究竟在烦扰何事?”
银霜停下脚步,神情担忧,“小姐,您就不着急吗?”
孟雪怡笑道: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似是被主子无所谓的态度噎住,银霜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她走到门前将大门一关,再回身凑近孟雪怡说道:
“小姐,前几天时大人和时小姐上门,您不多想着法子接触接触时大人也就罢了,那时小姐站出来给孟听枫撑腰,咱可一点没讨着好!
“若是后日宫宴上,您穿的衣装比那孟听枫好,岂不是又要被时小姐拿来大做文章。况且,家主如今已经开始重视她了,我们不得想想办法吗?”
银霜急切的语速让孟雪怡相信她是真的很着急。
可孟雪怡依旧漫不经心,修长的手指翻开下一页。
“那又如何?”
银霜彻底被噎住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那又如何?原本不受重视的嫡女如今天天被家主监督着学礼仪,读诗书,做女红,小姐竟然还能说出“那又如何”这四个字!
在她看来,那孟听枫原本是柔弱无助的山中孤女,合该是个好欺负的,可她非但不好欺负,还攀上了时璟这根高枝。这说明她是个有心计的,此时更是受到重视,那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就是迟早的事了?
“小姐,您及笄礼已过,现下正是挑选夫婿的好时机。那天我瞧时大人真是芝兰玉树,颇为风雅,您何不妨在宫宴上接近他?”
银霜试探着提出想法。
在她看来,京中有名有姓的人,能配得上自家小姐的,必须是那拔尖中的顶尖之人。
孟雪怡一双眼还凝在书卷上,并未做声。
银霜气馁地走了。
直到门“吱呀”一声合上,孟雪怡才悄然松开捏紧书卷的手,望着手心一片湿凉的水珠,她揉了揉眉心。
银霜所急的,又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
只是她既然答应了娘要做这有贤德之名的才女,那便不能露一丝破绽。
孟听枫本就是嫡女,她是世人皆知的养女,再如何也不能样样都高过对方。正因如此,哪怕父亲再重视对方,她也不能有一丝怨言,更不能有多余的动作惹人非议。
此时,厢房一侧的窗被轻轻叩响。
孟雪怡颜色未变,淡定地开口:
“谁?”
“小的是随二小姐回府的程才,有些话想同大小姐说。”
跟着孟听枫回来的奴仆?
竟敢深夜独自潜入她院中,倒是个有胆量的。
美目中流转过暗光,孟雪怡勾起唇角,若是这人是想借此机会玷污她的声誉,那她必会让对方知道死无葬身之地的滋味。
“找我什么事?”
窗外的声音再度响起:
“二小姐曾经的经历,小的都可以一一告知。大小姐可有兴趣,赏脸一听?”
孟雪怡失望地摇了摇头。
“程才,你逾矩了。”
只是投石问路的话,这样的人还入不了她的眼。
她要的,是一把能刺穿孟听枫心脏的利刃。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程才一急,便说出了心里话:
“可是小公子不是想赶走孟听枫吗?大小姐难道就不想赶走她吗?她可是府中唯一的嫡女!
“我有一些法子,若是我们能一......”
孟雪怡打断道:
“我说了,你逾矩了。再者,我弟弟和妹妹之间如何,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既是府中的奴仆,那便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冰冷无情的声音显露出明确的拒绝。
程才不由得皱紧眉头。
是他想错了?这孟大小姐真如表面一般,对孟听枫毫无芥蒂,愿意与其和平共处?
可是,若他处在孟雪怡这个位置,那当真是恨不得将孟听枫除之而后快。或许,这位大小姐只是在伪装......
而他,缺少一个投名状?
毕竟,想走孟家的门路,哪能如此轻易。
程才回忆起过去种种,心有不甘。
那天,他跟着老嬷嬷回来后还被训斥了一顿,他程才一直以来都是家乡远近闻名的才子,何时弯下腰低下头被人训斥过?
可在这府中,他穿上了这家仆的衣服,所有人都待他如普通的奴仆没什么两样。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他要走的路不是孟府的石子路,而是通往朝堂的显赫大道啊!
既然孟听枫不愿为他解了奴契,挡了他做官的道路,那他自然要为自己谋划。
孟听枫分明可以直接带他回来的,可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不似从前那般围着他团团转,进了府后更是忘记了他这个人!既如此,她不仁,就别怪他程才不义!
打定主意的程才站定身子,一字一句地说:
“大小姐只需等着瞧便好,我会向您证明我的决心。”
话音落,匆匆而来的程才像一阵风般无痕而去了。
孟雪怡望着窗户的方向,眸色深沉。
那人说的话,竟是让她莫名有些期待。
......
夜色已深,书房内一片静谧。
孟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瞥向一边练习行礼姿势数遍的孟听枫,再回眸时看过这一张张写满字的宣纸,他满意地点点头。
她倒是学得又快又好,哪怕没有他在一边督促,她也会很自觉地练习。
那双秋水剪瞳中蓄满了光芒,亮得惊人。
其中盛着的是少女向上生长的满满希望。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孟听枫此时才停下来,她全身大汗淋漓,面上却没有丝毫抱怨。
她甜甜笑道:
“是,父亲。女儿明日再来。”
这笑容像极了她的母亲,孟澜不禁一怔。
回过神来他挥挥手,“去歇息吧。”
孟听枫乖巧地点头,退出了书房。
老嬷嬷正拿着大氅在屋外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披到她肩上。
“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孟听枫只觉这料峭的春寒都瞬间被这大氅避了去,“辛苦嬷嬷在这等我了。”
主仆二人结伴而行,手中的灯笼随着步伐摇晃在地上映出一片片阴影闪动。
老嬷嬷同她交代了程才的动向。
得知程才悄悄去了星月小筑,孟听枫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
果然是孟雪怡吗?
上一世,程才害她,与他勾结的,果真是她这位最好的养姐。
既如此,那她须得做好准备。否则,这出好戏,少了任何一个戏子,都不精彩了。
黑暗中,孟听枫的眼睛亮得惊人。
孟听枫等了许久也不见时梓露回来,正要出门去找她,迎面撞上了独自前来的时璟。
玉冠束得一丝不苟,那双凉薄的凤眸轻轻掠过。
明明是杀伐果断的朝中宰相,却打扮成这一副无害的翩翩公子模样。
时璟唇边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这院子不错。”
几乎是他踏进来的瞬间,孟听枫心中便敲响了警钟。
“时大人,怎会来此?”
“本相来寻舍妹。怎的,她不在?”
他环顾四周,微微皱起眉头。
孟听枫轻声道:
“时小姐刚才说要去找您,便出去了,我也是瞧她还未回来,正想去前厅瞧瞧呢。”
那人站在院中唯一一棵桃树下,皎白色的衣衫随着春风拂动,他勾起唇角望了过来。
“孟二小姐那日救了舍妹后,可有感染风寒?若是......”
孟听枫像是怕他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急忙接过话头:
“多谢时大人关心,小女并未伤寒。”
时璟唇边噙着的笑意一凝。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一时间静谧无声。
“时大人,我们一同去前厅寻时小姐吧。”
孤男寡女总待在一处,叫人知道了总归是不好的。
正当孟听枫要与对方擦肩而过时,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轻轻向后一扯。
“你!”
少女波光粼粼的眼中满是惊慌,却不曾想落入一个寒冰般凛冽的眼眸中。
时璟审视着她,“舍妹醒来后便什么都不愿说。
“孟二小姐,可是知道些什么?”
孟听枫顿了顿,时梓露竟什么也没有说吗?
她还真是一心一意为柳世子啊......
见她不回答,时璟的手抓得更紧。
少女眼眶泛起淡淡的红,她瞪视对方:
“时大人,男女授受不亲,你如今这般,是要置我于何地!”
他浅淡的眸子自上而下扫了她一眼,轻挑眉头,不置可否。
似乎在说,同她可没有什么授受不亲的说法。
孟听枫气得跳脚,当她是三岁小儿?
于是她毫不犹豫就朝着时璟的手背上咬了下去。
“嘶!”
时璟松了手,看着手上一圈亮晶晶的牙齿印,这才知道兔子急了真会咬人。
“孟听枫!”
“在呢,时大人。”孟听枫无辜地捂着耳朵,“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眼看时璟额上青筋直跳,脸色越来越黑,她才慢悠悠地开口:
“时大人,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你既然没查出什么,时小姐又不愿意说,想让我帮你,怎么能这个态度?”
闻言,时璟抿唇不语。
“我可以让时小姐自己主动同你说出真相,不过......”
看着少女笑得眼睛弯弯,他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我要学很多东西,需要老师,需要书籍,更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
这些,时璟都能做到。
可他不想被眼前人蹬鼻子上脸。
但孟听枫显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时大人,你要么选择撬开时小姐的嘴巴,要么选择撬开我的嘴。
“我肯定什么也不会说。您怎么想呢?”
时璟眼眸深沉,薄唇一掀:
“好,那便如你所说,一言为定。
“不过,你想学什么?”
一个女子,好学些无可厚非,只是不知道她要学什么,还要找个隐秘的地方?
孟听枫一根手指抵在唇间,做噤声状。
“等我把事情给你办成了,再告诉你。”
说话间,她余光瞥见不远处转角的一抹橘色,心中想法成型。
时璟,这世上可不止有你睚眦必报,我也睚眦必报得很呢!
话音刚落,她就向前一步凑近他,眼尾微微上挑,像一只要做坏事的小狐狸。
时璟心中浮现不详的预感,正想退开一步,却被少女欺身而上,躲避之下,二人齐齐摔倒在院前。
气鼓鼓的时梓露一路拎着裙摆飞奔回幽兰苑,“听枫,你快跟我去......”
眼前的场景让她停在了原地,脑子里好像有数个小人在吵闹,时梓露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言语。
她羞红了脸,却也没忘记此处极易被来往的人看见,连忙上前扶起孟听枫,还顺便扒开了兄长放在其腰间的手。
“阿兄!你,你,你怎么能欺负听枫呢!”
时璟皎白的衣袍皆站上了泥污,他缓缓站起身,眸子黑得吓人,紧紧地盯着孟听枫。
少女眼眸却泛起泪光,扑进了自家妹妹的怀中。
“时小姐,还好你来了。时大人他,他......”
时梓露不顾时璟难看的脸色,连连安慰怀里哭泣的少女,还时不时言语诋毁兄长人面兽心。
一路上,时梓露感觉自己在牵着两个别扭闹脾气的小孩一起走。
望着走在自己左侧和右侧相隔不远但一言不发的两人,她不禁有些茫然。
怎么感觉,她好像才是这其中最像小孩脾性的那个人?
孟听枫眼睫低垂,表情恹恹。
而时璟绷紧下颚,紧抿下唇,毫不斜视。
直到进了前厅,面对孟澜,他才恢复了那副平易近人的神情。
不过饶是谁都能看出来,时璟的心情不太好。
孟澜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显示分毫。
他向前作揖,问道:
“时小姐,你让犬子带府中这两位家奴来,可是有冒犯到小姐的地方?”
可时梓露不回答,反而十分鄙夷地哼了一声,说道:
“孟大人,本小姐想问问你,这府中,谁是你的亲女儿?”
众人浑身一震,目光皆落在孟雪怡和孟听枫二人身上。
“自然是......”孟澜一顿,“自然是听枫。”
他面色说不上好看,毕竟时梓露这么说,无非就是要拿雪怡和听枫来相比,虽两个都是他的亲女儿,但若是旁人问起,他定然会说孟雪怡。
孟雪怡温婉大方,知书达礼;孟听枫却是山中接回来的独女,心性还未摸透,但却远远没有孟雪怡能让他感到骄傲自豪。
在他心中,孟听枫虽是亲女儿,却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
有了他的回答,时梓露很快就顺着话头发了难:
“既然听枫才是你的亲女儿,你样样都偏着雪怡姐姐就算了,为何允下府中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更何况,她们说的没一句实话,全是造谣谮言!”
幽兰苑一切陈设尽在,被扫洒得干干净净。
孟听枫抚摸着木桌上的纹路,不禁红了眼眶。
若是母亲还在,那该有多好。
可阿娘早就被孟澜逼死了,自己也落得一个惨遭背叛活活烧死的下场。
既然老天爷有眼,让她重活一世,那她便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压下心底情绪,笑着对孟雪怡说:
“这院子打扫得这么干净,一定都是姐姐替我准备的,谢谢姐姐。”
孟雪怡心疼地摸了摸她枯黄的发丝,“听枫,我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往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她温柔的眼眸,轻柔的手,最后却成了杀死自己的利器。
思及此,孟听枫忍不住浑身一抖。
孟雪怡误以为是她着了凉,连忙将她推进屋里,唤来两个伶俐的丫头。
“这是祥菊,这是福蓉,往后便由她们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如此好的待遇,孟听枫上一世只不过享受了几天。
但即便如此,那短短的几天,这两个丫头的性子已被她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高一些、唇边带痣的祥菊跟随孟雪怡最久,向来心高气傲,对她的话从来都是敷衍;而矮胖一些、脸蛋圆圆的福蓉是刚进的府,性格好,却像前世的她一般好欺负。
孟听枫笑着说:
“多谢姐姐,考虑得如此周全。”
见她满意,孟雪怡也不再多说什么:
“你多有劳累,天色不早了,今日便早些休息吧。明日你来我院子挑挑衣裳,待礼仪学好了,再去见见夫人,可好?”
“养姐都为我安排好了,那妹妹照做就是。”
孟雪怡点点头,袅袅婷婷地走了。
随后,孟听枫看向这两个养姐为她“精心”准备的丫鬟:
“我有些饿了,去替我拿些吃食来。”
福蓉祥菊闻言都是一愣,她们没想到这位刚进府的二小姐如此迅速地就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大小姐不过刚一走,她便开始发号施令了。
祥菊撇撇嘴,懒懒散散地看着指甲,不作声。
福蓉怯怯地看了孟听枫一眼,转身去了小厨房。
见此情状,孟听枫眉梢一挑,果然祥菊同上一世一般,心比天高,自认为跟在孟雪怡身边许久,比其他丫鬟都高贵几分,从不愿为她做事。
就算做了,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做做表面样子,敷衍敷衍她罢了。
可孟听枫既已重活一世,养姐塞给她的丫鬟推脱不掉,难不成还要由着这丫鬟像前世那般骑到自己头上?她可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二小姐了。
“祥菊。”孟听枫淡淡唤道,“你是不是不愿在我这做事?”
她话说的直白,向来口直心快的祥菊险些脱口而出“当然”,可转瞬她又想起大小姐给自己的吩咐,只能将话语咽下。
“二小姐这说的哪门子话,奴婢怎会不愿呢?”祥菊假笑着说。
“哦?”
孟听枫不急不慢地走到院中,环视一圈,随手挑了一根细长的枯枝折下。
枯枝被她置于掌心轻轻拍打着,“既然愿意,为何方才我吩咐你们做事时,你却不应声?”
按理说,祥菊进府的年月比福蓉长,她才应当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祥菊看她这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间有些畏惧,吞吞吐吐道:
“奴婢,奴婢只是吃多了辣的,嗓子疼......”
孟听枫笑了一声,借着山中练习的巧力,将手中细枝朝着祥菊的小腿抽去。
“哎哟!”祥菊痛叫一声,怒目圆瞪。
这二小姐竟敢打她!她可是......
一鞭子又抽下来。
此刻幽兰苑内唯有她们二人,明日管事的才会安排一些扫洒丫鬟来她院里,正巧借这个机会,孟听枫打算好好处置一番这个不尊重自己的丫鬟。
只见她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手中的细枝,细细的枝条一下又一下地抽在祥菊身上,直把她打得叫苦不迭。
“二小姐,二小姐,别打了,别打了!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祥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孟听枫收了手,微笑道,“往后可愿应声?”
“应!奴婢一定应!二小姐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如此便好。
孟听枫冷冷瞧她一眼,丝毫不介意她会将今日之事捅到孟雪怡或是孟澜的面前,对她的说辞,孟雪怡或许会信,但孟澜可未必会信。
因为她使的巧力,打在人身上虽然很疼,但只会留下细密的红痕,一夜之间便会消失。
她不过是刚从山中回到家里的可怜孤女,怎会折打下人呢?
福蓉端着满碟子菜食糕点进了院子。
“祥菊,我要沐浴。”
“奴婢这就去打水。”祥菊急忙奔了出去。
徒留福蓉满脸疑惑,她什么时候这么听二小姐的话了?
......
夜深人静,月牙悄悄挂到了天上,孟羽鸿的院子里却一片狼藉。
孟雪怡刚踏进门,一个花瓶便在她脚边炸开,碎片四溅飞散。
“滚!都给我滚!”
跟在后头的银霜惊呼:
“小姐!你没事吧?”
孟雪怡摸了摸被碎片划伤的手指,摇着头说没事。
听见声音的孟羽鸿这时才回过头来,他担忧地望向对方手指上那一道血线。
“阿姐,对不起。
“你教过我,不要随意发脾气。可是,我忍不住。”
他嘟囔着,眼神愈发委屈。
孟雪怡温柔地安抚他:
“没关系,阿姐知道,毕竟黑狮是你养了多年的......”
一提到“黑狮”这两个字,孟羽鸿眼里就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凭什么她什么事也没有,我的黑狮却死了!凭什么她还能这么悠然地住进孟府,爹还帮着她!”
银霜眼珠子一转,说道:
“旁的人都说住在山野之间的人心思最为纯净,我瞧着咱们家二小姐可不是这样。入了京城就结识权贵,还摇身一变成了人家的恩人,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碍着这一点去尊待她。只怕仗着时大人在身后,今后会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别的小姐哪有她这样的,未出阁便已与好几位有名有姓的京中人物结识。一个姑娘家,也不怕羞。之前那张家小姐勾三搭四,最后被抓到行那不齿之事,早被宗族赶出家门了!”
闻言,孟羽鸿猛地站了起来,眼里迸射出阵阵精光。
他咬牙切齿道:
“对,她救了时小姐也就罢了,浑身湿透的站在柳世子和那么多人面前,竟是一点都不知羞!
“要我看,她摆明了就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子,何德何能进我孟家大门?!
“爹就算再护着她,也不会要一个勾三搭四的女儿留在孟府内惹人争议。我要把她,从府里赶出去!”
听到这话孟听枫都快被气笑了,这是什么狗屁的倒打一耙!
想起时璟兴许没走远,她趴在地上挤出眼泪,哭喊道:
“弟弟,你为什么打我!呜呜呜......”
哭声震天的响,站在大门外的一圈人都听见了。
时璟顿了顿脚步,微微勾起唇角,头也没回的上了马车。
这丫头,真会来事。
只不过,他帮她的够多了。
孟澜一听到她的哭声,连忙大步走进来将她扶起。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贴在她耳边说:
“女儿,莫哭,莫哭。”
孟听枫停下哭喊,眨巴着沾满泪滴的眼睛看着他。
好像在说,爹你会给我一个交代吗?
听下人来报时璟的马车已经走了,孟澜才松了一口气。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扶着孟听枫的手,一改表情沉着脸说:
“哭!你还好意思哭!
“为何时大人同你一道回来,你不找下人传讯回府?”
他那怒火中烧的表情让孟听枫确信,这是要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她心中闪过一抹冷光,面上却泪意不减,很快泪水如同断了的丝线般滑落。
“爹,府中并未派下人接我,我要找谁传讯呢?
“而且,而且当时,姐姐和弟弟都在的呀,他们都知道时大人邀我上了他的马车......”
少女哽咽着,眼中泪光闪动。
孟澜一时被她的话堵住喉咙,面色愈发难看。
分明就是她害得今天出了事不说,现在还找借口!
这女儿一点没有他喜欢的样子,简直没有哪一点比得上温婉大度的雪怡!
他将打了儿子的憋闷和被处处压一头的憋屈都藏在心底,只单纯地想将怒火发泄出来。
于是孟澜一抬手,想要掌掴她。
可那逆来顺受的孟听枫早已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只见她面色不改,在对方抬起手的那一刻,扑进了他的怀中。
哭的稀里哗啦,既有喜悦又有害怕:
“爹,爹,女儿是不是在做梦?女儿好想你!
“女儿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今天回来路上,遇到了山匪,女儿还以为自己要死在那,再也见不到爹了。如今,如今竟然还能见到您。我,我,呜呜呜......”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叫孟澜猝不及防,他的满腔怒火好似被一阵轻柔奇怪的风扑灭,叫他找不到出口来发泄。
孟听枫哭得声泪俱下,悲恸得几个心软的丫鬟都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所有见到刚才一幕的下人都忍不住开始可怜起这个身形瘦弱,满身伤痕的少女来。
二小姐真真是个可怜人,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回了家却无人问津,被想起时竟还是责骂。
可今天冲撞时大人一事,分明是那小公子肆意妄为,哪一点能怪到二小姐身上来?
要不是时大人,只怕今天冲撞的,就是二小姐了吧。
孟澜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他只好僵硬地放下手,然后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脊背。
“别怕,别怕,你回来的事我都听说了。既已平安回来,那就安安稳稳地在府中住下。
“往后,爹会护着你,再无人能欺负你。”
话虽是随口说的,但怀里的温度却让他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第一次有了实感。
说到底,这也是他的骨肉。
少女呜咽着点点头,用破旧的衣袖擦着脸,在脸上擦出一道道红痕。
孟澜坚硬的心被撬开了一角,他心疼地从怀中掏出柔软的手帕为她擦着泪。
本期待着父亲为他撑腰的孟羽鸿怔愣地看着这一幕,只觉脸上那两道印记火辣辣的疼。
怎么会变成这样?
父亲非但没有责罚这个贱人,反而还抱着她给她擦眼泪?
他已经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了。
孟羽鸿低声喃喃着埋头找东西,径自夺过下人手中的扫帚,毫不犹豫地朝着孟听枫袭去。
可趴在孟澜怀里哭的孟听枫却眼尖地瞧见了这一幕,她惊恐地大喊:
“爹,小心!”
随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孟澜扑倒在地,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孟羽鸿的棍子落到她的背上,沉闷的一声响。
被迫仰翻在地的孟澜看见少女面色一白,却没痛哼一声,心里一时间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其他地方虽不讨喜,但是她下意识护住他的表现,却深深印进了他的心里。
孟澜出声制止道:
“够了!”
他被孟雪怡搀扶着站起身来,狠狠拍掉孟羽鸿手中的扫帚,“你简直是胡闹!”
闯了祸不说,还要当着全府上下的面,殴打他的亲姐姐!
这若是传出去,还不叫人笑他孟府子女反目!
孟羽鸿只觉如坠冰窟,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彻底心碎。
他恨恨地看了那柔弱的少女一眼,“你这个贱人......
“你别以为进了孟府这就是你家了,山里的野种,休想让我叫你一声姐姐!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你!”
说完,他跑开了。
孟听枫在心中冷笑,她是野种,那和他同母同父的他自己,又是什么?
眼见孟羽鸿跑走,孟澜折腾一下午的心累才渐渐浮出水面。
他疲惫地摆摆手,“雪怡,带你妹妹去幽兰苑吧。”
孟听枫神色一动。
幽兰苑,是母亲从前的院子。
上一世,她住到幽兰苑后,未出几天便被孟羽鸿找茬赶了出去,叫她与奴仆同住。
一众丫鬟奴婢嫉妒她姣好的容貌,不仅把重活累活分给她做,更是在做错事时集体串供,让孟听枫挨板子、睡柴房。
这一次,她不仅堂堂正正地走了大门,还能住回幽兰苑。
孟羽鸿哪怕将牙都咬碎了,也没办法强行将她塞到奴婢住的地方去。
往后时璟还会带着时梓露来看她,单就这一点,孟澜就不会再袖手旁观,任由孟羽鸿欺负她。
枯站许久的孟雪怡走上前来,温柔拉过孟听枫的双手。
“妹妹一路上辛苦了,此处风大,你又湿了衣裳,快些随我去院子吧。”
孟听枫望着面前端庄大方的女子。
养姐的温柔,真是一如往日的,叫她怀念啊。
注意到妹妹专注的目光,孟雪怡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妹妹怎的一直看我?是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
不,她的脸很白净。
孟听枫只是在想,这样一张温婉和善的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肮脏冷漠的面孔呢?
于是她轻轻摇了摇头,眸光间尽是信赖。
“是姐姐太温柔了,妹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如此温柔的姐姐,是我的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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