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 番外》,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概率是说她在外做不正当的兼职,更甚者,造谣她在外面被大佬包养了。难怪,这段时间江珠格外照顾自己,也让她暂时不要上校园网,她查什么资料,江珠都直接帮她调查。“谢老师,我表弟欠债是真,但这笔钱是我哥还上的。”初禾平和道,“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流言,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我负部分责任,但学校就此给我定罪,我认为也不妥当。”“嗯……”谢老师扶了下眼镜,“倒也没有定罪。你知道的,现在只是公式名单,后面还会上交到上级领导审核。这段流程要走两个星期左右,如果你能处理好,还是有希望的。”“谢谢老师。”初禾合上办公室的门,迎面便撞上几个望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女生。自打小时候被各种暴力凌辱过,初禾早练就了一身屏蔽旁人目光的能力。现在,打开屏蔽,她才发现原来不...
《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 番外》精彩片段
大概率是说她在外做不正当的兼职,更甚者,造谣她在外面被大佬包养了。
难怪,这段时间江珠格外照顾自己,也让她暂时不要上校园网,她查什么资料,江珠都直接帮她调查。
“谢老师,我表弟欠债是真,但这笔钱是我哥还上的。”
初禾平和道,“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流言,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我负部分责任,但学校就此给我定罪,我认为也不妥当。”
“嗯……”谢老师扶了下眼镜,“倒也没有定罪。你知道的,现在只是公式名单,后面还会上交到上级领导审核。这段流程要走两个星期左右,如果你能处理好,还是有希望的。”
“谢谢老师。”
初禾合上办公室的门,迎面便撞上几个望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女生。
自打小时候被各种暴力凌辱过,初禾早练就了一身屏蔽旁人目光的能力。
现在,打开屏蔽,她才发现原来不管从小到大,身边恶意的目光从未消失过。
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任人搓圆捏扁,只会躲在角落默默哭的孩子。
一切都有源头,初禾心知肚明。
她中午去食堂,找上了孟蔓蔓。
半个月前在宴会上,她听说了初子星赌博欠债的事。
半个月后,流言就发展成不可逆的状况。
孟蔓蔓浓妆艳抹地坐在那吃饭,和她的小姐妹炫耀孟北修给她新买的卡地亚手镯,“我们在一起第一个晚上,他送我的。图片挺好看,戴我手上,一般般吧。”
她面露不满地摇摇头。
旁边的小姐妹都羡慕得眼冒星星:“你多幸福啊!有个吐金币的好男朋友,知足吧!”
初禾端着餐盘,就在孟蔓蔓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故意没看见,她放在那的爱马仕包。
“砰”地一声,初禾弄掉在地上。
“喂!你干什么!”
孟蔓蔓惊叫一声,像是摔碎了国宝似的,把那包捡起来,拍了拍灰,又仔细拿丝帕擦,“好几十万呢,赔得起吗你!”
她的小姐妹们也都倒抽一口凉气。
初禾擦了擦筷子,悠然自得地吃着饭:“一个假包而已,别太紧张。”
孟蔓蔓脸色顿时酱红,被当众揭短,掉面子,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事。
她“啪”一声将包放在桌上,抓住初禾的领口:“你说谁的包是假的?”
气势汹汹,眼睛都气红,初禾平和掀眸,冲她笑了下:“校长和副校长就坐在三点钟方向,不如你打我一巴掌,让他们过来观观战。”
孟蔓蔓睁大眼睛,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果真见到两个严肃的中年女人在吃饭,暂时没注意到这里。
初禾低声在她面前道:“正好,最近关于我的舆论还挺多,你这么喜欢出风头,换你当个主角?”
孟蔓蔓胸脯气得上下起伏,在人来人往的食堂,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好松了手。
“别理她,我们撤。”孟蔓蔓端着一口没动的盘子,眼神示意两个小姐妹,“她家里穷成什么样,哪见过爱马仕包,张口就来罢了。”
“爱马仕铂金包一般采用riri拉链,链齿为哑光色,而不是亮色;而且,包包金扣上的刻字,是专门做包的大师傅手工刻制的,我看你这款,大概是机器工厂压制的,并不是人工刻成。”
初禾一边吃青菜,一边唠家常似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蔓蔓,我哥从小就喜欢给我养马,看得多了,自然就比较在意细节。”
孟蔓蔓一句话都接不上,她讲的那些专业术语,她甚至听不懂。
初禾扫了眼,是他语气冷漠地找徐菀商量。
要她假扮一下女朋友,骗过自己父母的追查。
明明是不近人情的要求,徐菀却像得到恩赐似的,连连答应。
于是就有了他们出双入对的一次又一次。
“那你想骗你父母到什么时候?”
初禾紧绷的情绪并未放松,“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
他支着下颌,轻笑着睨她,“就是没人知道才刺激。”
这时阳光斜照进房间里,将他的轮廓镀成一圈亮色。
眼眸被光线染成迷人的浅褐,给她一种深情的错觉。
这话,是初禾刚跟他开始不正当关系时,咬着他耳侧说的。
现在,还回来了。
“你自己慢慢刺激吧。”
初禾挣脱开他,将教材都收进包里,“反正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
周舟说得对,不管程墨京还是迟叙,都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能越界太深。
毕竟女人容易在一次次激情中付出感情,而男人不会。
……
初禾回到学校教室继续学习,谢辅导员送了份早餐到她桌上:“小禾,这么认真呢,没吃早饭吧。”
“……”
初禾看一眼那份早餐,生煎包和豆浆。
她莫名想到徐菀的那条短信。
“谢谢老师,我不吃。”
初禾都能猜到是谁送的,垂着眉眼,写着题目,“帮我扔了吧。”
“啊,扔了?可这是……”谢老师抬头时,见教室外的男人已经走了进来。
初禾感觉眼前被一道阴沉的影子所笼罩。
她没看那是谁,以为是程墨京,莫名烦躁:“你能别缠着我了吗?”
身边的人明显愣了下。
头顶淡淡的嗓音传来:“心情不好吗?”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初禾猛然抬头。
迟叙正注视着自己,眼尾含着淡淡的关切。
“哥……”
初禾略显歉意,“我不知道是你。”
“谁惹我家小禾不快活了。”
今天迟叙打扮得格外斯文,高领毛衣配深格纹西服外套,显得整个人气质儒雅,像文质彬彬的教授。
初禾看他一眼,低头避开视线,喝了口水:“没有啦,就是期末压力有点大。”
“小小年纪,给自己那么多包袱。”迟叙失笑,“轻松一点,就算没考到年级第一,也没有人会怪你。”
初禾抿着唇点点头:“嗯。”
迟叙眼神微微往下,忽而有几分复杂的神情,看着她的脖颈。
初禾心里虚,被他看着十分不自在:“怎么了吗?”
“脖子上,是出疹了吗?”
迟叙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在她脖颈的红迹上刮了两下,凉凉的酥痒。
初禾心跳一颤,如果此时迟叙抬头,一定能识破她心虚掩饰的眼神。
“对,也许最近熬夜复习,免疫力下降了……”初禾捂住脖子的痕迹,挠了挠。
“嗯。”
迟叙关切地将她拿远的早餐推回去,命令的语气,非一般商量,“眼睛那么疲惫,一看就是没睡好,那更要把早餐吃了,听见没有。”
“哦……”
初禾打开生煎包,嚼了口,像个乖巧等夸的孩子,偷偷瞄他,才发现迟叙正好也望着自己,淡淡地扬着宠溺的笑意。
这一刻,视线隔着热烈的太阳,无声地交汇相撞。
初禾感到心尖有一只蝴蝶快速地振翅而过,分明很轻巧灵动,却留下一圈圈波纹。
她忽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世界空白,只有哥哥与自己的存在。
窗外,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淡漠看着一切。
他的沉默,令旁边的谢老师与副校长都不寒而栗。
就连周熙,都很少见到老板这副神情。
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条裙子般。
她长发被精致编起,再挽成一个优雅的低丸子。
一字肩长裙,露出的肩颈皮肤,凝白玲珑,美如瓷玉。
初禾提着淡紫色的裙摆,缓缓走出时,一对钻石耳饰摇曳生辉。
迟叙的目光定定地在她身上。
那一瞬间,他看到的是个娇俏摇曳的女人。
他喉结轻动了动。
他的小禾长大了。
三人一同进入宴会厅,初禾这一身绝无仅有的紫色鱼尾裙,显然成为宴厅中最明艳的风景。
众人纷纷侧目,或惊艳或惊讶地关注着初禾。
“那就是迟家收留的小女孩?我听说,她好像喜欢她哥哥迟叙呢。”
“可她真的好漂亮啊,尤其是那条裙子,真的好有迟家大小姐的风范。”
初禾很久没收到这么多赞扬的目光。
从前,与迟叙的事曝光时,她也被推出去,挡了不少视线。
只是,当时刺向的一双双目光,充满了鄙夷、嘲弄和轻蔑,就像她是个道德败坏的荡妇。
三人一同去给程爷爷贺寿。
程爷爷与迟家二老谈兴正浓。
远远看见三个孩子,老头子招手叫他们过来。
初禾乖巧地与程爷爷打招呼,再向迟夫人问好:“阿姨好。”
迟叙的母亲上下打量她,同为爱美的女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条裙子是全球限定,圈里有点美商的女人都知道。
居然会穿在她身上。
迟夫人眼底划过丝不快,悄声问迟叙:“你给她买这么贵的裙子,给你自己的未婚妻就穿这?”
迟叙抿了下薄唇:“小禾这条不是我买的。”
“初小姐身上这一条,可是稀世珍宝呢。”
一位白裙贵妇轻笑道,“全亚洲只有一条在中国,我们这些人捧着钱去,都买不到。”
程爷爷闻言,转过面庞,打量着初禾。
初禾第一次与老人家照面,鹤发童颜,一脸精神抖擞,脸上气血比现在上班的年轻人还足。
他七十大寿,腰背板板正正,颇有军姿,想必年轻时是个威严又肃穆的总裁。
此刻,程爷爷和善地端详初禾,像在看着自家孩子:“都说阿叙是宠妹狂魔,一点不假,瞧这小囡囡,被养得多水灵。”
“程叔,您误会了。这裙子,是别人送给小禾的。”
迟夫人怕顾皎皎不开心,连忙接了句,“阿叙是疼妹妹,但现在有女朋友,重心肯定要有所转移嘛。”
程爷爷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阿叙多个女朋友,多一个家人而已。你这样计较,囡囡得多伤心。”
被当面指责了顿,迟夫人窘迫得脸色发红,不敢再说话。
宾客们也没料到,第一次见面,程爷爷居然会帮着初禾说话。
加上初禾这条价值不菲的神秘裙子,众人望着她的目光,再也不敢轻浮蔑然。
甚至悄悄开始猜测,她背后是不是有神秘的势力?
“小禾这条裙子,是梵极的秀场高定。”
这时,程爷爷身边一道清冽端庄的女声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端庄而时髦的中年女人,虽然打扮得简约,手腕上的帝王绿翡翠,却彰显着低调的权贵之气。
她身材修长纤细,风姿绰约,甚至比在场很多年轻小姐身材都好。
光看外形,很难判定岁数。
但女人眉眼间跟程墨京的几分相似。
初禾笃定,她应该就是程墨京的母亲。
“墨京,我记得你经常买梵极的衣服。”程夫人挑眉转过身,望向身后的男人。
他一袭修长高大的身材,站在旁边,显得程夫人小鸟依人。
自从她甩了他之后,每一回见到程墨京,都让初禾当下有种微死感。
无数次地懊悔,如果当初没有招惹到这尊佛,该多好。
放眼看去,只有程墨京身边没有女人。
程墨京今日不像昨晚那样矜贵慵懒,一身打扮得休闲贵气,此刻双手握杆,站姿挺拔,瞄球,摆动手臂肌肉。
“砰”一声击球。
震得初禾脑袋嗡嗡的。
大脑迅速闪回无数的想法。
他怎么会去找家教?难道他有家室和孩子?
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岂不是……
初禾后背浮起一层冷汗,直至被场下男女的吹捧声淹没了耳朵:
“两杆进洞,老鹰球!帅啊!”
这一波人,与昨天生日会那拨不一样,初禾一个都没见过,像是他的客户,夸张的吹捧居多。
初禾抬眼望去,只有程墨京身边没有女人。
助理上前递毛巾,他简单擦了下汗,漆黑的视线透过微湿的发丝,直直望向旁边的初禾。
初禾肩膀被陈羽推了一把,她轻声催促:“还不快去。”
场上,谈话声逐渐变低,人群中的目光汇聚在初禾身上。
“程先生。”
她迎着目光,缓步走近他,“我是众烨机构的实习英语老师,初老师。方便聊聊吗?”
程墨京跟不认识她似的,视线懒懒地从她脸上移开,拿起运动水壶:“聊什么?”
他喝着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初禾目光看向别处,神色如常道:“聊聊您孩子的情况。”
话一出,场上乍然鸦雀无声,齐齐投来震惊的视线。
气氛冷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清。
初禾感受到异样,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暗想。
难道自己一不小心,把程墨京的秘密公之于众了?
程墨京像慢动作般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孩子?”
他讥诮地弯了弯唇,压低嗓音问,“你给我生的?”
“……”
惹起一片嬉笑声。
初禾漂亮气质,掐腰小身份还是教师,惹得场上的男士都多看了她两眼,
初禾看似表面笑冷静,碎发下的耳垂,却肉眼可见地蹿红。
她捏紧拳心,略显勉强:“您真爱开玩笑。”
初禾无法判断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单纯想让她难堪。
他的助理弯腰在程墨京耳边,低声提醒:“程总,您之前联系众烨的公司,说要找个英文家教给程小姐。”
“哦。”
程墨京大概是想起这回事,懒懒地扫她一眼,“英语老师啊。”
初禾直入主题:“我这次来是聊聊学生情况,顺便将合同和报价给您。”
程墨京扫一眼她怀里的文件,并未开口,拿起球杆,蓄势待发:“挺可惜,我现在没心思和漂亮的老师聊天。”
他说罢,便又开始瞄球,迅速挥杆,一颗球再次划出漂亮的弧度。
初禾抿了抿气,猜到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跟自己签合同。
趁程墨京休息片刻,初禾将文件交给陈羽,揉了揉手腕,拿起旁边立着的球杆。
众人侧目,多半是看笑话的滑稽眼神。
“程总刚才打出了老鹰球,英语老师紧随其后,打个小鸟球怎么样?”
老鹰球两杆进洞,是顶尖运动员也难打出的水平。
相较之下,小鸟球三竿进洞,难度较低。
有人不怀好意地附和:“要不要让程总教你一下啊?”
程墨京慢慢扫过目光,饶有兴致斜睨着她。
教高尔夫是再暧昧不过的事。
双方温热的身体紧紧相贴,连彼此微微的喘息声,都感受得真切。
“那要看初老师介不介意当一次学生。”
程墨京勾着唇角,在等着她求自己。
“不麻烦程总,我会。”
不料,初禾淡漠地擦拭着球杆杆头,“以前家里人教过我。”
迟叙是高尔夫球高手,周末没事就会开车载她去球场。
她没有迟叙打得好,但也懂个皮毛。
“只一点,程总说话要算数。”
初禾擦拭着球杆的杆头,垂着漂亮的双眼,“我打出小鸟球,您就跟我聊合同的事?”
话先摆在前面,免得这个无赖的男人不认账。
她低着视线没看他,程墨京却一直在注视着她。
他淡淡道:“当然,看初老师表演。”
初禾姿态专业地握球杆,认真瞄球,快速挥杆。
球“唰”一下划入半空,直奔果岭。
“哇——”
场上的人,忍不住都起身跑上前看,掀起一阵惊讶的赞叹。
初禾沉了口气,再用推球杆将球送入洞口。
两杆入洞。
她接过毛巾擦了下额上的薄汗,迟叙教给她的本事,还没丢光。
大家望着初禾的表情,有几分肃然起敬,这么个大学生模样的家教老师,居然高尔夫打得比专业还厉害。
这英语老师到底什么家底?
莫非是千金小姐,体验生活来的?
初禾望向程墨京,他单手抄兜,正看着自己,目光有一层薄薄笑意:“看不出,初老师技术很厉害。”
他这话有歧义,又引人浮想联翩的。
初禾重新展开文件,“我们在哪里谈?”
程墨京转身便往果岭下走,初禾给陈羽使了个眼神,便立刻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喧闹的高尔夫场所,走入了休息室。
初禾将合同递过去,“价格和明细在上面。”
程墨京扫了一眼:“迟叙有钱教你学高尔夫,没钱给你生活费?”
初禾皱了下眉:“我现在有手有脚有能力,能自给自足,不靠他。”
他啜了口茶,“手上几个学生?”
“三个。”
程墨京抬眼:“到家里上家教?”
初禾不明所以地点头。
程墨京在时薪那数字后加了两个零,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合同推给她:“把那三家退了。”
“程总。”
初禾提着气,好态度跟他说,“这不符合规范。那三家都是我教了很久的学生,家长对我也很好。”
“男家长女家长?”程墨京眼皮不抬,只挑着重点问。
初禾望他一眼:“这是客户的隐私,我不能说。”
他轻轻眯眸,注意到门外磨砂玻璃掠过的人影,嗓音拔高一个度:“既然我这笔生意,初老师不想做,有的是人要做。就不浪费彼此时间了。”
说着,程墨京拿起合同就要扔进垃圾桶。
房门“砰”地打开,陈羽突然闯进来。
她陪着笑意将扔进垃圾桶的合同捡起,掸了掸灰:“程总,您别着急,我们老师不懂规矩,您先消消气,不如,我换个家教老师跟您谈?”
初禾还在感叹于陈羽的闪现速度,便听程墨京慵懒道:“我就看中初老师了。”
“你这人不厚道啊,有了徐菀还搞其他女人。”
程墨京闭着眼,揉酸涩的眉心,“没搞。”
“那女的身材那么好,穿个浴袍在你面前晃,你以为你是当代柳下惠呢,坐怀不乱?”第一回抓住他的把柄,林序南口气嚣张。
“搞了还有闲工夫跟你电话。”程墨京睁开眼,闲散的腔调,“你以为我是你。”
林序南反应了一下,才品出他这句是骂他。
“你……”林序南破防,“我要告诉徐菀,告诉所有人你干的破事!”
程墨京不为所动:“随你。”
他和徐菀在一起,林序南知道内情,只是为了应付她妈。
那天,程太太一个电话打到程墨京家里,信誓旦旦说看到他和一女人同车。
程墨京本想糊弄,无奈他妈妈是个大嘴巴,连父亲和爷爷都告知了。
涉及到两个老头子,这事一下变得严肃,程墨京便随口编了个徐菀。
徐家大小姐,端庄知性,又是响当当的名门世家,与程家比差了点。
但豪门联姻向来的传统,男不高娶,女不低嫁。
林序南叹气:“也不知道徐菀那女人脑子怎么长的。她喜欢你,甘愿陪你做戏,她就没想过,以后你们分手了,和程墨京谈过的女人,谁敢接盘?”
程墨京扬了扬唇:“你啊。”
“别放屁了,我跟她又不可能。”
林序南心里清楚得很,他的家世并不突出,徐家不可能看得上自己。
“不过我说真的,你要是和徐菀假戏真做了,我也打心底祝福你们,毕竟是真的郎才女貌。”
林序南难得认真道,“至于你外面的,不管玩的,还是真心的,能断就赶紧断了吧。等你爸妈发现,那就来不及了。”
……
元旦假期后,初禾找一天去见了舅舅和舅妈。
爸妈事故的真相,一直像棉花堵在嗓子眼,不通不快。
舅舅和舅妈正在医院照料受伤的初子星。
他虽然被赎了出来,但吓得不轻,身上有多处殴打的痕迹。
“哪有什么真相,警方当时都说了,意外事故。”
被问起时,舅妈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你舅舅唬你呢,不这样说,你怎么肯救你表弟出来?”
初禾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你们骗我?”
“说得好难听,怎么叫骗?那些赌场的人才叫骗,子星只借了60万,到他嘴里变成100万饿了!”
初禾轻呵了声,她走到初子星病床前。
床头放着一盘削好的砀山梨,她平静地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舅舅瞬间脸色大变:“初禾!你要干什么!”
初禾对着病床上初子星的喉咙,捏紧了刀把,往前一寸,抵住他的皮肤。
舅妈尖叫出声。
“爸妈的事,现在就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初禾刀尖又深了一寸,“我不介意让初子星见见血。”
“你先把刀放下来啊!别伤了我的星星!”
舅舅稳住心智,他看着初禾的神态、表情和动作,是认真的。
他突然开始后悔用那件事作为交易。
父母的去世,是初禾心里一辈子的潮湿,谁都不可以用任何理由开玩笑。
只是此刻,他发现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侄女,她分明是个乖巧温顺的女孩,此刻这副脸孔,让他感觉陌生。
“好了好了,我说,小禾。”舅舅试图稳住她,“你放下刀好吗?”
“说!”
初禾将刀又深了几寸,刺破了初子星的皮肤,血珠涌现。
舅舅瞬间慌不择路:“你你你去找一个老警官,他是当年主要的专案组组长,现在应该已经是局长了!我们也不知道内情啊!”
能劳动他的大架出来迎接的,必然是学校贵客。
这不,程家前两年给学校捐了栋图书馆和化学实验室,又升级了全自动智能化的AI教室。
一圈视察后,秦校长领着男人往会客室走:“程总,我们安排了粤菜午宴,您先休息一下。”
一行人经过副校长的办公室时,听见里面爆发出争辩声。
隔着门缝,听见那道熟悉的,细声细语又倔强的女声。
程墨京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朝屋内看了一眼,问秦校长:“什么事?”
“哦,学生之间的一点小摩擦而已。”秦校长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里屋,便道,“程先生,要进去听一听吗?”
……
初禾站在那,脸色低沉如冰。
“事情是这样的,初禾的室友孟蔓蔓在医院里洗胃,据她所说,她的保温杯里被下了不知名的药粉,喝了水后,她就一直胃痛到现在。”
副校长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陈述完,看向一旁的迟叙。
迟叙作为初禾的家长,接到了学校的紧急通知,在十分钟前,和警察一起赶到了现场。
他听完,望着面色沉静的初禾:“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
“502宿舍有三名室友,孟蔓蔓、初禾和江珠。从昨天下午到晚上,江珠都在兼职,兼职结束就去爷爷奶奶家睡觉,全程没有回过宿舍。”
副校长道,“这一点呢,我们已经通过宿舍门口的监控确认过。”
“而初禾,在下午六点时,回过一次宿舍。”
副校长将打印出的监控画面,交给迟叙看,“画面中,和初禾一起回宿舍的,是顾老师。”
顾皎皎就站在初禾身边。
她轻抿唇瓣,面对警察和学校的审问,不免紧张。
迟叙蹙着眉,仔细看过监控画面后,望向顾皎皎:“皎皎,你进宿舍时,看到初禾对孟蔓蔓的水瓶动手脚了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看向顾皎皎。
包括初禾。
她微微捏紧拳心。
只要顾老师愿意为她澄清,这件事,她就有转圜的余地。
顾皎皎做了一会儿思想功夫,深深吸气才道:“对不起,我当时,站在门口,我没看清她有没有动手脚。”
“顾老师,当时您和我一起去屋里包了画。”
由于急切,初禾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您看见的,我根本没有在孟蔓蔓桌子前逗留过。”
“我在门口等了十分钟,见你一个人包裹困难,才进去包的画。我不能确认那十分钟里,你是否动了手脚,小禾。”
顾皎皎忽而严肃地看着她,“现在蔓蔓受到伤害,警察也在场,我不能做随便的供词。”
初禾定定看了她几秒,心灰暗了下来。
她捏了捏浸汗的掌心。
冷静想,顾皎皎有私心,倒也正常。
如果真是初禾做的,顾皎皎保了她,只会被学校连坐处理。
她只是哥哥的女朋友,对自己始终又有警惕,不可能付诸百分百信任。
迟叙面色阴鹜沉沉,深吸了口气。
“据我们了解,就在昨天上午,初禾和孟蔓蔓有过一些摩擦。”副主任轻轻敲着文件,看向旁边红裙子的女生,“方菲儿,你说。”
方菲儿是当时在食堂里,和孟蔓蔓同桌吃饭的姐妹之一。
“昨天中午,我和蔓蔓吃饭吃得好好的,初禾突然走过来,把蔓蔓的包扔在地上,还一顿冷嘲热讽,炫耀她家里都是真包,蔓蔓的是假包。”
闻言,迟叙微不可察地拧眉,看了眼初禾。
他目光捎了些凉意与怀疑。
直直地凉到初禾的心里去。
他袖口还微微敞着,手腕处泛着热水浸泡过的红。
虽然一副大爷样,做起家务倒是很麻利。
感应到她的目光,程墨京缓缓抬眼,挑了挑眉心,一副等待被夸的表情。
初禾摸着下巴,在思考什么,郑重其事道:“我在想,你或许挺适合的。”
他不明深意的目光,似笑非笑:“适合什么?”
“适合当车底盘的爸爸。”
“……”
程墨京脸色略略一沉,浓眉压低,皱出不悦的弧度。
初禾把小黑猫抱起来,是刚才与程墨京对峙的那只。
“她是我在车底盘找到的,卡在轮胎那里,就是不肯出来。为了救她,差点把车主的车子整个拆了。”
初禾叹了口气,“性格有点古怪,只黏我,对其他小猫也都爱搭不理。同期一起抓回来的流浪猫,都找到收养家庭了,就这个小姑娘,还剩着。”
初禾摸着小猫黑亮的短毛,对着程墨京,眼底升起一丝希冀的笑:
“我看她刚才愿意搭理你,你会做饭,又会做家务,清理猫碗、猫砂盆肯定也不在话下,不如你带她回去?”
程墨京看了看那张奶凶的猫脸,非但没答应,反而嫌弃,“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养个祖宗。”
“男祖宗养女祖宗,我感觉不错。”
初禾爱怜地摸着车底盘的脑袋。
车底盘交给程墨京,她就能放心了。
“……”
最后,程墨京选择妥协。
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把名字换了。
“你想起什么名?”
程墨京道:“锄禾。”
初禾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那只也给我包起来,”
他又指着另一只舔毛的小白猫:“名字取好了,叫当午。”
初禾当然没让程墨京起这么下流的名字。
最后,他只领养了一只小黑猫,起名momo,谐音墨墨。
初禾精心给momo准备了一套新的碗具和吃食。
又将她平时喜欢的玩具放进去,多少有种黄花闺女出嫁的感觉。
初禾问:“我帮你带下楼放到车上?”
不料,程墨京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随手拿起遥控器开电视:“不急,明天再说。”
初禾定定站了一秒。
然后她睁大眼睛:“什么意思?你今晚不走?”
“这就急着赶客了?”
他眉心微挑,眸光落在她诧异的脸上。
初禾反应了下,望向里屋:“我这里就一个卧室。”
“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程墨京淡淡的眸色里,多了抹热烫的情绪,“去洗澡。”
初禾被热水浇得脑袋昏昏沉沉,踩着氤氲的雾气而出。
程墨京扫一眼,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留。
白皙的小脸蒸成粉色,愣是忍着。
他忍不住轻轻一笑,防他比防贼还厉害。
“手机一直在响。”程墨京指尖点了点她的手机屏幕,显示有3个哥哥的未接来电。
初禾走向阳台,给迟叙回拨了过去。
大约5秒后,电话接起。
夜色已深,男人疲惫的嗓音夹杂着低沉的颗粒感:“刚刚在洗澡?”
“嗯。”初禾道,“怎么了吗?”
“确认一下你到家了。”迟叙轻松的语气,初禾才想起忘记跟他说平安了。
迟叙说过,因为工作原因,免不了树敌众多。
他担心初禾受到报复,要求她每次都及时报备。
初禾一直乖乖记住他的话。
从外面回家,不管早晚,不管远近,都要像小闹钟似的,随时跟他报备安全。
“到了的。”初禾揶揄过去,“我今晚带程先生吃了些饺子。”
迟叙淡淡笑了下:“墨京未必能吃得惯。”
他倒是吃得一颗不剩。
“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要期末了。”
初禾听着韦峰海的惨叫,心尖颤了颤。
此刻,看着程墨京,她觉得有几分陌生。
他浑身阴戾之气,甚至,有几分残忍。
与之前,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截然不同。
韦峰海直接双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废物。”程墨京将他踹翻了面,韦峰海都没醒来。
他微微抬眉,注视着初禾时,眼底冰冷疏离的墨色还未散去。
初禾内心莫名地恐惧,往后退了步。
程墨京看了她好一会儿,不咸不淡地开腔:“穿上衣服不认识了?”
“……”
还是熟悉的散漫腔调。
初禾没躲,站在那没动,任程墨京朝她走来,她低声道:“怎么会不认识,我唯一的客户。”
程墨京站定在她面前,垂着似笑非笑的视线:“吓到了?”
“那肯定。”初禾点头:“我第一次见到客户打客户。”
张口闭口都是“客户”,让程墨京有点不爽。
他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说什么。
瞧见她确实受了惊吓,头发凌乱,衣服都被韦峰海那禽兽扯破,像只被欺负的小猫。
程墨京转身走了两步,转过头,见初禾还站在原地不动。
“跟上。”他催。
初禾犹豫两秒,慢吞吞跟上去。
刚才经历那事,她双腿还有点发软,走不快。
程墨京腿长,走了两步,转头见她离自己更远。
他没什么耐心:“要我牵你走?”
“……”
初禾立刻快速跟上。
下楼去,酒吧的客人基本已疏散。
他的助理,周熙正在处理这件事。
初禾惊讶地发现,店里店员都站整齐的三排,在接受周熙的训斥。
见程墨京来了,周熙立刻收起严肃态度,转身毕恭毕敬:“程总。”
“程总,我已经惩罚了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员工。”
周熙低声对程墨京道,“二楼的监控室,保留了韦峰海的犯罪证据,之后会交给警察和韦太太。”
程墨京没有说话,默许让周熙处理所有的善后。
他从周熙那拿了车钥匙,拉开副驾驶的门,望向站一旁的初禾:“客户在给你开车门,不会挪快点?”
初禾默默翻了个白眼,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
不过,这才像程墨京。
她裹紧了外套,还有点懵懵的酒意,但脑袋还算清醒:“我打个车就回去了,谢谢程先生。”
程墨京勾了下唇角,“打什么车。我打个电话,让你哥来接你。”
他作势真要拿出手机,初禾立刻快步走下台阶,阻止他:“你别给他打电话。”
走近程墨京,手机灯光反射出他脸上懒散的笑意:“腿不软了?”
初禾有种自己被无形威胁的感觉。
但没办法, 她确实受用。
初禾默默压下不快,掩藏情绪这事,是她的拿手绝活:“那麻烦程先生送我到地铁站。”
程墨京没说什么,开门上车。
他的车很干净,深灰色高级质感的座椅,一尘不染,没有难忍的味道,也没有女人的痕迹。
一般有家庭的男人,会在车头挂孩子照片。
初禾眼睛使劲往那边瞟,只见中控台挂着一只十分精美的玻璃罩,里面存放着一小撮干花。
已经时间太久,看不出是什么花,甚至颜色也褪了大半。
玻璃罩底下栓了一串细巧的铃,随着车门带进来的微风,散出悦耳的声音。
这样精巧的小挂件,像是女人用的。
初禾默默望向窗外,心想,大概又是一个浪荡少年忘不掉白月光的老套故事。
程墨京用手背调试空调温度,又从车载保温箱取了盒热牛奶,扔给初禾。
初禾捏着那卡通纸盒的牛奶。
果然是当父亲的人,车上随时准备着小孩子喝的东西。
“解酒的。”
程墨京将车子开出街,看一眼后座若有所思的初禾,“降降火。”
初禾轻声道谢,浅尝一口,顺着喉咙暖进胃里。
她才觉出奇怪:“什么火?”
“不是跟你哥发脾气才去借酒消愁?”
程墨京指尖轻轻敲方向盘,嗤了声,“为人师表,尽干幼稚事。”
嫌她幼稚,还和她纠缠不休,他也没成熟到哪里。
初禾捏紧牛奶盒子,没反驳他,只问:“这事你们圈里都知道?”
程墨京透过车内镜,望她一眼:“什么事。”
“我哥谈对象。”
程墨京顿了两秒,不咸不淡道:“圈里每天日新月异,除了你,谁没事总把眼睛放你哥身上。”
初禾又掩饰性地喝了口奶:“朋友和家里人本来就不一样。”
短暂的静寂后,初禾听见程墨京悠悠地开口:“顾皎皎,加州大学艺术学院硕士。你哥在美国对她一见钟情,苦苦追求一年多。”
初禾一怔。
听得心里有些酸涩。
想象不出,迟叙放低姿态,追求别人的样子。
她闷声说:“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顾皎皎是我在美国那边的朋友,你哥先来找的我,拜托我想办法追求她。”
初禾握紧门把手。
明明是她要听的。
听了,心里又不是滋味。
“还想知道什么细节?”
程墨京虽然在问她,却也没停止絮叨,“你哥的手机里专门设定了一个顾皎皎的备忘录,里面记录着有关于她一切的喜好;他知道她喜欢泰勒斯威夫特,熬夜蹲守电脑前抢票,最后带她一起现场圆梦……”
“行了。”初禾不想再听下去,打住了他,“别再说了。”
程墨京等红灯的间隙,偏过头去瞧她。
车窗外霓虹闪烁成一条灯带,她撑着下颌,偏着脸看着窗外。
程墨京只能看到她蓬松浓郁的黑发,和削瘦的侧脸。
浓郁的睫毛涂染上彩色,瞳孔琉璃般清澈。
细看,似乎有束薄薄细碎的光蓄在眼眶。
她皮肤很白,眼眶一红起来,便十分明显。
哭了。
程墨京喉结轻轻动了下。
他收回视线,思考起哪句话惹她伤心了。
最后车停在他家公馆门口时,程墨京也没思考出个结果。
初禾皱眉窗外这块宽敞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
还带着鼻音,语气冲冲。
程墨京熄了车,拿外套潇洒披上,随口一答案:“宾馆。”
初禾看着窗外这栋高级公馆,仿佛一栋美术馆般宽敞。
简约而高级的灰白外墙外,站着两个文质彬彬的管家。
“程先生,欢迎回家。”
程墨京拉开她那侧车门,等着她下车。
初禾岿然不动,语气也疏离冷冰冰:“程先生,我说了去地铁站。您这是在拐我吗?”
他胳膊懒懒搭在车门上,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车窗:“不愿意被我拐,我打电话让迟叙把你接走。”
程墨京饶有兴味,凝视她愈来愈气红的耳朵尖尖:“以防你在外面喝到六亲不认,我想他会暂且抛弃顾皎皎过来一趟。”
拿迟叙威胁她,这是第二次。
初禾五指攥紧到掌心里。
她深深抿了口气。
拿包下车时,鞋跟还非常重地跺在地上,以示不满。
初禾清凌凌地扫他一眼:“传出去,程先生也不怕以后桃花不保。”
他关上车门,跟在她细伶伶的身段后面,正好能看见她柔软乌黑的发旋:“不怕。我们之间不缺见不得人的事。”
身上是一套低调的棕色宽条纹西服,内衬搭配咖色马甲,颇有英国年轻贵族的气质。
程夫人顺嘴一问:“这裙子不会是你送的吧?”
语惊四座。
初禾心跳仿佛骤然从悬崖处坠落。
她紧张到手掌出汗,生怕在这样的场合里,程墨京会说错话。
他一双墨眸仿佛随时含着笑,近看却又不真切:“常买是常买,不至于常买女人的裙子。”
程夫人抿唇瞧他一眼,不太开心。
她这儿子就是这样,比他爸年轻时俊得多,桃花却比他爸少得多。
长一副风流样,身边压根没个女人。
在和徐菀在一起之前,程夫人都担心她儿子喜欢男人,夜夜难眠。
总算是那天在银行门口,偶遇他悄悄交往了个女人,才让她安心下来。
“小菀今天怎么没来?”
程墨京道:“爷爷过生日,正好撞了她爸的生日,来不了。”
程夫人撇撇唇:“既然如此,以后就知道了,两家一起过。”
程墨京没个正经态度:“以后分了呢。”
程夫人气得想把手中的酒扔他脸上。
程爷爷呵呵地笑出声:“好了,小玉,跟他谈什么都行,谈女人,能折几年寿。他志不在此,不必逼他。”
程夫人没再说话,目光若即若离地扫了眼初禾。
宴会开始,程爷爷如老干部一般上台致辞。
用过晚餐后,便进入自由社交时间。
场上响起悠扬的舞曲。
程爷爷喜欢跳舞,但无奈老伴去世得早,他便喜欢举办宴会,看年轻的男男女女共舞。
“小禾。”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温润的嗓音。
初禾愣了下,循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便看见迟叙在眼前。
他微微俯腰,递出自己温厚的掌心,深褐色的瞳孔映着真诚:“愿不愿意赏脸,跳一曲?”
初禾的记忆里,爸妈还在时,让她学过舞蹈,还在一群大人面前演出过。
长大后,在迟叙的身边,他偶尔也会带她一起共舞。
迟叙什么舞都会跳,节奏感也很好。
相比之下,初禾就十分笨拙。
尤其是华尔兹这种讲究配合的舞蹈。
她和迟叙的配合度几乎为零。
迟叙总是很温柔又耐心,轻轻牵着她的手心,循循善诱。
就如同现在一样。
随着舞曲轻轻摇摆着身子,相比于其他的伴侣,两人跳得很慢,仿佛有着自己的节奏。
“很紧张吗?”
初禾走神的思绪被打断,她稳住步子和节奏,轻声道,“没有。”
迟叙感受到她掌心微微湿润,他没有戳破:“今晚吃饱了没?”
初禾老实回答:“倒也没有饱,穿着这样的裙子,不敢吃太多。”
迟叙不禁笑了笑:“这条不论颜色还是样式,的确很适合你,那人对你是上了心的。”
闻言,初禾有种偷情般的心虚,“哥,你……知道是谁了?”
以迟叙的聪敏度,初禾很担心他看出端倪。
“大概能猜到。”
迟叙领着她转了个圈,他暗色的瞳孔里,初禾的裙摆随着明媚生辉,宛如绽放的紫罗兰。
“应该是温泉山庄的文老板。”
出乎意料的答案。
初禾抿了下唇瓣,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
心中却是暗喜,坐过山车一般,魂魄归位。
“他喜欢你,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大概没等到你的回复,就又定了这条裙子。”
迟叙淡声猜测着,“看来他很钟意你。”
“那我得联系他,跟他道个谢。”初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毕竟这裙子价值不菲,我还是亲自去还给他吧。”
舞曲继续悠扬地进行,默了两秒,迟叙道:“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一条粉色小洋裙,一条月白色优雅长裙。
迟叙拎着两条裙子:“尺码都是一样的,你们看喜欢哪条?”
初禾看到第二条裙子时,眼前一亮。
相较于粉色,这条白色明显更加明艳贵气,丝质的料子,还隐隐夹杂着细闪。
相较之下,粉色那条在旁就黯然失色,甚至有些小家子气。
顾皎皎拍了拍初禾的肩膀:“小禾,你先选吧,我穿另一条就行。”
初禾犹豫时,顾皎皎又半开玩笑地问迟叙:“我这个年纪,穿粉色会不会太装嫩了,哈哈。”
迟叙哄了她一声:“不会,你皮肤白,都很适合。”
初禾明事理,现在站在迟叙身边的是顾皎皎。
未来的嫂子,陆家的颜面。
她手指向那条粉色的:“那我穿这条吧。”
说是让她选择,其实她毫无选择。
顾皎皎面色一喜,压抑住笑:“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诶,小禾,我正好看上这条白色的。”
初禾淡笑不语。
迟叙却察觉到不对劲。
从小到大,他给初禾买过上千种衣服。
他知道她真心喜欢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想了想,问助理苏汐:“问问其他高定店,他们还有没有别的现货款式,都发过来,让小禾再选一下。”
顾皎皎笑容凝了凝,抬起头望向迟叙。
苏汐摇头:“最近元旦,订服装的多。我已经打过一圈电话,今年的季节高定,只有这最后两件了。”
气氛陷入一丝沉默。
“别那么麻烦了,哥,我又不是驾驭不了,你说呢。”
察觉到氛围不对,初禾轻松的语气笑道。
迟叙笑不出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数秒,正要开口。
便在这时,试衣间的门被敲响。
来人是一位服装高定店的店主,面露专业的微笑:“抱歉打扰了,请问谁是初小姐?”
初禾好奇探出头:“您找我?”
“是的,有位先生为您定了一条高定裙。”
店主的语气恭敬有礼,仿佛初禾是她销量最高的王牌客人,“方便的话,请您现在试一试。”
这突然一出,让场上四人都十分意外。
初禾的印象里也完全没这回事:“您不会是送错了吧,哪位先生?”
“初禾,初小姐,我很确定哦。”
女店主微笑着拉开防尘袋的拉链,一条淡紫色的温柔鱼尾裙展现而出,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整条裙子是极为光滑贵气的真丝面料,腰线处有一圈镂空纹路,裙摆层层叠叠的日本进口蕾丝,摇曳出妩媚的弧度。
淡紫色高雅贵气,却也很考验皮肤状态,能驾驭这个颜色的人不多。
但这条长裙,颜色调得非常漂亮,是很浅淡温柔的紫,掺了一些少女的粉感,优雅中又不失清纯。
这条鱼尾裙一出现,不论颜色、设计还是做工,碾压式地打击了另外两条。
是女人都会为之心动。
“这条裙子,全亚洲仅此一条,我们好多客人抢哭了都抢不到呢。”
店主递给初禾,略略得意,“那位先生,是店里消费第一的至尊VIP,我们优先给他预留这条。”
“他是谁?”一直默默的迟叙,突然开口。
店主耸了耸肩:“很抱歉,那位先生说希望保密。”
不知为何,初禾脑海里一下浮起个名字。
“小禾的追求者吧,还会玩神秘呢。”
顾皎皎笑着在旁打趣,“过会儿穿着这条裙子出去,谁看着你的眼神最热烈,那肯定就是他了。”
时间不等人,初禾先去换裙子。
这才发现,不管腰围还是胸围,居然正好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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