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法离开的苦衷。
外婆得了重病,而我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普通人。
又早早被顾砚白养废了,没上过一天班。
在过去的人生里,我以为只要跟着他,就会拥有一切。
可现在,美梦结束了。
王子等来了真正的公主,华丽城堡的女主人。
我从哪儿来的,就该回哪儿去。
除非出卖更多的尊严,来换取他的怜悯。
我坐在病床上,看吊瓶空了,鲜血回流到针管里。
门外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狠狠皱眉。
「唐昭昭,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顾砚白。
我哑然失笑,明明不爱惜我的人是他。
如果不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我根本不会怀孕,更不会流产。
而他还在装模作样,怒气冲冲地指责护士。
「怎么没人看护她?药已经打完了。」
「她手背都肿成什么样了!」
护士很害怕他,战战兢兢地给我拔针。
我摁住针口,却感到了另一只手的温度。
他的手温热有力,覆在我上面。
「我帮你按着。」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调养好身体。」
「医生说了,你刚流产,三个月内不能移植胚胎。」
「但沐沐等不了太久了。」
我手臂一僵,仍旧由他握着。
他从来不会问我的意见,更不把我当人。
好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一条召之即来的狗。
就算在床上,也不曾呵护过我半分。
永远是他的发泄,他的纵情。
哪怕我浑身青紫,被折腾到濒死抽搐。
他也仅仅是淡淡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让管家帮我叫医生。
我盯着他真切而忧心的眸子,心底想笑。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怜惜我?
不过是怕我身体不好,怀不上他和颜沐沐的孩子。
我真的好累,偏过头,没有再看他。
顾砚白却坐得离我近了些。
「昭昭,不要耍小性子。」
「你心里清楚的,我待你不薄。」
「如果不是我,你一无所有,没有学历,没有钱。」
「根本负担不了你外婆的病。」
他没说错。
我没有学历,是为了跟着他,从京大退学。
我把自己变成了菟丝花,好让他放心地喜爱。
却换来他的轻慢和抛掷。
我没说话。
现在的我离了他,什么也做不了。
更负担不了外婆的病。
我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