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谁知他更加高兴了。
“泰山压顶——”他三步并做一步,跳到我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我的身体往前倾,双手撑在地上,右手一阵黏腻的触感,是肤色的粉底液。
粉底液玻璃瓶身的碎片就在手掌旁边,如果我的手再往右边一点,现在就该血流成河了。
背上的始作俑者毫无察觉,还在张牙舞爪咿咿呀呀地发癫。
我的心情低到谷底,十分烦躁厌恶,不顾手上的黏液,伸手把他从背上拉下来。
他却以为我在跟他玩,两只手环成圈挂在我的脖子上,向后拉。
熊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勒着我的脖子快要窒息了。
我由前倾变成后仰,几乎躺在地上,熊孩子松开我,在一旁桀桀桀地笑。
“姑姑,太弱了,哈哈哈哈。”
我斜眼看他,一个七岁的小孩现在像极了恶魔的笑。
“你爸不教你做人,姑姑教你。”
我伸手捏住他的耳垂,咬牙切齿地用指甲掐。
他幸灾乐祸的脸慢慢扭曲起来,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姑姑打我,姑姑打我。”
快闭嘴吧,我才不想当你姑姑。
我愤愤放开他,堂哥和老妈闻声赶来。
他们忽视了我坐地上狼藉的模样,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满是责备。
堂哥把季同拉到怀里,上下打量,看到他衣服上的蹭到的粉底液液体,眉头皱起,好像看到他儿子的伤口一样,心疼极了。
“季瑶,你二十好几的人,没大没小的,小孩都打。”
我看从落地镜看到我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上的污渍,气笑了。
“我打他了吗?”
季同眼泪哗啦啦,掷地有声地控诉我,“她打我了,捏我的耳朵。”
刚才熊孩子的那番闹腾,脖子和耳朵就已经泛红,现在他哭得用力,整张脸都红了,两只耳朵也不例外。
我掐完他的耳朵之后,又用力捏了捏,掐过的痕迹已经消退,肯本看不出掐过的痕迹。
我说,“季同,你看姑姑的样子,到底是谁打谁,你可不要冤枉姑姑,我什么时候掐过你。”
堂哥看看我又看看他,一番思量之后,又抬头看看我老妈,沉着脸,似乎在权衡什么。
老妈嘴上笑着,眼底却是藏着不悦,低声哄季同。
看着熊孩子高超的演技,我心生一计,故意下驱客令。
“我房间里面有危险的化学品,以后禁止季同来我房间。”
这个年纪的熊孩子就是以犯贱为乐,越是不想让他做的事情,他越想做。
果然,季同挣脱老妈,眼泪汪汪。
“不要,我要继续跟姑姑玩,要待在姑姑的房间。”
我挑眉问他:“你确定吗,我会打你的哦。”
熊孩子摇头,变脸比翻书还快。
“姑姑没有打我,我们在开玩笑的。”
堂哥的手机里传来游戏开局的声音,在手机和儿子之间选择了手机,交代我:“季瑶,你不是在考学校的编制吗,正好给季同补补课。”
我看了眼堂哥的背影,把门关上,嘴唇上扬。
确实该补课,熊孩子的家长更应该好好补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