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平静地看着他，那白马的身上还戴着兰夫人的小心思——玉兰挂坠。
我冷笑了一声，一只脚踏入忘川河中。
“阿芷，你别想不开！”
“兰夫人身子不舒服，我是过去给她送药的！”
“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这拙劣的话语，怕是用来哄孩子都不会信。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顾峰，我全都听到了。”
“你早就违背了我们的诺言。”
他一怔，脸色变了几变。
眼底的慌乱和紧张，和七年前一样真切。
似乎回到了他发誓的那天，我恍惚了片刻。
“顾峰，你可曾后悔过背叛我？”
他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生怕我跳入河中，连忙又开口道：“可我是将军！”
“多少人怀疑我生不了孩子，我都坚定地要你一个人！”
“阿芷，我守了你七年还不够吗？”
“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儿子。”
他一脸的理所应当。
可怀不了孩子是我的错吗？
若非我翻身扑向他，当初马下的亡魂会是他。
我也不会连一个孩子都要不了。
背叛，就是背叛。
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顾峰还在朝我靠近，眼底满是急切的神色。
“你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别冲动！”
“别担心，我心中最爱的人是你。”
“有了儿子后，我会处理掉她。”
“两个孩儿都会归你教养，你还怕他们和你不亲吗？”
“阿芷，从一开始我就安排好了，回来吧。”
他压低了眉眼，朝我走近了几分。
我才恍然醒悟，当初为什么他逼着我去给兰夫人接生。
原来顾峰早就布局。
只要我亲手接生下兰夫人的孩子。
就算怎么怨恨他，都会因为孩子而于心不忍。
他赌我无法割舍这段感情。
如果我恨不了雪儿，就只能试着接受他们。
我凄凉一笑，一步步后退。
河水漫过我的小腿，刺骨的寒冷让我瞬间清醒。
他赌错了。
顾峰当即一声大喊，我突然抬手朝远处指去。
他的身后，姗姗来迟的兰夫人把一切听得一清二楚。
她手中还拿着我的远山黛，眼泪落了满脸。
咬着牙狠狠看了顾峰一眼，却没有在此刻埋怨他的薄情。
“姐姐，是我对不起你！”
“我根本不是他兄弟的妻子！
从一开始我就追随在他身边！”
“我不求一个名分，只是因为我真心爱他。”
“为了和顾郎在一起，我也是倾尽所有啊！”
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悲痛，被顾峰一把推倒在地。
“来这里作甚！
给我滚！”
我静静看着眼前两人的争执，只觉得好笑。
有时候我很迟钝。
她总会忍不住在我面前表现对顾峰的好，可我不知道。
无心之言，怕是好几次扎穿了她的肺管子。
她怕是最期盼我忘记所有，一举成为顾夫人。
可眼下就算她争得面红耳赤，却没有换来顾峰的一次怜惜。
他气得拽着她的胳膊朝远处走去。
而我淡然一笑。
